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公子[红楼] 第59章

作者:孤光与清辉 标签: BL同人

  闻颐书点点头,露出些许羞意,勉强道:“你那亲姐姐不是马上要嫁进肃王府做王妃了吗?”

  这么一说,宝玉恍然大悟,可又奇怪了,“为何要去求肃王?我记得你也认识恭王殿下啊?”

  闻颐书一脸沉痛,毫无心理负担地给梁灼扣上一顶莫须有的黑锅,他说:“事发之时,我便已经寻了恭王殿下。可是我终是个无名小卒,他如何会为了我去得罪太子。我向来听说肃王殿下秉公执义,所以才来求你。”

  说到这里,闻颐书顿了顿,补上一句:“若此路还是不通,我那妹妹……”

  前面那些话已经足够激起宝玉的同情心,而最后一字可算是实实在在戳到了宝玉的心。他向来愿意爱护世间女子的。虽未曾见面,但瞧闻颐书如花容颜,闻家姑娘的品格自然不用多说。

  这样一个女子竟要落得那等下场,宝玉如何忍心,于是道:“颐书放心!这个忙我必帮你!”

  听到这一句承诺,闻颐书大喜,握住贾宝玉的双手,“宝玉,多谢你!”

  又说:“此事实在要紧,你可千万莫要与别人说。只等那肃王来了府上,你悄悄与他一见,将此事说了便好。其他如何,你万不必管的。”

  宝玉被闻颐书近在咫尺的模样迷得眼都花了,胡乱点着头答应下来。

  闻颐书见目的达成,伸手又在宝玉脸上摸了一把,笑着说:“你只管歇着,我要走了。”

  宝玉不舍地拉着人,“这就要走了?”

  “你刚好,过一会儿必许多人来探望,我不好留在这儿的,”闻颐书将他的手抽出去。

  “你说的也在理,”贾宝玉有些失落,但又反驳不了,只好说,“你放心,你的事我一定帮。”

  “如此,多谢了。”

  闻颐书冲他笑了笑,抬脚便出去了。外头袭人捧着茶与点心进来,他看都不看一眼。

  袭人本就有些怵他,方才躲出去再进来发现话都结束了,忙问宝玉:“怎么就走了?你们方才说了什么?”

  宝玉既然答应保密,哪里会说,只含糊道:“不过几句话你也要问,管那么多不妨好好管管下头的丫头,叫她们手脚干净些!”

  这分明就是拿刚才的话挤兑,袭人脸上一白又涨红,放下东西,委屈得淌着泪跑了。

  闻颐书一路奔出贾府,简直神清气爽。窜上马车,吩咐华山:“不回去了,走,去昭王府!”

  华山实在习惯了自家爷想一出是一出,把方才说了回府的话丢到脑后,任劳任怨赶起了车。

  另一头梁煜得到消息,抬手止住了幕僚滔滔不绝的话头,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往后头去了。留下几个幕僚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别处进了昭王府,步至花苑,就见梁煜站在一处假山上的亭子里等着。闻颐书放声一笑,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去。一把勾住梁煜的脖子,整个人往上一跳。

  梁煜一把抱住跳上来的人,身形一转,将他抵在了亭柱上。

  闻颐书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忙么?”

  当然忙,大厅里几个先生幕僚还在等着忽然消失的昭王回来,但梁煜面不改色,“不忙,可算叫我等了你一次。”

  “哈哈,不忙就好,”闻颐书笑着,一手捏着梁煜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梁煜手臂托着怀里人的腰臀,一边揉捏着臀肉,一边叼着闻颐书的唇瓣好一阵厮磨。只将他的衣襟都扯开,露出白皙的胸膛,才挑起一边眉毛,“这么急?”

  闻颐书看他眼睛都红了,也喘着气,媚笑着,“也不知道谁急。”

  说罢,霎时之间二人沉浸在一汪情海之中,将原本该说的事,该搭理的人全都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想写架空吉原,这两天看了很多有关方面的电影,听了好多BL抓,一个个声优都太特么射情了!我觉得我要性_冷淡了。

第87章 章八十七

  含元殿里, 永嘉帝靠在迎枕上看奏折。越看越气, 直接将手里的折子摔了出去。很快奏折就摔了一地。陛下怒火滔天,自然没有人敢去拾捡。连张保寿的头都垂得低低的。

  “一个个, 简直不知所谓!”

  永嘉帝狠狠捶了一下枕头,却因真是一拳在了棉花上, 闷得一点气都出不去。抬眼瞧见一堆从江南递上来的密折,永嘉帝心浮气躁,实在不想搭理。抬手拿起又放下,朝着张保寿瞪着眼睛。

  “刑部的人呢!京兆尹呢!”

  张保寿忙上前一步,“奴婢已叫人催去了。”

  “进宫都如此磨磨蹭蹭, ”永嘉帝喘着粗气, 狠狠一拍桌子, “难怪连个案子都办不好!”

  一时外头通传说人已经到了, 永嘉帝怒吼:“叫他们滚进来!”

  刑部尚书陈强士并侍郎汪直, 还有京兆尹张敏刚进殿就直面人主怒火, 利落地跪了下去,头也不敢抬起。

  永嘉帝视线冰冷, 大有用手里的奏折砸死这三个人的架势, “你们真是好会办事。一个入室行窃案到现在都破不了。大打出手, 脸面丢尽!搞得人心惶惶, 朝堂上吵翻天!还牵扯到旧臣遗孤!当真是朕的好臣属!”

  “臣无能!”三人于地高呼。

  永嘉帝冷笑一声:“是, 你们是无能。”

  他下了地,从地上捡起之前的有关的奏折案宗砸向了京兆尹,“做了十几年的官, 连个奏折都写不好。写的什么,经东宫指点,这什么话?你们办案还要特意去问过太子吗!”

  这其实就是永嘉帝最不满的地方了,下头扯皮扯到了自己儿子,而且多半没有好事。这群人是有多昏聩无能,连个掩饰都不愿?想来也是不愿意给太子背锅,才这般敷衍。

  然而张敏居然一句都不反驳,只磕头说:“是臣无能,请陛下降罪!”

  旁边的陈强士听得面上发苦,不由瞪向旁边的汪直。这折子上来,是个人都能瞧出是太子要暗中整治谁。京兆尹不愿做那出头的枪,就把事推到刑部。接到一个烫手的山芋,要么积极些替太子办事,要么装不知把山芋丢回去。

  偏身边这个愣头青,忽然就要充作青天大老爷了,把这事儿闹出来!闹得朝野内外全知道了!

  刑部尚书陈强士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把案宗改了,哪想到还是没来得及动手,竟给传了出去。这分明就是天要作弄他啊!

  上头正怒着,陈尚书缩着头不愿意掺和到里头去。一头京兆尹刚喊完无能,那边汪直忽然抬起身,仗义执言:“陛下!此案蹊跷万分!若不详查,必会冤枉无辜。前巡盐御史闻礼是陛下都盛赞过的能臣良臣。绝不能因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就如此亏待忠良之后啊,陛下!”

  这一番话说完,陈尚书已经快气得翻白眼了,恨不得把汪直这个拎不清的扯下来打一顿——你不要脑袋,我还想要呢!

  永嘉帝听完这一段话,只冷冷一笑,说:“就你们有一颗正直之心,朕与太子都是瞎的,都是冤枉忠良的昏庸了!”

  “臣等不敢!”汪直又一磕头,用与他平时绝不相符的态度直言说,“只是这案子实在太蹊跷了。所以臣冒着叫东宫不悦,也要将案打回。还请陛下明查!”

  此时,只要不是一个傻的,都知道汪直是冲着太子去了。张敏依旧勾头不言,陈士强的眼睛转了转,然后继续装死。

  永嘉帝原本是嫌弃这三人办不好案子,还打起来闹到了朝堂不好看。而现在愈发恼怒,只因他的臣子要对未来的君主不敬。怒到极致,他反倒冷静下来,寒着声音说:“那你待如何?”

  “臣以为此案当重新寻察,过问受害之家,与目击证人。毕竟案宗上言明,那贼子消失方向是往南而去,与闻家是彻底相反方向……”

  这么一个小的案子怎么查是个人都晓得,偏汪直还说的这么认真。永嘉帝打断他,又问:“那太子如何?”

  汪直还给永嘉帝一个疑问的表情,“太子既然不知前因后果,臣以为不该划手此案。”

  永嘉帝等着他说下去,结果汪直说完这一句就闭嘴了。

  “没了?”永嘉帝问。

  汪直一脸莫名,不懂皇帝还要什么,只好坦白说:“没了。”

  张敏也适时开口:“此案并应由臣主审。明知太子不明前后,还不知与殿下详细解释,此本就是臣的罪过。还请陛下莫要责怪殿下。”

  殿内一阵静默,永嘉帝审视着脚下三人。

  良久他才道:“既然如此,那这案子便好好拿回去重审!莫要再给朕丢人现眼了!”

  三人忙应是,躬身退出殿外。

  刑部尚书陪着被骂了一通,却又觉得此事虎头蛇尾。当时闹得那么难看,现在张敏认个错就完事,叫他有些不习惯,不由拦住了汪直和张敏。

  “这事你们如何解决?”他问道。

  汪直和张敏奇怪地瞧了他一眼,“方才在陛下面前已经说了,发回重审,只管将贼子捉住,不冤枉哪一个便是了。”

  陈士强瞪起了眼睛,“就这么简单?”

  “那你要如何?”汪直反问。

  刑部尚书一阵无言,只好潦草地挥了挥手,一头雾水地走了。

  张保寿回到殿内,永嘉帝问他:“外头如何?”

  御前总管弯着腰,摇了摇头,“无异。”

  “那便不管了!”永嘉帝一阵不耐烦,他已经有些厌烦为东宫收拾烂摊子。如果没有闹出什么大事,他也不愿多管。叫那三人来,也只是敲打几句,叫臣子们注意一下身份,不要像是个泼皮一样叫人看笑话。

  发了一通邪火,永嘉帝终于抬手将江南那头的折子给打开了。结果那麻烦事是一桩接着一桩,方才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火气又涌了上来。

  各地巡盐都有密折可直达天听。而江南又是永嘉帝极看重的地方,更特设织造以待管理。然而近些日子,江南因为卖官鬻爵兼印子钱的案子一直不怎么太平。倒是抓到几个盐商,他们也承认那地下银庄是由他们联合开设的。

  认罪态度良好,愿意交出家产受罚。

  可就是这态度太好了,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官场里到底是谁在挑唆,竟然一个都查不到。

  最可恨的是,那些个买了官位的竟然还敢围了知府衙门要退钱!简直可恶!

  永嘉帝一怒之下,直接掳夺了扬州知府的乌纱。又着林海旨意,命他将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全都抓进大牢里去。扬州上下各事,由他暂代。

  然而这并不是长远之计,那空出的官位太多,必会影响民生。此次来奏,便是请永嘉帝快快定下接任的人选。否则就是林如海再能,也扛不住了。

  为此永嘉帝少不得将吏部叫来,拟定了扬州一代县官人选,只待日后迅速走马上任。最后确认了一番,永嘉帝瞧见了池望的名字。

  他忽然开口:“池望,是煜儿的舅舅吧。”

  下头吏部的官员不明所以不敢开口,倒是张保寿上前应了一声是。

  略沉思一番,永嘉帝冒出一句:“他们池家的人总是叫人放心的。”

  然后御笔一就,直接将池望圈到了林海名下做扬州府经承,协理处理扬州事务。并要求池望立刻启程赴任。只等扬州知府人选落定,再去做扬州府下的高邮知州。

  这一安排实在吓人,然时间急迫。新进的学子们敢于远离京城到外头闯拼的又少之又少。于是弄出这一人身兼数职之举也毫无办法。

  瞧着笔下名录,永嘉帝咬牙暗恨:若非今年春闱闹出那舞弊之事,怎么会叫人才紧缺,捉襟见肘,让他这天子脸面全无。

  如此一想,心中便愈发恼了。

  忍耐了一番,永嘉帝挥手叫吏部的人退下,吩咐道:“端一盏凉茶来,要冰的。”

  张保寿忙不迭地小跑下去,端了一碗放了冰糖乌梅的凉茶来。永嘉帝取过一饮而尽,只觉那凉气窜到了胃里,又一缩,才好歹镇静些。

  面色不善地将折子丢到一旁,他问:“这几天老六做什么?”

  大选进行得倒也顺利,虽其他不明,但肃王王妃的人选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肃王殿下这几日走路都带风,比避嫌在东宫的太子殿下不知多少潇洒自在。

  张保寿垂着眼睛,回答道:“不过几日往荣国府上走一圈儿……”

  “这小子真是急得很,生怕别人跑了。”永嘉帝哼一声,继续展开折子看,“朕既然应了那话,难不成还会反悔?你去寻两部佛经送到贤妃那里去。就说是朕的意思,叫他们多抄抄经,静一静心肠。省得一天到晚上蹿下跳的,失了庄重。”

  “是,奴婢知道了。”

  张保寿应声下退,自寻了两部佛经,带着皇帝的意思往珠镜宫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