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剡
第129章 关心则乱
自从那天连着寄过来的两封信件之后, 王尔德老爷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领悟到了手写信比短信更有异国恋风味的道理,又或者是电子邮件无法挑选信纸和无处喷洒香水让他颇为苦恼,每隔上几天,QIN又或者是梁煐就会从大使馆那边带回来一封印着王尔德家徽的信, 有时会是好几封, 地址永远在发生变化:这次在爱尔兰,下一封就跑到了苏格兰岛去, 再下一次又是从伦敦寄回来的。
季言秋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王尔德在信件里有说过, 爱尔兰岛上的战局虽然稳定下来,但依旧没有结束, 只要战火没有彻底从这片土地上消失, 他就不会停止来回奔波争取大贵族支援的步伐。
【异能者可以扭转战局,但救不回普通士兵的命, 还是得依靠精良的装备来减少伤亡。而且对面还没把异能者正式放出来,因为那个该死的《国际异能保密合约》, 我们也不能直接动用异能者上正面战场。
爱尔兰政府认为目前偏据一安、让北面去拖延战局的情况可以维持到奥地利和葡萄牙的国力支撑不住, 我忍不住打了他们一顿。他们的语气就好像是士兵是沙盘上标着数字的塑料小人一样,往战场上一放就与他们无关, 只是个消耗品。
我不明白在对面都使用了异能武器的情况下为什么欧洲异能联合还没有判定奥地利已经违反了《保密法》……难道是认为葡萄牙处在他们的阵营中就能算是对方全体还在《保密法》范畴内?阿加莎.克里斯蒂在会议上提议我们也可以这样做,让法国和意大利在名义上加入进来, 这样我们也能光明正大违反《保密法》了。
真可惜, 这个提案被拒绝了, 我想往弗洛伊德脸上划一刀已经很久了。
贵族们都很傲慢, 只有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才能让他们乐意交出资助。没办法,他们总有一万种方式在战争里也让自己活得很好,死亡的刀刃不到他们脖子面前他们永远感不到害怕。
我不知道这些资金能不能派上用场,但有个苏格兰籍的军官昨天兴高彩烈地告诉我, 军队的伤亡在装备升级后下降了许多。这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Ps.我有听你的话,只在大规模战争时混在里头出手,其它时候都只是协助救人。
二月份了,你和我分别居然已然有一个月那么长了—— 不,应该用“才有”这个词。这个月我每天都度秒如年。
春天到临时我会送上爱尔兰的花,它们真的很漂亮。
祝一切安好。
你的奥斯卡.王尔德】
将新的信阅读完,季言秋将它叠好,放回书桌下方的抽屉里。里头已经快被信封给塞满了,大多都带着王尔德家族的家徽。少数的例外除了一封友人们心血来潮使用传统通讯手段联合给他写的信,就只有出版社的工作进程汇报。最新的一封里,出版进度已经来到了决定上架时间这一步,目前初步定下是二月中旬。
季言秋很期待这本书的出版,他忐忑不安着自己突然转变的写作风格会不会让读者接受,又期待着这本书可以被更多人所看到,比如……卡洛.科洛迪与他的孩子,这个故事的原型匹诺曹。
如果这个故事能让匹诺曹想起什么就好了。季言秋摸上口袋里那只小巧的金属人偶塑像,哪怕是冬天它也没有入手冰冷一片,而是一直保持看一个恒定的温度,对比起季言秋总是发凉的手甚至可以说是温暖。
它和它的创作者一样温和。季言秋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怀念与感慨参半的笑容。
他还没搞清楚这尊小雕像有什么作用,但以防万一还是随身带上了,就像是那枚可以面见英国女王的荣誉骑士勋章一样,说不定以后会派上用处。
看完信之后,季言秋认真地将这段时间上课的笔记本拿出来复习了一遍,准备好下午去和老师进一步学习规则类异能的用法。
QIN的异能发动方法与他的言灵很像,只不过要更晦涩难懂一点——指的是那些判词。
“我们看起来拥有动摇世界规则的能力,但终究还是被框定在规则之内运行,想让用最小的损耗去动其中一角,就只有采用更加迂回的方法。”
课上,QIN将一块刻有判词的木牌向前推:“比方说,我需要延长一个人的寿命,直接判言对方长寿,这会让我一瞬间失去四分之一的血——以吐出来的方法。但若是采用小的改变去推动大的结果,哪怕是延长了一整座医院的人的性命,都不会造成太大的损耗。”
说完这些,他又举了个比较合适的例子:“就像是你在伦敦做的那样。”
季言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因为我并不是直接让全城的人起死回生,而是打破了必死的梦境,从而让他们得以生还。”
“没错。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的做法已经是逆转了生死。”QIN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语气有些复杂,“切记,我们不能轻易触碰到生老病死的恒定规律,否则会被规则排异。”
排异……季言秋一边点头,一边想起之前开启审判庭时所隐约听到的审判长的故事。
因为直接扭转了数万人的生死,而被困于那片土地之上,成为了不算活人也不算死人,看不见别人也不能被别人看见的游魂,因为——他被世界规则驱逐了。
审判庭中的陪审席上,其他世界里的“季言秋”都曾因为逆转生死而开启审判庭,而其中他的损耗是最小的,仅仅是异能消耗过度而已。
为什么?是运气吗?
直到从小红楼回到小院时季言秋也依旧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而在走进玄关的那一刻,他想起了另一个特殊的[季言秋]——十年后的宣传官。他的经历是和自己最像的存在,第一次开启审判庭时的理由也基本一样,但付出的代价似乎要比他更大一些。
难道每一个[季言秋]命中都必有这么一回,而且还排了个序,按照序号来递减因为这一劫带来的损耗?
季言秋心不在焉地换上拖鞋,因为在思考着事情,动作比平时轻上不少。等他进入客厅时,费奥多尔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纯黑封面、没有书名的书。他并没有多意外,毕竟费奥多尔总是能找到很多冷门书籍,有一回甚至是孤本古籍的手抄本,连书皮都没有。
“费佳,不要驼背。”季言秋一边去给自己倒热水,一边下意识地叮嘱道。费奥多尔似乎没察觉他回来了,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眼中闪过惊愕,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里的冷静,将书合上后放回了那一排没有封面的冷门书里。
“父亲,我今天没有课吗?”处理好自己的小秘密,费奥多尔走到厨房门口,扶着门框问道。
“今天没有。你的老师最近在忙着一个重要的比赛,和我请了假,大概要到下个月初才能恢复课程。”季言秋把手上的杯子放下,表情带着欣慰,“她夸赞你的文学素养很高,而且对华国语的理解程度完全不输于母语。”
“我没想到老师会给我这么高的评价。”费奥多尔十分谦虚地说道。
“这是你应得的,费佳。那位老太太可是不会轻易夸人的,只有你真的很优秀,她才会适当的表达自己的欣赏。”
季言秋将剩下的热水喝掉,不得不说成为超越者之后对温度的耐受能力最明显的体现就是他可以轻松喝下原先觉得滚烫的水 。他走出厨房,路过时拍了拍费奥多尔的头,看着书架上的书,忽然想起了什么。
“噢,我忘记让出版社先寄一本样书过来了。”他有些苦恼地一拍脑袋,“或许还不只需要一本。”
费奥多尔跟在他的身后也来到了客厅,闻言很感兴趣地问:“父亲的新书要发售了吗?”
“是的,一本和我原先的写作风格完全不同的书……不过还挺适合你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阅读的。”
孩子们总是喜欢冒险故事的,虽然他设计的这些冒险故事里参杂了一些不太童话的东西,但孩子们总会自动过滤掉所有隐喻和哲理,只看到里头紧张刺激的情节。他敢保证,果戈里会相当喜欢这本书。
“风格完全不一样的冒险故事吗……”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露出了乖巧的笑容,“那我可以先要一套吗?我怕到时候买不到了。”
季言秋有些哭笑不得:“当然是可以的……但抢不到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
等《赌盘》正式发售那天,季言秋看着还在伦敦的简.奥斯汀发来的书店里的盛况,感到了一阵恍惚。只见明显是尽力摆高了视角进行拍摄的图片里,伦敦最大的书店挤满了人,简直就像是金价跌破历史极限后哄抢黄金。
【我没能挤进去,太可怕了言秋,就连放在外面宣传的样书都被拿走了,书店不得不用一个空心模型代替。看起来那天的表彰大会确实让整个伦敦都知道了你,或者不只是伦敦——我发誓我在人群里听到了法国口音!】
季言秋静止不动了几秒钟,紧接着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名人效应在他的身上降临之时,季言秋太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总是想要成名——只要被众人知晓,哪怕只是简单地做了一件事,就会有数不尽的人一拥而上。
有这么多人来购买他的书当然是件大好事,但季言秋在激动之余忍不住产生了担忧:名气所带来的假象是否会影响他对自己文字质量的判断?
随着名气而来的人群看上去热闹,但等热潮过去之后,留在原地的还是原先的文学爱好者,季言秋所在乎的也是这一部分人的评价。
在忐忑不安中,季言秋终于在九天后于出版社寄来的报纸上看到了有关于他新书的评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一次大胆的尝试——挑战新题材的帕列斯.莱芬耿尔是否能够延续之前的水准?】
一个不算太刻薄的标题,鉴于是著名批评家所写的,起这种标题倒也正常,甚至很温和。
季言秋又飞速扫了一眼文章的内容,从批评家一向用词尖锐的文字里面品读出了几分认可与欣赏。
【有不少作家在一个领域获得成功之后都会变得保守起来,我很惊讶看到在前两篇著作都取得了正面反响的帕列斯.莱芬耿尔会选择一个从未涉及过的全新领域进行新的创作。当我在书店拿起这本书时,我以为和先前的两则故事一样,都是偏向于现实主义以及讽刺文学。但阅读完第一页之后我就发现,这是一本不太正宗的冒险故事。惊心动魄的旅程、现实当中根本就不存在的傻子旅伴、以及在一路上遇到奇形怪状的困难,确实和市面上大多数的儿童文学相当相似。
很多人认为这本书是为了纪念先前出版社所对外公示的那一次西西里旅行,也就是那长达一个星期的“知名作家失踪事件”。顺带一提,这件事之所以被公之于众,是因为一些不太理智的读者找到了帕列斯.莱芬耿尔的家庭地址。
说完了闲话,再来回归到正题之上。我对这个说法持有相反的态度——我认为这本书所纪念的并不是某个事件,又或者是像那些过度解读的人一样认定这是想揭露社会上的赌博业黑暗以及荒诞的□□。在我浅显的阅读过程中,我意识到这一整本书都是为了纪念整个故事的灵魂人物:谢瑞特。
作家根据现实之中想要纪念的友人来创作故事角色是很正常的事,虽说我并不太欣赏这种作为。只不过在《赌盘》里,谢瑞特的人物塑造还算成功,最起码我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现实人物的影子。只是笼统阅读的人是感受不到谢瑞特这个人物身上那淡泊的非人感的,那种对梦想以及旅途的狂热就像是一个冰冷的物件突然被赋予了人的情感,于是报复性的去使用它。
我不会去评价这一则故事到底写的如何,这种冒险故事还是让孩子们去评价更为合适一点——至少我正在上中学一年级的孩子对这本书赞不绝口,只是很疑惑为什么会叫这种正经的名字,他觉得把书名改成《环地中海三十三天》会更合适一点。那么我也在这里强调一遍,我也不会去评价帕列斯.莱芬耿尔先生的取名水平。
最后是有关于我对这本书的整体评价——勇气可嘉。送给这位敢于踏出舒适圈的新人作者。】
好吧,应该也能算是对我的夸奖了……季言秋将报纸合拢,拆开随信送来的被仔细密封好的纸袋,里头是一张支票,上面的数额大到有点吓人,哪怕是现在存折里头的零已经多到数不清的季言秋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还是他头一回收到这么多的稿费,就连给予他超越者层次力量的那本获得了国家最高荣誉的书籍都没能带来这么大一笔财富呢。季言秋将那张支票好好收好,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新书的畅销程度。
至少读者评价还算是好的……哦,对了!季言秋在桌上那一小摞信件里找了找,翻出了一张牛皮纸材质,上头并没有多余的花纹的信封。工整的字迹上方是如同小孩随意张贴一般歪歪扭扭的三四张邮票,数额已经明显超过了跨洋邮递的价格。
季言秋大拇指抚过寄件人的名字:卡洛.科洛迪和他的匹诺曹。
在出版社为他寄来样书之后,他就试探性的用异能将其中一本送到了卡洛.科洛迪先生的手上。原先他还在忐忑这个从未使用过的方法能不能成功,现在看到有回信了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邮票,拆开信封,拿出了里头的信纸。卡洛.科洛迪先生在信件里头对他邮递信件的方式表示了惊讶,转达了匹诺曹对这个故事的喜欢,并认为这个故事是他这三十多年以来看过最精彩的一则。在信件的最后,原先公整的字迹变得有些歪歪斜斜的,就像是一个刚学会拿笔的小孩在大人的指导下写下了这些字。
【谢谢秋,我会努力长大。】
季言秋看着这行鸡爪子一般划拉出来的字母,忍不住嘴角上扬,勾出了笑容。
那个在西西里岛上把各方势力耍的团团转的少年如果在那个时候字也写成这样的话,估计就没几个人会相信他的话了。
他快速的写下一封回信,并特地打包了一份华国这边的甜点心一起用异能送了过去,用漂亮的彩色墨水在贺卡上留下了一行花体意大利语——
【愿早日成长为能够保护一切的巨人,其实爱说谎也能成为一个好孩子。】
…………
春节假期过后,告假回家的文豪们纷纷回到了帝都,文协小院里头明显比前两个月要热闹不少。而到了这个时候,季言秋不得不承认自家老师先前在新年时许下的那个朴实无华的愿望是正确的——希望新的一年里同僚们能够消停一点。
俗话说的好,一个优秀的作家往往拥有着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古怪性格;而在这个世界,强大的异能者们往往也各有各的个性。这两者交叠到一起,简直是不能用“个性鲜明”去形容了,只能说是“这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比他们还难搞的人”。
顺带一提,这是QIN先生发现一位同僚养的鹅在自己的书桌上孵了一窝蛋时非常惆怅地说出来的话。
“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不是吗?”一行人当中性格还算正常的周豫才如此安慰道,“至少他没有直接把三个盆摆在你的房间里头,让那只鹅给你表演一下来回奔波进食午饭。”
QIN认为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如果这位同僚没有一边说一边试图吃掉摆在茶几上的玉米糖的话。
虽说小院里每天都在上演情景喜剧,但季言秋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看见这副文豪们齐聚一堂的场景的,因为他正被数不尽的课程所困扰着。
假期结束,也就代表着原定来为他授课的文豪们终于得以正式开课。季言秋在难到他课程表后的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在QIN有些困惑的目光中将手放了下去,喃喃自语道:“我没有在发烧啊……”
怎么好像面前都开始出现重影了?这是一张正常的课程表吗?
QIN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十分无情的击碎了自家学生的期盼:“你没有看错,小秋。”
季言秋眼前一黑,但很悲惨的发现由于异能者的精神力实在是太强,他依旧十分坚强地清醒着,没能用昏迷来逃避这个可悲的现实。
于是,季言秋开启了早晨与他去上课的两个孩子一同起床,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面和同样刚下完课的孩子有气无力打招呼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钟塔侍从一项贯彻着自由发展的基本理念,季言秋在钟塔侍从的两个月里系统性的接受过培训,很多与政治博弈相关的技巧以及异能理论知识都只是一知半解。尤其是格斗技巧,学得那叫一个糟糕,梁煐甚至不得不狠下心来又加了点课时。
虽说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可怜巴巴望过来时确实很让人心软,但这种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够发动的异能类型,持有者一定要具有相当出色的近身格斗技巧才行,不然一定会成为敌人的突破口。于是,梁煐只能假装什么也没有察觉,每天看着后辈带着点不情不愿地推开格斗室的大门走进来,然后课程结束后在地上躺个三十分钟才得以自己爬起来走回去。
至于国际形势分析以及政治博弈技巧就归林月音女士来教导了。原本让陈云生或者蒲先生教导会更加专业对口,但无奈这两个人都还在国外回不来,就只能拜托先前负责的工作与外交也稍微沾点关系的林月音了。这位性格温和的女士到了课堂上远没有外表那样温和,要求十分严格,让季言秋后面在小院里头都忍不住绕着这位严师走。
季言秋就这么在格斗课和政治课之中挣扎着,时不时还有异能理论课来让他烦心一阵。等到一封夹着一簇淡紫色小花的信件来到他的书桌上时,他才想起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三月。
他拆开信件时恰好费奥多尔也在旁边,看到他好奇的拿起那朵颜色梦幻的花时放下手中的书,仔细辨认一番后说道:“这是风信子,花语是忠诚的爱。”
费奥多尔在说到那句花语时语气变得有些奇怪,但季言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看着那朵停留在刚被摘下来那一刻的花朵,嘴角上扬,勾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多温柔的笑。
“我以为他会给我送郁金香。”季言秋低声说道。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我也以为。但考虑到风信子常常被用于婚礼之上,好像也不是解释不通。”
父亲,他在催婚。季言秋莫名从费奥多尔那句平淡无奇的话里听出了这个意思,有些尴尬的将花放回了信封里,干咳了一声。
“或许只是因为这种花比较好找,春天的花店里是一定会有风信子的……”
“也一定会有郁金香。”费奥多尔把原先放在膝盖上的书放到了书桌上,封面上的书名相当吸引人的眼球——《只要有爱,在单亲家庭成长的孩子也可以很好》。
“要知道,无论是哪个颜色的郁金香花语里都有【爱】这个意思呢。”
季言秋有些无奈:“费佳,你怎么总是对王尔德的意见这么大?”
年仅七岁——现在八岁的小费佳眨了眨眼睛,里头满是无辜:“我没有,只是在很客观的表达我的想法。”
“不要装傻,费佳。”季言秋叹了口气,拉着自己小小的养子做到自己的大腿上,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孩子实在是太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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