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染青丝
在世人眼里,他是自甘下贱,在保龄侯眼里,这个小伙伴可实在是太优秀了。
在保龄侯的扶持下,薛家先后做起了丝绸瓷器等生意,还得了皇商的牌子,却没有动盐业。
话说回开头,老荣国公把女儿嫁给薛家这个事上,其实还是保龄侯牵的头,国库空虚,当时还不是荣国公的贾源在北方和鞑靼打到几乎三军饿死。
保龄侯当时是户部尚书,算账算得差一点秃头,然后想到了一个双赢主意,朝廷没钱,就不问朝廷要。
他给薛老太爷送了信,让他出钱出粮援助战事。
薛老太爷没有看准先帝登基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听保龄侯的话,做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一笔投资,他变卖家产不说,还劝说几个生意伙伴一起捐钱。
可惜对方不但没有被劝说,还趁火打劫,低价收了一些薛家的产业。
最后结果怎么样呢?
贾源因功封爵,位列第八公,贾家在勋爵中独占鳌头。
而薛家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哪怕盐商富可敌国,薛家也是这金陵城乃至江南商贾中的头一份,再看那些小伙伴,早已家产败落,不知踪影了。
投资回报率破表。
贾源不是看中薛家富贵,他看中的事薛老太爷这样的头脑,又为了报恩,这才把女儿嫁了过来。
他唯一没想到的,可能是自己女儿这样蠢吧。
贾代善认为他爹和薛公如果泉下有知,必定会发出老侯爷一样的喟叹,“我这样聪明,为什么会生出这等蠢货。”
他心知肚明张妈妈的那些个手段,点头应了,“妈妈和她在东厢说话,我出去见薛大爷。”
薛大爷是薛家的长子嫡孙,有句说句,皮相是不错的,略显富态,带着生意人的精明和热情,态度无比谦顺,“见过国公爷,不知您有何差遣?”
就是颜灵筠在他皇帝姐夫面前,也没有这么放下过身段。
“伯远,先坐吧。”贾代善唤了他的表字,“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太能为外人知道,这才叫了你们来帮忙。”
薛伯远目光一闪,“您只管说,但凡我能做到的,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就是想知道,齐国府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贾代善道,“你说给我听听。”
“国公爷是指,我们帮着齐国府做生意的事?”薛伯远装傻,“他们是公侯人家,我们不过是做些小生意的,要叫我们效力卖命,我们也只有听的份。”
贾代善挥退了上茶的婢女,淡淡道,“谋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你不可能不知道,尤其颜家正得盛宠,若是陛下一怒,我可是在你九族里。”
薛伯远强笑道,“国公爷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今日打打杀杀太多了,我有些倦了,你最好赶紧说,不然少了胳膊腿,那万千家业,可就便宜旁人了。”贾代善道。
薛伯远脸色红了白,白了黑,如果只有颜大人的事,说了指不定还能活,可陈将军还要对贾代善两个儿子下手,要是被贾代善知道有自己的份在里头,绝对是不能活了。
因此他打定主意不开口,只叫冤枉。
“那就看看我那个好妹妹能招出来什么了。”贾代善放任了他的不合作态度,“说起来,两个外甥也都大了。”
说完便不再开口了。
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婢女点了灯进来,赵侍卫还是这么个急脾气,差点撞着人家小姐姐。
“国公爷,二姑太太招了。”
第16章
这一天打杀,惨叫声听了无数,耳朵也受不了,贾代善便没有把先前抓出来的内鬼提出来对峙。
很快,薛贾氏被带了上来。
贾代善对她很陌生,这个妹子长得不像贾家人,更像她亲生的母亲,袅娜纤细,有些江南人的味道。
偌大的花厅内空荡荡的,面前的夫妻俩都避着不去看对方,一副各有鬼胎的样子。
夏日里天黑得晚,这会子已经挺晚了,贾代善看薛贾氏沉默地立在面前,叹了口道,“先用饭吧。”
喝了一天的茶,还没正经吃饭,荣国公也饿了。
菜早就备着了,上得很快,厨子是从家里带来的,菜色全然就是京城荣国府翻版,没有任何江南特色。
用饭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没有大度到跟要害他儿子的人同桌吃饭,那俩还花厅前头站着,就跟游魂似的,也就是贾代善不觉得坏胃口还能吃得下去。
“赦哥儿和颜大人吃了么?”贾代善举著问道。
“赦哥儿吃了,颜大人被张大夫灌了药,说没胃口吃饭。”赵侍卫打听得还挺清楚,“张大夫这会儿在熬药膳,估摸着颜大人是拧不过他的。”
“你跟张大夫说,我就把颜大人托付给他了,千万别叫死了。”贾代善给颜灵筠下了个定义,“我还没见过这么作得慌的人。”
赵侍卫只当自己聋了,后半句没听见,又风风火火去传话了。
这一顿饭,吃得薛伯远胆战心惊,待得贾代善轻轻一搁筷子,他吓得直接就跪下了,“国公爷饶命,我也说,都说。齐国府只想要颜大人的命,谁曾想他住进了贾家,您又得了江宁将军的位子,陈将军便想到借刀杀人这一出,想要一石二鸟。”
“对我动手,又是为了什么事?”贾代善问,齐国公世子前年因为调戏了颜灵筠被削了世子爵位,这事满朝都知道,齐国府至今还没新世子,眼看传承到头了,想杀这个红颜祸水泄愤,倒也是正常。
“几年前潮头案,国公爷可有耳闻?”薛伯远惶恐之下口齿也还算伶俐,将事情讲得十分清楚,“当时,两江总督和陈将军共理此事,陈将军收受了几家盐商的贿赂,便将这几家从案卷里删除了,而且只说是观潮的百姓因为拥挤发生踩踏,此事最终不了了之。其实是这几家持械私斗。上头屡屡下令要禁养私兵斗殴,陈将军却只管放纵,等您上任之后,自然是瞒不住的,他怎么会不怕。”
“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与其中一家交情甚好,酒醉中无意说出来的。”
“伯远,你说的很清楚,只可惜半真半假,你是荣国府的女婿,转投了齐国府,他们必定是给了你更大的好处了。”贾代善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跪着的薛伯远,“薛家向来是聪明人,你有事自可来求我,为何舍近求远?”
上一篇:当唐尼穿成铁罐
下一篇:想要咸鱼的我成了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