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染青丝
正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忽然听得耳边有女子笑道,“原来你在这里,还不快随我来?”
他骤然惊醒,面前是一派玉宇琼楼,更兼有如花美眷,见他睁眼,笑得很是开怀,“怎生这般迟钝,我可叫了好一会儿了。”
“你是何人?”江陵皱眉道,难不成又开启了什么古怪的支线?中状元时候的国色支线至今还没个动静。
“这是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我乃是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专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警幻仙子拂尘一甩,不见仙风道骨,却平添了许多媚色。
江陵道,“你不去指引那贾宝玉,拉我来这儿做什么?”
警幻仙子笑道,“果然我不曾看错人,你是个有仙缘的。贾宝玉我自然会领来,可惜,他竟不懂我的教导,只知道和我妹妹厮混。”
原著里警幻受了贾家老鬼的所托,要引导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结果引导了个风花雪月的云雨来。
故而江陵不知道她可惜点啥,你好歹弄个三年科举五年模拟这种应试教育课本出来,那他不听,你再道声可惜。人家让你教儿孙成器,你上手就是一个天仙模样的妹妹,这不是叫本来就喜欢吃丫鬟嘴上胭脂的贾宝玉,老鼠跌到米缸里了么。
警幻仙子见他站在原地只管思索,并不动作,不以为意,上前就要拉他,“姐妹们都等着急了,你快些。”
江陵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就站那儿,我是有男朋友的,别动手动脚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心肝儿的安慰和地雷!爱你们(づ ̄ 3 ̄)づ
应该有一个人来赋予婚姻意义。
我喜欢的人,要么可以陪我一起疯一起玩,要么就是成熟的理智的,能力起码强过我。
甜文很棒,相爱相杀也很带感。
而不是我的家人所认为的,老实的,忠厚的,家境良好,工作稳定的男孩子。妈宝也不要紧,现在听妈妈的,以后就是听老婆的。
他们始终觉得我脾气太大,如果两个都有主见的人在家里,肯定会一直吵架。
但是比起容忍、忍让、包容这种词汇,我更想要的是尊重。
受不了他们认为对我好的人和婚姻,这样的束缚估计要逼死我,难以想象我要分出看F1看小说码字的时间去陪伴一个乏味的男人。
第80章
警幻仙子并不知晓何谓“男朋友”, 只是被他拒绝,眉宇环绕上一层不易察觉的戾气, “你这人, 好生无礼。”
“你动手动脚的,倒怪我无礼。”江陵失笑,“我一不想修仙,二不贪女色, 这位仙子你还是早些送我回去。”
警幻仙子平生未见这等不识抬举的凡人, 脸上笑容再挂不住,冷笑道,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要不是和你有缘, 怎么会让你这等浊物踏上放春山。”
一时粉面含怒,柳眉倒竖, 别有风情。
对面的人却不懂欣赏, 江陵抱着手臂道, “何谓有缘, 何谓无缘?若有缘, 怎生一个要泪尽而亡, 一个却高床暖枕娇妻美妾?”
“你,你怎可如此说,绛珠欠了神瑛的灌溉之情,自然要报恩。”
“哦,原来如此。”江陵点点头, 又问道,“那林家也要报恩么?为了一个神瑛,便要断子绝孙?这水着实太贵了。”
警幻仙子道,“你懂什么,天地自有因果轮回,生生不息,各人都有各人的缘法。”
江陵继续点头,“很是,很是,若绛珠用了旁的法子报恩,也算是天地因果。”
“你……”警幻仙子警觉地看着江陵,掐指一算,脸色登时又是大变,“如何绛珠竟得凤命所护,这还如何了结这桩事端,神瑛如何能重返仙界修得正果。”
系统:恭喜玩家触发支线剧情——【木石前盟,宿世纠葛】
原云海缥缈的脚下也变得灰暗可怖,警幻仙子堪堪收住怒气,握着拂尘的手几乎爆出青筋,“无知小儿,且带你看一看那前尘。”
仿佛全方位立体式电影,迅速铺开栩栩如生的画面,眼前缓缓流淌过一条长河,河边荒芜,只生长着一株头顶红珠的细弱小草,轻轻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俊俏少年捧着个白玉瓶过来,弯腰看着那草笑道,“你这般修炼要到几时,倒不如叫我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倾倒那白玉瓶中水来浇灌小草。
大约是为了让江陵好生明白自己犯了的错,警幻仙子快进了绛珠修成人形的时间,娇弱的、天真的绝色少女,和她的恩人神瑛侍者,画面停格在二人对视而笑的瞬间,唯美得像是摄影大片。
警幻仙子收了神通道,循循善诱道,“这下可清楚了吧?你这样横□□来,毁了的不只是神瑛的仙机,还有绛珠的。”
“仙机就是父母双亡,家财散尽?贵司的仙机挺别致的。”
“方外之人自当断六根。”
“这话不对,断六根,眼、耳、鼻、舌、身、意皆无所用,既然皆无所用,便是无神无形,此身亦无,又何必谈报恩不报恩?上古大神,消弭在时光内,与天地同在,尔等修仙,却一门心思弄什么薄命司,儿女情,着实可笑。”
江陵看来这等修仙,就好像考大学一样,告诉你,高考过了就能玩儿了啊,忍一忍。
警幻仙子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方绿着脸道,“你竟敢这般信口开河。你一介凡人,如何知道……”
“凡人如何?仙人不过长寿些,又有何了不起。你刚才说方外之人要断六根,自己却精心打扮,涂脂抹粉,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修心不用修身?那绛珠报恩也不必还泪,只在心中感恩便可。”江陵说到最后,缓缓勾起嘴角,“仙子敢在这离恨天之上,起誓自己从来不曾对神瑛有过旁的感情?”
“这有何难,我同神瑛侍者不过是道友,助他修行罢了。”警幻仙子道,“便按你说的,我在这离恨天之上……等等,我为何要按你说的做。”
江陵大笑,“这就要问仙子你自己了啊,你当然,因为这根本不是离恨天。欲界六天、□□十八天、无色天四天、四梵天、三清天,你当你脸面这般大,领着妹子在三十三重天之上做皮肉生意?”
警幻仙子出手如电,拂尘钢丝一般朝江陵挥去,“竖子找死!竟敢侮辱我太虚幻境”
“端谁的碗,看谁的脸,我也没吃过你家大米,讲就讲了,怎么着吧?”江陵站在原地不动,肩头凭空出现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猫,九条尾巴炸在身后,和一团棉花糖似的,只见它挥了挥小爪子,便将那拂尘挡了回去。
“喵喵喵!”小白猫GM很是不满地挠了挠江陵的鬓发,直挠成个鸡窝头,“你在这儿说什么三十三重天,若有人悟道,很容易就触摸到这世界的真相,那样支撑的大道会坍塌的,到时候咱们都逃不出去怎么办。”
江陵去捏它的爪子,吓得小白猫赶紧把钩爪收进去了,只留下软软的肉垫,小白猫怒气冲冲地给他传音,“喵!你/干嘛呐!不要乱摸!万一我抓伤你,小殿下肯定会生气的!”
“不会的。”江陵莞尔,“赶紧处理一下面前的事罢。”
“松开!”小白猫不乐意地动了动爪子,“如今之际,只有还原数据了。”
双手合十的动作对人来说很简单,但是由猫做出来就是无比的可爱,它牢牢坐在江陵肩膀上,粉嫩的肉垫抵在一起,小嘴一张一合,胡子跟着抖啊抖的,“喵喵喵咪……”
江陵一个字也没听懂,就看到地上的警幻仙子散成一团绿色的光,偶尔蹦出来一两个竖子。
“喵?应该先送你回去,不然该逻辑死循环了。”小白猫睁开眼,狠狠用肉垫打在江陵脸上,不知道是作法还是泄愤,力道还挺大的。
江陵被大力金刚猫掌拍的一阵胸闷,等回魂了才发现哪里是猫掌,分明是沈舟睡得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给压得。
“宝贝儿?”江陵晃了晃他,沈舟今晚睡得格外熟,少见和八爪鱼似的,手脚都缠在江陵身上。
“嗯?”沈舟迷迷糊糊睁开眼,在他胸口蹭了蹭下巴,仰着头道,“怎么了?”
“没怎么,睡吧。”江陵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沈舟觉得痒痒的,往下躲,然后就……僵住了。
被发现犯罪证据的江陵扣住沈舟后腰,“不睡了?”
沈舟闷声道,“睡的。喂!我说了要睡觉!”
“一起睡嘛。”
睡是个多义词。
第二天沈舟起床的时候还睡眼惺忪的,任由江陵给他套衣服,江陵心疼,“你再睡会儿,让他们等着,打个游戏而已。”
沈舟用力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扭头狠命掐了两把江陵,“还想不想当皇后了!”
“想想想,特别想。”
“哼,你知道你是因为权力才嫁给我的,如果我不是皇子,你肯定就和别人好了。”沈舟怒道,鼓成一个包子脸,
江陵在河豚同款的包子脸上亲了一口,“我才不跟别人好,就跟你说。”
沈舟推开他,“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一点也不像盛世奸妃。”
“那咱们重新来一回。”江陵给他系腰带,“抬手。”
“你这个……嗯,贱……嗯。”沈舟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台词,江陵帮他发挥道,“我这个贱人,然后呢?”
“才不是。”沈舟皱眉,“哪儿有这么说自己的,不玩了。”
江陵亲亲他眉心,“别皱着眉头,又不是什么大事,前两天都喝的粥,今天吃面好不好?”
“想吃粢饭糕,让他们炸一点。”沈舟抓着江陵袖子,眼里透出可怜巴巴的祈求意味来。
江陵摇头,“宝贝儿你这两天上火,牙龈都肿了,不能吃油炸的,要不然吃小笼包?我让人去街上买老字号的。”
“不吃。这什么游戏,数据里还带上火的。”沈舟没好气地道,“还是喝粥吧,喝绿豆粥。”
驿馆小厨房的绿豆粥熬得精致不输宫里御厨,还加了薏米青梅莲子等等,很是鲜亮的一碗。
沈舟却没什么胃口,用勺子将粥里的蜜枣都挑出来堆在一边,“不知道我上火呢?这么多糖,甜得发齁。”
江陵忙吩咐人去换一碗白粥来,小声哄道,“多少吃一点,确实吃食品种少了些,等通关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想吃好吃的,就想吃粢饭糕,要炸得特别脆的,迷你的那种。”沈舟还是不开心,在给诸地主官开会的时候就带出来了,把众人吓得不浅。
江陵却是头一回在正式会议上露面,扬州知府一脸“咱们是小伙伴”的表情和他见礼,腰杆子都直了三分。
慕容宇棠主持会议,说完开场白便道,“各位大人对于当地整顿风气的章程可都有了?拿出来一并商讨商讨。”
众人从袖子里把自己的功课捞出来,恭恭敬敬奉给总督大人,扬州知府打了个头,“殿下明鉴,臣以为,扬州的风气整顿,可以先从那些个烟花地开始,除却青楼,还有那些私人的画舫。”
第81章
江陵展开他的呈上来的文稿, 自己先行看过,方递给沈舟, 沈舟拖着腮帮子, 冷着脸接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吃过早饭之后觉得牙龈更肿了,难受得很。
沈舟下首是慕容总督,江陵硬生生搬了个凳子挤在沈舟身侧, “知府大人可舍得?扬州自古销金窟, 这样一来,可就不复从前繁华了。”
扬州知府不卑不亢, 略躬身道, “陛下的圣命, 我等只管遵从便可,且这普天之下都是陛下的江山, 如何轮得到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说舍得不舍得。”
“大人忠君爱国, 我必然会在上奏的折子上让陛下知晓。”江陵扫一眼在座的, 笑道, “众位大人的功绩, 我也不会忘, 若叫陛下知道,江南众臣如此忠心耿耿,定是高兴的。”
“我等为陛下效力,不敢提功绩二字。”徽州知府适时地□□来,“江大人祖籍便是徽州, 对徽州的近况不甚了解,徽州重商,徽商佼佼者便是扬州盐商,故而臣需得扬州府帮忙,方有可能端肃风气。”
慕容宇棠道,“市农工商,商自来排在最末,再往前几百年,连个绸缎衣服都不得穿,如今我朝宽容,竟敢连有品级之物都敢染指,陛下有不悦,也是应当的。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是我们江南一系的失职啊。”
一群属下也不好说和总督您没关系,都是上一任裘双更搞得坏事,只得都作惶惶状,正事没说几句,光顾着表决心和认错了。
江陵轻轻敲了敲扶手,打断这些个人的表演,“往下说,只看如何将功赎罪了。”
御史尚好,最多算纪委,他御书房当值的差事却是个位卑权重的地方,离着内阁最近,最是清楚军政机密的。
京官素来又高半级,这些个知府在他面前腰杆子一点不硬,俨然就是殿下、总督之下第三人了。
待得一一发言完毕,都是些大同小异的招数,大老远过来的姑苏知府却满面愁容,“江大人是否想过,这些大商贾倒下了,对百姓的影响有多大?譬如姑苏的养蚕人家,手脚勤快的养蚕女,一年也能赚来二十几两银子,富足安稳,一旦商户倒台,她们又该何以为生?江南的布匹生意,受了河间府的冲击,已经大不如前了。不单单是商贾一家之事啊,也不只是为他做工的,如苏工玉器,顺着漕运到我朝各处,甚至是海运他国,没有了货物,漕运何以为继?光靠运粮亚远远不够啊,沿途各港口都要受影响,淮安一地更很可能就此寥落。”
他的意思江陵很清楚,也明白。
在这个设定里,资本主义已经有了早期萌芽,一旦扼杀,也有可能会扼杀这派繁荣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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