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为风月
直到她拿出几个五颜六色的荷包,姜谣才恍然大悟,我靠,原来这些天她熬夜做荷包,居然都是打算送给她用的!
怪她粗心,竟也没发现小姑娘连日来做的都不是同一个荷包,连花样也不同,还以为她手脚慢做了这么久还没做成一个呢。
她心里骤然涌入一阵暖流。
这辈子凭着身份,她得到过很多礼物,却从来没有哪一样,是旁人亲手耗费许多时辰做的。
宋暮云送她自己亲手做的东西,这于她而言,很珍贵。
不愧是她家小祖宗,连送礼都能送到她心坎上。
宋暮云见姜谣直勾勾看着她,倏而红了脸,小声说,“我,我的钱都是你给的,只能想到送你这个,你别嫌弃。”
姜谣朝宋暮云招招手,宋暮云乖乖过去,被人一把抱进怀里,轻轻揉着后腰,只一下就让她失了力气,她窝在人怀里,小声喊她,“姜谣,怎么啦。”
姜谣脸埋在宋暮云脖颈上,深吸一口女子身上好闻的馨香,“没怎么,是你送的生辰礼太招我喜欢了,没想到你日日这样辛苦,是为了送我生辰礼。”
宋暮云乖巧摇头,“不辛苦的,想到是送与你,便不辛苦了。”
媳妇儿嘴好甜,听着好喜欢。
姜谣视线温柔缠绵,与宋暮云对视片刻,忽而亲吻上那片红润的薄唇,含糊出声,“暮云真会说话,奖励你。”
宋暮云:……
这哪是奖励她,分明就是奖励姜谣自己!
两人亲了好一会儿,各自都气喘吁吁了,才纷纷倒在软榻上。
宋暮云更是眼眸泛着水意,额上还浮出细密汗珠,有些急促的喘着粗气。
她稍稍歇了一会儿,就翻身将宋暮云揽进怀里,一双明亮圆眼认真看着她,“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是我收到过最喜欢的礼物。”
送礼人都希望自己送的礼能讨旁人欢心,宋暮云自然也不例外,她窝在姜谣怀里,即使极力忍耐,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很高兴,并娇声要求,“那你以后只许戴我亲手做的荷包,不许再出去买了。”
她早就想说,这般贴身之物,哪有出去买的?
她喜欢的人,身上为何要带着旁人的针线?
“好好好,我都有媳妇儿给我做了,还出去买做什么,只用你的。”
她这样给面子,宋暮云抿了抿唇,忍不住提出,“那以后你的里衣我也给你做,好不好?”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谁曾想这话却遭到了拒绝,姜谣摇头,“那不成,做几个荷包已经累到你了,若再做里衣,你岂非又要熬着眼睛了?小心熬伤了。”
“不会的,我闲来无事才做。”
“那也不成,你是我媳妇儿,又不是我家绣娘,你就闲着没事给我做几个荷包我已经很高兴了,这等麻烦伤眼的事不用你做。”
“我不觉得麻烦,帮你做事,有什么好麻烦的。”
宋暮云嘟囔两句,但姜谣还是不许,她也就投进姜谣怀里没说话了。
罢了,不与她吵,到时我要做,她才拦不住我呢。
近日朝堂之上气氛冷凝,大臣都为一件事烦心不已,庐州知府孟夏莫名于府邸失踪,派去的人遍寻不到踪迹,据其他官员的证词,他们都是听从知府号令,偷工减料,才致使堤坝修建的脆弱不堪。
如今之计,唯有寻到那庐州知府才能将此案彻底翻过来。
虽然谁都知道,宋家多半就是被冤枉的。
与此同时,大皇子慕容春的母亲贵妃孟氏乔装打扮,偷偷出现在大皇子府。
慕容春日日被关在皇子府里,本就精神不济,还时常被慕容清污蔑,一盆一盆脏水往身上泼,饶是他父皇没怎么罚他,他心中还是郁结难消,更是恨毒了慕容清。
每日想的都是怎么咬死慕容清这条背主的狗!
在他眼里,他占了长,家中既有银钱又有权势,日后定是他登上王位,顶多给慕容清封个亲王当当,他自视甚高,虽他与慕容清同为皇子,依旧觉得慕容清卑贱,他高贵。
如今被卑贱之人反手陷害,他气愤的同时,也将这曾经唯一的盟友,视作自己最厌恶的敌人,日日在府里咒骂贬低,闲着没事也要骂他两句。
甚至命手下人给自己做了个草人,额外用纸写上慕容清三字贴在草人上,然后一次又一次开弓拉弦射穿草人。
以泄心头之恨。
孟贵妃到时,慕容春正在射箭,十箭也能中个五六箭,很快草人上便插满了箭。
她被下人诚惶诚恐的引过去,看见慕容春,沉声唤了一句,“春儿!”
慕容春猛然回头,见孟贵妃在那,顿时睁大眼睛,“母妃,您怎么来了?!”
孟贵妃将斗篷拿下来,冷着脸,“本宫若再不来,你怕是要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慕容春对孟贵妃还是有几分害怕的,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很快,听见孟贵妃的诘问声,“我让你放聪明一点,为什么又被人算计了?!”
“这,这,儿臣也不想啊。”
谁知道慕容清一直以来对他俯首作揖,原来都是包藏祸心!
孟贵妃气的狠了,看见不远处的杯盏,走过去一把拿起来摔向慕容春。
慕容春却连躲都不敢躲,瑟瑟发抖。
“蠢东西,谁让你绑架宋暮云的?”
前些时候慕容春刚出事被关,为免人怀疑孟贵妃也不敢轻易出宫,直到今日,她专门来骂慕容春的。
已经忍了很久了。
“是,是慕容清求我的。”
慕容春这话说的心虚,但当时,他真没想到慕容清会把他推出来挡刀啊!
慕容清母亲不得宠,他满心以为,慕容清定是不敢得罪他,只能讨好他的。
谁知道关键时候他竟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只叫他罪证确凿被抓了。
“哼,说你蠢你还不承认,抓那宋暮云对你有什么好处,他求你你就要去做?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于皇位无益的事不要做!”
慕容春蔫头耷脑,还是没忍住为自己说话,“是慕容清与我说,他有办法让姜恒不再查宋家的案子,只要我把宋暮云交给他。”
孟贵妃深吸一口气,又问,“那人为何会被囚在你的府宅里!”
“慕容清说他名下没有宅院,所以,所以……”
慕容春再说不下去,脑袋像鹌鹑一样缩着。
孟贵妃被气到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冷眼看着慕容春,“皇上现在命你在府里面壁思过,你是如何想的?”
“我,我等父皇放我出去呢。”
大皇子不敢说自己没什么想法,但即使这样说,还是被孟贵妃骂了一通。
“蠢东西,皇上禁了你一年足,再不想法子出去指不定慕容清又要给你泼脏水,你这辈子都休想出去了!”
孟贵妃还有话没说,搞不好等慕容春能出去的时候,太子都立好了!
慕容春在母妃面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问,“那,那儿臣要怎么才能出去啊?”
孟贵妃厌烦至极的看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一眼,若非她年岁大了承不了圣宠,早就再生一个聪明的了。
眼下也只能凑合凑合。
“你自明日起,先装病,搏得你父皇的怜惜,庐州知府孟夏失踪了,我们必须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他,让他去朝堂上指认是慕容清带走了灾银,豢养死士的事,一直是慕容清在做吧?”
“是,儿臣怕万一事发,会把我们牵扯进去,所以一直把此事交给慕容清管理。”
“嗯,那就好。”
孟贵妃与慕容春又商议了一番,才再戴上斗篷悄然离开大皇子府。
春节将至,宫里上下忙碌,忙着大摆宴席,宴请四品以上官员及其家人入宫用膳。
姜谣不放心宋暮云一人在家,特意去问她爹能不能把人也带上。
她爹看她烦的紧,听见她是为宋暮云来的,更心烦,连连抬头低头好几遍,还是没忍住,抬手命令姜谣滚出去。
姜谣:……
满眼复杂,“爹,您越来越没有文人的儒雅了。”
竟也时常用滚字!
“对上你,不需要什么文人的儒雅,出去!”
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任意妄为,还时常让他出门丢人的女儿。
姜谣脸皮厚,被这样说也不肯走,还是留着问,“那您到底答不答应我带暮云进宫啊。”
不孝女的要求越来越多,姜恒愤怒了,“几个时辰看不到,你是怕我姜家的人吃了她吗!”
“这倒没有,主要是几个时辰都见不到,女儿会想她的。”
不止宋暮云黏姜谣,姜谣也早习惯了有个小尾巴跟在身后。
姜父心中有气但发不出来,只得气冲冲挥手,“随便你随便你,下去,没什么大事别再来了!”
“好嘞,谢谢爹,那女儿这就告退了。”
姜谣这几日并没有闲着,她时常带宋暮云出门,与她在外头亲密无间,京城里关于她是磨镜的传闻愈演愈烈,现在所有人都信了姜家大小姐有磨镜爱好,往常总打听他家闺女的几位大人一个也不来了!
姜恒生气,却于事无补,只能告诉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勉强作为安慰。
宫宴那日,姜谣穿了一身艳丽的红色长裙,腰封紧紧勒出细腰,上头绑了根鞭子,宋暮云仍着白衣,乌黑柔顺的发间只戴了一根玉兰簪子,显得清雅绝尘,如仙人般。
姜谣见她装扮好盈盈走出来,目中也闪过一丝惊艳,她家媳妇儿好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她每每看见还是要被美貌震慑,“我家暮云今日如仙子般,我都舍不得你出去给旁人瞧了。”
是人都有占有欲,姜谣自然也有,眼睛不错的盯着宋暮云。
宋暮云脸颊渐渐红润起来,偷偷扭过头,“你别说这样的话了。”
明知她受不住的。
姜谣轻笑一声,果然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揽着宋暮云的肩膀,将人揽进怀里。
两人一道出去,站在众人面前,姜淮与姜茹都已习惯她们如此亲密,只姜恒看见时冷哼一声,同面露无奈的姜夫人一起上了马车。
宋暮云心下不安,上车后握住姜谣的手,轻蹙着眉道,“日后在外面……你别那样抱我了。”
姜谣:“为什么,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总之别那样了,叫人看见了不好。”
“你是怕我爹看见不高兴吧?”
武将也有武将的敏锐,姜谣一下子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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