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阙
燕归也没打扰她,只是安静陪在她身边,轻轻搂着她。
良久,顾以羡终于开口:“不是……她……她就是为了得到你?”
燕归默默点了点头。
一股火气蹿上头,顾以羡怒道:“她害你差点儿身败名裂!这就是她的爱?”
燕归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突然笑着把她抱进怀里,心疼道:“她害你失忆,害你痛苦,你不去生气这个,反而先生气她陷害我的事?”
顾以羡抱住她,道:“我那算的了什么?她无非是要通过我切断你的过去,让我忘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切断你的后路……呵,她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删除你的记忆?让你忘了我,彻底断绝我们重新在一起的可能,不是更好?”
燕归淡笑道:“她做不到!宋和玉说,干扰记忆需要患者的精神处于紊乱状态,只有患者的精神和记忆已经混乱,才能让记忆干扰趁虚而入。而我当年,不仅精神状态正常,而且因为重伤濒死的原因,我的大脑曾一度处于沉睡状态,宋和玉无法对我下手。”
听她提到那时候的事,顾以羡立刻心疼了起来,她住院的时候,偶尔会问燕归那两年间的事,也问她受伤时候的事,燕归都没有隐瞒,她问什么就答了什么。
所以,顾以羡了解她曾经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每每想起来都心疼的不行。她问燕归疼不疼,燕归总是笑着告诉她不疼,都挺过来了。
顾以羡没有追问,但心里却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当年她经历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但既然她现在说着没事,那顾以羡也就不再旧事重提。
所幸的是,那些苦难全部都过去了,她们要面对的是未来,携手迎接幸福。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八月底,山庄爆炸案之后,滨河市刑侦支队从未停止对徐星奕的通缉,但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没了踪迹。
任悠然申请了全国范围内的通缉,但一个月过去了,始终没有有效的消息。徐星奕定然是藏了起来,藏在了一个查不到的地方。
这期间,顾以羡的身体彻底好了起来,她回到市局工作,同时,升职的任命也正式下达。
津海省公安厅召开了一次全体会议,特别在会议上对破获重大刑事案件、击毙首要犯罪分子李成茂和陈凌中立功的人进行表彰。顾以羡在大会上记二等功、并正式升职为滨河市刑侦支队副队长,因为滨河是省会城市,所以她的警衔跟着升为一级警督。同时,燕归作为技侦大队的队长,也在这次案件中记二等功。
在这次表彰大会上,同时还对西山道的行动进行了表彰,虽然首脑徐星奕还没有落网,但这次行动抓捕和击毙的歹徒人数也非常多,而且有死伤在内,必须要论功行赏。
牺牲的两名特勤被授予了烈士称号,同时省厅市局以及公安部都为他们的遗属发放了抚恤金,除此之外滨河市和津海省还分别以政府的名义发放了抚恤金。
重伤的温质彬记了一等功,顾以羡为他申请了一定的补偿金,还保留了他的警衔和职位,继续在特勤队任副队长,向之前一样协助顾以羡管理特勤队。
顾以羡升任支队副队长,兼管特勤这一块,所以她还是温质彬的顶头上司,只是不再专注只做特勤这边,在特勤没有新的能服众的队长到任之前,温质彬就是特勤队实际的管理人,还兼任了教官一职,全权负责特勤日常的训练和考核。
一个月的恢复之后,温质彬坐在轮椅上接受了记功和表彰,他是感激顾以羡的,那次任务时受伤,一半的责任在他自己当时面对徐星奕时被愤怒冲昏头脑,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在这种前提下,顾以羡还是为他争取到了所有,甚至让他留在特勤继续带队。
他因为自己的失误不能再上前线,但他的才华还能得到重用,顾以羡没有放弃他。
除此之外,薛亮作为市局登记在册的注册线人,他不能得到烈士的称号,但在任悠然的争取下,他的亲属可以享有部分抚恤金,并且破例申请让他的骨灰葬入了滨河公墓,这里安葬的大多是曾经因公殉职的英雄,也算是全了薛亮一腔忠义!
表彰大会结束之后,顾以羡和燕归一起去墓园看望了薛亮。
顾以羡跟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却是一起经历了生死的人,她蹲在薛亮的墓前,把自己的二等功勋章摆在墓碑旁。
“等我抓到徐星奕给你报仇,再来告诉你!这枚勋章就算是咱俩之间的见证,毕竟如果不是你,我就死在山庄里了!”
顾以羡冲薛亮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拼尽一切救了我!谢谢你奋不顾身帮助警方破获了多起案件!你从来没给悠悠丢脸,你是个优秀的线人,当之无愧的英雄!”
……
时间进入九月,各级别公安系统都进入一个忙碌的小高峰,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全国同庆的重要节日,从九月开始全国的治安都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基层派出所,在各地区的治安都非常严格,力求做到这两个月相安无事。
托治安格外严格的福,技侦最近十分清闲,燕归每天带他们上上课,应邀去省里帮忙鉴定,还带着李云长和唐萱,为的就是锻炼他俩。唐萱的实习期已经结束,因为表现优秀,燕归直接把她留在了队里,同时还向省厅申请继续扩招。
工作清闲的同时,燕归还惦记着另一件事,范追最近告诉她,H的态度已经松动,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答应范追私下见面。
范追一直没有放弃替H说好话,毕竟这个小姑娘确实没干过什么特别坏的事,范追问过她,她在K社只不过是因为把老鬼当姐姐,她父母早亡,在亲情上有缺失,但却强烈渴求着亲情。
对于这一点,燕归不置可否,没有给出任何承诺。她心中有一个假想和猜测,目前还不成熟,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持她的假想,所以她谁都没有告诉。
在范追的努力下,H终于答应要出来见他,时间是9月10号,地点在南城的一处烂尾工地。
“言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自己去了,至少让我跟着你吧!”范追在电话里表现出了浓浓的担忧。
燕归觉得好笑,问他:“你不是一直替H说好话,觉得她不是坏人么?怎么现在反而担心她会害我?”
“这……”范追急道:“这不是一回事啊!不管怎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燕归听罢笑了声,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范追才不信她:“你那颗心七八个窍,一堆心思装都装不下,种不下树!”
“行了,别贫,我没说我要自己去。”
范追顿了一下,狐疑道:“真的?”
“嗯。上次羡羡出事之后,省厅明文下达了新规定,要求出外勤时不得再单独一个人!”燕归解释道:“虽然之前也有这样不成文的规定,但是现在省厅特意强调了一遍,就是为了杜绝类似的事件再发生。”
听她这么说,范追就算是放心了。
于是,燕归找到任悠然和顾以羡,把自己约到了H的事告诉了她们,并且主动跟她们一起确定了10号行动的方针。
去跟H见面的肯定还是燕归自己,但顾以羡会带人把那栋烂尾楼围起来,如果H耍任何花招,守在外面的特勤和侦查员都不会放过她。
除了约到H见面这件事之外,其他的燕归一概没说,包括她的推理和猜测。顾以羡以为这是燕归想把H作为一个突破口,希望能从她嘴里得到老鬼的有效情报,却不知道她心里还有事藏着。
10号当天,约定好的时间,燕归独自进入烂尾楼,顾以羡则带着便衣在周围设伏,如果燕归的劝说顺利的话自然好,一旦出现任何意外她都会第一时间冲过去。
中午11点,高跟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燕归站在废弃的窗户旁边,她没有转身,静静深呼吸了几次,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脚步声在身后不远处停下,燕归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既然都来了,为什么还不回头看看我?”
燕归微微闭了闭眼睛,终于转身看过去,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眼前的人相貌一如既往的漂亮,卡其色修身风衣衬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燕归静静看了她几秒,而后才开口:“你知道我直到刚才,都希望你不要出现在这里,兮沫。”
白兮沫脸上笑容未减,看着燕归的时候依然眼中含情,听到燕归的话,她眼眶微微一红,深吸一口气强忍住酸涩,看似无意地撩了撩头发。
燕归的视线落到她的长发上,向日常闲聊一样问:“头发染回黑色了?”她印象中,白兮沫偏爱亚麻灰的发色,而且出门必然烫个卷,打扮时尚。
白兮沫手指微微一顿,捏着发尾绕了一圈,神色寡淡,道:“最近不喜欢染了。喜欢就是这样,不一定哪天就不喜欢了,人也是。”
可是不喜欢了,为什么还要来呢?明知道是陷阱,明知道来见她的大概率不会是范追,可她还是来了。
白兮沫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垂眸盯着脚下的地面,神色晦暗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看到这之后,有没有小伙伴觉得不对劲了?
PS:没有二更,明天出差最后一天,终于要休假了
第162章 终章 01
滨河市公安附属医院内,燕归的右手被铐在病床上,她靠坐在那,看着坐在床边的任悠然。
任悠然脸色很不好,看上去十分疲倦,两人相视半晌,最终任悠然叹了口气,说:“言姐,你得把前天的事再回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两天前,燕归按照计划去见白兮沫,顾以羡则带着便衣在那栋烂尾楼外设伏。顾以羡在外面等了很久,燕归进去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按照事先说好的约定,只要超过一小时,顾以羡就会带人进去找。
但顾以羡进入烂尾楼的天台之后,却看到了怎么都想不到的一幕。
天台上,一个人的身上燃烧着熊熊大火,通过火光能隐约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在大火中一动不动,而燕归……她倒在燃烧的大火附近,手里攥着一个打火机,手边还有一把带血的刀……
顾以羡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跟着她一起的姚远最先做出判断,指挥所有侦查员封锁现场,同时最优先的事是扑灭尸体上燃烧的大火。
反应过来的顾以羡冲过去抱起燕归,却发现她左胸口也中了一刀,正在往外淌血,她立刻联系了附属医院的救护车过来,并且打电话把案件报备给任悠然。
燕归被送去了医院,但却被铐上了手铐。
现场发现的尸体,尸检工作落在李云长和唐萱身上,由于大火烧毁了尸体,看不出相貌,但是死者身上找到的证件和银行卡之类的东西,指明死者身份是白兮沫,也就是燕归那天要见的目标人物H。
事关重大,局里对这件案子连夜展开调查。案发当时,烂尾楼四周都有便衣刑警设伏,几乎是一个坚不可摧的笼子,任何人从里面出来或进去都会被人看到。而这些便衣警察也全部都能作证,案发当时没有第三个人进入过现场。
尸检的结果,死者身份存疑,因为虽然在她身上发现了白兮沫的证件,但脸毁了,无法确认长相。且白兮沫在公安系统内没有案底,也就没有DNA入库留存,她也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在世,所以尸体的DNA无从对比。
李云长如实把疑点指出,但这改变不了另一个事实,无论死者到底是谁,案发当时除了燕归之外,再没有别人在场……
于是,燕归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她因为也受了刀伤,所以暂时在医院住院治疗,只是她的病房外24小时都有侦查员看守,她的手上也戴着手铐,限制了人身自由。
此时,看看坐在旁边的任悠然,燕归活动了一下铐着手铐的右手腕,问:“羡羡呢?”
案发当天,顾以羡是在现场外布控的总指挥,她也是证明当时没有第三个人进入现场的证人之一……要她亲口证明自己的爱人嫌疑最大,她说不出口。
但是那天那么多的侦查员都在,不需要她说什么,自然有很多人说。
“因为她和你的关系,所以……这个案子她不能参加,需要避嫌。”
燕归微微蹙眉,她了解顾以羡的脾气,担忧地问:“那她现在……”
任悠然又叹了口气:“在会议上跟秦局顶了几句嘴,秦局让她回家写检查。”
燕归稍稍放心一些,好在没有强制休假或者停职。
“以羡是肯定不能接受你是嫌疑人的,我也一样,队里大部分人都一样,只是她的立场更容易情绪化。李云长和唐萱为了帮你脱罪,泡在解剖室里一次次复检尸体。江望带着痕检去现场复勘过两次,就为了找出蛛丝马迹证明你的清白。言姐,我们大家都会努力,争取最快的速度洗清你的嫌疑!”
燕归笑了笑,知晓大家的心意。
任悠然问:“所以,那天你和白兮沫见面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什么细节和疑点?”
燕归收回眼神,蹙眉道:“其实没发生什么,我们甚至没好好说几句话。我劝她自首,她立刻拿着刀冲我扑了过来……”
燕归努力回忆那一瞬间的细节,虽然只是转瞬间的事,但她却察觉到了浓浓的违和感。
当时,白兮沫拿着刀扑过来,但嘴里却自言自语着:“言姐,你快走!求你了!快走!”
燕归因为她的言行不一有一瞬的怔忡,而她失神的瞬间,白兮沫手里的刀就刺进了她的胸口。
“后来我意识有点儿模糊,再之后的事真的不知道了。”
任悠然表情沉重,燕归只能说出这么多的话,对案情的调查没有任何帮助。
“那言姐,你觉得有疑点么?”
燕归重新看向她,说:“有。首先,你要让李云长他们尽快确定死者的真实身份,必须要百分百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白兮沫!”
“你还是怀疑死者不是白兮沫,是她找的替死鬼?她才是凶手?”
燕归点头说:“从法医学角度讲,大费周章焚烧尸体,最大的目的就是隐藏死者的真实身份。除此之外,还有高温破坏尸体使法医无法确定死亡时间。从这两点来看,我们可以怀疑,死者其实早就死了,而焚尸则是在我昏迷之后。”
那天的见面地点是白兮沫定的,那栋烂尾楼周围都没有监控,她完全有时间和机会做好准备,提前把尸体运送到现场,提前准备好汽油等助燃剂。
燕归继续说:“我看过了尸检报告,死者右胸口有极深的刀伤,直刺入心脏,这应该就是致命伤。模拟一下现场的话,这符合对方向我扑过来,我反手夺过她的刀之后再刺入她的心脏。由此可见,她想的十分周到,故意设计这一出来陷害我。”
说到这里,燕归想到了什么,问:“刀上面有被害人的血吧?能不能找到白兮沫的血液样本?她曾经就诊过的医院,就算DNA没有记录过,至少血型是有的吧?还有,她家里和公司江望去过没有,就没有找到头发之类能检查DNA的物证么?”
任悠然闻言重重叹了口气,说:“这些我们当然都想到了,案发当天江望就去过白兮沫家里和公司了,但是很遗憾,她家里和办公室都‘正好’刚做了大扫除,可以算是一尘不染!至于血型,我们倒是比对过,死者和她血型是一致的……”
燕归抿唇不语,心知对方这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沉吟片刻,道:“全省范围内排查案发三天内的失踪人口,找年龄身高体型和白兮沫相近的女性!还有,让江望再复勘现场,根据痕迹做出一份我是正当防卫的证据链备用……”
任悠然睁大眼睛,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已经是最坏的打算了……如果到最后都无法证明燕归的清白,那他们必须有其他帮她脱罪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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