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鸦鸦不牙疼
西门吹雪脸色不太好看,他低下头, 语气难得放得柔和:“我去找大夫, 你再忍一下。”
虽然他医术还不错,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把脉, 他也不能一眼就看出来江饮君得了什么病。
西门吹雪站起身,然后感觉到一阵阻力。他低下头,衣服下摆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轻轻拉住。
“别走。”江饮君喘/息着,他艰难地睁开眼, 汗水流进眼眶里引起一阵刺痛。
“我没事……”他这句话说的艰难,声音很低, 有些有气无力,“我一会儿就好了。”
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痛苦, 并且还十分艰难地凝望着西门吹雪, 眼神恳求中带着脆弱。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瞬,然后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痛得蜷缩成了一团的江饮君。
他刚一坐下来,江饮君便下意识地往他身边凑, 然后又费劲了力气钻进了他的怀里。
对方浑身不着寸缕, 莹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烛光下像是在发光。因为难耐的疼痛, 他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薄薄地附着在如玉的肌肤上。
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一般,江饮君在西门吹雪怀里,伸出手来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腰。力气很大,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又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
西门吹雪垂下眼眸,然后没有一丝犹豫地回抱住了江饮君。
入手滑腻的背脊裸露在空气中,泛着冷意。西门吹雪眉头轻皱,空出一只手来扯过被子盖在了对方身上。
江饮君咬着牙,嘴里泛出一丝血腥味儿。他意识有些混沌,只知道紧紧地抱着西门吹雪。呼吸间是对方身上独特的冷冽的梅香,结实有力的胳膊同样环抱住自己的腰间。
“嗯……”江饮君把脸埋着西门吹雪腹部,没忍住疼痛闷哼出声。下一秒,一只带着茧子的手轻轻地在他的背上安抚地拍着。
“没事,我在。”西门吹雪安慰着怀里发出颤抖的人,语气轻柔。
而正全身心抵抗着巨痛的江饮君习惯性地往西门吹雪身上蹭了蹭。
知道他现在神志不清,西门吹雪在对方蹭着他腹部的时候身体一僵,然后又缓缓地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江饮君上半身躺在西门吹雪的腿上,抱着对方的力气逐渐加大,但又因为疼痛而精疲力尽。最后,西门吹雪感觉到的力气很小,几乎是轻轻地搭在腰间似的。
这个姿势很难受,至少是原本就不舒服的江饮君感到不适了。西门吹雪见状,浅色的眼眸一颤,然后脱了鞋抱着江饮君一起躺在了床上。
侧卧的姿势让两个人相拥的时候肌肤接触面积加大。江饮君忍不住痛呼出声,他浑身颤抖,眼尾湿润。
十五分钟不长,但此刻的江饮君从来没有觉得十五分钟这么难熬。
西门吹雪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能够缓解他现在的处境,只好一下又一下地、轻柔地抚着江饮君的背部。
“好痛……”江饮君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哭腔以及无助。他紧皱着眉头,痛的忍不住挣扎。
西门吹雪害怕他伤到自己,于是紧紧地将对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江饮君脸色苍白,神经紧绷。他蹭了蹭西门吹雪,像往常一样撒着娇:“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闭上眼,一手从上面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被他枕在脖子下面。被枕住的那只手往上一转,按着他的头轻轻地揉着。
被安抚的江饮君一动不动,终于浑身的疼痛如同退潮般散去,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他刚一放松,铺天盖地的疲倦向他袭来。
“睡吧。”西门吹雪看出来了他的倦意,于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安抚道。
他话音刚落江饮君就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西门吹雪叹了一口气,怀中的人大汗淋漓,唇色发白。出了一身汗之后再遇到空气,惹得江饮君浑身一颤。
他轻轻的掰开对方还在自己腰间的手,却没想到察觉他的动作之后,对方猛地睁开了眼。
“我不走。”西门吹雪,伸出手拨开站在他脸侧的长发,“你身上出了汗,我给你擦一下。”
其实江饮君神志并不清楚,他只是察觉到身边有动静,又下意识的害怕,所以才睁开眼。得到保证之后他才重新闭上了眼,只不过手还是紧紧的攥住了西门吹雪的衣角。
西门吹雪无奈之后又脱下了一层衣服,他只穿着寝衣,然后给浑身无力的江饮君清理了一遍身体。
做完这些之后他本来打算再去开一间客房,没想到小二告诉他客房已经满了,他这才返回到房间,准备在桌子旁边坐上一夜。
但江饮君听到动静后半支起身,他睡眼朦胧,眉宇间全是倦意。之前的一个多月里,他已经习惯了和西门吹雪睡在一起。
因为浑身疲倦,大脑不是很清楚。所以江饮君低哑着声音,语气温软:“睡觉了。”
西门吹雪一愣,他低头看着满脸困倦的江饮君,知道他这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对方但垂着眼眸,满头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身上,很是勾人摄魄。
江饮君一副对方不过来就不睡觉的架势,西门吹雪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和他睡在了一起。
他刚一躺下来,对方就如同一条泥鳅般钻到了他的怀里。然后熟练的在他怀里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地方,沉沉地睡了过去。
西门吹雪哑然,他沉默的凝视着,乖巧地躺在他怀里的人,心里不禁想道:“不知道明天醒来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正想着,怀里的人突然翘起一只腿压在了他身上。西门吹雪嘴角几乎不可查的微微上扬。之前睡觉的时候他就知道某只小猫睡觉不老实,没想到变成人之后更不老实了。
江饮君把头抵在西门吹雪的颈窝,因为这个动作,脸上的肉紧贴着西门吹雪的脖颈,嘴唇也紧紧地贴在了他的锁骨上。
礼尚往来,西门吹雪也伸出胳膊搭在了对方的腰上,温热的掌心紧紧地贴在江饮君的背。他眸色浅淡,但如今却显得危险。
第二天,光亮透过窗户缓缓地照亮了房间内的景象。但又因为太早太阳没有升起,房间里又显得有些昏暗。
床上有两个人相拥而眠,没过多久,西门吹雪率先睁开眼。怀里人还在熟睡,头发有些凌乱地和自己的头发交缠在一起。
他动作极轻地松开江饮君,然后又伸出手把对方搭在自己腰间的腿给拿了下去。
“嗯?”江饮君察觉到声响,于是睡眼朦胧地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半坐起了身子的西门吹雪。
“时间还早,你继续睡。”
“嗯。”江饮君又重新闭上了眼,丝毫没有察觉他们两个睡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劲。他翻了个身,拽着被子一角往上一拉,把整个人都蒙在了被子里。
西门吹雪几乎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出了门,临走前还把江饮君垂在床侧的小腿给塞回了被子里。
房间里的窗户半开着,太阳光线越来越亮,同时,气温也逐渐增加。
缩在被子里的江饮君意识不清地掀开被子继续睡觉,直到阳光爬到了他裸露在外面的小腿上。
睁开眼,迷迷瞪瞪地坐起来,然后又抬起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江饮君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意识回笼。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逐渐被回想起来,当时没什么,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十分的尴尬。
江饮君脸颊滚烫,耳尖发红。他捂着脸哀嚎一声。
这都是什么事啊。变成猫的时候还好,往西门吹雪怀里钻的时候他还能自我欺骗,昨天晚上怎么还往别人怀里钻。甚至还在对方主动离开的时候拉着不让走。
江饮君觉得自己胆子太大了,一定是因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变成人了,还在习惯性地和西门吹雪亲近。
不行,他不能在这样了。江饮君在心里下定决心,保证自己从今往后和西门吹雪保持着朋友的距离。
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发现自己没有衣服穿。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他余光中就扫见了床尾放着的衣服。
一看就是西门吹雪准备的。
白色轻薄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尾,上面还放着一个束发的玉冠。
江饮君爬起来穿衣服,等穿好后才发现,这套衣服的尺寸刚刚好。
他刚穿好衣服,西门吹雪就回来了,一推开门就看见披散着长发的江饮君正弯下腰整理着衣角。
“醒了?”
“嗯……”
江饮君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
“下来吃饭了。”西门吹雪的视线扫过他的腰,又落在了他的头发上,“怎么不束发?”
江饮君尴尬地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唇,红艳的舌尖转瞬即逝。
“呃……我不会。”他不好意思地说道。之前他都是直接用簪子直接挽起来,从来没有用过发冠。
西门吹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就在江饮君准备开口的时候,他跨步走了过来。
“别动。”西门吹雪拿起来放在一旁的发冠,然后抬起手抓起江饮君微凉的头发,“梳子给我。”
江饮君依言把手里的梳子递给了身后的西门吹雪,心脏突然加速跳了起来。
有些呼吸不上了的江饮君浑身僵硬,被熟悉的冷冽梅香包围着。
“西门……庄主。”他脑袋一抽,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衣服的尺码?”
他话音刚落,抓着他头发的西门吹雪动作一顿。
第42章
“西门庄主?”江饮君察觉到身后的人手抓着他的头发一动不动, 于是疑惑地侧了一下头。
“别动。”西门吹雪眼眸低垂,线条锋利的睫毛轻轻搭着,遮挡住了他眼中的情愫。
江饮君被他伸出手拨回了脑袋, 目视前方乖巧地等着对方给自己梳头。
“碰巧罢了。”西门吹雪喉咙微紧, 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他指尖划过江饮君顺滑的长发,另一只手拿着玉簪往发冠上插。他的手骨节很明显,但也很好看,甚至说, 很性感。
江饮君听到他的回答后眼神一颤, 没由来地从心头升起些许的失落。但他表面上确实大大方方地调笑道:“原来是这样, 好巧啊。”
他说完后就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只是低垂下眼眸抿着唇发呆。
西门吹雪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再解释也晚了,还会显得突兀,只好也沉默下来。
江饮君的头发很长,乌黑发亮, 手感极佳。修长的手指穿过鸦黑长发时,发丝摩挲着带着茧子的指缝, 引起一阵酥麻。
“好了。”西门吹雪低声说道,一手扶着江饮君头上的玉冠, 另一只手把对方散落在胸前的长发给拨了回来。
江饮君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摸头上的发冠, 没有触摸到发冠玉质的微凉,指尖反而是摸到了一个柔软温热的手指。
他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后飞快地收回来手, 尴尬地笑笑:“抱歉……”
西门吹雪无声短促地笑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指尖忍不住摩挲着衣角:“没事。”
“呃……”江饮君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 他眼神闪躲,但身后的西门吹雪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下去吧。”西门吹雪目光落在了乌发遮掩下的雪白脖颈上,语气平淡。
江饮君像是缓解尴尬的气氛似的连忙点头,然后对着西门吹雪浅浅一笑:“好。”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刚一出门江饮君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该怎么和陆小凤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没曾想陆小凤看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反而是十分热情地冲他打招呼:“江公子,你可是真能睡啊。”
陆小凤脸上挂着习惯性的笑:“这都中午了,你才下楼。”
“几天不见你怎么变了。”江饮君笑笑,格外无辜地问道,“咦?你的胡子怎么没了?我刚一看到还不敢认呢。”
两个人互相插刀,到最后还是江饮君胜出,毕竟没有胡子这件事对于陆小凤来说伤害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