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成渊
鉴定科的确在死者的血液里查出了迷药成分,浓度可以保证对方昏睡一小时都无法醒来。
事件直接从自杀案变成了他杀案,警方当即开始进行现场痕迹搜索,而在那之前,工藤新一就已经帮忙锁定了三位嫌疑犯。
两人是死者的同事,一人是死者今天来拜访的顾客,他们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一人说自己降压药忘了吃,因此独自回四楼寝室拿自己的药;一人说自己家人出了点事,他奔向去天台打电话的,但天台锁了门,因此只好在五楼楼梯口坐着聊天,案发的时候,他刚刚打完电话,走到二楼会社的楼梯。
最后一人说自己也回了寝室,因为一份资料找不着了,他翻了好久才回去。
工藤新一还是第一次独自接触到杀人案,当即颇有责任感地认真搜查,四处寻找线索和破绽。
可惜他才国中年纪,比起还是个孩子的他,目暮警官在一头雾水之际,更想要联系工藤的父亲——是的,比起工藤新一,他目前和对方父亲工藤优作更熟。对方是位世界有名的推理小说家,虽然是小说家,但却有着绝佳的推理能力,过去目暮警部就没少在一些复杂的案子里得到对方的帮助。
尼昂医生站在一旁,他沉吟思索着,目光不着痕迹地停留在其中一位的脸上。
微不可闻的低笑了一声,对待园子她们总是温和的神情,此时变得无比虚伪。
而那深蓝的眼眸深处,更是带着刺骨的冷漠。
“这位先生,你就是犯人吧?”
年轻俊美的医生,猝不及防的对着其中一位嫌疑犯,这么平静的开口。
这话刚说出口,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这位外籍医生身上。
而被指认的嫌疑犯——姓大仓的男人顿时一愣,表情很是诧异。
“你在开什么玩笑,凭什么说是我啊!你个外人明明就不在场。”
“确实,我并不在场。”医生语气平缓,视线不偏不倚,“但这和我确认你是凶手并不冲突。”
“最简单的证据——鉴定科既然已经确认死者血液里有迷药成分,那么现在最简单的事情,就是寻找迷药的来源,差不多等同于只要找到对应种类的迷药,就能确定犯人的程度。”
“是放在哪里了呢?”
医生说着,忽然迈开步子,一步一步靠近了大仓。
与此同时,他放缓了声音,将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带着一丝微妙的压迫味道:
“那位姓工藤的少年雷厉风行,抓嫌疑人的速度很快,这么迫切的时间,应该不足以你处理干净罪证。”
“是藏在会社了?还是寝室?亦或者扔在垃圾桶了?药物的话,大抵是要用药瓶装的,马桶冲不下去,至于随身携带,哎呀——”
俊美的医生微微眨眼,顿时扬起灿烂的笑容:
“是随身携带着吗?”
他这么说着让大仓瞬间如坠寒川的话语,前后根本让人无法寻找逻辑:
“那还真是证据确凿,都不带辩驳的。”
大仓呆呆站在原地,下一秒,他色厉内荏:“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的东西……”
医生:“是与不是,劳烦警方去搜查一下,不就足够了吗?”
大仓:“凭什么搜我身!你们没有证据——”
“喔?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不是日本人,美国那边,对嫌疑犯的搜身可没有那么多顾虑。”
西装革履的医生依旧语气平淡,完美的敬语挑不出半点毛病,却又不覆先前对待自己客人的亲和,此时带着明显的距离感:
“但我以为,本身就是嫌疑人的你,应该没有理由不配合警方调查、撇除嫌疑吧?”
这么一句话,将大仓推到了风火浪尖上。
是啊。
如果问心无愧的话,那为什么会不配合,以便撇除自己的嫌疑呢?
警方看他的目光都怀疑了起来。
“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一位警官直接迈步上前,大仓舌头死死抵着牙,半晌被人从西装内衬里找到了一个小瓶子。
鉴定科的人取了样,确定这和死者体内的迷药属于同一种。
这下子,轮到还没发挥作用的工藤新一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表情呆滞,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打个比方就是——像一个好好的侦探剧,结果来了个神展开,就这么自行烂尾了。
当然,案子能侦破,犯人能被逮捕归案,是绝对的好事。
工藤并不否认这一点,只是他有点挫败——立志想要当侦探的他,很难接受自己完全跟不上医生的节奏。
怎么就突然知晓真凶了呢?我到底错过什么了?
少年不由追问原因,以及犯人的犯罪手法。但做出这神来一举的医生本人,却歪歪头说:
“犯罪手法?这个我还不确定,大概得现场仔细看看才知道,嗯?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怎么会不知道!?”工藤新一不由拔高嗓音:“你不知道,那是怎么确认犯人的啊!”
“我不是侦探,但却是一位心理医生。”
名为尼昂的年轻医生闻言弯起眼眉,随后他将右手搭在左胸口,彬彬有礼地欠了一身:
“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师和专家,但多少也有点货真价实的能力,恰好,我最近正在研究的课题,就是微表情分析及行为学。”
“这位大仓先生并不是什么善于隐藏的人,因此在他被指认为嫌疑人的第一时间,我就确定了犯人就是他。”
微表情是心理学的一种,分析内容包括且不仅限于表情,还有声音与肢体动作。
微表情的持续时间,大致在1/25~1/2 秒之间。
那是短到难以捕捉的时间,除了千锤百炼的特工,一般人基本无法自主控制。
而无意识的反应,往往会暴露出真实。
在工藤将他们列为嫌疑人时。
在警方鉴定科确定死者血液里的确存在迷药时。
在尼昂开口,指认大仓为犯人时
在尼昂不着痕迹依次点名迷药可能潜藏的地点,最后提及“藏在身上”这句话的时候。
……初次杀人的前平民,完全不擅长掩盖自己的本能反应。
他或许以为自己已经表现的足够冷静和无辜,却浑然不知自己在听见关键词的潜意识反应,已经暴露了一切。
在尼昂眼里,堪称破绽百出。 。
微表情的判断,需要建立在足够的经验上。
你要见过别人愤怒时的模样,才知道愤怒的表情会有什么变化。
同理。
你也要见过杀人犯的神情,才能知道他们在杀了人后脸上会闪现什么变化趋势。
正巧,那些广义上比较常见的关于愤怒、开心、愉悦之类的表情与肢体反应,还在学习的尼昂经验不算多,他虽然对他人情绪敏感,擅长洞察人心,但也不能完全对此打包票。
唯独杀人犯与犯罪事件例外。
毕竟这对他而言,是最为熟悉的日常般伴随他长大至今的东西。
——哪怕没有因为假身份的需求而特地去补充这方面知识,他也能根据自己的经验锁定大仓。
谁让对方的表现实在是太过稚嫩又无谋了。
大仓在警察面前的一举一动,在尼昂看来,都写满了谎言与遮掩的痕迹。
第46章
“我——我不知道这是哪来的!”
大仓忽然大声开口:
“说不定是有谁放我口袋的, 而且,天台不是密室吗!?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反锁的啊,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这一驳论苍白无力。
毕竟药瓶是玻璃制的, 经验不足、显而易见没带手套的他, 无法解释药瓶上有他指纹的原因。至于犯罪手段, 这按照常理来说, 是警方将人关押后,由他们审讯员负责的事。
但……
“非得分析手法的话,也不是完全一头雾水。”年轻的医生不慌不忙的抬手抵着下颚,这么沉吟着继续道:“最为迷惑人的密室,看一看天台的锁就大致能明白了,我还有印象, 那个锁的结构很简单,反锁不需要钥匙,只要拧动旋钮,就可以简单做到这一效果。”
——虽然那扇门现在已经被他一脚给踹崩了, 不过崩的只是门框, 锁的样式还是完好的。
视线扫过死者长裤上几处, 高挑的医生敏锐地在上面找到两个近乎透明的钓鱼线线圈。线圈对称分布,线头穿过了裤子的布料,而线尾由粗到细的结构,看得出来是绷断的。
这样纤细的线, 尼昂对其的第一想法就是:用来勒人脖子挺好用的。
不过鱼线承重与粗细材料有关,眼前这根鱼线,大致最多承受1-2kg的重量,远不如钢丝。至少钢丝的话不会那么容易绷断,在十几年前的落后战场上, 除了能在一些特殊时刻充当自保的武器,还能在日常当中的很多地方派上用场。
尼昂大多数时候都不用那么麻烦的方式杀人,但这不代表他没用过、不会用。
他也有年幼的时候。
在尚未发育的时期,想要和不怀好意的成年人对抗,动用智慧是不可避免的。
扫过死者坠楼的位置,掉落的棉被,和承重只有1-2kg的钓鱼线,再回忆起天台处门锁的状况,结合对方想要伪装成“自杀案”来以此逃罪的目的——
大致手段,便轻而易举的在脑海中拼凑了起来。
死者被约到天台会面,被迷药迷晕过后,犯人当即开始布置现场:将钓鱼线的一端暂时绑在反锁的天台大门,另一端连接着两根钓鱼线,并将那两根线对称绑在了死者的裤子上,形成较为稳定的三角,接着将人以双膝弯曲、微勾着栏杆,上半身悬空在外顺着重力贴墙垂直向下的姿态将人倒置着,靠小腿与栏杆的一点点摩擦以及最为关键的鱼线的拉扯力将人摇摇欲坠的稳定住,再加以晾晒的棉被覆盖、遮掩他人目光,以此形成了最关键的机关。
放好对方的鞋子和来历不明写着“对不起”三字的遗书,伪造出自杀的假象,最后便将另一端绑在门上暂时固定的线小心翼翼解开拽在手上,然后打开门,一点点将线拉长,带着其走出到天台大门外。
最后,要怎么在离开天台、关上门后,将内里的门反锁呢?
“我听说日本的5元与50元的硬币,中间是有孔洞的,对吧?”
陈述着真相,忽然看向大仓的尼昂缓慢眨了下眼:
“介意让我们再看一看你的钱包吗?我想,如果你真的是被陷害的,那里面一定不会靠孔洞来固定钓鱼线,用其来将旋钮掰动,再通过门缝抽出来回收的硬币,以及在反锁后稍稍松手让死者平衡打破、坠落,并被你同样从门缝拉回回收——被死者体重扯断后对应残留下来的线吧?”
“……”
大仓面如土色,最后一丝底气也烟消云散。 。
嫌疑人供认不讳,并在暴露之后满眼血丝的控诉都是小西夏枝不好,然后跪地控诉他杀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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