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封
奴良组妖怪惊疑地面面相觑。
抽着烟斗注视着他的奴良滑瓢招招手,艾善走过去,被捧起来。
“刚刚就觉得小家伙气息有点熟悉,你也是滑头鬼的血脉吗?”
“…有衣服吗?”
看着化为人形的少年那过分熟悉的相貌,奴良滑瓢瞳孔轻颤,手不自觉伸向男孩的脸。
“你……”
太像了,像他死去的二代目,他的儿子。
但他更清楚鲤伴不可能会有其他孩子,更别说这孩子滑头鬼的血脉浓郁,近乎纯粹。
“这世上,还有其他的滑头鬼吗?”
滑瓢只能这样猜测。
“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奴良陆生。我的老爹是奴良鲤伴,父亲是眸遮,但应该不是在你们这个世界……”
化为人形,艾善理性和智慧都占了上风,反应过来是自己原型的时候情绪失控引发遗传自艾修的天赋失控。不愿意引起任何误会,也不愿意欺骗这个世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衰老的爷爷,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情况。
“原来如此,你那个世界,你的老爹还活着是吗?”
“…嗯。”
明白了滑瓢话里的意思,艾善眼里闪过难以置信,老爹虽然有时候很惹人生气,但他那么强,哪里有人能杀死他呢?
两个世界的不同双方都需要时间去消化。
对于艾善描述的那个更加稳定但曾经也更光怪陆离的世界,奴良组许多妖怪觉得荒谬,滑瓢却已经相信了。
这样的世界,才能孕托出小艾善父亲这样的妖怪吧。
知道他的二代目悠闲自在活在另一个世界,哪怕那并不是他的鲤伴,滑瓢也仍旧感觉到欣慰。
“我回来了。”
门外传来声响,沉浸于艾善透露出的另一个世界的吉光片羽的妖怪们反应过来,看向门口真正属于他们的少主。
见识过另一个世界小小年纪已经是三代目的奴良陆生,他们这个世界前段时间才宣布不愿意承担妖怪之主的责任,一心要当人类的少主似乎太过软弱。
没有妖怪说出口,滑瓢却清楚他们会有的想法。
艾善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干脆留在了这里,滑瓢鼓励着两个陆生相处。
茶色头发温和的男孩面对艾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从爷爷那里知道了艾善的情况,又忍不住问:“你的世界里,老爹……我是说,你的父亲,他怎么样?”
“卸任之后就整年不着家,就算回来也跟打仗一样,着急忙慌就要走,生怕被逮到处理组里事务。”
提起自己不靠谱的老爹艾善就忍不住死鱼眼,但到底只说了一点就止住,在已经失去父亲的眼前的陆生而言,任何带有他自己抱怨情绪的话都像是炫耀。
“这样,听起来很不错……”
艾善已经从滑瓢那里知道了这个世界老爹死去的原因,是被偷袭,虽然对老爹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波澜壮阔他知道得不多,但总有组里的妖怪嫌现代的生活太过平淡,怀念以往的峥嵘。
他至少知道魔王的小槌,知道百物语组,也知道鵺。
“奴良组,其实有很多敌人,那是我老爹他们曾经解决过的,但你们这里似乎没有……”
那些敌人还在,这个世界的老爹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死。
艾善将这些告诉了滑瓢,滑瓢却似乎暂时没有告诉这个世界陆生的意思。
只因为陆生想要做人类吗?
这个世界的爷爷对‘自己’好像有些过分宠溺。
“小善不如先和陆生一起上学吧?”
冰丽并不信任眼前这个‘陆生’,还隐隐有警惕艾善威胁陆生的地位。
艾善并不介意,他只是观察着奴良陆生,有些新奇。
但这个世界比他曾经所处的更加危险。
首领逐渐衰弱、后继无人的奴良组按捺不下蠢蠢欲动的妖怪们,也无法向他所处世界的奴良组一样将他保护得滴水不漏。
在被妖怪袭击,对敌表现虽然比人类陆生好一些却需要妖化陆生救的艾善惊觉自己才是更加被溺爱的那个,明明有着极高的天赋,却极其缺乏锻炼。
这让哪怕一直怨念老爹把责任丢给自己,但也确实想要担负起奴良组的艾善尤其不能接受。
一直到艾修寻着空间找过来,较真起来的幼崽都不愿意离开。
“我要留下锻炼自己,老爸你不要管我,我要帮这个世界的奴良组。”
盛极必衰,即便奴良组也是如此。但现代妖怪衰落,其实并不太要求首领的能力和心性坚韧。然而自家崽认真想要进步,他哪怕担心也做不到阻拦。
“我不是这个世界,这边对我的排斥比较大,不能在此多做停留,我可以一定程度恢复您的伤势,还请多关照小善。”
“他也是我的孙子,只要我还没死透,怎么也不会让人伤害他。”
对于自家崽安全问题他倒是不怎么担心的,不仅一出生就得了泰山君和酆都大小神明的祝福,韩逖叠了多少保命的术式他估计自己都记不清。
遇到触及灵魂的伤势,艾修这个当爸爸的还会被强制传送过来,保证不会出现他曾经的翻车情况。
……这么一想,似乎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艾修摸摸鼻子,给滑瓢治了伤,找到崽崽:“我回去了?”
“嗯,回吧。”黑发少年淡定回应。
艾修磨磨蹭蹭画了半个圈:“…我真回了?”
“回吧。”
“小善…”
“嗯,不用担心我。”
面对鲤伴,艾修叹了口气:“不省心的崽。”
“小孩子总有向外界勇敢探索的时期,我们放手是对的。”
不过鲤伴了解自己小鬼,估计就是强撑,艾修刚走就失落不安了,但,硬着头皮自己长大也是小崽崽成长必需经历的吧。
“小善现在那个世界,和我们这边有很大不同。本来不打算跟你说的,但果然还是得让你知道。”
“另一个世界的我,听起来真不走运呢。”
这是鲤伴对另一个自己的感慨。
悲伤事情的发生,要细究或许也能归结他的粗心大意,但让两个彼此在乎的人分离,到底还是运气的原因,才没有什么错对。
“艾修将那位鲤伴看做我了吗?”金色眼眸静静注视过来。
艾修摇摇头,向前牵过他的手。
“那些和我一起的经历,已经让你成为我专属的鲤伴,其他的鲤伴再怎么相似,也只是奴良鲤伴,而不是我的爱人。”
就像如果他当初没有跟随鲤伴离开,他后来或许还会遇上其他人,但不论怎么样,他都不是现在的艾修,而更大可能,他会像羽化失败的小虫一样就那么困在蛹里,作茧自缚,缺乏向外的勇气。
“你让我成了最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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