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鹿衔
琴酒那时正操控着马甲坐在咖喱店里监督装修，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一直在睡觉、沉迷于过去的世界不可自拔吧？醒着的时候他也是做了很多事的，两个时空三个身份到处跑, 让大哥的生活忙到飞起。
中岛敦被他送去了横滨本地的一所高中，才进去没两天就被羽毛球部看中一起冲击全国高中锦标赛冠军，没上过学的人虎在国文课上天赋非凡，很快能凭直觉写出老师都赞叹不已的句子, 只是其他科目嘛…只能说进步空间非常大了。
不过异能力老虎精搞体育竞技, 是不是有点儿作弊了啊？
可中岛敦很高兴, 这些就都不是问题, 和同龄人共同努力令他找到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热血, 每天社团活动都很积极地参加，D伯爵那里改成了周末和假期去帮忙。而大方的东方男人没有计较他从全职变成兼职, 欣然同意了他去上学的事情。
至于太宰治的意见？琴酒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琴酒问他：“你是什么学历？”
辍学混黑的前干部闭嘴了。
红珠cg开始在面前播放, 幻听「八十！八十」的大锤和刺耳的电钻声在琴酒身边环绕交织, 身处这样热闹的环境中，琴酒不为所动，立志成为闹中取静的一尊雕像。
开篇是嘻嘻哈哈的笑声，童稚的笑声和粗犷的嘎嘎大笑叠在一起，奇形怪状的咒灵们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做游戏，嘴咧得极大，露出里面尖锐的、还带着肉丝的牙齿，没有手的咒灵被隔壁缠着身体，互相之间几乎拉变了型。如果不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厮杀的迹象，琴酒还以为这是在举行什么酷刑集会。
连成一圈的咒灵中间围着什么东西，琴酒一开始并不在意。因为这东西实在太丑太抽象了，但随着镜头的缓缓推进，他发现…蝴蝶翅膀，长长头发，落地长裙，哦豁这不是他自己，啊不是，是蝴蝶公主的雕像嘛，看久了仔细看看还是挺好看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接受个鬼啊！为什么这群咒灵要围着他的雕像跳舞啊！他又不是死了！
真人很快出现在镜头里，他看起来十分愉快、意气风发，「咒灵生存培训学校」的牌子挂在他背后的门前，牌子看起来经历了很多次风雨，小小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地锤满了钉子，满身缝合线的咒灵在和什么人说话，显然他们之间有不错的交流，cg并没有给到太多镜头，琴酒只看到对方身上穿着袈裟，看起来像个僧人。
咒灵被普度众生的佛法感动，最终决定遁入空门？是不是马上能看到敲木鱼的漏瑚？他可以敲自己，木鱼都省了。
大哥一通脑补，胡乱推测。
红珠cg继续播放，比起是如何得到红珠的，这个cg更像是咒灵学校的招生广告，它从丰富的课外活动，专业的教学知识，绚丽的武打对抗和口味颇多的学校食堂全方位展示了学校的前卫和先进，向观看者表达它是一个集咒灵文化、生存探险、课外技能、德智体美劳全方位发展为一体的学校，不认识的特级咒灵在其中担当老师，长着男性身体的富士山罐头利用自己的脑袋储存教材，很可惜他好像没有出家，另一个健硕的男性咒灵则发动能力为学校搭建新的设施。
第一个是漏瑚吧，那家伙几年过去已经修成了像模像样的人类身体呢，第二个就不认识了，不过花御呢？他没有看到那位母亲的身影，倒是看见了人面蝴蝶到处乱飞。
可能母亲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吧。
呸，什么母亲，那只是权宜之计，他没有母亲，他是著名独行侠琴酒，不会被感情绊住手脚！
cg继续推进，最后一个镜头是全体咒灵的大合照，在金红色的夕阳中，全体咒灵聚在一起，镜头由近拉远，形状各异的咒灵间温馨美好，纷纷扬扬的樱花从树上飘落，竟然有种比人类还像人类的感觉。
【天呐，这是多么美好真挚的感情，红方系统我简直就要哭了！他们多么和谐，多么红方啊！】红方系统说。
如果不是我看见角落里最后有两个打起来的我就信了你的邪！
根据cg可知，红珠来源于真人创建的咒灵学校。但仅仅只是一座咒灵学校，凭什么能够藏着红珠这样全世界仅仅七颗，关乎着世界命运的东西？他可不相信是因为跟自己有关系，他是作为蝴蝶公主去接触过他们。但他也并非什么重要人物，不可能凭借这层关系就在他们之间种下红珠的种子。
【说不定呢？】红方系统说，【你可是世界第一的蝴蝶公主啊，就算有点特权又怎么样？】
这是什么哄小孩子的语气？而且眼睛闭上所做的过去的事情，眼睛一睁就已经得到结果，这种时间跳跃大法是不是多少有点过分？红珠那么容易就得到的话，何必非得找他？
【嘻嘻，】红方系统发出笑声，【说什么呢？人虎都能争夺羽毛球全国冠军了，随便跳个时间又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比起复活死人，还是改变过去比较靠谱一点嘛。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还能有更多的红方能量出现，你我都不亏。】
既然你们的力量那么强大，又何必非要寻觅他人来完成任务？
复活死人、跳跃时间、改变过去，这几样随随便便说出去一样都是别人趋之若鹜的强大力量，酒厂发展了这么多年，连长生不老的影子都没摸到，谈何其它？
【我们再如何都无法直接介入这个世界，相信我，gin，我们的利益一直，你看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对不对？我可是红方系统，不像你们酒厂，不玩勾心斗角那一套，我可是一直和你站在一起的哦。】红方系统说。
如果我没有背上红方系统，他们会是什么样的？
【会有更多的人物、生灵死去，】红方系统说，【考虑如果没有和孙子杀了爷爷这种东西根本没意义。从你遇见我开始，就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你没有考虑过如果我不接受你的任务会怎么样吗？
琴酒并不放过它，他问。
【不会怎么样，因为没有那个可能性，】红方系统说，【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那种大佐语气），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在说什么。】
红方系统怪腔怪调的话并没有让琴酒觉得冒犯，他只是在思考它话中的含义。
如今的一切难不成都在红方系统的预料中。迄今为止他所做的一切选择，会带来的所有改变它难不成都已经知道了吗？
【并没有，我们只是在赌，赌你会让红方的光芒普照大地。】
……
琴酒沉默。
赌什么？什么赌？赌他黑方大哥让红方的光芒普照大地？这句话结合水厂…啊不是，他是说酒厂来看更加讽刺了。
莱伊，他先走一步，你作为新生代的顶梁柱，要好好守住酒厂的光芒啊！
【嘻嘻。】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又想起好笑的事，你放心，我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琴酒不懂它们系统的世界。
所以到底为什么真人的咒灵学校会出红珠啊！那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咒灵学校吗？
###
或许是他对这个问题疑惑的心太强烈，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闭上眼睛不久就被吵醒了。
“睡着了呢。”五条悟熟悉的欠揍声音传来。
好久没听到这家伙的声音了，现在听见…也一点都不想念。
“长途跋涉，疲惫也是正常的，毕竟是公主。”这次原来还有夏油杰。
托红方系统的福，他每次睡着之后在警校时期醒来基本都是处于开盲盒状态，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眼睛睁开面对的是课堂上老师的提问还是在食堂吃饭。就像你永远不知道他因为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在游泳差点溺死。
还是降谷零把他拖出来的，为此他挨了好一顿训。
哦现在你知道了，现在看这个文的人都知道了。
他睁开眼睛，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传进来，景色越发偏僻，树木飞驰向后移动。
移动？
他不用上学的吗？他们警察学院怎么回事啊，怎么他体验的内容就没几次是在上学，全都在外面破案、合宿、到处浪啊！
而且天气也很奇怪，就好像没什么天气变化，或者说有的时候第一天大雪纷飞，第二天盛夏酷暑，他可不记得这个时期是这样的天气啊！
“啊，醒了，”五条悟凑了过来，“回到故乡的感觉怎么样？我可是十分尊重你的意见哦。”
回到故乡？
琴酒仔细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见他望过来，树枝立刻弯曲向上对他挥了挥手。
好的他知道这是哪了，那片合宿的森林，后来真人创建咒灵学校的地方，红珠凝聚地。
“我的意见？你们咒术师对这片森林有什么图谋？”琴酒问。
“特级咒灵带头，各级咒灵聚集在一起，上面的人当然坐不住了。”五条悟说。
“咒灵诞生自人类的情感中，你们彼此之间是什么样的感觉？”夏油杰问。
“和你们人类一样，”琴酒说，“我以为你已经见识到了，咒灵虽然诞生自人类的各类情感之中，但也有自己的独立思维和判断，比起我们，更加有害的难道不是你们彼此之间的互相斗争吗？”
夏油杰若有所思，年轻的咒术师脑袋里有太多这个年纪不该背负的东西，关于这个世界，关于保护弱者，关于牺牲和大义。
他说：“你们和我从前所见过的咒灵很不一样。”
琴酒说：“那是你见的太少，怎么能用个体概括全部？而且咒灵之前没有进入规范化管理，很快通过正规九年制义务教育，他们就能摆脱只会依靠本能的无知阶段，成为一个有品位、有文化、有思想的好咒灵了。”
夏油杰笑了一下，这接近胡言乱语、天方夜谭的话把他逗乐了。但他心里又随着琴酒的话勾勒出了这样的未来，人类和非人类和平相处，不再有伤亡，他们也像警察那样，只在出事的时候出动，而不是作为猎手和补丁。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目的？作为先锋军来人类的世界学习他们是怎么做的。”五条悟说。
不，其实那是真人做的事情。
越来越洗不清自己身份的琴酒没说话，看起来就是默认了五条悟的猜测。
啊对对对，反正他什么都没说是你们自己猜的。
他们下了车，站在大变样的森林内，枝条搭建一个个…额看起来很像牢笼的屋子，和cg里面完全不一样的简陋场景以及过分抽象的住屋画风让这里看起来不像学校，反而像是地狱之类的地方。
“这里，是咒灵斗兽场？”五条悟说。
你相信我五条君，这里真的是咒灵生存培训学校啊喂！
第36章
“好没礼貌的家伙, 这里可是咒灵生存培训学校，”真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着琴酒, “蝴蝶怎么会来这里？你终于觉得人类的学校那么差劲，决定回家继承家业了吗？”
“并没有，”琴酒说，“但是你们似乎已经被人类发现了。”
“麻烦的家伙们, 非要闯进别人的领地嗡嗡乱飞，”长头发的咒灵抱怨着, 他凑近那两个人类，把手搭上夏油杰的肩膀, “所以是你的两个小男友威胁你，让你带他们过来？”
他转头看着他们：“对咒灵的领地感兴趣，也不怕一去不回？”
夏油杰暗自提升了戒备, 缝合线咒灵是他们所见过的除蝴蝶公主之外的少有的能以人形活动并且交流的咒灵，身上特级咒灵的特质也很明确，他说：“我们并没有威胁蝴蝶公主，事实上我们只是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当然了, ”五条悟也说, 他脸上有些不满, “威胁什么的也太没品了吧？难道我和杰看起来是那种需要靠欺骗感情才能取胜的人吗？”
“你们是, ”真人说, “人类都是会欺骗感情的生物，什么变成泡沫，什么高塔公主, 什么雪女悲泣, 都是因为被你们人类欺骗了感情才发生悲剧的。”
“真人, ”琴酒说，“他们没有威胁我，我带他们来是因为想要为我们学校的建设添砖加瓦，人类有悠久的学校创建历史和丰富的经验，通过学习他们的做法，结合实际因地制宜，能够让我们的学校快速地发展起来，成为正规高效的学校，让咒灵的发展朝着有利得到方向前进。”
怎么回事啊，他们咒灵用的是同一套人类研究学的教科书吗？怎么都相信人类骗身骗心骗到咒灵一无所有？
“是吗？”真人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对恋爱脑侄女的不争气，“蝴蝶，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即便我再反对也没有用吧…”
他打量了一圈面前的两名咒术师收拾了脸上的表情，后退了一步张开双手：“欢迎来到咒灵生存培训学校，两位人类。”
虽然为小辈的爱情感到不看好，但他对自己的学校还是很看好的，那张带着缝合线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和自豪，似乎身后配备的应该是富丽堂皇的名胜古迹，每个进来的人都应该引以为傲。但现实是骨感的，一阵风卷起地上的泥沙。无论看了多少次，他们面前的都依旧是荒凉可怕的监狱一样的场所。
不同形状的咒灵被迫挤在格外狭小的笼子里，还有几只在空地上滚成一团互相撕咬，完全看不出一点儿学校的影子。
“他们在干什么？”琴酒问。
“哦他们在上体育课呢，”真人说，“咒灵界的竞争是很激烈的，强大的身体素质是生存的第一课，蝴蝶，有空的时候你也可以来学习一下。”
“那那些呢？”琴酒又问。
那些笼子里的咒灵在干嘛？
几根树枝组成牢笼，咒灵们咕噜噜地挤在里面，发出根本听不懂的咕叽声。
“文化课，没有文化知识的咒灵不过是凭本能行事的蠢货而已。所以我还安排了很多文化课，让他们能全方位发展，他们可不像你在外留学，懂得很多知识，基本就是一群文盲而已。”真人说。
他似乎不觉得自己做的哪里有问题，甚至相当疑惑地看着琴酒问：“说起来蝴蝶你不是在人类的世界里经历过了吗？我可是参考了你那个学校的做法一比一复刻的，非常有用哦。”
琴酒看了看面前的景象，又想了想警察学院中的样子，任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而这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