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卡邦的包
“哪怕一次都没有?”
甚尔说这话时一字一顿。
他像是要把每个字都咀嚼后再吐出,他这个问题听起来是那么的意有所指。
白日的阴影在甚尔身后,金色的阳光就这样撒在甚尔比生前白太多的肤色上。
孔时雨则定在了原地。
大概是跑不过吧。
像这样想着,孔时雨也弄不清自己此刻为什么像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他只是觉得、他莫名觉得歪头看向自己的甚尔更像狩猎中的猛兽了,而他就是这次被盯上的猎物。
还真是少见的体验,毕竟他们以前也算是搭档。
啊……真是,这果然是报应吧……
孔时雨下意识这样想着,却越发认真的观察或者说盯着甚尔看了。
身高、气势、力量。
明明眼前人的眸色乃至嘴角的疤痕都没什么变化,可孔时雨却依旧不认为这家伙是当初那个禅院甚尔或者伏黑甚尔。
除了肤色、眼睛里的某些东西,眼前的甚尔似乎还有什么不一样了。
孔时雨又想到。
而那种不同,是一种孔时雨难以描述的、只是凭着直觉感知到的。
还有这家伙说的那话。
孔时雨觉得甚尔话里有话,而最重要的、也最要命的是——他还真tm的理解了甚尔是在问什么。
“别这样看着我,怪害怕的。”
彻底放弃逃跑,孔时雨随手将装着笔记本电脑的公文包置于脚边。
以一种中年人特有的速度接受了现实,表情从疑惑化作无所谓,他掏出出了烟。
“咔。”
嘴里叼着烟,孔时雨低下头、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然后他就一只手挡风一只手点燃了烟草。
火焰不是纯红的,从内到外,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烫。
火苗不小心燎到了手指,指尖刺痛,孔时雨却对此没有一点反应。
他只是沉默的点燃火焰,沉默的熄灭,然后像是打算放弃肺那样的深吸了一口烟。
“呼……”
与雾气不同,烟的主要成分是细小的固体颗粒,沉重却轻盈。
顺着风以及被风卷起的落叶,呛人的白烟一点点飘过孔时雨眼前,飘向不远处的甚尔。
“来一根?还是我以前的牌子,我记得你偶尔会抽这个。”
孔时雨耸了耸肩,没什么情绪地笑起、抬头看向甚尔。
而在四目相对后,甚尔拒绝了:
“不了,戒了。”
准确来说是,甚尔觉得回到忍界后他又找不到这边的牌子,一个个试忍界哪款烟是他的口味也太麻烦了。
再加上如果他抽烟,他绝对会被念叨的。
在甚尔看来,无论是实验室禁烟的大蛇丸还是宇智波泉奈、带土,乃至千手扉间,和那些家伙掰扯这个太麻烦了。
反正他本来抽烟也只是解压而已,解压手段又不止这个,太麻烦的话他不如还不抽。
不过甚尔没把这些东西告诉孔时雨,他也没像之前遇见那些咒术师一样告诉他们“直接喊我名字就好,我改姓了。”
他甚至没说那个他现在姓宇智波、对,就是火影忍者的宇智波的笑话了。
甚尔只是看着昔日的搭档,等着对方主动说点什么。
或许,甚尔觉得,或许他是在个孔时雨一个解释的机会。
大概也是默契吧,孔时雨在听到甚尔的话后便灭了烟。
他将刚点燃没两秒的烟按在垃圾桶上,直接说道:
“你戒烟了?那倒是稀奇,啊,难不成人死了一次还会变性?”
“所以你现在的情况,是尾神婆干的?”
掮客手上的情报往往是最灵通的,冷静下来想想,孔时雨很快从脑中找到了能让甚尔“复活”的罪魁祸首。
甚尔的态度则佐证了他的猜测。
“嗯哼。”
鼻子出声,虽然有根源上有些东西不同,可甚尔终究没有否认,他只是略带阴阳怪气地笑道:
“情报还是那么灵通啊,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错,孔时雨。”
“过得不错?或许吧。”
“……”
没问甚尔怎么摆脱尾神婆控制的,没必要,反正他们都知道天予暴君就是能做到。
孔时雨只是这样说着,完全没了没见到面时抱怨的那股劲,然后他下一秒就又恢复了沉默。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呢?
“……”
两人间本就不是什么很温情的关系,更不用说他们现在都心知肚明当年有一件事充满“疑点”。
风吹散了落叶,比阳光昏黄的多的枯叶落下又飞起。
两人就这样继续沉默着,谁也没先开口,直到几十秒后。
算了,算了。
无所谓了。
孔时雨想到。
虽然也不知道甚尔能不能接受真相、会不会把我杀了,但总得把话说清楚。
这于是孔时雨又点起了一根烟,像往常一样带着些中年人愁苦神色的笑道:
“请我吃顿饭吧,甚尔,当年你说了要请我的。”
“至于其他的……”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
“当年六眼没帮你处理后事,是我给你收尸的。”
有些无奈地笑着,孔时雨轻声道:
“看在这件事的份上,给我个机会、听我把话说完吧?”
“拜托了。”
139.
“当年我是打算请你吃顿大餐的,不过你拒绝了。”
上菜前,甚尔有些轻佻地笑着说道:
“所以现在我就只能请你吃这种东西了。”
两人选择的吃饭地点是家环境糟糕的居酒屋,鱼龙混杂且灯光昏黄。
明明是木质建筑屋子内却充斥着烟熏火燎的呛人气味,硬要说优点的话,这里的优点就只有距离近以及上菜快。
方便。
“吃完去哪谈?老地方吗。”
他们早已习惯的嘈杂在耳旁,即使是正午,可依旧有人醉醺醺地胡闹、起哄。
旁若无人,孔时雨问着,并得到了甚尔的肯定答复。
不过说真的,这里很吵,环境也真的很差。
可即使如此,所有人依旧很有眼色的没来打扰周遭气氛有些窒息、甚至可以称作可怖的孔时雨和甚尔。
大概是会来这种地方吃饭的家伙,多少都直觉地有些害怕甚尔。
而甚尔请客的钱则是他刚刚通过孔时雨得到的——
对,就是他杀了那个诅咒师拿到的。
很快,上菜了。
甚尔还是没有喝酒,孔时雨想到。
就和很多年前一样,天予暴君不喜欢喝酒,孔时雨记得那是因为这家伙喝不醉。
于是甚尔就只是吃肉。
面对面坐着,没人说话。
孔时雨就着两杯清酒将一份正常人食量的牛肉定食套餐吃完,甚尔则吃肉、不停地吃肉。
这家伙几乎将手上的钱吃了大半,可他依旧比孔时雨先吃完饭。
而在酒足饭饱后,他们就带着剩下的钱去了马场。
老地方自然指得是附近的马场。
“玩吗?”
率先把自己手中的钱全部下注,翘着腿靠在座位上,甚尔仰头对站在一旁的孔时雨问道。
赛马场的观众席像体育场,是一个露天的椭圆,阳光没法直射却又让人可以清晰的看见比赛。
孔时雨又点了根烟,有些含糊地回应道:
“不了,我不喜欢赌,像你这样次次输就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