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美娱 第89章

作者:蓝白絮 标签: BL同人

“你没有什么?”路易斯此刻都觉得自己像个胡搅蛮缠的无赖,“你没有不清白,还是你没有幻想我?”

这一套招数在过去混HipHop圈的时候他看身边的朋友常用,但他那会儿自诩魅力超群,在别的哥们儿还需要耍嘴皮子抖机灵,他只需要静静坐在一边默默喝酒就会有全场最漂亮的女生来跟他搭讪了。

这会儿路易斯自己对着丹尼埃克用这招,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他过去那些“兄弟们”会笑的那么不值钱了。

“我没有幻想你!”丹尼埃克一字一顿地努力把每个音都发清楚。

路易斯故意拖长调:“哦……那你就是承认我们关系不纯洁了。”

这招胡搅蛮缠虽然油腻了点,但不妨碍很好用。

路易斯说完他自己都破功笑了,只能回避性地转身用手捂自己的脸。

丹尼埃克终于把医药箱找了出来,他沉着脸去推路易斯:“行了,都找到了,下楼吧。”

路易斯踩在松软的地毯上,脚步都还是有些故意放慢。

只可惜丹尼埃克像是一个严苛的执行官,他一点余地都没有地把路易斯推到了门外。

他并没有先去处理自己的伤口,反而是先对着路易斯的嘴唇进行处理:“你明天还要上镜吗?”

“行程跑完了才过来的。”路易斯呲牙咧开嘴让他上药清理创口,“不过下周会有杂志拍摄。”

丹尼埃克稍微用了点力气:“你不是歌手吗?”

“《滚石》的专访。”路易斯看向丹尼埃克额头肿起来的包,“你脸上这个没事吗?”

“我又不是艺人。”丹尼埃克说到这里又看向路易斯,“你助理什么时候来接你?”

路易斯不可置信:“你大半夜赶我走?”

“你本来也没说你要来啊。”丹尼埃克抿了抿嘴,“更何况我明天生日,我行程很满的。”

“那我正好可以跟你一起去啊。”路易斯在看出来丹尼埃克是认真下驱逐令之后彻底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我难道拿不出手吗?”

丹尼埃克用力在他嘴上的伤口一按:“你是一个物品吗?刚发了一整张专辑骂流媒体对明星的物化的人,现在随随便便这么物化自己真的合适吗?”

“……你现在对我很凶。”路易斯缩回沙发上,抱着胳膊躺着在角落里。

丹尼埃克就算是有气也发不出来了:“我家空房间还没收拾。”

“我可以跟你挤一挤。”路易斯不待丹尼埃克回答之后又快速以退为进,“要是你不方便的话,我就在这张沙发上睡一晚。”

他笃定丹尼埃克不可能就让他真的在这个沙发上睡觉。

就算是这沙发材质再好,睡一晚上那肯定也不如在床上舒服啊。

丹尼埃克无奈:“我爸妈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就是在暧昧期一起睡度假屋的床上。”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暧昧期?”路易斯握住了丹尼埃克的手,他示意对方可以让他来进行涂药。

“多少有一点吧。”丹尼埃克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钩的路易斯心有点痒。

尤其是在他很明白丹尼埃克的这副神态是浑然天成而非刻意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该下地狱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

路易斯在今天晚上突然想到了他爸爸活着的时候他们父子间曾进行的一场对话。

第105章

忍着钻进鼻腔里来自老旧楼道年久失修的通风管道特有的霉味, 踩踏着哪怕铺了一层地毯掩盖却还是会吱呀作响的地板,路易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拮据的经济条件会给生活品质带来的下降有多惊人。

像他的父亲,曾经是纽约百老汇最具有潜力的名角之一, 在他所参演的音乐剧项目于80年代至九十年代累积约3.8亿美元的票房收入给纽约市也带来滚滚财源的同时, 他本人担任主角挑大梁的那部作品恰好就在路易斯出生的那一年获得了托尼奖最佳音乐剧的奖项。

1991年的安托万·勒布朗可谓是春风得意。

路易斯迈入这间散发着酒味、烟味和过期食品腐烂发臭味混合在臭袜子的汗味里浸泡着的小板房, 他迈过一堆食物和衣物还有空了的宠物罐头。

当他敲响了门之后再看见1991年时他的父亲一手抱着他一手抱着奖杯的照片, 路易斯瞥到蜷缩在床上已经虚弱苍白到不成人形的那个中年嫖客,光是想着踏进这间屋子的xing工作者们很有可能是一边看着他婴孩时期的照片一边跟他的父亲上床, 路易斯从胃里本能地就开始产生出一股想要呕吐的欲望。

“这是给你的生活费。”路易斯从书包里拿出装着钱的信封。

他本来想找个桌子放一放, 结果扫了一圈之后,他实在做不到把钱放在堆着好几个明显是被用过的里面还有不明液体的保险套的床头柜上。

安托万睁开眼睛,忍着身上的疼痛和瘙痒开口:“我就快要死了。”

“我倒是没怀疑。”路易斯环视一圈他父亲的卧室,“在这种居住环境里,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安托万的嘴角扯起来:“我现在倒觉得你很有学习歌剧的天赋,毕竟你很掌握古希腊人的精髓。”

早期歌剧中有极多古希腊诗歌和神话故事的影子,而在古希腊神话故事中最经典的莫过于他们的“弑父”情节。

路易斯对于来自父亲的嘲讽充耳不闻, 他看着对方已经凹陷下去的那张脸和被单下伸出来长着大大小小疱疹的四肢:“你现在是二期还是三期?”

他问的是病症。

安托万冷笑:“你很关心吗?”

“倒也没有。”路易斯重新颠了颠书包,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卫生。”

“你管不着。”安托万再次看向天花板,“路易斯, 这世界上最爱你最关心你的人马上就要死掉了,我真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

路易斯从来不否认安托万给予过他真心的关爱和呵护:“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最爱我的人只有我自己。你出轨的时候有后悔吗?”

安托万用尽全身力气转过头瞪着他:“可是我跟你母亲的婚姻不幸福,不快乐!”

“那你倒是应该感激我出庭作证啊。”路易斯每次听到这种话术都只觉得是借口,“如果不是我结束你的婚姻, 你不就一辈子都不幸福不快乐吗?如果不是我那么晚才发现你出轨, 你不就早就落到今天这一步了吗?”

就算是亲生父亲,安托万也没办法从逻辑上吵过路易斯。

他只能从情感上来进行绑架:“你不懂,你还太小了, 你根本不知道进入一段长期亲密关系有多累。”

“你可以不进入。”路易斯看了眼腕表,估摸着等一下合唱团排练的时间,他如果迟到的话薇瑞拉一定会生气,“没有人逼着你结婚,也没有人逼着你出轨。”

光是再回想一下当天的那个恶心的画面,路易斯胃部的不适感更加强烈。

安托万不再看他:“你以后不用过来了。我死了之后葬礼也不需要你出席。”

离婚之后,安托万的经济条件每况愈下。

毫无节制地流连于声色场所耗光也磨平了他内心里的所有意志力,他在分居之后名声大跌,百老汇的后起之秀迅速取代了他的位置。

偶尔路易斯会给他一笔钱提前作为赡养费,可当安托万想从薇瑞拉那里多敲诈一笔之后,就连路易斯手里都没办法再收到钱了。

路易斯听到来自父亲的“决别”转身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制服口袋里拿出消毒纸巾套在手上握住门把手。

走出公寓他就直接扔掉了那张消毒纸巾,又重新拿了一张新的很认真地擦着自己刚才接触过门、钱的手,脑海里却还在回想着安托万躺在床上的样子。

他之后也的确不会再过来看安托万。

梅毒三期已经是非常严重的程度了,这要是放在普通病人身上早就已经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可安托万眼下必然没有办法担负起昂贵的治疗成本。

一想到曾经在舞台上有多耀眼的百老汇名角如今却只能在那样的一处小破单间里等死,路易斯心里涌现出一种对于命运的嘲讽感。

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最本质原因,当然是安托万·勒布朗他本人。

路易斯很庆幸自己在童年时期无论是安托万还是薇瑞拉都努力在他面前表演着符合普世价值观的正直人格,这才让他的是非观没有扭曲。

到现在他们撕下面具对着彼此暴露出人性最丑恶的那一面时,路易斯也很感激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差,他在想清楚这并不是自己的错——无论他们生下的小孩是不是他都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就也没有再用父母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不过当个正直的被人称赞的道德楷模很累,路易斯也没有兴趣把自己往圣人的方向靠。

像这样成为一个别人眼中因父母失败婚姻而“误入歧途”的叛逆少年也挺棒的,最起码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到这里,刚经过巷子口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的路易斯就觉得几天没施展的腿脚有点痒。

他往里面扫了一眼,眼看着是几个经常在这片区打转的小流氓们正围着一个穿正装的小孩在打。

底下那个小孩的衣服有点眼熟,像是他们学校的制服。

路易斯直接提着肩膀上的体育包往扬起拳头打人家脸的男孩头顶一砸,看着对方的头砸进路边的下水道坑里,他又抬起皮鞋去踹旁边两个跟班。

“又是你……”

路易斯的鞋正踩在其中一人胸口上时,刚才那个被他一砸头朝下摔进下水道的恶霸头头恶狠狠瞪他:“私立学校的小白脸!”

小白脸这个称呼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就给路易斯取上的。

路易斯很受用这句对他外貌上的夸赞:“私立学校的小白脸一个打你们三个。”

他把鞋踩到了对方肩膀上:“我说过不准惹我们学校的人吧?”

他的目光扫向躺在地上的男孩,看着身形很瘦弱,但是从袖扣、皮鞋、手表等配饰来看应该是家里条件很好的那种乖乖仔。

路易斯之前并不是没有过救了人还被在学校告状说校外打架的案例,他在小孩看过来的时候对着对方扬了扬下巴:“你先走,我跟他们再叙叙旧。”

……

后来路易斯果然还是去迟了排练。

管理合唱团这群皮孩的老师都不用问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在外面打架了。

“路易斯·勒布朗,你自从变声期开始之后音准就变得非常不稳定,你知道我是出于跟你妈妈的交情才让你一直待在我们合唱团表演的吗?”詹森先生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在所有人面前点了路易斯的名字,“我们三天后就要去百老汇剧场表演了,你跟我说你用这样的散漫的态度来排练?那里不也曾是你父亲表演过的地方吗?”

到最后一句话他已经说的超过了。

詹森先生在看见路易斯一瞬间黑如锅底的脸也马上止住了话,他开始排列组合那样按照身高高矮来给这一群男生女生进行排列。

路易斯警告性地看了一眼身边好几个不太安分的男生,又在女生们带着同情的目光中略微不自在地站直了身体。

在结束排练之后詹森先生把路易斯又单独留了下来进行谈话。

“今天训练的时候我说话是有点不好听,对不起。”詹森先生警告性地瞥了一眼还在排练室里流连的几个男生,他压低声音又对路易斯说,“但是路易斯,好歹我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我做不到看着你越来越叛逆。”

作为薇瑞拉的同门师弟,安托万的好朋友,詹森先生在过去和路易斯一家人的关系都很好。

可自从路易斯父母离婚之后,詹森先生也是出于避嫌与尴尬,渐渐跟他们一家人的往来都少了。

面对来自长辈的劝导,路易斯在父母离婚之后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甚至还有社区专门安排的志愿者在他出席法庭作证后上门来进行心理咨询,但发现这些人会把他说的话原样再复述给很多人——包括他母亲薇瑞拉——之后,路易斯对类似的心理咨询信任度降到了冰点。

尽管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那帮人其实并不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医生,但不妨碍他对这一类人光凭着热爱做事却从来不知道精进专业度的人印象很差。

路易斯的余光瞥到了一直以来跟他不太对付的里维斯正在后面,他的语气也硬了起来:“我只是在做我自己。”

“做自己没问题,但是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发展。”詹森先生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属于青春期少年的叛逆,他努力平复情绪,“路易斯,三天后的演出正好也是你妈妈的生日,难道你不想好好地给她准备一份生日惊喜吗?”

里维斯在詹森先生的背后对着路易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路易斯冷下脸瞪向他,却被詹森先生误会是在对自己发脾气。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好自为之。”詹森先生哼了一声,转过身的时候里维斯已经换上了乖巧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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