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世执白
祝氏原本也是这样想的才将这事关小弟的重重之事交托给了他,而且还是三思又三思之后才决定的,可祝清然……
她蹙眉正要说话,就听这嬷嬷道:“娘娘想来不知道一桩旧事,咱辅国公府里和那荣国公府,其实是有一桩旧怨的。”
她接着就将当年贾代善死后她老子辅国公掌管了京畿大营之后的事说了一通,当然了,这少不得也要为辅国公描补一二,不然说出来之后这皇后脸上能有光?
祝氏听她说完之后整个人也有点不自在,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等事。
她之所以有那么高的心气想给她的皇儿争一争太子之位,其中一点也就是仗着她父亲如今管着京畿大营十几万兵马,到时候……
见她脸色暗沉下来,那嬷嬷才道:“娘娘不妨再等等看,这荣国公有能耐定是那板上钉钉的事,只是他毕竟是义忠郡王当年的伴读,不比旁人,您并不用过多放在心上,还是承恩侯的病情紧要。”
祝氏想想祝清郁的身体,对这嫡亲弟弟的担忧终究是压倒了心中的不快,道:“让兄长静观其变,待司徒誐将那孩子接回去再去一趟。”
等到那时候如果还推三阻四,她定要告到皇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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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月十五元宵节可是一年一次的盛世,贾赦打坐完毕又晨练了一番后,也没打算抽查贾珍和贾珠这俩人将口诀被的如何了。
左右今天不同于往日,就连林如海昨儿个都告了假今儿个在家中陪着老母娇妻,他何必折腾贾珍呢?
“赦叔你居然要带着琏儿去外面?这可怎么使得,不妥不妥,老太太定不会同意的。”贾珍劝道。
“珍儿说的对,兄长你怎么能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出去呢?况且你带了琏儿出去,是不是也要带着那小世子呢?不妥不妥。”这是贾政。
没半点插嘴空间的贾珠倒是有些寂寞地低了头,他其实也想出去看花灯,父亲断然不会带他和妹妹去的,也不知大伯……
贾赦浑不在意道:“你以为别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拐走了?还是觉得他们生个小病我治不好?”
这话一出,没当爹的贾珍和当了爹只会板着脸的贾政都无话可说了。
眼前这个当爹的光凭着那一手医术就让别的当爹的无路可走啊!
于是这事儿也算的定了下来,他刚要去跟贾母去说一声的时候,屁股后面就多了仨,他不耐烦地转身,先看贾珍:“你这么大了,总不是也想让我这个当叔的带你去吧?”
哪里凉快哪里去!
贾珍毫无半点尴尬道:“您说前些年您那次出去看花灯的时候不带我啊?就是您偷偷去看婶子的时候……咳咳……”
在贾赦阴森可怖的眼神下,这蠢货总算是闭了嘴。
贾政当然知道他这兄长大人当初是个怎样的奇葩,只当没有听到,装聋作哑的功夫高深莫测。
贾珠小小一人,纵是听懂了也只怂在贾珍身后。
“行了,老二你这又是个什么打算?”贾赦睨着他,总不能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让他这个当哥的带着吧?
贾政胸脯一挺,“跟兄长比起来存周自愧如,便想着也和兄长一同前去,也好让两个孩子看看热闹。”
这话倒也是发自肺腑,这有对比6才有伤害,贾赦又是一个宠儿子恨不得宠到天上去的,这对比之下,贾政很无语的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渣!
这怎么能行呢!他要进步!他要紧跟兄长的步伐!
这就没话说了,贾赦只能让他俩跟着到了荣庆堂,见了贾母。
这贾母一听他们的来意立刻眉开眼笑地,招来贾珠先搂在怀里揉搓了一番表示了怜爱之意,这才道:“这也是好事,虽咱们还没有出孝,但是带孩子去看看花灯瞧个热闹倒是没什么,你们尽管去。”
而且这贾政和贾赦一同去这任谁都要夸赞一句兄友弟恭啊,且看还有谁敢在说她偏心太过,让老二住了荣禧堂。
贾赦也干脆,话说完了就回去继续修仙去了。
要是换了以往这贾母肯定不快,可如今不同啊,有了今儿个一招让祝清然败北还砍断了他的大刀,这贾母看他这个儿子,还真是有点敬畏的意思了。
于是到了十五这天,早晨先是再一次去祠堂祭祀祖宗,只是比起来初一在规制上稍稍有所不如,不过只看着那一堆供奉的赏赐,这两个府里都是喜气洋洋。
中午的时候两府一起吃了一顿午饭,倒也显得人多了些,有了几分热闹。
这贾母辈分高,纵然许氏对贾母心里颇有些不喜,这对长辈的还是十分恭敬,换着样儿拍地贾母身心舒畅,笑声一声高过一声,倒是让许氏的儿媳妇儿觉得涨了几分见识。
她这婆婆……了得!
这贾母若是在以往才不会这样捧场,可谁让人家叔叔以后可能就是贾政的顶头上司呢?再加上王氏也想着这么一出,跟着在一边描补,女眷们和和乐乐,倒是让以茶代酒的爷们们显得各种无聊。
咳,毕竟这贾家仨文字辈,那可是存着天然的鄙视链的,而且喜好都不同,这怎么能愉快交流下去?倒是贾珍这厮瞧着这也忒不像了,直接请教起了心法,倒是给了贾赦表现的机会,立刻就是一通指点。
贾敬早知道这事儿,不过他这把年纪了也无心折腾这个,而贾珍之前被贾赦故意让焦大狠狠折腾了几天居然也没放弃,他索性冷眼旁观,若是学成了也不错,学不成……
本也没指望他去当什么武状元啊。
贾政倒是偷偷竖起了耳朵听着,那口诀他已经从贾珠那儿弄来,已经倒背如流,如今贾赦当中指点,他也不用拉下脸来去跟贾赦请教,甚合他心。
只是那边还有王氏和几个女眷在呢,兄长这也忒不讲究了,若是被她们学去了如何是好?
贾政心里暗暗埋怨了几声。
好不容易在贾珠和元春的翘首以盼下到了晚上,华灯初上,一家子又都在一起用了晚膳,贾赦就吩咐人套车,然后自己和贾琏以及司徒誐的独苗司徒信一辆车,司徒信的奶娘和贾琏的奶娘、嬷嬷一辆车,这贾政也只得有样学样的自己和贾珠、元春同乘,俩孩子的奶娘一车。
这观灯其实也是讲究地方的,可不是走街串巷那样简单,在他们华朝因为有个华字,每年上元节和中秋节的花灯那都是张灯结彩,新意频出,为了分一个高下,最后大家觉得皇宫外面是个好地儿。
其实也是因为这边的达官显贵聚集颇多,总不能指望着这些个大人物们也跟小百姓们一样挤来挤去吧?
这上行下效,再加上皇帝这天也会在城墙上跟大家打个招呼,故而这边就变成了寻常百姓趋之若鹜之地,在当晚可谓是一地难求。
不过这是对寻常百姓们来说的,对宗室、勋贵和高官们来说就不同了。
一则是从太祖皇帝开始大家就有了潜规则,二来他们都有一堆下人可以使唤,吩咐几个下人占地方那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这贾珍身为侄子,故而提前在荣国府大门口等着了,待贾赦和贾政两兄弟的马车一从偏门出来,贾珍就从车里跳了出来,笑眯眯地在贾赦的车窗外喊了声“赦叔”。
贾赦掀了帘子眯着桃花眼儿瞅着他。
贾珍被这眼神看得各种微妙,咳了声才敢问:“赦叔这么看着侄儿……这是怎么了?”难道他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脸上没洗干净?招了什么邪祟?
“我说你哪来的花花心思这把年纪了还看什么花灯,居然还带了你媳妇儿,真是……”
真是虐狗啊!
这是要让我这个单身狗怒吃狗粮是不是!
贾赦磨了磨牙,可还真拿这蠢货没办法,毕竟他总不能跟他解释一下什么叫单身狗和狗粮吧?
于是看他更加碍眼,摆摆手道:“赶紧滚你车里陪你媳妇儿去,别碍眼。”
贾珍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从善如流地滚了。
啧,这男人嘛憋久了总是……况且这位还自讨苦处打算一直都憋下去,他还是别碍眼了,不然这火气不全撒在他身上了?
待这碍眼的走了,贾赦刚放下车帘子就看到了一双大眼睛正不满地看着自己,不是他的宝贝儿子还有谁?
“琏儿乖啊,这帘子不能一直掀开,咱等到了地方爹爹让你骑高高好不好?”
在家乃是名副其实的小皇帝没少把他爹的脖子当大马的贾琏顿时满意了,再加上他的小伙伴一直都在扯着他的袖子,就和跟屁虫小伙伴接着玩去了。
贾赦让人给他做了一堆玩具,都是外面没有的花样,纵然这司徒信是老十的独苗也没玩过这些新奇东西,这贾琏很是乐意在小伙伴面前秀一波。
不同于其他几城今日堵的水泄不通,这东城今日有兼任京城节度使的辅国公调兵遣将,再加上都是高门大户,谁都懂规矩。这要是在路上错不开,那就谁的官大,谁有圣宠谁先走。
不过多半也是互相谦让,你让我,我让你,互相都有了面子,倒是没谁会在今天找不痛快。
荣国府最近那圣宠优渥的程度全东城没人不知道的,再加上老十那一出还有祝清然昨儿个那一剑,这名声就崩提了,虽是走走停停,可这一路上还真没给别人让过车。
越发接近皇城的时候,这路倒是越来越挤,贾赦索性让人提醒贾珍和贾政一声,提前下车。
再说那老十司徒誐早就派人盯着荣国府,待听说他们出了荣宁街似是要去看花灯,也不管他儿子有没跟着,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和儿子亲密接触的机会,他立刻带了自己的王妃,另让人通知了他的八哥和九哥,这就紧赶慢赶地追来。
他到的时候贾赦已经置身于人潮之中,脖子被儿子骑着,至于他的宝贝儿子则就只能牺牲一下贾珍的脖子。
贾珍:“……”
好吧,他没胆在他赦叔面前说不,再加上这小家伙看上去也挺可怜的,索性就牺牲了一下高贵的头颅。
那贾政在别的方面倒是不吝啬向兄长学习,可带儿子闺女出来看个花灯在他看来已经是极大地牺牲了,尤其是这元春,毕竟是个姑娘家,带出来作甚?还不是因为他这个当老子的宠他?
再说贾珠,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又有抱孙不抱子之说,这要是孙子他也就牺牲一下了,可谁让是儿子呢?而且还八岁了,就他这身子骨怎么可能驮地动!
这贾珠虽然有些羡慕贾琏,可他早觉得自己不是小朋友了,而是一个大人,走路的时候小胸脯挺起来,牵着妹妹的手,生怕她丢了。
元春虽然也还小,可面上已经戴上了锥帽,只能隔着一层纱看着这些对她来说格外新奇的一切。
也正是因为贾赦和贾珍如此有别于常人的画风,倒是出尽了风头,也顺利地让司徒誐和他王妃找到了他们。这老十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骑在别人的头上,看上去就像是再亲密不过的父子,那是一个醋劲大发,让人看好王妃之后就带人挤了过去。
“贾先生,贾先生!”老十高呼了几声。
贾赦耳聪目明远非常人可比,当然早发现了这厮,他又这么大喇喇地挤了过来,无奈之下只得转身,那贾珍倒是心中一喜,脑袋上这小东西倒是有地方放了。
“贾先生好雅兴居然也带了爱子来看花灯。”老十意思意思地说了一句之后立刻看向了自己的儿子,那贾珍哪里不懂他的意思?立刻将脑袋上的小山抱下来,然后递还给他。
这老十抱着儿子就是一阵亲香,他瞧见那贾琏在贾赦的脑袋上冲自己甜甜一笑,立刻热血上头,在亲了儿子之后就将司徒信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被他喊来倒是落在他后面远远看到这一幕的老八和老九:“……”
不用明天,这事儿定然传的沸沸扬扬的,只盼着他们那位好父皇不要因此再训他一顿吧。
老八和老九并不着急凑过来,在人家花样秀儿子的时候,他们俩一个嫡亲的骨肉都没一个,另外一个则是只有闺女,凑过去干啥?找虐?简直不能更心酸!
他们俩也没带各自的王妃出来,毕竟这种时候这些女人心里怕是更不好受。
既然不打算过去找乐子,而今儿个又过来了,总要找点乐子吧?两人四目环视,突然,两人的目光都定住。
那边的贾赦因为目力超人,倒是比他们两个人更早地看到那个身影。
司徒曌今日并未冠发,又加上穿了一件浅色锦袍,灯光下周身气度雅致风流,与身边长子和次子走在一起,不似父子,反像兄弟。
贾赦看着这场景也是心中一动,竟是想也不想就将自己的弟弟和侄子以及老十都给甩在身后,直直向那身影走去。
司徒誐:“……”
卧槽!
这还真是不怕死啊,就算是你再怎么简在帝心,也不是这样作死的啊。
可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贾赦越走越远,他那二哥则是停下了脚步,微微上扬了唇角,眼神柔和。
这场景他不是头一次看到,想当年只是因为这笑容,这眼神,他对贾赦何其羡慕,又觉得何等不公!这贾赦有什么值得让他这个皇兄另眼相看的?
可如今再看着这一幕,他倒是觉得他这二哥……不亏啊。
眨了眨眼,他就背着儿子向着自己的王妃走去,他这当老子的都想儿子想成这样,何况是她呢?
他背过目光不去看,其余人却都是惊呆了,比如贾政,也比如其他宗亲勋贵。
贾赦倒是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老子现在牛叉无比,哪里需要在乎他们?老子还能强上加强,终有一天这个位面都是老子说了算,何况只是这一个国家?
于是这样的贾赦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别人避之不及地让路之下走到了他的金大腿面前,对上了那双眼,刚想笑,却酸了眼。
正当他暗骂自己没出息想要将那酸涩眨回去的时候,对面的人先伸出了手,笑道:“琏儿,让伯父抱一抱。”
贾·颜控·琏对于美貌毫无抵抗力,顿时抛弃了他的老子,居高临下地对司徒曌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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