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水浅浅
“什么…没关系?安格斯你在说什么?”物极必反,安格斯这样的平静反而让人无法心安,那样的满不在乎就和那些对生不再抱有希望的人一样,眼中什么都没有,空洞洞的可怕。
微微的抬起头,安格斯整个人都显得很安静,侧过脸看向虚无的远处,声音悠远,“没关系了,很快就会结束了。”
“你做了什么?”急急的放开安格斯,掰过肩让安格斯正对着自己的眼,“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不用说他也知道萨拉查想到了什么,安格斯笑了起来,带着三分嘲讽和更多的恍惚,“放心吧,我不会自杀的,我答应过一个人为他而活,所以不会轻贱自己的生命。”
“你到底做了什么?!”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个安格斯答应的他是谁,萨拉查现在只想确定安格斯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乖,安格斯,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好不好?”蹲在了安格斯的面前,戈德里克几乎无法稳住自己的声音,低低的诱哄更像乞求。
侧过脸,安格斯望着戈德里克,伸出手摸上了那双眼睛,那里溢满了对他的关心和担忧,“戈德里克叔叔,我真的没有做什么,相信安格斯,安格斯不会骗你的。”
天真稚气的语调和小孩子说话无异,那脸上的微笑也是纯粹的没有阴影,那双黑色的眼,没有欺骗只有真诚,却更加的让人不安起来。“我只是知道,它快崩溃了,很快很快。”
“谁?谁要崩溃?”
“这里。”掌心放在自己的胸口,安格斯笑的很开心,“住在这里的它很快就会崩溃了。”然后他就可以解脱了。
安格斯的话让在场的四人大骇,心脏?不,安格斯指的是灵魂,他们都知道安格斯灵魂天生带伤,但没想过会恶化崩溃,并且这么突然这么迅速。
“安格斯,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感觉到它开始崩溃的?”小心翼翼的问着,戈德里克的心提的高高的,无法放下。
“什么时候?”歪了歪脑袋,安格斯呈现思考样,“好像是一个多月前吧。”
萨拉查的脸色愈发的白了起来,一个多月前开始崩溃,那么其中的诱因无需多言他也知道是什么了,放在安格斯肩上的手无力的滑下,颓败的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但这样的表情只是出现了很短的时间,片刻后萨拉查的神情就坚定起来。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说完,不再有任何的动作,萨拉查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是的,他不会让安格斯离开,既然灵魂开始崩溃,那么他就把崩溃的伤口全部治愈,不管传说是否存在,他一定要得到那样东西!
“我会治好你的!”相似的话语从戈德里克的嘴里吐出,引得安格斯侧头凝望,对于萨拉查的话他甚至可以轻笑以对,但是对于戈德里克,他没办法这样不在意,深深的注视来很久,安格斯才轻的几乎看不清的摇了下头。
“不需要,戈德里克叔叔,他不肯放手我不敢下手,这种不该存在的纠缠会永无尽头,现在这样刚刚好。”
“哪里好了?!”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安格斯的话,戈德里克无法抚平心中的愤怒,“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轻贱自己的生命!既然你无法下手那么就离开,我带你离开这里!”
“戈德里克!”一直被这含糊的对话搞的满头雾水的罗伊纳惊讶的叫了出来,“萨拉查究竟对安格斯做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才会让安格斯突然间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什么让戈德里克想要离开霍格沃兹?明明霍格沃兹是戈德里克一开始就坚持的理想。
“是啊,安格斯,你和萨拉查之间有什么矛盾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帮着解决。”一直性格敦厚的赫尔加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们的决裂,尤其是安格斯和萨拉查,他们是血缘父子,更应该好好的相处,亲人是世上最宝贵的。
罗伊纳和赫尔加的话让安格斯微微的扭过了头躲开她们的视线,半垂着的眼帘,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愤怒和不安,沉默着,没有开口。
见安格斯不说,罗伊纳和赫尔加的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戈德里克,用眼神询问着,只是对于她们的疑惑,戈德里克给予的是再次燃烧起来的杀意,这让罗伊纳和赫尔加惊诧莫民,自从认识戈德里克以来,她们清楚的了解到戈德里克对生命的尊重,这是她们第一次看见戈德里克如此清晰的杀意,而且这杀意,还是因为他的朋友萨拉查。
事实上戈德里克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不断浮现出的杀意为哪般,就算他对萨拉查做的事情感到异常的愤怒,但是就如安格斯说的,怎么说萨拉查也是安格斯的父亲,既然安格斯都说下不了手了,为什么他还是无法克制住这股滔天的冷怒杀意?
尽管愤怒,但戈德里克还是没有回答罗伊纳两人的问题,这种事情,安格斯想必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吧,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现,安格斯连他都想隐瞒……
“赫尔加婶婶,是否存在一种药,只要在药性发作之时和月迷草的香气混合就会产生异变?”就在罗伊纳和赫尔加以为安格斯不会开口之时,房内就响起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淡,还有些隐隐的沙哑。
三人间的纠缠
“嗯?”被问到的赫尔加微微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时候安格斯怎么会问起这个,不过还是很快的就给出了答案,“月迷草最大的作用安神定心,可以轻易的使人放松心情,长久的在房内放一盆月迷草可以养神,有助于睡眠。只是数量不能太多,超过太多的月迷草发出的气味会成为天然的迷幻剂,适量的和一些其他药草混合可以制作出一种剂,这种剂可以让喝下它的人爱上下药之人,直到药效的消失,不过最成功的剂比较不易制作,也没多少人知道制作方法,是以月迷草的这种用途并不会造成太大的混乱。”
“月迷草除了这些作用外,我曾经还在一本古籍上发现了关于它的记载。”罗伊纳细细蹙眉想着她看到的记载缓缓的道出,“月迷草的香气有助于提高一种药的药性,甚至在那药药性发作之时可以使那药产生异变生出一种无法解除的新药性,我记得那种药是一种媚……药……”
猛地想起安格斯的问题,罗伊纳有些不敢接受自己想到的事情,最后的两个字由于太大的惊愕而断断续续,一向冷静的目光此刻望着安格斯,骤起波澜,“安格斯,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
没有回答罗伊纳的问题,安格斯只是垂首沉默着,只是这样的沉默对于罗伊纳来讲已经是最肯定的回答,失却了一贯的冷静,罗伊纳一下子冲到了安格斯的面前,手有些不稳的撩开了安格斯落在脖颈间的发,满满的情爱痕迹,落在眼底触目惊心。
巨大的情感冲击让罗伊纳无法自持的踉跄后退了两步,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想要逃避现实的软弱,“不,安格斯,萨拉查他竟然……”难怪萨拉查对安格斯的态度是那样的奇怪,嘴里明明说着不在乎却几乎完全禁锢着安格斯;难怪安格斯对萨拉查的态度突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从漠不关心到后来的恐惧害怕,她一直以为是萨拉查对安格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而已,却没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萨拉查他,竟然对安格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在此刻,赫尔加也反应了过来,安格斯会问那个问题是因为他亲身经历过了,再想一下刚刚戈德里克对萨拉查的愤怒,事情不难还原出大体的轮廓,一瞬间涌来的自责几乎把她压垮,连道歉的话语都是那么的难以出口。
“安格斯,我、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安格斯望向赫尔加的眼神中清澈澄净,没有丝毫的怨怼,只是实事求是的开口,“谁都不会想到世界上会出现这种巧合,更不会想到中药的他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别说了。”戈德里克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安格斯,那样平静的眉眼之下掩藏着的是无法克制住的颤抖,“安格斯,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治好你的伤,我也会带你离开有他的地方。”
顺着背脊轻轻的抚摸着,平静着安格斯隐藏着的颤抖,戈德里克在安格斯的耳边说出他的承诺,他的安格斯不应该承受这种痛苦,是他太愚蠢,竟然到了今天才发现,若是早一点,安格斯承受的痛苦是否就能够少一点?若早一点发现,安格斯的灵魂是否就不会这么快的崩溃?
在戈德里克抱住他的那一刻,安格斯僵硬了一下,随后那股熟悉的温暖让他放松了身体,暖暖的,如同阳光一般,不会和太阳那样灼伤自己,却又能够暖遍全身驱逐寒冷,和阿布叔叔给他的感觉太相似了,相似的让他无法生出半点抗拒,无论多么恐惧肌肤相触,种植入心的眷恋是他永远都无法抗拒的温暖。
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罗伊纳和赫尔加的眼中划过了浓浓的担忧,也无法再去询问那件事情了,安格斯根本无法去再次回忆,只是,有一件事情是罗伊纳和赫尔加更加担忧的,两人相视对望了一眼,罗伊纳抿了抿干涩的唇开口。
“安格斯,我不知道下面我说的内容你是否之前就知道又是否想知道,但是我想还是告诉你一下为好,想要上述的异变产生需要一个最大的前提,那就是被下药的人选择解除药性的对象是他爱上的人,如若不然,两种药性结合也只是一次增强媚药的药性而已,不会产生后续。”
被戈德里克拥抱住的少年僵硬住了,猛的一下子从金发男子的胸口抬起头看向罗伊纳,眼中的嘲讽浓的在空气中飘散,“所以,会变成这样的真相就是他爱上我了?呵呵……别开玩笑了!!”不说身为父子是否可能产生出那种爱情,单单就那个男人,他感觉到的只有一味的强迫。
“安格斯,这不是玩笑,这是事实。”深深的看着安格斯,罗伊纳缓缓的摇着头否定了安格斯的自欺欺人,不是她想逼迫安格斯,只是全部的真相才是事情解决的根本。
“我不相信!”安格斯语气激烈的拒绝相信罗伊纳话中的真相,只是双手紧握的力道让指节都发白了,突的,安格斯抱住了戈德里克,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我累了,戈德里克叔叔,带我去你房间休息好不好?”
“好。”
没有任何迟疑,戈德里克抱起了安格斯,也不给罗伊纳和赫尔加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背影之中透露着的拒绝让罗伊纳更加忧心,她总觉得,戈德里克对于安格斯的态度也逐渐偏离了她的认定,萨拉查不顾伦常的爱上了自己的儿子,若是戈德里克对安格斯的父子情也产生了变化……
很显然的,赫尔加也发现了这一点,相同的担忧扩散了她的不安,那三人之间的纠缠,无论如何都会伤害到处于中心的安格斯,再加上安格斯的伤,她怕,安格斯的灵魂会加快的崩溃,如果安格斯发生任何不幸,那么接下来崩溃的会是萨拉查和戈德里克。
内心祈祷着圆满,就算只是徒劳,赫尔加也无法让自己停止祈祷,她不想失去安格斯失去朋友。——梅林啊,让那三人都得到圆满吧!
时间不会因为谁的痛谁的哭而停止分毫,依旧坚定不移的迈动着前进的步伐,只是安格斯的生活在那次之后突然间的平静了下来,因为萨拉查在晚上总是会消失,有的时候甚至连白天都会不见,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戈德里克的身上,而这两人之间,矛盾不可避免的开始迸发,愈演愈烈,甚至到了见面第一件事就是动手的地步,这让罗伊纳和赫尔加日渐担忧起来,却无计可施,这种事情她们能够插手的实在太少,而就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之下,安格斯突然间倒下了。
接到这个消息后的戈德里克马不停蹄的冲了过来,掠过了站在床边的萨拉查,直接趴在床上握着安格斯的手,心惊着那份冰凉,“安格斯,你有没有事?”
躺在床上的安格斯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那份虚弱让戈德里克心焦,才短短的时间,安格斯就已经迅速的虚弱了下去,肤色的白皙已经不是正常的健康色,那是病弱的惨白,下唇上面被咬出的血印代表着安格斯承受的痛苦,丝丝血痕让他心紧紧的揪起,如果不快点取到那样东西,那安格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