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打排球啊！ 第19章

适逢雾岛女士离婚，跑去美国找自己的老妈，雾岛源司也跟着去了。

至于和佐久早的约定：在井闼山高中做同桌的诺言就像泡沫一样的消失了。

其实雾岛源司是忘了，还是佐久早到机场送行的时候才忽然说：

“不是说在井闼山等我当同桌吗？”

佐久早圣臣带着口罩，鼻音很重、眼睛有点红、还有黑眼圈（这个人经常因为焦虑而失眠），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虽然带了口罩，雾岛源司也还有些怀疑，于是临别的最后时刻还和他隔了三米的距离。

“忘了。”

“好自私的家伙，做不到就别随便许诺。”

“哦，你的这句话又把我伤到了。”

“我这个被别人背弃承诺的人都没说受伤。”

“我伤心了！”

“没有的东西为什么会被伤？”

“反正我们早晚还会遇见的。”

“就不能早点吗？！”佐久早说这句话的声音有点大，雾岛源司立刻闭上了嘴。

好毒舌，完全不是对手！

佐久早在口罩里瓮声瓮气地继续说：“相隔6,764英里、时差十三个小时、飞机十六个半小时、跨越太平洋……也许根本遇不到了，毕竟你讲话也从来没有兑现过。”

“哇，你了解得好清楚。”

“这是必要的情报！”

“……小可爱（gwiyomi-chan），你眼睛好湿，是要打喷嚏吗，纸巾要吗？”

“……”雾岛源司已经做好被他揍的准备了，但是佐久早接过纸巾，却没让眼泪掉下来。

还好古森元也解了围，让雾岛源司去挫一挫美国人的梦想。

古森元也是有一语双关的意思，得意地看着两人似乎自豪于自己的幽默，但是雾岛源司和佐久早圣臣都没笑，反而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哈，你们两个真的好没幽默感，我也受伤了。”

“谁管你。”x2

“哼！两个讨厌鬼弟弟！”

佐久早圣臣说雾岛源司还欠他六包消毒湿巾他都还记得，那个消毒湿巾很好用但是现在停产了，并递给他一个排球挂件。

“不是送你的，记得回来还给我，丢了的话我会重新讨厌你。”

“哇，听起来是不能输的挑战呢。”

“那你别收，反正你又做不到。”

“哼，好浅显的激将法，你以为我会上当吗？算你猜对了，我就吃这套！”雾岛源司抬起消毒喷雾喷了一下之后接过了排球挂件，并说道：“接受挑战！我这次偏要证明给你看！我信守承诺！”

“……”

“记得去看医生。”雾岛源司上飞机前在佐久早惊讶的目光中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

古森元也在旁边大哭特哭——并不是因为雾岛源司要走了，而是雾岛源司居然没嫌弃佐久早可能感冒了，而佐久早没嫌弃雾岛源司刚从厕所出来。

他们彼此竟为对方付出如此之大，令人动容。

“小臣，小源，你们的友谊太让我感动了！”

巴士停车，雾岛源司从睡梦中醒来，又梦见佐久早说的‘惯于摧毁别人梦想’与‘做不到就别随便许诺’两句话，心里又觉得好难过。

不知是不是回忆的作祟，让他觉得和别人吃饭这件事很重要，重要到暂时只能容纳佐久早圣臣一个人，他关闭了和岩泉一的聊天窗口，反而打开了佐久早圣臣，他要把他当下，此时此刻的心情分享给这个人。

于是他，想也不想地发出了自己的感叹——

雾岛：【多得不说，这些年来，你伤我最深。】（18:39:48）

佐久早：【……？】（18:41:29）

佐久早：【你以为你伤我不深吗？】（19:22:58）

【……好吧，对不起。】（20:01:25）

【为什么是最？是谁又伤你了？】（21:03:33）

【牛岛若利的事情你还没说清楚呢？】（22:04:57）

【是牛岛若利伤了你吗？他对你做了什么？】（23:14:59）

【你和他现在关系很好吗？没别的意思，他很强，我在初中和他打过，高中还要和他对上，这次不会再输。】（01:04:39）

……

雾岛源司没再看手机，回到家里直接洗澡、吃饭、洗澡、更换床单、清洁、睡觉了，第二天才看见佐久早发了很多消息，揣测雾岛源司为什么突然这样、看起来好似一夜没睡，然后雾岛源司已读不回，中午才回他一句——你吃了吗？

看到佐久早秒读后，发了串省略号，完全吃瘪的样子，雾岛源司有一种报复了的爽感。

赢！

第20章

雾岛源司感觉到一丝疲累，他闭上眼睛，泪腺溢出水分，滋润着眼球，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连续看了几个小时的书了。

他听见窗外的清风拂过自己的书页发出梭梭的声音，再次睁开眼睛，看见对面红墙上的棕色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无处安放的眼神落在摇曳的树影之间，透过没有度数的镜片雾岛源司观察着及川彻的窗户，恍惚之间才想起今天好像是已经是县赛决赛的日子。

晚上的时候会开灯——及川彻确实回来了，但是既没有和他招呼，每日必做的骚扰雾岛源司起床晨练也消失了。

现在雾岛又恢复以往的睡眠和工作时间，他总是每学习工作四小时，睡眠半小时，然后又跳起来继续看书，等到身体实在累得受不了，就会睡上一整天。

这种作息和每天早睡早起的阳光排球少年们相比，堪称阴暗。

在及川彻建的你猜我生气没群里，还只有岩泉一发的【合训结束，今晚回家】，以及和雾岛源司说的一句【加油】。

最开始雾岛源司觉得他们在专心准备比赛，心中赞叹了一句好努力，而且仔细琢磨之后——从普世价值观来说，作为朋友理应去观看比赛。

不太懂其中的奥妙，雾岛源司向佐久早发去了求救的讯息。

雾岛：【我有一个朋友……】

佐久早：【你还能交到除了我以外的朋友？】

可恶的家伙，还是在记仇上次的那句【你吃了吗？】。

如果以佐久早作为朋友的定义，他确实交到了，那个人就是及川彻。

雾岛源司放下书，在【你猜我生气没】的群里，发了三天以来的第一条消息。

【几点开始比赛？】

没过多久，岩泉一回复了。

【下午三点半。】

雾岛源司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一点，如果我已最快的时速飞奔，可以在三点前赶到，而且小小宫城县青少年体育大赛没什么抢票的需要，现场去也能随意进去。

【我马上出发。】

雾岛源司放下手机，穿好衣服鞋子，准备出门的时候再次打开手机，岩泉一回复【路上小心】。

而这些天的群里所有消息已读人数上终于突破了2。

及川彻看消息了？他带手机了？

正当雾岛源司纳闷的时候，岩泉一又发了一条——【垃圾川让你跑快点。】

雾岛源司正要在回复【好的】的时候，失踪四五天的及川彻终于出现了，他发了一句：

【才没有！】

雾岛源司轻笑了一声，这还是这些天来第一次看见及川彻的消息。

他的心情突兀地变得好起来，就像是突然解开了什么难题，或者发现了某个新知识且这个知识解答了他的疑惑。

这时母亲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同事谷地的女儿会来咱家帮忙送个文件，你记得帮忙开一下门。】

【很重要！记得！算妈妈求你了，可以到客厅来看书吗？不然你肯定听不到那孩子的声音！那孩子很认真，以她的性格会蹲在家门口一整晚的。如果她来晚了，麻烦你送她到车站。】

雾岛源司陷入僵局，突然感觉这是一个强如电车难题的问题，任何一方做错都会粉身碎骨，他缓慢移动脚步，他的大脑上是想选择仙台体育馆，但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你们加油。】

发完之后很快已读人数为2，但是过了好久岩泉一才回复——

【好，我们上车啦。加油.jpg】

*

“青叶町的气温总觉得比若野低好多，难道是因为植被覆盖率远超若野的原因？”

为此，准备周全的谷地仁花穿着秋冬时候的薄款小棉衣，拿着手机核对路牌上的地名，看着明显变绿的植被，心中不由得为自己的担心点了个赞，然后——热得她想原地裸奔。

当然，裸奔是完全不可能的，连死掉都得穿着衣服火化。

从母亲交代她这个重要的任务之后，谷地仁花忧心忡忡了一整天——若野到青叶的路线、距离、可能会遇到的突发状况、如何保管重要资料、如果遇见强盗怎么办、购买车票时应该怎么说、电车突发事故如何处理……

作为初二年级、即将升入初三的孩子，虽然只是去隔壁町办件事，有这些准备甚至可以赞一句思虑周全，但仁花很特别，她的思想总是忍不住滑下悲观的地方。

“好可怕，上次听雾岛阿姨说过，她的儿子好像挺不爱说话的，而且有洁癖。”谷地仁花抱住自己的胳膊哆嗦了一下，然后掀开自己的衣领闻了闻，转头看见了挂在铁门上的牌子。

【雾岛】

糟糕！光顾着害怕了，忘记已经到了，可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应对。

继续犹豫下去，恐怕天都要黑了，天黑的话又是另一个里世界了，不能磨蹭下去了……谷地仁花磨磨蹭蹭摁下了门铃，她深吸一口气……希望他不要吐槽我为什么穿着这么厚。

*

雾岛源司看了眼表，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他有点不爽地跑到院子里，打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

“人呢？”

“这、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