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 第87章

“闭嘴！你这妖孽，居然敢骗我？！”剑侠狰狞的吼道。

燕赤霞终于明白了，原来嫂嫂是狐狸精，而现在终于被师兄发现了。

“就算我骗了你，你怎么能忍心杀死我们的孩子？”狐狸精眼睛流出了血泪。

剑侠冷笑：“那妖精不是我的孩子。”

燕赤霞默默的站在那儿，看着师兄恶狠狠的追杀妖精嫂子，心里浮起一丝疑问：妖精，真的没有感情吗？

为什么，他觉得师兄比较无情？

当狐狸精嫂嫂死掉的时候，师兄哭了，哭的很惨。燕赤霞只觉得心里仿佛被什么刺伤，定下了远离妖精的誓言。

再次见到师兄是在开封，师兄已经完全抛弃了感情，成为一个冰冷的工具。

那时候，皇帝召开一个什么比武大会，胜利者就是国家国师。燕赤霞根本不在意这个，就他来说，当国师还不如当斩妖除魔的大师。

在开封的时候，燕赤霞看到了一只狐狸精，很俊美的狐狸精，他走在路上的时候有一堆女孩子偷眼瞧他。燕赤霞觉得，这狐狸精要想害人，一定会害死很多人的。本着宁杀勿缺的原则，燕赤霞追杀男狐狸精。男狐狸精很可恨的利用人类掩饰自己的身份，硬生生的逃掉了，燕赤霞很遗憾。

然后遇到了一个人。

崂山道士。

燕赤霞是知道这个人的。崂山道士比燕赤霞出道还要早，很多民间传说中也有他的影子。崂山道士不修边幅，让人一看就觉得讨厌。燕赤霞绝对不会承认这个人真的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意味。

崂山道士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话：“燕赤霞，你确定你做的都是对的？”

燕赤霞心里动了一下，沉寂许久的疑问又浮了上来：妖精，真的不应该存在吗？

当孟三省找上门的时候燕赤霞是很奇怪的。

一个人，怎么会明知道那是妖精还把他当弟弟？人和妖精，不该是不死不休的吗？

孟三省说：他知道那是妖精，可他对妖精的感情是真的，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他不需要有人多事。

孟三省说：人有好坏，妖精也是，你怎么确定妖精都是该死的？

孟三省说：天地万物，存在即有理由。

孟三省说：……

燕赤霞从来不知道，人也会有这种想法，他的确是多事了。可是，作为蜀山之人，就算被人误会，也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妖精都是该死的，难道蜀山几百年的教导会出错吗？

当燕赤霞看到蜀山弟子前仆后继的去追杀妖精，然后被妖精杀死的时候；当燕赤霞看到那些修行者杀死妖精只为了他们的内丹的时候……燕赤霞心里居然冒出诡异的想法：值不值？如果人们根本就不领情，蜀山的付出值不值？

燕赤霞陷入了某种魔怔。

“赤霞，从今而后，你就是蜀山的掌门了，你一定要担起掌门的重任，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师傅殷殷的嘱托，门人切切的期盼，让燕赤霞避无可避。

从此，他就是蜀山掌门，即使是错误的，也要坚持下去。

直到妖

山大战，燕赤霞终于明白，有些事，不改变就是死亡。

妖山那一战，修行者死伤无数，蜀山在他的强制撤退下，死的人少了点，却也因此将自己置入背叛者的地位。那之后，修行者都追杀他，连蜀山都将自己这个掌门驱逐了。

修行界的人，都疯了。

崂山道士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的，他依旧笑眯眯的说：“燕赤霞，我们一起去修行吧。”

燕赤霞问：“大家都认为我背叛了人类，你为什么不杀我？”

崂山道士笑道：“你不会背叛人类。”就算明知道人做错了，燕赤霞也不会帮助妖精。这不是正义的问题，而是身份的问题。作为人，宁愿死的是妖精。燕赤霞就是这样一个有善心而又偏心的普通人。

“为什么你一定要和我一起修行？”燕赤霞不明白。

崂山道士笑道：“岁月如歌，一个人未免太过寂寞。”

“你可以找其他人，我不是那种可以闲下来的人。”

“没有其他人，他们都不是你。”

“为什么？”

“因为这些修行者中，只有你能想通。”

“想通什么？”

“修行，修的本就是心。”靠上天的怜悯是不会成功的，求神拜佛根本没有必要。天地万物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高贵。燕赤霞的痛苦就在于心里想通了，行为上却背负着大家的期盼。

燕赤霞苦笑，他落到今天的地步，其实怪的只能是自己。

“你看，天下这么乱，有什么可做的？”崂山道士微笑。

燕赤霞叹息：“我明白了。”何必坚持什么立场？只要不违背自己的本心就好了。他修行数年，居然参不透万丈红尘本是诱惑。还好，大家对他死心了，他也不必背负蜀山的责任了。也许没了燕赤霞，蜀山会焕发新的生机。

崂山道士笑道：“你看，孟三省比你修行晚，却比你先得道，所以我们也学他们吧。”

燕赤霞沉默，却没有拒绝崂山道士伸过来的手。

后来，人间出现了两个奇侠。他们行侠仗义，降妖除魔，游戏人间。

正所谓：神仙有多好？不如戏红尘。

杨戬和妖王

“呵呵呵，杨戬，你真可爱呀。”妖娆的女子一只手在俊秀少年脸上滑来滑去，只将一个纯真的少年骚的面红耳赤，咒骂不已。

“妖孽，我要杀了你！”杨戬的怒火冲天。

“哟，别这么生气么，姐姐有个儿子和你一样可爱呢，等战争结束了姐姐带你去看看他。宝宝好可爱的，哦呵呵。”妲己捧心。

“哼，谁要去看他啊。”这时候的杨戬还只是一个暴躁的少年。

“唉哟，小弟弟脾气别这么暴躁，暴躁容易被人害死的。而且姐姐也是奉上面的命令来引诱纣王的嘛。小弟弟，我们可不是敌人哦。就这么说定了，小弟弟，等姐姐完成任务再来找你哦。”妲己笑眯眯的将杨戬扔出结界，挥手。

杨戬哼了一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妲己救了自己，却毫不犹豫的跑了。

后来，两人相遇的次数越多，杨戬对传说中的狐狸精了解的越多，知道了妲己也是身不由己，知道了妲己其实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应该还没有化形，妲己总是兴致勃勃的说要怎么教育儿子……

杨戬是个正直的人，对妲己的处境也很同情。但战争没有结束，妲己和他只是敌人。当战争终于结束的人时候，也是妲己伏法的时候。妲己是九尾狐，法术高强，一般人根本就没有能力抓住她。当时所有人中，杨戬的能力是最强的，所以去抓九尾狐的，正是杨戬。九尾狐没有抵抗，她认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交差了，只要让天下人看到自己被杀了就可以了。杨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点都不担心，还和九尾狐约定了，去青丘之国玩耍。

杨戬以为姜子牙不会杀死妲己，他以为大家知道妲己的身不由己，以为妲己完成了任务就能得道……但是，当妲己真正的魂飞魄散的时候，杨戬才知道，神仙，也是卑鄙的。

是的，妲己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因为神仙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妲己本就是按照上天的旨意来行事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谓的商周之战不过是天上争斗的棋子。

杨戬因为战争的功绩和自身彪悍的战斗力成了战神兼司法天神。妲己的逝去让杨戬了解了神性的卑劣，心里渐渐结冰，公正无私绝不徇情。

唯一的温暖，大概就是关注妲己的儿子。

看着小小的狐狸因为没有父母而被人嘲笑欺负，然后自己努力修炼暴打欺负自己的妖精，小小的狐狸总是精神十足，奸诈狡猾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杨戬好多次都想下去抱抱他，然后告诉他，有自己在，没有人敢欺负你。可惜，他不能。杨戬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关注的对象，一方面怕小狐狸暴露，一方面，他也不敢对小狐狸说：你娘亲就是我害死的。

对，不管初衷如何，妲己都是他抓住的。杨戬默默的关注着妖山的事情，不着痕迹的帮助妖王。对于神仙们利用凡人杀害妖精的事情，既不反对，也不赞成，心底只是冷笑。

从人变成神，却还是这般的小心眼，生怕妖

精成仙夺去了地位，可悲的一群渺小的神啊。

也许是关注的久了，杨戬发现自己对小狐狸的感觉变了。他亲见那只狐狸的成长，本来以为只是对晚辈的关怀，然而，当那只小小的狐狸长成俊美的男子的时候，当那只狐狸有无数的追求者的时候，当那只狐狸成为一个冷淡聪明的妖精的时候……杨戬发觉，自己只想把小狐狸紧紧的抱在怀里，哪里都不让去。

杨戬知道，自己栽了。他不想自己变得面目可憎，也不想陷入感情的泥潭，所以决定帮助妖王得道。杨戬查阅了所有的资料，得出了狐狸精进化的方法，决定用快速的方法帮助妖王进化，然后远离。正好这个时候，玉帝看妖王的实力太强了，趁着人间众修士都攻击妖山的时候派雷公电母去轰杀妖王，而杨戬，作为最后的压轴。众目睽睽下，杨戬不好救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妖王悲愤的死去。杨戬想起了妲己。那个时候，她也是不甘的，却没有重生的机会。

妲己，我不会让你儿子也死的。杨戬想着，悄悄的收敛了妖王的灵魂。

杨戬用自身的灵力温养着妖王的灵魂，灵丹妙药不要钱的给他吃。妖王受到重创，灵魂还处于漂浮的状态，杨戬知道他听不到自己的话，放心的述说心中的悲哀。整整十天，杨戬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如果他能醒过来，就是逆天又何妨？

只是爱上一只狐狸精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谁规定神仙不能爱人？

妖王醒来看到杨戬，吓了一跳，难道这些神仙一定要自己魂飞魄散？

“二郎神？”妖王不解。

杨戬只是笑：“你养好伤再说。”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妖王很执着。

杨戬微微一笑，温柔的摸摸妖王的额头，道：“没事了。”

“我是妖精你是神。”妖王冷淡的看着二郎神。即使身处险境，妖王也保持着淡然的风采。他不在意死亡，却不喜欢处于未知的位置。

杨戬无奈，只好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原来你就是一直在暗处帮助我的人。”妖王嘴角一挑。

杨戬一惊：“你知道？”

妖王微笑：“我不是傻瓜，为什么不知道？”他一只小小的狐狸精，能横行妖界而不死，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转危为安，不要说他是人生的主角，天道的宠儿，他宁愿相信有人在保护。长大后，他那么热衷于冒险，不过是想知道自己心里的答案。他死都不会说，其实他放任自己遇到危险，就是想逼出一直在暗处的人。只不过……这个答案有点奇怪而已，居然会是二郎神。

杨戬无奈：“既然你早知道了……那么你的答案呢？”

妖王笑得云淡风轻：“那就要看你的行动了。”

杨戬宠溺的看着妖王，心满意足。

后来，妖王恢复了记忆，他居然就是妲己。

为什么？

杨戬没有问，妖王也没有回答的意思。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传说

在妖界，有个传说……

传说人间有两个强悍的神仙，他们和妖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妖界有事，都可以去找他们。

传说，有时候也是真实的。

至少对于杭州妖山的妖精们来说，这是真实的。妖山的妖精每一代都是听着妖王他们的故事长大的。

“小黑，你进了城不要到处乱跑，去找你孟叔叔他们，知道吗？”

“妈妈，孟叔叔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啊，可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的，我们妖精出去历练都是由他们安排的。小黑啊，你只要讨孟叔叔他们欢心，要是他们一高兴还会指点你几招，到时候就了不得了。”

“孟叔叔他们真的很厉害吗？”

“当然了，他们啊……”

小黑脑海里一直想着妈妈的话，对城里的生活充满了向往。但是……刚走出大山，小黑就发现了人世间的不易。妈妈呀，我好想回家。人间也能天上飞水里游还能钻山洞住那么高的楼骑那么快的马……人间的人好可怕，小黑身上的钱，珠宝全被别人骗光了，一路还是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