作者:凡间竟有如此多美食
东云看着那双眼,密不透风的浴室让他的紧张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身体和大脑都在告诉他快逃,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敢逃,会有比现在更为可怕的后果。
他强装镇定,却又往后退了几步,贴上了身后的墙壁。
安室透似笑非笑地看着东云,在经过洗手台盆时,伸出了手。
他的指尖划过台面。
“洗手台里没有水渍。”安室透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东云。
!东云的瞳孔震颤着,而安室透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金发黑皮的男人俯下身,一手撑在他的头边,另一只手抓住了东云的手腕,举起,覆在唇上。
鼻间喷洒而出的气息吹拂着东云的手心,他感受到了手心下与安室透的唇略微相接。
“手上也是干的。”
说话时唇瓣的蠕动轻轻地挠着手心,掺着热气的呼吸让东云的手略微瑟缩了下,却被安室透牢牢抓住没有动弹。
他直视着东云的眼,这样的距离就像十分钟前在沙发上,东云捧着他的脸不让他移开视线时的样子。
“你确定……刚才你是在上厕所吗?”安室透睨着他,问道。
猎物。东云屏住了呼吸,他看着安室透的瞳孔,那双仿若锁定了自己猎物的眼神。
且只有自己一人。
他有些招架不住,但仍试图辩解:“Amuro……”
“嗯?”安室透打断了他,他歪了歪头,“不叫透哥了吗?”
紧绷的氛围和无路可逃的困境,将东云混乱的思路被安室透完全牵着走。
“透哥……”他喃喃道。
安室透满意地笑了。
他松开东云的手腕,再次向东云靠近。
浴室的顶灯投下的光,正好被安室透的身体挡完,东云被覆没在安室透的身影下。
“东云。”安室透又叫了一声。
东云神经已经被崩到极致,听到自己名字的他立即答道:“在。”
安室透轻轻抚上东云的头发,终于放松了眼神:“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东云的心中打了个突,带着点慌乱地看着安室透。
真的是太好懂了。安室透心中无奈。
只是这一份好懂,放在组织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松田警官的事情也好、你盯着水无怜奈看的事情也好、刚才的事情也好……”还有一些,安室透觉得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机,便没有放进来。
东云却被这一句句提起了心。
安室透离他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轻:“我都可以不去追根究底。”
嗯?东云一愣,眼睫轻颤,心忽然因为这一句话落到实处。
“我知道你如果想告诉我一定会跟我说。”
狭小的浴室内,安室透的声音近在咫尺,听得无比清晰,东云甚至能听到他声音中的每道颤音。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也会担心的。”
安室透眉眼低垂,本就无辜的下垂眼此时更显弱势。
东云的心瞬间被揪起,连忙开口:“Amuro……”
他被安室透忽然的抬眸噤了声。
“……透哥。”东云乖觉转口。
安室透弯起眉眼:“我在。”
“我没有想隐瞒你。”东云小声道。
很好。安室透心中一定,静静等待着东云的下文。
但是东云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个样子不像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安室透微微拧眉:“组织?”
东云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安室透眉头拧得更深了。
东云一直看着他,见安室透沉吟片刻,然后忽然俯身将他抱起。
忽然腾空失重的感觉让东云抓住了安室透的肩,随后便感觉自己坐在了一片冰凉、冷硬的东西上——是洗脸池边上的平台。
刺骨的冰寒自身下蔓延,东云打了个激灵,却不料安室透突然抬起自己的右腿,卷至大腿处,然后握住了他的小腿肚。
带着薄茧的手指有些粗糙,却有着干燥暖和的温度,驱散了身下台面的冰凉,带来隐约的痒意。
东云眼睛都瞪大了,看着安室透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却硬是没有抽开。
“这里,曾经中过子弹。”安室透垂眸,握着的小腿紧致而有力,他的手指却落在了那一处曾经留下一个血洞的地方,轻轻摩挲着。
中弹后不久东云又落入海中,那段时间是他亲手给东云一次次换的药,每次揭开纱布后,其下方狰狞、血肉模糊的伤口都在剜着他的心脏。
东云因为保护自己而中枪的伤口,因为保护自己而落海溺水,近乎长达一周的虚弱。
只是在伤势好全留疤后,他便没有那么关注,而那处疤痕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当然,安室透是乐于看到它消失的,只是他无法忘记。
东云反手撑在台面上,任由他触碰。
安室透松开手,摊开了自己的右手掌心,抬眸看向黑发青年。
两人眼神交汇。
“这里,你在发烧时不小心在这里划了一道。”
然后已经烧得神志不清的东云哭了,站都站不稳坚持要给自己拿药。
东云看着安室透已然完好的手心,心底仍有些许迷茫。
“它两天就好了。”安室透补上,“并且也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东云瞬间明白了:是当时用的治疗药剂。
浴室中,安室透的声音带着回响:“东云,你知道你这种特殊的体质吗?”
他上前一步,挤进东云双腿之间,让自己能够离他更近:“对你有影响吗?”
东云的眼神飘忽了一瞬。
【警告!不可向任何人告知系统存在!】
面前忽然弹出的鲜红窗口和尖锐的系统电子音吓了东云一跳。
【宿主,不可以违反系统的基础规则。】连0544也在提醒。
那自己又如何该跟降谷零说?东云心中乱成一团。
“只要回答我就好了。”安室透的声音轻缓,像是看出了他的心理,将东云的心瞬间定下,他伸手让东云看向自己。
目光所及的那片灰紫一如既往地透着安心和温和,让东云的心跳慢慢缓和。
安室透目光一寸不离地看着东云,声音仿若像在诱哄:“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快好对不对?”
现在已知的是这两次伤口好得特别快,游轮上的救人事件,安室透没放在内。
东云定定地看了他许久,然后才点点头。
系统没有继续警报。
东云抿起嘴唇,但安室透还在继续。
“也可以帮助别人?”
“……嗯。”
“通过什么?”
这次东云没有回答了。
有些事情在世界上无法解释,但又确实存在。
安室透凝视着东云,沉默片刻后,他才继续说道:“不要用。”
东云眼睫一颤,瞪大眼看着他。
“组织可能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控制着你的。”
这次不仅是东云,连0544都震惊了。
因为前期没有被激活所以并不知道宿主被组织洗脑的始末,苏醒之后连宿主本人都忘了曾经,所以0544并不能从中分析。
而此时降谷零的话却让它恍然大悟。
安室透接着说了下去:“大概是你曾经在组织面前表现过超出常人的治愈能力,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才引起他们的好奇,但后来又没再出现,所以才把你放出来。”
说着他轻笑了一声:“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推测,可能会是别的原因。”
但是安室透还是告诉了东云。
东云点了点头。
安室透轻叹一声,然后俯身将东云右腿上被自己挽起的裤腿放下。
东云垂头看着安室透低下的头,盯着他头顶的那一处发旋:明明之前自己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但是却能够猜到这么多。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东云在脑中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稍微缓和的氛围让东云失去了之前的戒备。
“Amuro,你是在游轮上的时候就猜到这些了吗?”他低着头问道。
安室透刚把东云裤腿放下,便听得这一句提问,他仰头看向头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