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但给云上五骁看病 第54章

作者:姜偌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轻松 日常 星穹铁道 BL同人

第38章

事实证明, 丹枫对陌生人士递来的琼实鸟串兴致寥寥。

芙云对面前微妙的插曲不感兴趣,抱着仙人快乐茶四处张望,忽地眼珠溜圆, 面露慌张, 像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街头传来一道男声,声如洪钟,中气十足,惹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芙云!!”

芙云小脸煞白, 跳下长凳, 拔腿要跑,没等她迈步, 一道人影掠至眼前, 轻而易举地拎着她的后衣领,提起。

男人身材魁梧, 数以万计的训练和战斗锤炼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没入小臂上折起的衣袖中。

“爹。”芙云委屈地扁嘴,如同一只在空中扑腾的粉兔子。

“现在知道叫爹,我让你安分在家养病,怎么没见你听进心里?”

男人面容严肃, 毫不怜惜地在芙云脸上戳了个瘪。

“随便打扰其他客人,还不道歉……咦,郁沐丹士?”

郁沐仰头望去, 男人五官端正, 浓眉大眼, 左眼眼皮爬着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浅浅疤痕。

他声音浑厚坚定,虽是初见,却给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是我, 云骑鹤长。”鹤长的语气轻松,紧绷的神情随之一轻:“幸好,你没事。”

郁沐这才想起。

卸甲养伤期间,鹤长并未穿着云骑的制式银铠,战士剥落了冰冷坚固的外壳,露出与本人气质相当相符的面容。

“你也是。”郁沐颔首致意,“一起坐下来喝一杯?我刚好要去探望你,省了找你的功夫。”

“探望我?”鹤长讶异。

“将军说,你是因为怀疑我被绑架,才带队排查药王秘传的据点,不幸负伤的。”

“分内之事,卫蔽仙舟是吾等云骑的职责,你是仙舟的子民,理应得到保护。”鹤长道。

郁沐一笑,茶盏中碧水清透,其上飘着一叶未沉的嫩芽,漂泊晃荡,好生惬意。

“是吗?”

他摩挲着杯沿,垂敛着的长睫掩去眸色,唇畔的笑意淡化,像是因风化而从墙面掉落的涂漆。

没能察觉到郁沐的情绪,人高马大的云骑摸了摸自家女儿的毛绒脑袋。

“当然了,再说,这孩子的药方是你给开的,于情于理,我都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

郁沐灵光一闪,与丹枫交换了个眼神。

所以,芙云其实未患上失魂重症,而是被岁阳附身导致神魂不居。

“芙云现在的状态如何?”郁沐顺势问道。

“比起之前成天昏迷的状况好不少,但即便按照药方和医嘱细心调养,半夜还是会有几个时辰意识不清。”鹤长满面愁容。

郁沐:“能让我诊下脉吗?”

“当然,求之不得呢。”

鹤长连忙把芙云抱起,女孩的手腕细瘦,很难想象她能抡动精铁锻造的小号长枪。

郁沐搭上脉。

鹤长在一边惴惴不安地等,见许久了郁沐还不说话,心凉了一半。

“芙云,张嘴我看看。”郁沐忽然道。

鹤长见郁沐面色严肃,心中不安再度扩大。

芙云乖巧地张开嘴,郁沐瞥了一眼,目光凝定,话音凿凿:“果然。”

“郁沐,果然什么?我女儿是不是病得很重。”鹤长此刻心焦又慌乱,却碍于父亲的稳重和责任无法表露。

见云骑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带着小粉团子也愁眉苦脸,丹枫无奈,在桌下轻踩了下郁沐的鞋尖。

“你没发现吗?”郁沐严肃道:“这孩子,有一颗蛀牙。”

“她没遵医嘱忌腥忌甜,偷吃甜食了吧?”

芙云脸一红,捂住嘴,连忙道:“爹,我真没偷吃你放在厨房柜子里的糖饴。”

鹤长:“……”

郁沐头头是道:“这可不是小问题,其脉濡象过重,痰湿气浊,虽不致病,但久积成疾,易有怠害……”

“我只吃了一点点而已,没有很多。”芙云辩解道。

鹤长:“……芙云,你的仙人快乐茶还摆在为父面前呢。”

芙云眼睛瞪大,立刻指向郁沐:“是医士哥哥给我点的!”

郁沐后知后觉,在鹤长的疑问中沉默片刻,发现证据确凿,属实没有狡辩的余地,只好道:“要不,我给她换杯苏打豆汁儿?”

芙云闻之色变,眼泪汪汪。

鹤长百感交集,居然在认真思考郁沐的提议。

在旁的丹枫一叩桌面,嗓音淡淡:“郁沐,别欺负小孩。”

呀。

多好的提议,怎么能说欺负呢?

郁沐哼出一点气音,语气正式:“鹤长,我诊过,她没有患病的征兆。”

“没有?”鹤长与芙云面面相觑:“可我女儿的确……”

“先前我将药方给你时说过,这药连吃半月方能根治,如今半月已过,不只是我,无论谁来诊断,她都是健康的。”

郁沐语气笃定,丹鼎司的制服穿在身上,淡漠的神情凸显了医者克谨持重的气质。

“近似失魂的症状并非疾病引起,去找十王司的判官吧。”

鹤长先是惊愕,思及近来仙舟上出现的一桩桩罕见之事,倒也不难理解。

“好。”鹤长点头,“我现在就去。”

说着,他拉起芙云的手,离开前忽然道:“郁沐,你那天,见到那个丰饶令使了吗?”

郁沐心中一动,原因无他,在鹤长说完这话后,丹枫忽然看了过去。

即便遮掩面容,丹枫一贯的疏冷依旧不曾改变,此刻,他像一根被拉紧的弓弦,浑身僵直,目光锐利,直直刺在鹤长身上。

如同嗅到宿敌的踪迹,凛然天性被触怒,外表下涌动怒涛。

“详细说说。”他道,“它的样貌、能力、气味、攻击方式。”

对方声线冷寒,与其说是询问,用命令来形容更恰当。

丹枫问句短促,郑重,上位者惯有的威严感袭来,令鹤长想起自己在军中被长官或将军点名汇报时的情形。

从军的本能使鹤长开口:

“是一团布满银杏叶的畸变血肉,不规则的器官化成人面,有目,驱使尖刀一般的枝条,气味甜腥。

我的左眼在直面对方时受伤了,无法看清除此之外的更多细节,请见谅。”

“血肉?”

得到的答案与自己的预想有出入,丹枫神情冷厉:“没有人形?”

鹤长:“据我所见,并无。”

丹枫思考几秒,否定了鹤长的判断:“你见到的不是令使。”

“可它和倏忽长得那么像。”鹤长有几分动摇,“我亲眼看着它……”

“一旦令使登陆,即便有神策将军的保护,你也无法活下来。”

丹枫的判断残酷却理智。

“丰饶令使的枝干会在穿透你左眼的刹那留下蕴含丰饶孽力的草种,五秒内,你会被转化为行尸走肉般的莳者,成为它取之不尽的棋子。”

丹枫的描述令鹤长胆寒。

鹤长明白,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在战况最白热的地带存活,可饶是如此,自认为见惯丰饶民肆虐惨状的云骑,此刻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究竟是怎样九死一生的血腥炼狱,宿命的涡旋融吞了无数战友、同袍的性命,令他们成为被丰饶禁锢的亡魂。

“你看见的,或许只是药王秘传借用丰饶民骨肉衍化的孽物。”丹枫说。

只是一头衍化的孽物,就险些置他、和他的小队于死地。

鹤长指尖发冷,刚毅的云骑抚上自己左眼的眼眶,像是在寻找记忆中的触感。

他清晰记得,在触手可及的死亡中,有一道热流治愈他的苦楚,将他引向光明。

察觉到鹤长的动作,丹枫意味深长道:“你的眼睛已经完好如初了?”

郁沐支着下巴听二人对答案,闻言,一掀眼皮,视线在暗处缓慢流转。

“是的。”鹤长一怔。

“你运气很好,我听闻神策将军及时赶到战场,避免了损失进一步扩大。”丹枫颔首。

本以为鹤长会点头,可谁知,云骑蹙紧了眉,欲言又止。

丹枫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正视鹤长,身体前倾,眸光深亮,如同一把伺机而动、时刻准备剖入锁匣的刀。

正在这时,郁沐懒散的声音传来:“我说,在大街边谈论军事要密,你俩不怕被云骑抓走?”

鹤长悚然一惊,许是郁沐身边那男人给他的感觉与神策将军过分相似,以至于他习惯了如实相告,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云骑,不能对民间人士透露机密。

鹤长连忙环视四周,好在闲客大多被说书人吸引过去,没人留意这个角落。

丹枫蹙眉,望向郁沐,只见对方百无聊赖地把玩茶碗,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察觉自己被盯着,才轻挑眉梢,小声道:

“我的丹鼎司编制来之不易,可别连累我呀。”

“抱歉,我失职了。”鹤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