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沙雕感化反派 第136章

作者:林间一丫枝 标签: GL百合

不对,就算她现在被绑住了,但她堂堂君寅,用一个脑袋都能把她给撕碎!

说时迟那时快,在女人飞速呲着小虎牙咬上来的时候,云识胆战惊心地躲开了。

低头看到她凶巴巴一双凤眼都瞪圆了的样子,奇怪的是,一点都不怕了,反而还有点想笑。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怒无常,忽然就生气了,但她决定,说出这件会让她更加愤怒的事,以愤怒掩盖愤怒,以毒攻毒,这样就......

不用承受她两次怒火......

云识没办法管自己一塌糊涂的逻辑了,吞了口口水,随即豁出去了。

“要是从今以后我不能给你疗伤了,你可以接受吗?”她先是问了个问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疗伤这件事早已经是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那件事,并不仅仅只是普通的意义。

“当然不行,一天三次一次不能少!”这颗蠢草已经不是第一次挑战她的底线了,君寅气冲冲地看着她,忽然间又骂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杀你。”

忽然出口的话让她自己都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

对的,难怪自己不愿意她死,是因为这样,她每次给她疗伤的时候,虽然伤口很痛,但舒服到心坎里了,畅快至极。

云识顿时抑郁了,原来她在她心里就是个‘疗伤’的工具!

她真是......

太高兴了,这是她迈出的第一步,她相信,只要她疗伤的技术够好,就能继续待在反派身边,然后慢慢找到更多她黑化的原因,慢慢感化她。

所以,她此时乘胜追击,又试探性地开口:“那个,播的籽粒太多了,我让叶片用沙子刮掉吧,不然籽粒都跑到里面去了发芽后会堵住,然后会很惨。”

她不仅把事情说了出来,还提出了解决方法,既然君寅还想要有水源出来,还想要以后她替她疗伤,就只能暂时先这样了,把那些还没发芽成为生命的籽粒刮掉,也许等里面发芽了的籽粒成长到能够适应外面的环境,把她们弄出来后才能继续。

云识还记得,当初她们一族是生长在火山附近的,只有那样的温度下才能让她们的籽粒发芽,可如今的这里根本没有这个条件,也许就只有它们现在待的地方才能够让它们成长起来。

她确实很自私,君寅把她当疗伤的工具,而她,这样算计,感觉也快把她当成繁衍的工具了。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忽然的一声将她从思绪中换醒,她未曾遮掩的难过神色也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她眼前。

一双狐狸眼低低垂下,眼尾下弯的,唇瓣紧抿,月光映照下,眼里的光仿佛都消失了。

君寅定定地看了她半响,接着用对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那副样子干什么?”

“我听明白了,不就是快被草堵住了,籽太多嘛,你刮就是了。”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只是草而已又不是老虎,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这副低落的样子取悦到她了,以至于她一时口快就答应了。

刚想反悔,女人却又开了口,声音柔软的:“我担心你,怕会伤害到你......”

“你担心我?”君寅打断她的话,又重复问着,仿佛浑身上下包括本来被怒气占领的脑袋都愉悦起来了。

算了,先放她一马,等更重要的事情解决再说,毕竟,它也不想石洞被堵住,到时候又得动手把那草扯出来。

这样想着,她更加妥协了。

而且,想着要变成原样,人形哭起来太明显了,大脑袋眼泪落到毛发里去了,根本就看不到。

“嗯,我担心你。”云识不明所以地重复着,只是表达着她此时的心情,但随即,女人忽然就变成了一只大老虎。

她连忙微微调整叶片的松紧,又呆愣地望着那个凶巴巴呲出尖牙的大脑袋。

耳朵圆圆的,虎目明亮的,她催促她:“快点,要睡觉了。”

君寅是真的很爱睡,所以此时她只能连忙让她的帮手又行动起来。

石洞外遮掩的叶片微微松开,一片叶片卷曲的,卷起洞外的些许沙铄。

云识害怕有脏东西,又咬破了一片叶片,将草汁淋到那片叶片上,将小小的沙铄浸满草液,这才让叶片一点点伸长探到石洞里。

它在黑暗中缓缓前行,周围的岩壁却因为它的闯入微微颤动着,前方岩壁缝中淌出不少清泉。

它卷着沙铄,将沙铄散到布满籽粒的岩壁上,又开始四处用叶片磨动着沙铄,让沙铄在岩壁上磨动,企图磨掉籽粒。

可惜的是,似乎毫无作用。

那些籽粒就像生了根一样,牢牢粘附在岩壁上,让它越来越躁动。

听着石洞内野兽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可把云识给急红了眼,她瞬间化为本体,打算自己全力出马。

叶片将大老虎捆好,她凑到石洞外,所有的叶片严阵以待,卷上细沙,蜷曲着,一片不行就换一片,一次次在石洞走进走出。

沙铄随着叶片的挪动在岩壁上快速磨动,但粘附在岩壁上的籽粒未伤分毫。

很快,云识不仅无功而反,反而闹得石洞有崩溃的危险,她听到野兽再也承受不住,害怕地一声声低吟,岩壁缝的清泉毫无征兆地冲出来,冲得她整颗草满是清泉,她只能连忙用草叶围住石洞口。

最终,清泉缓缓停止,而她再次探进看的时候发现那些籽粒仍旧布满岩壁。

真是,太坚强了!

她只能妥协,化为人形抱着她的大老虎躺在石洞内唯一一块还算干燥的地方。

“对不起,失败了......”她万分抱歉,抱住老虎的大脑袋,摸到她眼角一片浸湿的毛发,顿时更加愧疚了,温柔地摸她的毛发。

听到她的声音,君寅一等她凑上前就连忙呲出尖牙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脖子,声音哽咽地骂她:“你这颗没用的草!”

天知道,她有多痛苦,孤零零地承受着雷电一次次劈到身上的折磨,从被劈的地方传到全身,心脏,到最后,她只能出声求救,发出像弱小动物受伤一样的吟呻。

可此时,再没了一个女人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只能一个人独自望着石洞顶,大脑一片空白。

她恨死她了,这个始作俑者,虽然有那么一些时候她从痛苦中体会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滋味,痛快的,但她就是屈辱的,想吃了她。

思绪间,尖牙刺穿皮肤,女人身上黏糊糊的,但她恼怒地吸着她的草汁。

云识根本毫不在乎,还摸着她的大脑袋安慰她,小声地重复着跟她保证:“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可今晚经历了太多波折,君寅早已浑身疲惫,她就像喝着喝着就快要睡着了的孩子一样,模模糊糊间还要朝她放狠话:“蠢草,我明天醒来你就死定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一晚,云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还是那只无主恶鬼,她无数次在同样的街道游荡,穿着破旧的新娘装,红布鞋,每一天,她都会跟在不同的人身边,装作自己是不同的人,学着人们的行为举止。

在公司茶水间里和同事小声谈笑议论,坐在总裁椅上苛责下属的办事效率,在环境幽静的地方一个人享受着下午茶。

夜市中叫卖的小吃摊贩,步伐匆匆的外卖员,优雅进餐的阔太,耍大牌的演员......

偶尔,她也会想起那些沉淀在岁月里曾经历过的零碎画面。

卖报的小孩,路过的老式自行车,霓虹灯闪耀。

满地尸骸的府邸,人满为患的法场,不断更替的朝代。

做鬼的两千多年,走过历史长河,看过人生百态。

即使时间早已抹去了一些深刻的记忆,可不变的是还维持在表面的善意和心底不知名的执着。

而现在,不再是假扮某个人,而是她真真切切地成为了某个人,有感情,有信念,拥有着新的人生,即使刻意抹去了一些其他世界的记忆和情感,一片空白的,但她感觉得到,在那些世界里,她一定真正地成为了那些人,过完了那些人真正想要的人生。

可这个世界呢,她是雪菀还是云识?

似乎都不是,没有了雪菀历经百年的沉淀,没有了云识心中的坚定,自从觉醒以后,她浮躁的,搞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从未认真去看待过自己,即使是胎穿,也似乎没有与这个角色完全融合。

而且,她也从未认真去探索过反派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只是走一步看一步随波逐流的,去完成任务般,像个没有灵魂的配角,望不到头的飘渺未来,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系统安排胎穿的目的不正是让她真真正正地彻底成为这个人吗?可是她,一开始就心心念念的黑化值,内心深处一直想着快点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直到最后,对反派产生了些许感情,她急躁的,从未静下心来认真地去接纳这个身体,接纳这个世界......

云识松开了叶片,翻身躺到了一旁的沙子里,纤长的叶片逐渐缩回身体,伤痕也逐渐复原,又缓缓睁开眼睛,身旁是呼吸平稳仰躺着的大老虎。

清晨耀眼的阳光一点点倾照到石洞里的每一个角落,而她的脑海里也渐渐一片清明,仿佛阳光将她穿透,让她彻底静下心来,看到眼前光束中漂浮的尘埃。

回想起昨夜种种,她让自己陷入到了一种抱有目的的,阴暗的情绪中,并且毫无所觉,即使君寅是在性事方面与众不同,她也不应该毫不顾忌,太过放肆。

昨晚触碰到的顽强籽粒也让她皱紧了眉,内疚至极。

那一刻,脑子里忽然一片恍惚,她缓缓闭上眼,让自己静下心来,认真地去感知这个身体的一切,细微到每一片叶片的组成,渐渐的,她的身与魂仿佛也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再次睁开眼,她这才知道,那些籽粒是由叶片在极度兴奋时释放而出,同时,它们也属于叶片的一部分。

既然是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那么她就一定可以掌控好它们,只是之前所用的方法不对,她粗暴的,急切的,结果自然是不仅失败了,还伤害到了他人。

想起昨夜君寅一改常态脆弱的吟呻,云识心中已然乱成一团。

其实,她应该控制好自己的,包括播种,不应该稀里糊涂地就犯下大错,对自己不负责,更加对对方不负责,事到如今,她就该倾尽一切去弥补反派。

想清楚之后,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又微微偏头,没想到猝然间就对上了一双微微眯着含有几分惺忪睡意的虎目。

“你在想什么?”

君寅的语气含有几分怨怪,声音嘶哑的,又含糊的,显然是还没完全醒,处于微微愣怔的状态,不然就像她昨晚说的,今早起来她一定死定了。

望着那样的一双眼睛,云识此时反而微微放松下来,她又找回了以前那种从容的状态,她本就不应该以黑化值为目的,而是真真正正地去靠近这个人,去了解她的一切。

可君寅反应过来了,望着她一双狐狸眼里越发柔和的光,仿佛有东西在敲击着胸膛,又掩饰性地忽然翻身扑到她身上,爪子按住她的脖颈,眼中渐渐放出寒光来。

不知是不是昨晚包了一夜草汁的缘故,身上的细小咬痕竟都只剩了微微红色,余留最柔软稚嫩的地方伤口微微外翻。

她堂堂虎王,竟沦落到仅仅翻个身就抽痛不已的地步。

可她还没开口呢,女人却忽然不怕死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脖子,拿脸在她毛茸茸的脸颊上蹭,声音甚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很疼......”

“但拜托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昨晚是靠激怒她来激她答应她的要求,来折磨她,今天又换了个花样,靠装可怜了吗?

君寅偏头看向她的眼睛,却发现,女人眼中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光,以前,她的眼里总会不时含有几分慌乱,有时即使含笑的,也望不到底。

而现在,她的眼里清澈见底,那是一种真挚的光,又包含有几分泪光,配上那双微微下弯的狐狸眼,既漂亮又可怜。

君寅承认,所有的怨气都在这一刻停滞住了,原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不再无情,变得轻易就能被人迷惑,但这样的感觉,对于她来说,竟然完全不想排斥。

“我会很轻的。”女人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格外柔和。

而她,竟然也渐渐放下了心防。

“这是最后一次,不然我自己把草给拔出来。”她说着,瞬间化为了人形,躺在一片冰凉的雪上一般。

而云识,伸手缓缓抚上她的后颈,又将她往下按了些,闭上眼轻轻含吻了几下她的唇,不知为何,有些许透明眼泪偷偷从眼角滑落。

这一次,没有以往的命令与热烈,有的只是温柔,温柔的吻,冰凉的唇,开始一寸寸地含吮着她的唇瓣,一次次不舍地吮吸着离开,又轻柔地含上来。

没有撕咬,没有疼痛,君寅却觉得耳后根有些滚烫,胸腔里的雷声有些剧烈了,她忽然慌张地微偏头躲开,骂她,却没有底气的:“不是答应你了吗?而且我都没动手,哭什么?真没用。”

可能是因为从做鬼的时候就喜欢哭吧。

云识却对着她笑,弯起唇来,将按住她脖颈的手挪到她的腰上,轻轻搂住,又举起另一只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挽到她耳后,接着食指逐渐变成叶片,她又咬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