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桃李
她的声音弱弱的,眼眶也有些红,齐四湖看到更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予安,然后便拉着阿韵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柳淮絮轻轻喊了一声:“予安,吃药了。”
予安这才迷糊的睁开了眼睛,抬手要接过柳淮絮碗里的药,柳淮絮却没给她,看也不看她的说道:“我喂你。”
柳淮絮说的语气很淡,但又带着些不容置喙,予安抬起的手也放了下来,微微的张开嘴巴,陪着柳淮絮的动作。
这药齐四湖下的重,又是阿韵亲自熬制的,苦味浓郁予安第一口差点呕了出来,柳淮絮赶紧把要放在一边,又拿起帕子给她擦嘴。
柳淮絮的动作认真又轻柔,予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看的久了眼睛竟然有种酸涩的感觉。
等喂完了药,予安一身不吭的转过身,又拉高了被子把整个人都藏了起来。
眼里的酸涩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留了出来。
在这一刻,予安觉得自己特别胆小。
从未有过的胆小。
没拥有太多的时候人都是无畏的,而拥有的越来就越怕失去。
有些事说不出口是害怕失去。
不敢面对,也是害怕失去。
可予安心里隐隐有个答案,既然柳淮絮已经察觉出她不对劲来,可能不是今日,明日,也有可能会再次某一天问她,到时她依旧会面对这一切。
而她,也不是一个能背负着这些,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人。
过去一年的时间里,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后来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开口,想着再等等再等等,如今终于到了柳淮絮察觉出来的时刻。
尽管察觉的跟她想表达的不一定是同样的事情,但柳淮絮想要一个解释。
而予安,也同样想表达。
只是太胆怯了,又害怕失去所拥有的。
予安哭的有些喘不上气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隔着被子抱住了自己。
不用想,这人只会是柳淮絮。
予安转了个身,然后伸出手把被子往下拽了一点,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正对上了柳淮絮担忧的眼睛,一瞬间予安更想哭了,她吸了吸鼻子,不想让自己在柳淮絮面前那样胆小,可还是没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想伸出手替自己擦一下眼泪,可还没等把手伸出去,柳淮絮清凉的手指附在了她的脸上,轻轻的把她的眼泪擦掉,然后又抱紧了她一分,点了点她的鼻子,语气轻松的说道:“怎么病了一场,就变的爱哭了?”
又轻轻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安抚着她说:“阿韵姐刚才跟我说了,你胸口郁结才让这次风寒来的这么重。”
予安哽咽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柳淮絮见了轻笑了一声又说道:“什么都别想,好好养病,等你好了再说,或者就不说了。”
柳淮絮心里清楚,是那天她的问题,让予安有了压力。
既然如此,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生活还是一如往常就好。
予安没再哭了,吸了吸鼻子把柳淮絮揽在怀里,声音嘶哑又带着哭腔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你再等等我。”
“好。”
柳淮絮柔声应着,然后又说道:“先喝点粥好不好?”
予安红着眼,点了点头。
喝粥的时候柳淮絮还是坚持要喂她,予安没拧过只好乖乖的听话。
予安病的这几天柳淮絮没去店铺,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每日按时的喂药喂饭,予安身体日益见好的时候,柳淮絮差点体力不支,睡得比平时多了些,
这天,予安早上醒来觉得身体清爽,烧了点热水洗了个澡,然后又简单的做了一顿饭,菜品是她第一次给柳淮絮做的菜,咸菜炒肉。
她想好了,今日就把一切都告诉柳淮絮。
至于会怎么样,就…顺其自然吧。
予安把腌好咸菜从罐子里拿出来,多洗了几遍洗干净之后又切成丝,再把肉切好,等锅底热了便开始烧油下锅,油与肉一下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予安愣神了一下,想起来第一次给柳淮絮做这道菜时的样子。
那时候哪里想的到那么多了,只是随心而为。
可现在却不同了些,心里总想着会不会是最后一次了。
等菜烧完了,予安反应过来,自己又犯了多愁善感的毛病。
她把饭菜端上桌时柳淮絮正好刚醒,予安挂着笑容说道:“醒了?快去洗洗脸然后吃饭啦~”她说话时收拾摆弄的碗筷一直没停,说完话也把弄的差不多了,然后又起身帮柳淮絮打了热水。
柳淮絮刚睡醒还有些犯迷糊,可见予安折腾来折腾去,倒是清醒了几分,往前走两步拦住她拿热水盆的手,软软的说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做这些是干什么呀?”
予安盯着她,有些疑惑的问道:“我…生辰?”
柳淮絮被她盯的有些无奈,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对呀,你的生辰,礼物我前些日子就给你准备好了…”
礼物……
说起来予安还从没收到过礼物,奶奶那一辈人对这些不看重,只会给她煮两颗鸡蛋就算是过了,而予安几乎也没什么太过相熟的朋友会给她过,奶奶过世之后连那个会给她煮两颗鸡蛋的人都没了,自然也没有过的意义。
予安清楚知道自己身份证上的是十一月,农历十月,太久不过让她都忽略掉了,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是生日是在十一月,所以柳淮絮说出生辰时,予安挺懵的。
现在冷静的想了一下日子,原来她跟原主真的是同一天的生辰。
柳淮絮见她一直没吭声,便以为她还是不愿意过生辰,便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过,往年的生日你都不回来,但今年不太一样。”
“所以,我只给你准备了礼物。”
“你想看看吗?”
予安知道原主不愿意过生辰,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出生才害的娘亲染病,郁郁而终,所以从懂事起就不愿意过生辰。
而予安自己,则是因为除了奶奶,再也没有人会想着给她过。
此刻她的思绪有些混乱,脑海里深藏着那份念想彻底跑了出来。
柳淮絮说过生辰,到底是给原主,还是给她呢?
这事若是之前发生,予安可能会想着安抚自己,可前几日的事和如今的犹豫,让她忍不住把憋了几天的话问了出来:“若是…我的秘密可能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你还想知道吗?”
若是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还愿意知道吗?
柳淮絮不太确定。
看着予安的嘴一张一合,柳淮絮突然生出了想要逃避的念头。
原本她是想知道的,尽管未知到让她恐慌她也想知道,可现在予安因为这事几天不安稳,甚至还生出了病。
她恐怕…不太想知道了。
总觉得这原因会超出自己的想象,柳淮絮摇了摇头,她要逃了,可还没等她开口,沈从突然从门口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东西。
“予姐,嫂子…周大人来信了,还有…我听外面的人说,北境打仗了!”
第159章
两人闻言皆是一震, 刚才的话题先放到了一边,予安接过沈从手来的信快速的看了一眼,等她看完柳淮絮有些急切的问道:“周大人, 写了什么?”
“周大人信上说, 六王派柳将军急调粮草, 怕是北境要打仗了,让我们通知四湖姐,一起去江之县。”
这信是前两日才寄出来的,怕是周玉湖也没想到战事会起的这么快。
予安把信收好,又转过身来问沈从:“你是从哪听说打仗的?”
“街上有不少遂源逃难过来的, 说是北境打仗了, 还有些是戎城过来的, 但是不多,估摸着是没逃出来。”
仗若是打起来了,多半也是在戎城的地界, 戎城的人确实难逃, 不像遂源,两个县城离的近有些风吹草动的遂源的大部分人都跑的过来。
不过这仗打的真是太快了。
予安的收好信,嘱咐柳淮絮先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便跟着沈从出去了。
一路到店铺,确实如沈从说的有不少难民都聚集在集市附近,她看了几眼那些人,比她想象的要好的多。
毕竟战事刚起, 这些人逃也并不是一无所有的逃过来, 只是人太多了暂时找不到住的地方, 一个个的都在集市附近搭着棚子住, 但还在还有银钱,足以让他们吃饱穿暖。
可也不得不让她深想,若是这仗越打越久,恐怕就不是这副场景了吧?
打仗她没经历过,但能想象到的民不聊生肯定是少不了的。
予安到了店铺,看了一眼店铺的人情况,人流没什么变化,只是大家都在讨论打仗这件事。
她找到武大,让武大去一趟田地那边,问问蔬菜的情况,然后又去了齐四湖那里。
齐四湖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她跟阿韵平日里就泡在这医馆也不愿意出门,见到予安来了齐四湖还调侃道:“你身体刚好,就来登门道谢呀!”
予安抿着嘴,没心情跟她开玩笑,把信给拍在了桌子上,让她自己看。
齐四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拿着手里的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看完脸色凝重,生硬的说了一句:“我不去江之县。”然后又把信放回了原处。
予安知道齐四湖不愿意,也没想着劝她,还是那个道理,周玉湖让她帮忙传话,她传到了就成,去不去那是齐四湖的事儿。
不过这时阿韵突然从后面出来了,予安见了她,便问齐四湖:“你不愿意去,那嫂子呢?”
阿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到两人面前刚想开口问,齐四湖便把信递给了她,表情不似刚才那般排斥,淡淡的说道:“北境打仗了,周玉湖让我们去江之县。”
她边说阿韵边看信,没一会儿的也看完了,抬眼问齐四湖:“那你去吗?”
齐四湖的脸色有些许的不自然,还是回答道:“我不去。”
阿韵点点头,刚想表明自己的立场,齐四湖先开口说道:“但我觉得你该去,在那里安全一些。”
然后又语气颇酸的补充道:“周玉湖肯定会看顾好你的。”
这句话明显给阿韵气到了,狠狠的把信拍在桌子上,瞪着齐四湖说道:“需要你管我去哪里吗?”
阿韵一凶,齐四湖撇撇嘴不敢吭声了。
她倒是想替阿韵做主,可阿韵明显不愿意。
无奈她只好听媳妇的。
阿韵又瞪了她一眼才缓缓说道:“你若是愿意去江之,我便陪你去江之,你若不愿,那我也不回去。”
“妻妻一心,我总是要跟你在一处的。”
这下齐四湖彻底没话接了,予安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齐四湖刚才被阿韵压制,这会儿看到予安笑则是彻底把火气给发泄到她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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