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成渊
可现在,从公安们的态度,以及不久前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来看,这种期盼也毫不例外的破灭了。
——他的恩人,曾经他认为是朋友的人,的确是个对杀人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经验老道的罪犯。
自己肩膀的伤,对方轻而易举从枪林弹雨顺利脱身的身手……
说是职业罪犯也不为过。
“只是让你们失望了,我没有任何情报可以提供。”松田说,“要问我为什么会跟踪尼昂的理由,只是因为我见过他这张脸一面,也知道他的名字,然后鬼使神差就跟了上去。”
松田之所以会跟踪尼昂,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熟悉气息。
不如说恰恰相反,两个尼昂给人的印象是撕裂般的不同。
一个温和一个张扬。
一个亲切一个绮丽到具备攻击性。
总之,任谁都不会从外貌与形象上,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松田只是恰好见过两个尼昂。
不管是咨询顾问尼昂欧文,还是有着银色眼眸、会在深夜陪走失女孩等家长来接的“好心人”尼昂。
并又恰好因为最近的案子而疑神疑鬼,加上年初怪盗基德的复出刷新了他对易容的认知,松田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零星的怀疑,选择了一探到底。
总结来,可以说是直觉导向。
只是松田的直觉一向很准。
在过去的拆弹生涯里,虽然不算多,但他的确赌过那么几次的命——将生与死交给了运气。
这次他的直觉也一样没让他失望。
——能救下同期的性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至于要求更多?
松田绞尽脑汁。
他虽然尾随了尼昂,但碍于对方的戒心,松田根本没有凑太前,只是远远的跟着而已。
自然,哪怕尼昂路途接了电话聊了一段路,他也没听见什么。
仅仅只在尼昂买单离开拉面店,他在对方关上店门冲过去的时候,透过拉面店的薄薄拉门听见了些许对方的声音。
似乎是……
有人催他回去工作?
川上听完松田与尼昂相遇的全过程,叹气:
“……完全没有一点有用的消息,想也知道,琴酒和巴罗洛重新搭档,敢催他又总是拿他没办法的,也只有琴酒,而琴酒并不是BOSS的护送队,这又绕回了原点。”
松田:“抱歉啊。”
川上忍不住催促:“再努力想想,哪怕只是自己的推测,以你在搜查一课的表现,脑子想必也不差,加上你曾经和巴罗洛……和那个尼昂接触那么久,你就没觉得奇怪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模样、犯过什么事,更不清楚尼昂,我是说没有伪装的尼昂原本是什么性格。”松田满脸无奈,“如果你让我拿对尼昂欧文的印象去分析对方,那我只能说,不同之处太多了。”
松田:“比如,尼昂欧文从来不会消极怠工,更不会在职责没结束前擅离职守,而从你的描述来看,那位琴酒已经不止一次对尼昂毫无办法,就说明真正的尼昂,是一贯这种肆意妄为的性格吧?”
降谷零,“等等,你怎么知道尼昂是消极怠工?”
“电话。”松田看见同期的神情,意识到对方似乎有什么头绪,便干脆将细节说明仔细。
——在拉面店时,尼昂的手机虽然静了音,但不止一次传来来电的震动声。
然后也不止一次被挂掉。
为此松田还吐槽了一番,直到手机最后一次响起,尼昂才不紧不慢吃完,拿着手机买单离开,并在门口终于按下接听键。
松田有理由认为是同一个人打来的电话。
毕竟来电动静就没断过。
“……奇怪。”降谷零喃喃自语,“哪里不对。”
川上:“降谷先生?”
降谷零没理他,只是眉头紧皱的思索,并在心底反复凝思:那个巴罗洛,擅离职守,全程不紧不慢?
嗯……
考虑巴罗洛的性格,这也不是他做不出来的事。
曾经身为组织情报人员的降谷零,就从贝尔摩德那听说过对方和琴酒的相处模式——刚加入组织的巴罗洛在和琴酒搭档的那段时间,就时常做完自己分内工作就撒手不干,并把剩下所有脏活累活推到琴酒身上。
而琴酒,也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还是因为巴罗洛的能力不得不包容,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巴罗洛总不会真正“误了正事”,也不会把自己置入任务失败被处罚的险境。
那个雇佣兵能任性至今,就是因为具有极强的收尾能力。
——就像他再不紧不慢,最终也成功堵在了波本的逃亡路线上一样。
正常来说,巴罗洛会在击杀波本后回去大肆嘲讽琴酒。
但他没有这么做。
巴罗洛最终放弃了追杀。
仅仅因为一道伪造的警笛声,并且还是在松田和降谷都身受重伤的情况,选择了撤退。
原本降谷零就觉得奇怪,只是因为当时状况没有余地深入思考。现在,松田抛出的又一“疑点”,让降谷零重新抓住了当时的思绪。
……明知道琴酒会连续打电话过来代表事情有变,却依旧不紧不慢。
这点用巴罗洛的任性或许勉强说得通,但再加上巴罗洛放弃了灭口这件事,就让情况变得匪夷所思了起来。
根据FBI的讯息,组织内乱是巴罗洛一手挑起来的。
而一个执意要独自对付组织,对FBI的反复招揽嗤之以鼻的独行侠,一个曾经毫不留情在日本掀起大乱的罪犯,绝不可能会对一个公安心慈手软。
——杀了波本,无疑对巴罗洛更加有利。
毕竟如今的组织堪称风声鹤唳,草木皆惊。
这个时候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做错一点事就被怀疑甚至是灭口。人心难测,特别是组织里的人,有些事实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只要上面觉得你可疑,那你就是百口莫辩。
巴罗洛要是不想被意料之外的麻烦干扰行动,他本不该留下这种潜在危险。
不,准确来说,他更不该在琴酒钓鱼执法的时候自行开溜。
琴酒就算再纵容他,身边不也还带着一帮部下吗?
这可和过去不一样,不再是他巴罗洛与琴酒仅两人的组合。
巴罗洛的行为,也不再是琴酒单方面不告发就能完全隐瞒下来的。
那个雇佣兵,不怕琴酒身旁那群部下里有谁看他不顺眼,把他的行为报告上去,以至于前功尽弃?
如果琴酒联系巴罗洛但被连续挂断电话的情况被看见,波本的顺利逃亡对巴罗洛来说就更加致命了:一旦被组织的人察觉到小巷里的交战现场,巴罗洛真的不会被盖上放跑公安卧底,疑似通敌的罪名吗?
就算琴酒不会怀疑他,但其他人呢?
以巴罗洛的脑子,他不该想不到这一步。
除非——
除非有什么理由,让他不需要再考虑、担忧这种事。
……!!
降谷零猛然睁大眼睛,直接伸手撑在床上,用力想要坐起来。
然后扯到腹部的伤口和裂开的肋骨,剧痛让他倒吸一口气。
“降谷先生,你现在还不能坐起来!”川上赶忙把人摁回去。
但降谷却顺势直接死死抓住川上的手,顾不上地大喊:
“就是今天!”
“诶?”
“组织BOSS撤离日本的时间,就是今天!!”
降谷零没有解释。
毕竟黄昏已至,黑夜即将来临,他极其担心在自己昏睡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因此只是焦躁地命令:
“现在立刻派人去FBI的住所!不,去直接要求见赤井秀一,如果他人不在了,就去搜;如果见到人,那就一直拖着对方,直到对方中途要离开。”
“到时候直接放赤井秀一走,派人悄悄跟踪他,暴露了也无所谓,那就强行扣下FBI的部队,要求必须一块行动。”
降谷零心脏砰砰的跳。
高昂的情绪和不断作响的直觉,让他有九成把握肯定推测的正确性。
——巴罗洛将会在今日行动。
——但他不知道巴罗洛的行动地址。
无所谓。
赤井秀一,那个家伙肯定有办法打探到巴罗洛的目的地。
他能见到巴罗洛。
……包括到时候一定会在巴罗洛手中的,那只站在组织最顶端的老乌鸦。 。
黄昏的天空,就如同连绵不绝的山火点着了云层一般触目惊心,连带着给整座城市都覆盖上了一层火红。
车来车往的道路,一辆造型经典的改装保时捷缓缓驶过。
尼昂坐在副驾驶上。
他翘着腿,淡薄的唇叼着烟,没有抽,单纯只是任其燃烧。与此同时,他的手臂搭在了摇下的车窗边。无视被风吹起的碎发,尼昂微微歪着头,静静望着蔓延至天际的汹涌火烧云。
片刻后,在散去的刺鼻混杂着尼古丁气味的白烟中,尼昂动了动胳膊,忽然将一只手伸出了窗外。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
他张开五指,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还带着粗糙的薄茧。
仿佛要触碰那云层的虚幻火海一般,尼昂尽可能将手伸高,嘴角也扬起了笑意,眉眼同样弯起:
“那么汹涌艳丽的黄昏可不常见,多适合作为戏曲的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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