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不吹雪
一旁的对方不败端着茶水喝了一口,道:“早上见你衣服都旧了,便帮你做了一件。”他说的平淡,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听的人却心下震动,陆崇明身为一朝重臣,他会缺新衣服吗?那自然是不会的,他只是并不在意这些物质方面的享受而已,不在意所以也就不在乎食物的好坏,衣服的新旧,可这却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做衣裳,他的感觉略微妙。
喜欢穿女装,喜欢做女子打扮,还喜欢做女红,而且做得还不差,比养在皇宫里的那帮绣娘也不遑多让,所以自己这次养的是个“女儿”,而非“儿子”?
好吧,女儿也没什么不好,他还没养过女儿呢,而且他想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对方不肯与他相认,也不愿以真实身份与他相见了,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心中别扭,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一个死了二十年的父亲突然冒出来还亲亲热热喊爹的,可现在对方并不是排斥与他见面,只是不以真实身份,而且还亲自做衣服送给他,显然对方心中不是没有他这个父亲的,那么对方不相认的原因就值得推敲了。
而经过几天的相处,他觉得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对方的这身女装吧。
儿子啊,他叹气,我是个很开明的家长,无论你是男装还是女装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把脸上的花花绿绿洗干净,我会很高兴自己多了一个女儿的,真的!
第57章 叛乱
京中局势越发紧张,近几日的信中已经来催他回去了,陆崇明知道他不能再拖了,这里的事情越早完成越好,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呵呵东方不败好好谈谈了。
做不做这个教主另说,但自己这个爹必须要认啊。
可惜他尚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变故便发生了。
当童百熊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的时候,陆崇明正坐在凳子上喝茶,他的膝盖上盖着一条毯子,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厚实了一些。
昨晚下了一场小雨,他身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双腿无力,连走路都显得有些蹒跚。
所以童百熊迅速的冲过来,鲁莽的拉起他的时候,他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若非童百熊手臂一沉,察觉到不对,立刻扶住了他,陆崇明绝对要出个大丑了。
“你怎么了?受伤了?”男人粗犷的脸上满是焦急,对着他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
“无碍。”陆崇明用手杖稳住自己的身体,道:“出什么事了?”
闻言,童百熊暂时放下对他的忧心,急忙说道:“出大事了,有人叛教,黑木崖已经彻底乱了,你赶紧跟我走。”
陆崇明微微一愣,心中却并无太大的意外。
老实说,在这里住了十几天了,根据四仆探听来的消息,以及自己的所见所闻,就他所知道的的日月神教的情况来看,会发生叛教这样的事情绝对是在意料之中。
他那儿子,武功天下第一,女红天下第一,酒量在他所知道的人中也能做个第一,可他在管理教务上面似乎不大成熟。
听童百熊的说法,他以前在做香主,做副教主的时候也还是个有能耐的,不然单凭武功没有手段也不会把前任教主任我行给拉下马了,怎么做了教主后就变了呢?
总管杨莲亭是个嫉妒贤能,毫无才能的小人,其他教众如同一盘散沙,他自己却弄了个傀儡摆在台前,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就算教中有童百熊,桑四娘等一派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却也是不能长久的。
十几天的相处,能够让他将对方的性格看出个大概,或许他是不在乎这个教主之位的,他在他眼中看不到对权势的野心。
这和童百熊和他形容过的东方不败一点都不像。
日月神教如何与他无关,但东方不败身为教主,此刻的处境定然是不太乐观,他皱眉道:“东方教主呢?他现在在何处?”
童百熊大手一挥,说道:“东方兄弟武功第一,不会有事,现在教中很乱,我先送你离开,然后再回来平乱。”
童百熊始终对当年之事抱着很大的愧疚,又想着恩人不会武功,所以在动乱一开始的时候就跑来了,他不想再重蹈当年覆辙。
他的用心陆崇明清楚,却无法接受,他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四仆鬼魅一般出现在门边。
“带我去东方不败那里,我要见他!”
童百熊嗷嗷叫唤:“别啊!外面危险,向问天那厮拉拢了一帮子的人,此刻斗得厉害!”
他声如洪钟,可惜陆崇明已经被人抱着跃出了十几丈之外,童百熊武功虽好,轻功方面却不大行,只能在后面急得跳脚。
四仆不但武功高,探听消息的本事也不错,早就将日月教的里里外外打听清楚,包括东方不败隐藏极深的“闺房”!
小径曲折,蜿蜒而上,并不怎么通风的地方总有一股湿冷之气,让陆崇明本就隐隐作痛的伤处更难受了,他双腿发软无力,若非靠人搀扶着几乎都不了路。
忽然,隐隐的似乎传来刀剑相击之声,他道了一声“快!”然后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被人搂着离地向前纵跃。
声音越发的清晰,陆崇明只觉眼前一亮,下一瞬,双脚便已经踩在了实地上。
面前视野宽阔,到处都种满了红红绿绿的花,鲜花掩映中,一座精致小巧的阁楼静静的伫立着。
本该是一副清逸雅致的画卷,可小楼门前斗得不可开交的几人却破坏了这样的景致。
对面几人都是高手,几乎是他出现的第一时刻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刚刚从西湖地底逃脱,在女儿任盈盈女婿令狐冲,以及忠犬向问天的帮助下杀上黑木崖来报仇的前任教主任我行见状心惊,也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
本在和他们决斗的东方不败在看到陆崇明的那一刹那,指尖微颤,射向令狐冲的银针竟偏了偏,细长的针贴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令狐冲急退,心下骇然。
“你来做什么?!”东方不败的声音向来都是带着些微的沙哑,此刻却异常尖锐,语调中是除了他谁也听不出来的担心和害怕,“快快下山去,我神教只是不用你插手!”
“日月教的事情确实与我无关,但你的事情我却不能不管!”陆崇明上前两步,眼角余光一瞟,就看见了躺在一边的杨莲亭,他已经死了,身上被戳了几个大洞,死状极为凄惨,而尸体的旁边,手中长剑还在滴着血的任盈盈正俏生生的站着,显然杨莲亭是被她所杀,没想到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小姑娘,出手却是狠毒。
东方不败心下颤栗,他为什么这么说?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么?是了,神教大乱,这些人杀上门来,就是傻子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何况是对方这样的聪明人。
都是他们!都是这些人!东方不败眼中杀气几乎要溢出来,看的任我行几人心下发冷。
如果不是这些人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再过些日子对方就该回去了,回去他的朝堂,继续去做他的大官,又怎会识破他的身份,怎会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女装的东方不败可以被任何人看到,却唯独不能是他,绝对不该是他!
“任教主。”他低笑,笑中杀意弥漫,“当年我饶你不死,将你囚在西湖地底,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可你好好的日子却不过,偏来送死,本座便成全你!”
银光闪烁,向着任我行眉心疾射而去。
任我行闪身,手中配刀狠狠劈下,却被银针末尾处的红线紧紧缠住。
削铁如泥的宝刀,却无法削断一根细长的线,而且银针击中刀刃之时,竟有金铁之声传来,可见东方不败功力之深。
令狐冲向问天见状,赶紧上来帮忙。
陆崇明皱眉,大袖一挥,身后四仆迅速出动。
令狐冲等人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东方不败却是天下第一,现在再加上武功也在江湖一流之列的四仆帮忙,局面毫无悬念的向着一面倒的方向发展。
任盈盈见势不妙,拿着剑悄无声息的靠近陆崇明,想要擒下他作为人质,刚才她也是用这招折磨杨莲亭,逼东方不败分心,让他受伤的,此刻见陆崇明和东方不败关系匪浅,便想故技重施。
东方不败虽在决斗,却有一半的心思放在陆崇明这边的,所以任盈盈一靠近,他就已经发现了,他怒斥:“找死!”
便一枚绣花针射了过去。
但绣花针还没有挨到任盈盈的衣角,她就已经倒下了,女子的胸膛上破了一个洞,刺目的鲜血慢慢的流淌了出来,染红了底下的泥土。
陆崇明甩了甩手杖上红色的液体,冷哼,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虽然用着不大灵便,但真以为他是个废物了不成?《斩元诀》的剑诀他无法修炼,但内修的真法他可从来没有荒废过,并非他自信,这世上能杀他的人还真没几个,就是东方不败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任盈盈一死,任我行和令狐冲都慌了,真气一乱,便被人打得口吐鲜血,他们都知道,这次他们输得彻底,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
任我行大笑,笑声荒凉而狠戾,复仇失败,唯一的女儿惨死,他败得彻底,再无转圜的余地,他的眼中满是恨意,神情扭曲而狰狞,他恨声道:“我败了,十年之后依旧败于你手,可是东方不败,你赢了又怎样,你这个阉人!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只这一点我永远赢你!”
东方不败身子发颤,他尖声道:“住嘴!你住嘴!”他不怕他说出来,在任何人面前他都不怕他说出来,但唯独不能是东方韩!
红影一晃,东方不败一掌拍下,任我行脑浆迸裂,瞬间死亡。
重伤的令狐冲和向问天见状,刚要上来拼命,却被四仆一剑一个,捅了个窟窿。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的让人发慌,东方不败觉得身上的伤处更疼了,他连看都不敢往陆崇明的方向看上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陆崇明知道,现在让他走的话,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他。
他挥了挥手,四仆身形闪动,将红衣的人影围在中间。
东方不败胸口发闷,他沉声道:“我虽然受了些伤,但我如果想走的话,他们四人拦不住我!”
“我没指望他们。”陆崇明拄着手杖一步一步走近,然后东方不败发现他动不了了。
他心中骇然,刚要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觉后劲被人轻轻拂过,然后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陆崇明接住倒下的人,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皱眉道:“伤的这么重,竟然还要逞强,真是倔强。”
想了想,他又卷起袖子帮他擦了几下脸,嗯,总算顺眼些了……
第58章 求娶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的时候,给室内添了一层朦胧的金色光芒,床边不远处的桌案上摆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缕空香炉,阵阵白烟飘散,空气中充斥着清新淡雅的清香。
东方不败已经醒了过来,目中一片空白,空无的视线一直一直的盯着头顶上那片绣着花鸟云纹的淡青色纱帐。
直到吱呀一下的开门声传来,他的眼中才浮现出淡淡的神采。
“醒了?!”陆崇明的声音响起,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下人手脚麻利的将端着的几道菜肴放在桌上,然后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的退下,离开前还不忘小心的将门重新关上。
东方不败眼珠转了转,一直没有说话。
陆崇明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忽然拍了拍额头说道:“差点忘记了。”他几步走到床前,朝着东方不败伸出了手,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直无法动弹的人忽然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手指动了动,就想坐起来。
直到这时,东方不败才发现,自己原先穿的那件大红的绣着富贵牡丹的长裙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的里衣,摸了摸被子底下的衣裤,他的脸一下子苍白无比。
陆崇明自然看出了他面色的变化,以为他是伤口疼了,赶紧道:“你内伤不轻,别随便乱动。”他从桌上拿过药碗,用调羹搅拌了一下,亲自喂到他的嘴边。
漆黑的药汁,清苦的药味,看起来就很难喝的样子,陆崇明的动作虽然生疏,但端着药碗的手却很稳。
东方不败的视线在他面上淡淡扫过,然后手一扬,“哐当”一声,药碗被打翻在地,陆崇明淡蓝色的衣袍上被弄得一片狼藉。
房门被敲响,下人恭敬的寻问声响起,陆崇明提高声音说了一句“没事,再去熬一碗药来。”
他捏着衣袖,掩去被烫的发红的双手。
陆崇明的态度冷静,一点都没有被触怒的样子,而他越是如此,东方不败却越是心浮气躁,明明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为什么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喂他喝药?
他双唇微颤,唰的一下掀开被子,就要往外面走。
陆崇明一下子扣住他的手腕,掌中过于纤细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他冷静地说道:“你身上有伤,回床上躺着,还是说你想让我用强硬的手段让你躺回去?!”
以东方不败的武功是不可能让人一下子扣住自己的手腕的,就算他此刻心烦意乱,身上带伤也做不到,由此可见对方的功力绝对不在他之下,可他现在却无法去想这个,他只是狠狠的甩了甩右手,在发现自己无法挣脱之后,终是忍不住声音尖锐的说道:“你放开!我要离开这儿!”
陆崇明眉头紧拧,“离开?!你要去哪儿?还回黑木崖,做你的魔教教主?!”
“与你无关!”东方不败哑声说道。
陆崇明有些生气,握着对方的手更用力了些,他沉声说道:“我是你的父亲!”
父亲这个词似乎带着一种魔力一般,让东方不败整个人都僵硬了,然后不过片刻时间,他更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掌心内力微吐,向着陆崇明胸口拍去,轰——强大的真气将陆崇明身后不远处的木架子噼里啪啦的拍成了碎片,东方不败趁着他侧身躲避的空荡,手腕一转,一下子挣脱他的钳制,然后,赤裸的双足轻轻一点,他整个人游鱼一样向着门口滑去。
碰!他的额头撞在门上,修长的身子往后倒下,如果不是陆崇明接的快的话,绝对会挺尸一样直直的倒在地上。
陆崇明抱着他,修长的身形虽然看着瘦,但到底是个成年男子,绝对不会轻到哪里去,而陆崇明的腿脚本就不灵便,几乎是半拖半抱的才将人弄回床上。
将薄薄的锦被盖在东方不败的身上,此刻屋内已经暗了下来,陆崇明拿出油灯点亮,橘黄色的光芒冉冉升起,照亮了彼此的眼眸。
借着灯光,陆崇明认真的看着床上的人,苍白的肤色,明亮的带着怒火的眼睛,细长的眉毛显然是精心修过的,淡淡的,带着女儿家的婉约,这张脸无疑是精致的,比男子多了一种柔媚,比女子的多了些英武之气,那是一种中性之美。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样的相貌不阴不阳,不男不女,再加上东方不败平日里的衣着打扮,绝对是个伤眼睛的存在,但在陆崇明眼中,这个儿子的长相并不会不符合他的审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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