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打排球啊! 第124章

作者:列星随旋 标签: BL同人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啊,以前输球会哭鼻子哦。”

“人都会成长的嘛,小时候的事情就别提了。”及川彻笑着回答,又目不转睛地看向球场上的雾岛源司。

“我要结婚了。”岩泉一突然开口道。

及川彻惊讶地扭过头,连雾岛源司得分都不看了,像鬼一样地看着岩泉一,“哈?!!啊??什么时候?!”

“暂定圣诞节。”

岩泉一得意一笑,好像是赢了及川彻,而及川彻也相当配合的流下两行宽泪。

“怎么会这样,总感觉好像输给小岩了。”

“你什么时候赢过?!”岩泉一先是咆哮,接着又扬扬下巴道:“你和小源,准备好婚礼演讲稿,还有孩子的名字。”

“不会吧?这么迅速?已经有孩子了吗?!”

岩泉一勾唇得意地轻哼,又挖苦及川彻,“好担心你这家伙能不能做好教父,还好小源比较让人放心一些。”

比赛一结束,及川彻就冲入赛场休息区,激动、郑重、严肃、惶恐地看着雾岛源司,他还以为及川彻有什么紧急地事情要说,连忙放下水杯,只见他神秘兮兮地附在雾岛源司的耳边说道:

“源司,我们要当爸爸了。”

“?”

*

巴黎奥运会日本夺得铜牌,暌违五十二年再度拿下奖牌,又夺下亚洲世锦赛金牌,就在这一顶峰时刻,雾岛源司激流勇退,开了宣布退役的记者会。

30岁退役太早,网络上对他退役还是众说纷纭,如体育部所言毁誉参半,有人说他对不起国内的栽培,有人说他要进军演艺圈,甚至还有人调侃他果然是嫁给及川彻了,开始专注家庭了。

但雾岛源司很快自考入东京大学,重返东大学习,只用了两年就评上了教授,并因发现提名多项数学奖项。

网上风评瞬间逆转——

【打扰了,原来一直是教授在打排球给我们看!】

【打排球实在是耽误您老人家了!】

【什么排球还要数学家亲自打?!】

雾岛源司现在名气甚至比打排球时候还要大了。

而及川彻再次从阿根廷甲级球队CA博卡转会,加入了他曾经很讨厌的施怀登阿德勒,作为外籍选手加入日本V联盟。

他们在东京同居后多次被拍,动不动上热趋。

及川彻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在INS上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张轻微泛黄的、有明显折痕的纸。

——青叶城西男子排球部入部申请书。

申请人是雾岛源司,16岁,申请理由先是写了一大段,然后又被划掉,重新在下面写了一句。

“因为我喜欢及川彻。”

配文是:收到某人十六岁时候写的情书。

发文时间是晚上一点,宫侑跑得比雾岛源司还快,在下面扣了一个问号。

及川彻被气笑,“小源笨蛋!我奶奶都比你会玩INS!”

被骂了的雾岛源司措手不及地在下面回复:“因为我喜欢及川彻。”

*

在东京同居的某天晚上,及川彻躺在床上,做睡前托球练习,而雾岛源司坐在不远处的桌上看书。

他专注地托着球,雾岛源司专注地看着论文,时不时敲击几下键盘,他们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

于是就这一幕,这一秒,他恍然愣住。

——这曾是十九岁时候的他,梦想的生活。

“源司。”

“嗯。”

雾岛源司轻松地应答他,如果是高中时候的他,非要跑去将他的电脑抢过来,他才能听见。

见及川彻半天没说下句,雾岛源司疑惑地扭过头看向他。

“怎么了?”

“没什么——”及川彻看着他,顿了一下,平静回答道:“就是觉得,好幸福。”

*

而在当晚,及川彻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在北川一中。

自从与雾岛源司相恋之后,他很少梦到没有他的世界。

那段时间,距离现在35岁的自己已经相当遥远,是初一年级第三学期的某个午后,阳光正好,他坐在靠窗的第四排,对着窗外的巨大梧桐树发呆,岩泉一是他的邻桌。

他尚且不曾遇见雾岛源司,连牛岛若利都不认识,影山飞雄更是不知道在哪所小学蹒跚学步。

天才还没有成为他人生中的梦魇与一生挚爱,反而他因为体格比同龄人高大,刚进入排球社就被教练称之为天赋,更是初一就拿下了首发的位置。

他是人群的焦点,像一颗流光溢彩的星星。

但是梦中的自己,并不在钟爱的排球场,而在一堂数学课上。

教数学的松本老师讲课生动幽默,致力于向大家展示数学的魅力而非填鸭式的教学。

那堂课上,她给大家介绍了一位希腊的数学家毕达哥拉斯。

及川彻心思不在课堂上,什么黄金分割、数论、毕达哥拉斯定理……统统像是天书一般,想必很多同学亦都是如此,于是松本老师讲起了毕达哥拉斯的轶事。

“毕达哥拉斯相信数是万物唯一的表达,从数学中构筑了属于自己的哲学,他因此有了很多追随者,建立了毕达哥拉斯学派,这个学派的教义保守禁欲,其中更是有很多看似荒诞的教条,比如——不吃豆子。”

她的话让全班哄然大笑,觉得毕达哥拉斯这种天才也有如此可笑之处,甚至连及川彻都被吸引了。

班级里同学们七嘴八舌,好像瞬间让这个距离所有人遥远的像神明一样人物瞬间有了喜乐哀怒,离合爱憎,也与他们一样有着庸常、恶劣的习惯。

那堂课上,年少的及川彻也开口了,他问为什么他的信徒会连这种盲目的东西也信仰呢?

岩泉一恍若哲学家一般的说道,信徒想要接近高高在上的神明,实际上他们却最遥远,会将模仿神明所有的举动,以此来证明自己正沐浴神明的垂青。

35岁的及川彻从梦里醒来了。

当天中午,AD的新助理团准备的午餐里有花椰菜,熟悉他的队友在他落座之前都给他挑走分吃了。

助理团默默在一旁记录下来——

“及川选手不吃花椰菜吗?明明那么有营养,好奇怪。”

“天才选手也有这种怪癖呢。”

“缺失的这部分营养找其他东西代替吧。”

“……”

这些话刚好被下楼的及川彻隔墙听见,像十多年前的花瓣轻轻落在掌心,命运好似早已在这里静候着他。

于是,及川彻独自驱车回到仙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仙台的教堂。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拒绝想起这个教堂,以及那朵枯萎的白色玫瑰。

虽然那朵枯萎白玫瑰仍然是他唯三的纹身之一,除了手腕,还有一个是在他又一次获得阿根廷联赛冠军后,和队友一起,冲动在右耳后纹的源司二字的罗马音GENJI。

那朵枯萎的白玫瑰纹身的位置是那个最初的夜晚,雾岛源司为了报复及川彻舔了他的掌心,而冲动在咬了他一口的位置,那是他在学生时代爱上雾岛源司的开始。

而教堂里枯萎的白玫瑰是他和雾岛源司分手的最后。

这是他的第一个纹身,那时的他用这个纹身来证明他们的开始与结尾,以此证明那段恋情并非飞鸿踏雪,毫无痕迹。

*

走进教堂,空无一人。

今天不是礼拜日,自然不会有牧师讲经,他也不会再听到那段爱为何物的解答,不过及川彻并不在乎,因为他今日并无疑问。

他是来回答十六年前的自己的。

坐到教堂才觉得自己很冲动,雾岛源司今天有事。

及川彻想了想,又觉得不行,于是想离开,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雾岛源司发了短信。

——你现在在哪儿?

——交流会。

及川彻获得想象中的答案,于是回了一句:那好吧,晚上见。

及川彻叹息,觉得自己有点愚蠢,因为一个梦就跑来了,还是下次等雾岛源司有空了再说。

但雾岛源司直接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

“没什么。”及川彻随口说道,接电话前叹息的尾声还是被雾岛源司抓到了,他问,“你不在东京,你现在在哪里?”

及川彻看了眼教堂的天花板,实话实说,“在仙台那家天主教堂。”

雾岛源司沉默,片刻后,他回答,“我马上来。”

他没等回答就匆匆挂了电话,及川彻过了好久才把手机放下,他好像又如十九岁的自己那样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彩色的玻璃窗外有同样的树枝摇晃,只是没有下雨,外面阳光正好,时不时传来婚礼的音乐和孩子的嬉笑,直至夕阳西下,黄昏从彩色玻璃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虹光。

及川彻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他轻轻回头,雾岛源司已经来了,手里还拿了朵红玫瑰。

“课呢?”

“请假了。”

“玫瑰哪儿来的?”

“外面有人结婚,别人硬塞在我手里的。”

及川彻看着他,想到一会儿要和他说的话——十九岁时最想对雾岛源司说的话,竟然让三十五岁的他生出一丝难为情,他有些慌乱的扶额,嘴里说着不乐意的话。

“……小源真是的,我都没告诉你我要干嘛,你怎么就跑过来了,不怕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