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舟自横
我们接近成功的距离越来越近。
虽然我和斯潘塞对于植物方面也颇有研究,很早之前我就刻意留心这方面的事情,但是终究时间太短,资料搜集渠道有限,因此还是比不过那些成名已久的植物学家。
因此,除了拜托吉尔姨夫的植物学家朋友帮忙购买搜集药材之外,我们还向他请教了有关于‘灵心’的问题。
这位植物学专家在看过我的绘制的‘灵心’的图鉴时,有些可疑的沉默了许久。
哼。
我绘画技能是不怎么好,但是图鉴上灵心这种植物该有的特征重要的外形等等关键点现实相差并不大的,并不是不能看好嘛!
最后还是斯潘塞替我重新绘制了图鉴。
而这位植物专家看过之后,则说,这种植物应该是十分稀少的品种,他似乎并没有在资料上见过。
但是他从灵心的外部特征、我描绘的生长环境推测,世界上的确是有可能存在这种植物的。
当然,想要查证可能需要比较长时间,甚至,还需要几分运气在其中。
的确,世界上的植物种类如此繁多,一个人不说去全部了解认识,就单纯的只是搜集资料,耗尽一生恐怕也很难搜集全,出现不认识的物种很正常。
这位专家答应,他会根据灵心的生长环境、习性去帮我们搜寻这种植物,只是成功率并不敢保证。
我们现在能做的,大概就是等待了。
希望即将来到,却是临门差一脚的感觉是非常难受的。
本来我是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斯潘塞的,因为我不想让他跟着我一起焦虑,但是想想,他如果一直不知道进度,一直都在那里自己胡思乱想的话,更加不好。
反正身为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事情一起焦虑,最后我还是选择告诉了他。
下午知道了这件事后,斯潘塞做事的确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在这次旅行中学到的东西很多,人,也成长了很多,我甚至多少有一点被抛下的感觉。
他收拾好心情,开始和我一起收拾行李,顺便将他实习这段时间的收获整理成论文,准备和杰森·高登这位专业的侧写师多交流交流。
斯潘塞实际上已经在心中将杰森当做自己的导师了,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不过我能猜的出来,而一直默默帮助斯潘塞并且将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的杰森想必也心中有数。
杰森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这种聪明并不是单纯的智商高就能获得,它代表的是人生的经验,丰富的阅历,以及极高的情商智商。
他如果不是聪明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对斯潘塞下手,为自己寻找到了一个非常适合的接班人。我可以肯定,斯潘塞能确认自己的人生目标,能正式建立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肯定离不开杰森的“建议”。
我很感谢他。
因为他给斯潘塞带来的东西,是我这个朋友无法提供的,如此良师益友,能遇到也是斯潘塞的幸运。
在想通了这些事情后,我对童话杀手的最后一丝芥蒂也消失了。他在我心里,渐渐地变成了一个遥远的、无意义的符号,只是我们生活中去遇上某些重要的人推进器罢了。
这短短的实习期,斯潘塞虽然在吉尔那里只是个实习生,却被吉尔当做正式成员在用,所以斯潘塞算是真正彻底参与拉斯维加斯犯罪现场实验室的所有工作和案件中去了。
犯罪现场实验室虽然隶属于刑事警察局,但是他们真正的工作内容本质上其实是“法庭犯罪调查员”。
与FBI犯罪侧写有点不一样,吉尔他们的工作讲究的是证据,并且是能够让法官信服的证据,只有破案之后拥有证据,他们才能向法庭提起起诉,将罪犯真正的送进监狱。
当然,起诉这部分的工作并不是实验室的成员负责的,他们的职责是“取证”。
斯潘塞和吉尔他们的破案思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当然,他们破案的心都是一样的。
大概是和杰森接触的比较多,有某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斯潘塞多少也沾染了FBI的脾性,并不是太在意所谓的证据,找到事件的真相并抓住罪犯就是斯潘塞的第一反应。
犯罪侧写讲究的是从一定程度上的宏观推测去研究罪犯的心理,然后梳理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从而去快速缩减凶手的范围,达到快速找到那些隐藏极好难以抓捕的凶手的目的。
所以在侧写师看来证据并不是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了解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只要找到了凶手,明白了整件事,那么逆向寻找证据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而吉尔他们则除了破案之外,更加要抓到事件的重点,找到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的证据。
从细微之处着手,去寻找罪犯的破绽,然后循着这一些蛛丝马迹将罪犯揪出来,并绳之以法,送进监狱。
这就是鉴证员的正常破案思路。
没有证据的犯罪依旧是犯罪,但是没有证据的罪犯并不是罪犯。
这是现场鉴证人员的共同认知。
虽然这种处事方式的确容易放走罪犯。比如尤利,他专门从事的就是这种替罪犯和法律与警察打交道博弈的工作,他可以有各种方法、用各种法律条文去帮助他的客户脱罪。但是同时,这种严谨的法律执行力,也避免了冤假错案,保证了法律的公平性。
正是因为斯潘塞和吉尔以及他同事之间的思维模式并不一样,反而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都不到的实习期内,体现出了两者之间相结合的威力。
侧写的威力在于速度。
斯潘塞跟我说,他在实习期间,根据侧写以及相关的数据,基本上可以在短短一天之内锁定犯罪嫌疑人,至少可以锁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围,然后反向以逆推思维去搜索证据。
可以非常迅速的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常规的鉴证工作需要的时间其实是很长的,因为需要清理每个案发现场,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某些证据也会渐渐消失,导致某些拼图拼不起来。而搜集回来的证物,也并不是每个都有用,却需要鉴证员做大量的实验来确认对错。
因此这一套流程下来,耗费的时间是非常长的。
斯潘塞大大缩短了这个时间,提供了正确的思路给鉴证员们去“验证”罪犯的罪证。
而鉴证同样发挥着它的强大实力。
侧写太过依赖于大数据,同时对案件的背景、相关人物信息等等要求太高了,破案时想要将这些信息进行综合,并快速推测出凶手的大致形象实在是非常困难。
因此这时候鉴证就可以反过来帮助侧写确认某些答案,排除掉那些不对的选项。
我一边帮斯潘塞整理他这段时间记录的心得论文,一边听他讲述这次实习经历给他带来某些灵感和学习到的东西。
“诺曼,你还记得福尔摩斯的基本演绎法么?”斯潘塞问我。
我当然点头:“嗯哼,当然,一百四十多种不同的烟灰的研究,包括烟斗、雪茄和香烟,这种类似的研究支撑了福尔摩斯对整个世界的观察和旁人大不一样。”
“鉴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演绎法的基础之一,是对‘外物’的研究。而侧写则是另外一个基础,是对‘内里’的研究。两者结合,灵活运用,根据不同的情况选择不同的方法,才能构成和福尔摩斯那般处理任何案件的顶级推理能力。”
我笑着对斯潘塞说:“看来,我们的瑞德大侦探有了自己新的目标?”
斯潘塞说:“不断充实、不断提高本就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不是么。我希望能将罪恶绳之以法,我希望能还给世界一片安宁,想要做到这点,普通的努力是不行的,我还要更加充实自己才对。”
我忍不住拉着斯潘塞的手说:“那我可以永远做你的华生。”
斯潘塞则和我开玩笑:“我可请不起一个世界级的神经科治疗医生和顶尖药剂师做助手。”
我撞了他一下:“未来的顶尖药剂师送上门都不要,斯潘塞你肯定不能去生意,不然一定亏死。”
说笑间,资料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我拿起了一页看了看。
最后居然是一项没有解决的悬案。
我好奇的看了一下。
大致的案情实际上并不复杂,拉斯维加斯郊外的荒漠之中,连续有三个出租车司机失踪,他们不仅人不见了,车也开着丢失了。
警察这边能找到的最重要的线索就是道路上的摄像头拍下来的照片。
虽然拉斯维加斯已经开始铺设“视频监控”的设备,但是无论是监控技术还是视频储存技术都还不怎么行,因此这个城市建设工程进度缓慢。
现在各个路口的监控设备依旧是照相,路况、车辆等等都是以图片的各式保存的。
失踪的三辆出租车中,有两辆车出现了超速行为,被摄像头拍了下来,这才让警察调查时,有了大致的方向。
那两辆被拍下的出租车看车头方向,似乎是准备开进荒野之中。
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更重要的线索了。
司机之间的社会背景、社交关系等等都进行了调查,却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重要的联系。
而吉尔他们也到两辆车最后出现的地方进行了勘查,除了发现车子的轮胎印的确是朝着荒野前进的外,并没有其他比较有用的证据。
斯潘塞看我在翻这个案子,还进行了一些补充:“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所以这个案子被暂时搁置了。我这两天一直再思考,却并没有任何头绪。所以想着找杰森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头绪。”
吉尔姨夫他们实验室要处理整个莱斯维加斯的刑事犯罪现场,手头工作相当繁重,因此如果有什么案子是真的毫无头绪时,会按照轻重缓急来,暂时搁置某个案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我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就将手里的资料整理好,放进了文件袋,递给斯潘塞,让他收好。
快要开学了,行李也都准备好了。
又要离家了,即使是知道不得已为之,却依旧有着无法割舍的离别之情。
家和亲人的羁绊,是这样的重要,这样的不受控制。
我回家之后,特意绕到露西娅和尤利的房间,给了他们一个拥抱和一句晚安。
不论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者是关系如何,我们却终归是一家人。
第61章 第三十篇日记
1997年1月6日 天气小雨
托尼今天刚到学校, 东西还没放好就把斯潘塞、我还有谢尔顿三个给拖了出来。
我和斯潘塞坐飞机赶来学校,大包小包的,东西才刚放下来, 就直接出门了。
每年这个时候的帕萨迪纳都是非常非常热闹的, 因为玫瑰碗刚举行结束,热闹的余温还在。
虽然比赛结束了, 但是狂欢才刚刚开始。
玫瑰碗是全国大学体育协会(NCAA)举办的年度性大学美式足球(橄榄球)正规赛事,竞争一向非常激烈, 观赏性很高, 在学生当中也非常有人气,很多橄榄球爱好者也是这个比赛的忠实粉丝。
美利坚球类运动中, 还是橄榄球的受众比较高,虽然篮球、足球、棒球等等粉丝同样很多,但是大多数美国家庭在自家后院草坪上玩的, 父亲和儿子之间抛接的,还是橄榄球。
美利坚橄榄球的球迷就和欧洲的足球球迷一样, 也是一代代传承下来, 往往一个家庭会有两三代都是某个橄榄球球队的粉丝。
而在大学里, 能够正式作为球员参加橄榄球赛的学生,几乎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相当受欢迎。
斯潘塞不是运动爱好者, 所以他对一切球类比赛都不感兴趣, 小时候玩棒球纯粹是因为威廉是个棒球爱好者。
谢尔顿对橄榄球这种粗鲁的球类运动也并不感冒, 他比较喜欢保龄球这种据说通过计算角度、用力冲量以及摩擦系数可以完成的很好的‘优雅又锻炼智力的运动’。
我受到安娜姨妈的影响, 比较喜欢篮球, 对其他球类运动没有特别的偏爱,会打棒球, 会踢足球,也玩过排球,不过因为练习时间的问题,这些运动也只是会玩而已,谈不上精通。
今天托尼拉我们出来,就是打算去举办玫瑰碗比赛的玫瑰碗体育场。
其实托尼也不见得就喜欢橄榄球,他只不过是觉得如此热闹美妙的‘玫瑰碗’时刻,我们一群还没有正式上课的大学生将时间浪费在整理行李上,是一件非常暴殄天物的事情,所以他打算来一次寝室集体活动。
帕萨迪纳市在举行玫瑰碗赛事的同时,也会有玫瑰花车大游行。最盛大、最热闹的时候肯定是新年1月1日,但是随着最近几年游客变得越来越,花车大游行的热闹会延续几天。
因此我们四个出了校门,来到玫瑰碗体育场的时候,还能摸到热闹的尾巴。
这里的橄榄球赛已经结束了,不过一些小型的音乐节、交易会还在举行。
谢尔顿已经忍不住进了几家收藏店铺里,买了几张星球大战的早期海报,跟宝贝似的抱在手里。
托尼对这些自然没兴趣,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在游离搜寻,似乎在找什么。
当时我注意到这一点,斯潘塞似乎也看到了,但是他并没有问托尼,而我想了想,选择相信朋友。
上一篇: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