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为风月
宋暮云垂眸,神色间有些犹豫,“可这簪子……确实太贵了。”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贵,姜谣才不管呢,“贵什么贵,这是旁人送我的,我一眼看出衬你,便又来送你了,没花银子,莫要想太多。”
姜谣拉着宋暮云的手,非要她去将那簪子找出来戴上。
宋暮云满眼无奈,被人拉着走,只得听她的,从梳妆台翻出了那根簪子。
姜谣给的东西她向来很看重,都放在最显眼的一处,还上了锁。
簪子的玉料用的极好,配上最好的雕刻,无一处不完美,宋暮云曾也是富家小姐,自然能看出簪子的价值不菲来。
可她拗不过姜谣,人家不想要这簪子,并将其仔细插在她发间。
女子只用乌黑柔顺的头发盘了个简单的发髻,上头连一点首饰都没有,原本是素净的紧,现下插一根品质极好的玉簪子上去,瞧着便成清雅了。
她正扶着簪子,院子里突然有人声响起,“是这间屋子吗?”
“哎,是是是,姜小姐每回来,都会点暮云姑娘,暮云姑娘就住在这间屋子里。”
宋暮云抬头,握住姜谣的袖子,轻声道,“是来找你的。”
姜谣视线向窗外的院子扫过去,正对上被人引过来的翠竹。
翠竹头上簪着一根竹节簪子,梳了垂桂髻,偏圆的脸蛋使她看上去有些俏皮,一看见姜谣,便隔着窗子对人猛招手,“小姐!”
姜谣沉默,几步走到窗边,无奈扶额问她,“你怎么来了?”
翠竹嘟着小嘴,十分不高兴道,“还不是您!沉醉在温柔乡里,怕是都不记得今日八皇子殿下要来了吧?”
姜谣:???
靠,确实忘了。
“八皇子叫你来的?”
多尴尬,跟人约好又把人忘了,还要对方差人来唤她。
翠竹闻言更幽怨,“八皇子殿下等了您许久,被老爷撞见了,老爷得知后就叫奴婢来月上坊请您。”
若不是老爷说的,她还不知道小姐每日一起床就没了身影,竟是来乐坊了!
“你有事就先回去吧,别让八皇子等急了。”
宋暮云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
唇角轻勾,语气温和甚至带着笑意地与她说。
但不知道为什么,姜谣就是觉得她笑的有些许勉强。
明明嘴上在说你走也没事,眼神却好像可怜巴巴的,在叫她不要走,留下来。
姜谣深吸一口气,若说非要她选一个人对其心狠一点的话……
她轻拍了拍宋暮云单薄清瘦的后背,见她低下头,便顺势将手放在她脑袋上轻揉着,然后头也不回道,“你回去问问八皇子,今日一定要练吗,若非要练的话再问问他愿不愿意来月上坊练。”
翠竹:……
宋暮云惊讶抬头,眼睛上甚至有些湿意来不及掩藏,将浓密的眼睫一簇簇黏在一起。
姜谣皱眉,摸摸她的眼睛,“怎又哭了,我以为你是不爱哭的性子。”
从前见过几次,宋暮云在她心里一直是月宫仙子般的人物,哪能想到内里竟是个小哭包呢?
总是不经意间就红了眼眶,显得受足委屈的样子。
宋暮云微微偏头,避开那只乱摸的手,小声反驳,“没哭,你别胡说。”
姜谣:……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昂,水都蹭我手上了。
但她还是决定维护一下小仙子那薄薄的脸皮,怕她又红着脸不肯跟自己说话了。
姜谣满脸纵容无奈,顺着她说,“好好好,我胡说,你没哭,竟是我眼花了。”
翠竹站在窗子外面心如死灰,见姜谣都没有要回身看她一眼的意思,才忍不住开口,哀嚎,“小姐,婢子真的要这么跟八皇子说吗,他会不会生气啊?”
生气了小姐是没事,她可是要直面八皇子怒火的!
姜谣这才转身,冲翠竹摆摆手,不以为意,“八皇子脾气好着呢,认识我这些时日我这么欠打无礼也没见他生气过,放心去说就是,不爱来就不来,我有空再教他。”
翠竹面露苦色,但不敢耽搁太久,还是复命去了。
宋暮云这时才伸手轻拉了拉姜谣的手,待姜谣回头,便有些担忧,“你叫她如此回话,若得罪了八皇子怎么办?”
姜谣心想,刚刚翠竹在时你怎不说,现在倒是问了,哼,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怕什么,八皇子与慕容清那小东西不一样,脾气好着呢,不会与我们一般计较的。”
她提到慕容清时总不肯好好叫他,非得骂两句,宋暮云听不得这些,伸手捂住姜谣的嘴,一脸无奈道,“你不要骂人,这样不好。”
小仙子文雅惯了,不仅自己守那套谨言慎行的规矩,还要管着姜谣,若是旁人管姜谣理都不理,但是她,姜谣只得顺着她,举起手覆在她捂着她嘴的手背上,将那只手拿开,无奈答应道,“好好好,我不骂人,听你的,不骂人。”
连欺负过她的人她都不许她骂,若她真偷偷套了慕容清麻袋,宋暮云不会下不了手打他吧?
姜谣有些担忧,又没办法,谁叫话本里女主与男主的性子就是如此天差地别呢,一个温雅良善,一个心狠手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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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日七了,我本来还说要日万呢,但失败了,就这样吧,七千也挺多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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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八皇子从墙外翻进来看见的就是两个女子大喇喇坐在院子里, 互相给对方喂橘子吃,日子好不快活。
他低头仔细整理好衣衫,才优雅开口,“姜谣, 你倒是温香软玉在怀, 却把我忘到哪去了?”
姜谣蓦地坐直身体, 眯了眯眼睛,慕容慈来了她竟然不知道?
果然女人会乱她的心, 降低她的敏锐度,可是真的很香很喜欢QAQ。
姜谣扭头向后看去, 见八皇子一人站在墙角处, 挑了挑眉, “您怎么一个人来了,身边不跟两个使唤的小厮?”
正说着, 从墙那边突然扔进来一把弓箭, 一个箭篓。
姜谣:……
他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
慕容慈弯腰捡起弓箭与箭篓,对姜谣轻笑, “太多人翻墙进来,恐被发现。”
……
姜谣呆愣的看了看宋暮云,又看看他,一脸不理解,“不是,你怕你别来啊, 这个院子里又不止一个人在住,你翻进来别人也会知道啊。”
或许是为了让她这句话显得可信些, 话音刚落, 不远处就有女子打开窗户, 懒洋洋的站在窗口欲吹风,然后与他们三儿大眼瞪小眼,懒腰伸到一半了愣是没好意思伸下去,片刻,刚打开的窗门啪一声又关上了。
慕容慈:……
满目茫然,“为何要与旁人同住一个院子,不麻烦吗?”
姜谣耸肩,“您这话怎透着一股何不食肉糜的味道,您是皇子,自然可以一人住一个院子,普通人可没得选,月上坊就这么大,哪来多余的院子单独给人住?”
慕容慈一愣,眉心轻轻皱起,片刻后才有些了然,对宋暮云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是我想岔了。”
他是皇子,没经历过与人同住院子,又见那宋暮云仪态不俗,下意识将对方当做与他们同样的人,才会这般说。
慕容慈无奈摇头,“那叫人看见就看见吧,你与宋小姐方才在做什么?”
姜谣端起一边的果盘,朝慕容慈那边送了送,“在吃橘子啊,要不要来点?”
她看起来热情又自然,慕容慈便直接抬腿走过去,捡起一颗橘子开始剥皮。
他其实很喜欢姜谣这样的态度,不过于谄媚讨好,只将他当个寻常人对待。
宋暮云一直眼含笑意地看着姜谣,直到慕容慈接过橘子,才想起礼数,忙起身低头垂眸,“暮云参见八皇子殿下。”
慕容慈浅笑,“宋小姐,不必多礼,今日我是偷偷过来的,你只当我是姜谣的朋友就好。”
他本顾虑着名声,又想到姜谣应在宋暮云那儿,所以不敢走大门。
近几日朝上频繁有人上书要求重新彻查宋家一事,他也知道其中定有猫腻,但父皇一直压着不愿彻查,想必是对宋家有气,这个节骨眼上,慕容清在乐坊与人争着想买宋暮云一夜的事传进宫里,被父皇得知,上朝时寻了由头好生训斥了他一番,他并不想惹眼的做第二个被训斥的人,才想着低调些翻墙进来的,谁知还是被人瞧见了。
罢了,看见就看见了,他与慕容清还是有些差别,他是进来找人的,慕容清却是当众要买下宋暮云那一晚,如此荒淫行径,自然会惹得父皇不满,如今怕是正在府中懊悔呢。
宋暮云重礼数,见了慕容慈在这便一直拘谨着,姜谣伸手拉她,非要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然后指使慕容慈搭弓拉弦,以那颗粗壮的大树为靶子练习射箭。
那是一颗老槐树了,目标可比靶子要大的多,慕容慈轻易便能射中,然后转头看向姜谣。
姜谣正剥了颗橘子,自己吃一瓣,就要给宋暮云喂一瓣。
大抵是有外人在,宋暮云很不好意思,扭着头不愿吃,还是被姜谣找准机会塞进嘴里,唇瓣上沾着橙黄的汁水,很是不好意思,脸颊隐隐泛着红晕,然后轻扯姜谣袖子,“还有人在呢,你不要这样。”
姜谣没明白自己喂她吃个橘子就怎样了,难道慕容慈在她就不能吃橘子了?
这是什么道理。
姜大小姐不明白并表示她不听,依旧从手里分了一瓣橘子下来,继续塞宋暮云嘴里,手指不小心碰到对方柔软的唇,竟还上去故意蹭了蹭。
宋暮云一惊,忙低下头,不敢看慕容慈的神情。
怎,怎可在旁人面前如此亲密!会被人说没有规矩的。
她守着规矩,这也不行那也不能的,自小便严格要求自己。
怎么也没想到长大后会遇见那个一丁点规矩都不肯守的姜谣。
姜谣行事最是恣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高兴了连皇子都骂,是极没有规矩且嚣张的性子。
按理说,她们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成为朋友,可世事难料。
姜谣的嚣张恣意若不用在她身上,她也是极喜爱她如此的。
慕容慈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他突然有一种自己不该来的感觉,那两人凑在一起说话,竟没一个搭理他的。
姜谣叫他来月上坊练,现在却不管他?!
大抵是慕容慈怨念太深,姜谣终于抬头,对上射出一箭的慕容慈,看了眼只差一点便能正中树心的箭,她满意点头,然后手上越发快的将剩下两瓣橘子全塞宋暮云嘴里,拍拍手走过去,“这里没有可移动的靶子,您就将那些树叶当做箭靶吧。”
慕容慈大惊失色: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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