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墨清香
而且小老头他超会的,虽然知道徐墨阳听不懂,但出于里正的自尊也让他不屑讲那些被大娘们说过的八卦,他跟徐墨阳絮叨的都是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瓜,吃的徐墨阳在心里大呼过瘾。
小老头还有个好处,他说瓜的时候会把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不想大妈那边人多,只一个眼神或者几个字就能让所有人心领神会,然后在徐墨阳还懵着的时候无缝衔接到下一个瓜。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有时候,徐墨阳还是想把瓜吃完,而不是当这边啃一口那边咬一块的浪费猹,里正这小老头在这方面就很好,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他会耐心的把前因后果从头到尾的跟徐墨阳说一遍。
比如蛛女的故事就很有意思,相传以前有人跟蜘蛛妖相爱,后来又后悔了想过正常日子,就把蜘蛛妖灌醉了想要用火烧死,结果蜘蛛妖逃进了山里,生下了一个指尖能点出蛛丝的女孩,这就是蛛女。
蛛女长大以后,蜘蛛妖便回村复仇,蛛女试过下山生活,但封闭的山村不接受这种异类,所以蛛女后来又回了山上,直到一个村里的孩童进山断了手臂,蛛女出现用蛛丝帮她把手臂补好,村里人才知道他们错过了什么样的存在。
“许多人都想找到蛛女,但蛛女从不出山,只救看的顺眼的人。”
老头有些感叹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又讲起了老龟的传说,徐墨阳蛮喜欢这种非人类的故事的,总觉得带了一种玄幻世界特有的味道。
在村里的日子真的一点都不无聊,白天吃一遍里正送过来的完整瓜,晚上吃些零零碎碎的瓜片片,空闲的时候准备出行的物品,要不是徐墨阳真的有要事在身,他并不介意在这个小村子里多住一段时间。
徐墨阳努力回想着各种事情转移注意力,终于疲惫的睡了过去——或者说是痛晕了,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突然看到了压在山下的大猴子。
大圣,我有点想你了。
五指山。
大圣猛的捂住了胸口,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颗总是安安静静的心老是疼的慌,尤其是昨天下午,痛的几乎要被活生生摘下一般。
他后悔了。
美猴王想到。
他应该让七郎先学了法术再走的。
后面的几天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清洗布条更换,伤口化脓的处,吃喝拉撒的解决……最惨烈的时候,也不过是徐墨阳用右手从左手处硬生生削下一块腐肉。
真的,他从没想过自己能那么坚强。
再然后,就是长达几天的高烧,水囊的水成了救命的存在,他正是靠了这一份储备才没有活活渴死。
也许是破而后立,等徐墨阳熬过这场高烧以后,身上的伤口总算是全部结痂,他也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略显奇怪的视野。
【以后可以试着穿海盗装。】
徐墨阳回忆完这几天的事情,觉得自己真的生命力顽强,在心里调侃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嘴角根本抬不起来。
原来他还是在意的。
徐墨阳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保持着积极的心态养伤,身体一日日的好了起来,只是存粮也日渐减少,在到达危险线的时候,徐墨阳终于还是放弃了养好再走的念头,把东西打包好带伤上路。
也许是霉运全应在那狼身上了,后面翻山的时候徐墨阳都没碰到过大型的野兽,在长达一个月的跋涉后,他终于到了最后一座山的半山腰。
只要到山的另一边,就算是彻底安全了。
徐墨阳估计了一下距离,奢侈的将最后的粮食全做了,吃了一顿很饱的晚饭和早饭,精神抖擞的往上爬,即使浓雾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没走多久,雾气开始逐渐散去,徐墨阳隐约瞧见有人招手,长达一个月的野人经历让徐墨阳的交流欲膨胀到极致,顿时失了警惕,高兴的走了过去。
近了,更近了。
打招呼的话到了嘴边,徐墨阳下一刻脸色骤变,飞快的往反方向跑,连伤口撕裂了都顾不得。
他这是撞了哪路喜神,熊招手都能碰上?!
第238章 杀熊
在发现自己碰上的居然是招手熊后,徐墨阳当场来了个紧急刹车漂移转场,头也不回的往反方向跑。
他没想过自己真的能逃跑成功,熊能游泳会爬树,一个时辰可以跑上百里,一旦被盯上几乎就是不死不休。[1]
但是……徐墨阳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熊,将包袱随手扔到一边,尽可能迅速的远离不断耸动鼻子的棕熊。
就算逃脱的可能性小又怎么样,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只是不知道这偷袈裟的近亲,到底就是个普通熊,还是跟那个狼一样有机缘在身,徐墨阳衷心希望是前者,但能在离人类村庄这么近的地方出没,是凡熊的概率真的不大。
徐墨阳狂奔也不是瞎转,而是以村庄为目的地不断向前,从山顶爬过去是最简单的路,但这并不意味着从山里前往村子的路只有一条。
徐墨阳很有自知之明,别说他现在身上还到处都是没愈合的伤口,就是没病没伤的全盛时期,跟熊对仗都不一定能保命,还是先去人群聚集点寻求援助比较好。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冰冷的。
空气中的白雾被太阳一照,便散开的愈发快了,徐墨阳不过跑出去百来米,那熊就追了上来,一人一熊的距离转瞬被拉进,徐墨阳努力保持着镇定,飞快的在脑海中回忆可能有用的资料。
根据颜色来看,这熊应该是棕熊,身高和体重都随着个体差异有明显的不同,徐墨阳靠着暂时回到高中的脑子估算了一下,确定这只熊是个大概两百斤的瘦子。
亚洲棕熊的体重区间还是蛮大的,能从九十一直到三百六,看着似乎也不算夸张,但这个数字后面的单位是公斤。
两百斤,甚至可以说有些营养不良了。
这只棕熊的体型偏小,但身高却是绝对的占优,在一米二到两米之中的生长空间内,徐墨阳敢用命担保,这熊绝对超过了一米八。
一米八两百斤,不管男女都能说一句身强体壮,但放到熊身上……怎么还会有这么瘦的熊啊,说好的良心胖呢,全靠毛撑起来是什么鬼?!
而且他刚刚没看错的话,这熊应该是个母的……我靠,母的?!
徐墨阳突然想起来一个关键问题——这熊是带崽子的吗?
护崽的母熊可凶的很啊!
熊是真的凶,但是否护崽徐墨阳已经没时间去探究了,棕熊已经赶上了他,原本还算得上黑亮讨喜的两颗招子里全是贪婪的食欲。
徐墨阳看着便觉得心中一沉,他知道双方和平解决的可能性已经几近于无,吃饱的熊或许还会放猎物一条生路,但饥饿的野兽绝不可能放过到手的肉,况且看这熊冲他流口水的模样,没准已经尝过人的滋味了。
他的猜测没错,就在那山对面的村庄,已经有两个孩童在山上失踪,村中的青壮跟着老猎人上山,只找到了破烂的衣鞋,还有两颗面目全非的小小头颅。
那猎人带着猎犬探查一番,说山上出了熊瞎子,小孩的骨头也不必找了,幼年的骨头没长成,直接被熊瞎子连肉一起嚼进了肚子。
两个孩子的家庭哭的肝肠寸断,一时间人人自危家家闭户,孩童更是一个比一个看的严实,家里的大人都不敢上山,只盼着熊瞎子快快离去,或是有那好心的道长相助,让这孽畜给死去的孩童陪葬。
村中多数人的家中都有存粮,几日不上山对他们影响不大,但阿花家不行。
“奶奶,我上山去了。”
阿花看着躺在床上脸色通红的奶奶,终于下定了决心。
爹走了,娘累死了,田地卖了,房子抵了,现在奶奶又病了,要去镇上找大夫,但没钱人家也不会开药,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山,只要能采到几株草药,就能换了铜钱治病。
“咳咳……等等……”
阿花抹了眼泪转身就要出门,手腕却被一把抓住,她有些诧异的回头,却看到原本昏迷的奶奶竟然醒了过来,苍老的手就像是铁钳,死死的握住阿花不放。
“奶奶……”
阿花想解释,却被奶奶打断了话头。
“寻两块锋利些的陶片带着。”
铁器贵重,菜刀早就被拿去换了吃食,不然现在让阿花带着的就不是陶片了。
“路上小心。”
奶奶将阿花送出了门,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村里人算不上恶毒,但让家里添一口人却是不愿意的,偏阿花先天不足后天没养好,八岁了还跟四岁的孩童差不多身量,那人牙子都不愿意收,怕还没卖出去就死在手上,还废了粮食本。
也是她这个老婆子没用,才让阿花上了山,不过她都想好了,要是阿花真出了什么意外,她就一头碰死在这院子,到时候两人在地府也能做个伴。
村人见她们家绝户,定然会帮着收尸,只希望她儿子儿媳别走的太快,一家四口还能在地下相见。
阿花不知道奶奶打着什么整整齐齐上路的主意,她站在村庄的边缘犹豫许久,终于迈出了村里的保护罩,沿着村人踏出的小路上山。
而此时,徐墨阳已经跟棕熊斗起来了。
熊在现代的影视作品中往往扮演着憨厚甚至笨拙的形象,但现实中的熊跑得比人快,狩猎成功以后还喜欢活吃,划人肚子比猴子开香蕉还利索,一巴掌下去满地找头是写实形容。
所谓的碰到熊装死就能活命根本没用,人的心跳在熊的耳朵里跟打雷差不多,而且熊是能吃腐肉的,所谓不吃死人根本就是放屁,它甚至会把你当成凳子,一边坐一边吃。
一熊二虎三野猪,老话还是有道的。
徐墨阳仔细回忆着原本一扫而过的文字,庆幸自己莫名被加强的记忆力,一个个与之相关的知识点被整合归纳,大脑竭尽全力的为自己增加生存几率。
老年熊的状态……弱点是鼻子……熊生病的表现……对上了!
徐墨阳还没来得及高兴,棕熊便怒吼着扑了上来,他翻滚着躲开,两手的匕首和长刀同时冲着棕熊的方向挥舞,希冀着两把武器都能触碰到棕熊,造成多大的伤口倒是无所谓,主要是确定一下哪个能给熊破防。
匕首和指虎等小件都是徐墨阳自带的,徐家不缺钱,打造出来的东西品质都是顶尖的,碰到普通野兽那是关键部位一划一个不吱声。
本来都是防身用的,谁知道徐墨阳还得荒野求生呢?
相对精工细作的徐家产品,这刀便颇有些平平无奇了,别说吹毫断发削铁如泥,就是平常切肉都有些困难,但这玩意附魔了啊,碰上有修为的精怪,那叫一个切瓜砍菜剁豆腐,之前杀狼基本全靠它。
“唰!”
“嗤——”
不同的声音响起,徐墨阳爬起来的时候自然的转头,就看到棕熊的腿上出现一道皮肉翻卷的细长伤口。
很好,跟狼一样。
徐墨阳利落的将匕首往腰后一插,见棕熊又冲过来,直接往旁边一跳,但他低估了伤病造成的影响,虽然再次险险避开掉头攻击,却扭了脚又撕裂了伤口。
虽然伤口不大,但越发浓重的血腥气明显刺激到了棕熊,野兽腥臭的口水滴落在地上,对人肉的渴望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之前的那两个小崽子的肉可嫩,连骨头嚼着都是脆的,这个大些的虽然没崽子好打,可这血比他们香多了。
徐墨阳面对这样凶戾的眼神,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他两只手上都带着指虎,钢铁除了作为进攻的手段,也是防御的底气。
棕熊的攻击手段极为质朴,无非是一扑一压一翻滚,几个巴掌加头槌,但在庞大的体型和极其迅猛的动作加持下,单调的攻击也成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徐墨阳只能不断的闪躲,同时抓紧一切机会用长刀给棕熊制造或轻或重的伤口。
这刀切熊跟切豆腐一样,但不代表这熊真的就是个豆腐了,都不用别的,这熊掌只要借着砍断的力道往他脑袋上一砸,他保证一砸一个不吱声——当场就晕过去,然后成为棕熊的口中餐。
所以直到现在,徐墨阳也不过给棕熊添了数十道伤口,削了三根熊指,而这一切的代价是全身的伤口几乎都崩裂了,尤其是割肉保命的左手,要不是伤到的是自己身上,徐墨阳估计得当场唱一首大风车呀吱悠悠转。
也就是徐墨阳在能行动以后特意给把每个伤口都用布条牢牢捆住,不然现在就不是浑身带血,而是成了三百六十度的花洒。
“刺啦——”
棕熊的凶性随着自己肢体的残缺彻底被激发,原本就可怕的速度更是暴涨到骇人的程度,徐墨阳一个不小心便被熊掌划破了衣物,好死不死的还在左胳膊上。
人果然不能插旗啊。
徐墨阳看了眼自己飚出来的血,有些无奈的想道,从杀了狼以后身上就无时无刻不在疼痛,行走坐卧借势如此,躺下休息的时候甚至需要主动把自己打晕才能浅浅睡上一会儿,现在这点疼痛已经不会影响思考能力了。
区区半致命伤,呵。
但棕熊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它自认为找到了直立猿的弱势,如法炮制的又是一扑,就见到直立猿仿佛被吓到一般停在原地,半条手臂它直接扯了……下……来?
棕熊有些迷茫的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肚子被划开一道口子,热气腾腾的肠子溜出来大半,而那柄长刀还嫌不够一般往里搅了搅,把里面的五脏六腑弄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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