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为风月
心里是这么想的,然而进了姜家,他却在姜淮院子门口碰了壁。
侍女好声好气与他说,姜淮不在, 出去玩了。
这可能吗?姜淮出去玩不喊他?
而且大早上的,他起得来?
慕容清眉心锁紧, 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即将要脱离掌控了。
他又开口问, “那宋暮云呢,她总在吧,本皇子要见她。”
姜淮日日都要见宋暮云,她许会知道些什么。
听见宋暮云三字,侍女脸色变了变,片刻,低头一板一眼疏离道“宋姑娘不在此处。”
慕容清:???
他大感震撼,宋暮云那日雨天逃跑的事他就在屋里,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临时有事先走了,没想过姜淮会抓不住人,所以宋暮云不在此处是何意?
慕容清冷着脸问,“她不在此处,那她去哪了?难道姜淮把她送出去了?”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把人送给姜淮,无非是吃准了姜淮不会碰她,可……若姜淮再把她送给别人呢?
那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慕容清脸色难看的厉害,侍女欲言又止的神情,仿佛坐实了他的猜测。
一瞬间,巨大的怒火充斥在慕容清周身,他眼睛也几乎喷出火来,想问些话,又觉得她只是侍女,能知道什么,不如直接去问姜淮。
慕容清离开姜淮的院子,当侍女去回话时姜淮狠狠松了口气,他屁股还没养好呢,哪敢再跟慕容清玩啊,他爹跟他姐要打死他了。
不知自己没来这段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宋暮云为何会突然被送走,连跟他商量一声也没有,心下惴惴不安的慕容清往回走,不想耳边竟响起熟悉清脆的声音,是许久没听过的明媚,“姜谣,这边,我们摘点玫瑰花回去做玫瑰花饼好不好,可以一边看话本子一边吃。”
另一道同样有些熟悉的声音立马接上,那向来偏冷淡的腔调,竟带着几分温柔,“嗯,你走慢一点,别摔了。”
他不禁扭头看去,看见方才还在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宋暮云,此时已活生生站在人前了。
她笑的明媚肆意,如蝴蝶般跳到一丛玫瑰花前,竟是他从没见过的样子。
即使宋家还在时,也不曾见她如此笑的高兴。
慕容清拳头紧握,冷厉的眸光看向她们。
姜谣一早发现了他在,淡淡分了他一眼,粗糙行礼,身子还没蹲下呢就起来了,“七皇子这是要回去?臣女慢走不送。”
慕容清:……
宋暮云听见她的话后脸上笑容僵住,这时终于发现不远处莫名出现的人,原本勾起的唇角渐渐抿成一条直线,取而代之的是极深极沉的恨意。
慕容清心下一惊,又有更深的恼怒涌出来,凭什么对着姜谣就笑的这么高兴,对他就成天拉着张脸!
宋暮云甚至没有对他行礼,只是带着深刻恨意的看了他一眼,就小跑去姜谣身边,像幼崽向大人寻求庇佑般拉拉她的袖子,满脸害怕,不敢看慕容清。
姜谣也确实不负她所望,微微侧动身子,将她挡在身后,冷眼看向慕容清。
慕容清这几日并未登过姜家的门,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宋暮云会与姜谣在一起,为什么她们看起来关系还这般好?
姜淮那边的人说宋暮云不在那,难不成就是来了姜谣这?
可姜谣要宋暮云做什么,她可不是那种心善到随意动恻隐之心的人。
慕容清阴沉着一张脸,问姜谣,“是姜淮把人送给你的?”
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姜谣闻言抬眸,不轻不重睨了他一眼,“七皇子是说云儿?姜淮心狠手辣,百般欺辱一弱女子,我看不过眼,将人带走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慕容清脸色愈加难看,“你可知,这是我的人?!”
“您说笑了,姜淮说了,您已经把人送给他了,身为皇子,送出去的还准备要回来吗?”
姜谣不动声色摸着腰间软剑,若慕容清非要跟她抢人,她少不得要动粗了,在那之前,她只是沉下声音,道,“七皇子若无事就请回吧,我父亲得知您带着姜淮一同做欺压女子的勾当,心情很不好。”
从看见宋暮云出现在姜谣身边,与她亲近时,慕容清就有所猜测,宰相定是知道了什么,现在被姜谣毫不遮掩明晃晃的说出来,他眼前闪过一抹暗色,原来这就是宰相近日对他颇为不耐的原因!
可宋暮云只是一个罪臣之女,姜淮却是宰相之子,即便欺压她又能如何?为她与他交恶,何至于此?
姜谣身后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宋暮云终于收敛好自己脸上的恨意,只忍不住带着些许厌恶,拉姜谣袖子。
待姜谣侧头去听,她便小声道,“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不吃玫瑰饼了?”
她问。
宋暮云摇头,“嗯,不想吃了。”
姜谣估摸是慕容清出现在此影响了她的胃口,罢了,不吃就不吃,等慕容清走了她们再来摘。
“嗯,那我带你回去。”
姜谣说罢,回头看向慕容清,“七皇子若还不想离开,就再逛会儿吧,臣女有事,先行告退。”
她勉强行了一礼,宋暮云却连礼也不肯行,正眼看一眼慕容清都不愿,亦步亦趋的跟在姜谣身后,被她带离。
连一个回眸也没有给慕容清。
慕容清站在原处,双手背在身后攥紧,用力的几乎要把掌心抠出鲜血来。
姜谣!就非得与他作对吗?
还有宋暮云,是他把她从乐坊里带出来的!
若没有他,她指不定就要在乐坊里对着别人摇尾乞怜,如今却找到新的靠山,就看不上他了吗?
慕容清没想过宋暮云从来也看不上他的事,他自以为完全掌控宋暮云,她只能依附他而活,却不想半路杀出个姜谣来。
她跟着姜谣才多久啊,两人竟这样亲近。
她对他可从来没什么好脸色!
慕容清气惨了,人在姜淮手里,他还能轻易要回来,可人在姜谣手里呢?
姜谣可不像姜淮那么好糊弄!
蘅芜苑,自遇到慕容清后,自家姑娘便一直神情冷淡,也不与她说话,也不笑了。
姜谣心想慕容清那个晦气东西,碰上他就没一件好事。
侍女端着茶水糕点上前轻声询问,“小姐,姑娘,这是小厨房新做的糕点,您可要尝尝?”
姜谣揉了揉眉心,“嗯,送进去吧,等会儿吃。”
“是。”
她凑近出神的宋暮云,无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接着那只手被人抓住了,宋暮云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依旧抿着唇不说话。
“不高兴了?”
姜谣问。
她在姜谣面前无需掩藏自己的情绪,听她问了,便乖乖点头。
一双凤眸水汽氤氲,委屈看着她。
姜谣心软的不成样子,声音也愈发和缓,“那我要怎么哄你?去给你买糖人好不好?”
她家姑娘爱吃甜食,尤其喜欢糖人,她每次同友人出门,回来总会给她带各种各样的糖人,她吃也吃不腻,下回出门还要吃。
宋暮云虽有气,但那气都是冲着慕容清去的,与姜谣无关,更何况姜谣还打算温声软语的哄她。
几乎是片刻,她心情又好了起来,但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小姑娘竖起两根手指,娇娇要求,“要两个!”
这般好哄。
姜谣忍不住低头轻笑,“好,两个就两个,我等会儿去给你买。”
听到她要出去,宋暮云又皱了皱鼻子,自然的抱住她的手臂,声音闷闷拒绝,“那算了,我还是想你留下来陪一陪我。”
“好,我叫人去买?”
云儿情绪并不稳定,她陪在身侧也确实放心些。
从前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简直跟养女儿似的,处处关切体贴她,唯恐她如何心情不好,影响自己为她调理许久的身子。
府医几日便会写一则药方来,叫人为宋暮云炖制补药,喝了几次,她脸色终于是好些了,不再像初见那般满脸苍白气虚,瞧着就有些病弱。
宋暮云听她要叫人去买,也不大乐意,扯着她的袖子反对,“不要,我只吃你买的。”
“这么挑剔?”
“我不要别人对我好,我只要你对我好。”
小姑娘雪亮的眼睛落在姜谣身上,姜谣也微微低头看着她,心不知为何就浅浅动了一下。
她故作镇定,将视线收回来,揽着她的腰答应,“那我晚上再带你去花街买,现在先陪你看话本子。”
云儿近日格外爱看话本子一些,她起先对这类从未看过的磨镜话本无甚兴趣,但陪她看多了,也觉得有意思了。
宋暮云娇笑着答应,“好啊,那我们是看寡妇与小姐呢,还是看花魁与公主呢,亦或者看女皇同她的心尖宠?”
姜谣:……
真是越来越狂野了,没想到云儿这般乖巧的外表下,内里是这样的。
姜谣都惊了。
宋暮云拿身子推推姜谣,催促她,“快说呀,你想看什么?”
姜谣:我想看点含蓄的东西……
她从前最讨厌文人含蓄内敛,一句话她要想八百遍才能想明白,如今才知道含蓄内敛是多么美好的品德,都怪她不珍惜。
宋家姑娘从前分明也是极乖巧文雅的,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难道是我养的方式不对?
姜谣顶着满头疑惑,选了花魁与公主的。
毕竟这看起来就比较正常。
然没想到,看起来只是看起来而已,才第一页,姜谣就已经被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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