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暮无尘
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崔锦瑞目眦欲裂:“你他妈再看一眼!”
他重重地喘息两声,捏紧了拳头,胳膊上的肌肉渐渐隆起,正欲上前,却被他父亲拦腰抱住:“这是警局!”
他眼睛通红,指着江明哲,像是要吃人似的:“你妈和你侄子这么说你女儿,你就这样无动于衷?你他妈还是人么你?”
江明哲反应过来,拽了下江奶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低声叫了句:“妈……”
就在这时,却见一个矿泉水瓶出现在江承头上,由上至下地浇了下去。
江承一个激灵,向后挥了下拳,被翟星眠捏住,猛地向里掰。
“疼,疼。”
翟星眠的右腿用力踹向他的腿弯。
他本来就站立不稳,现在更是直接跪在地上。
“清醒了么?”
翟星眠抬头看着监控,目光冷锐:“看好了,我这是正当防卫。”
随后松开了江承,一脚把他踹倒,把剩下的矿泉水全部浇在他的身上。
这会儿深秋时节,风一吹,身上的衣服冷得像铁一样,江承打了个哆嗦。
他扶着地面,喊道:“江、栖、辞!”
江承看了眼身后的翟星眠,醉意加怒气上头,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突然笑了,舔了下嘴唇:“怎么,你这小女表子现在不仅勾引男人,连女人都不放过了。我当初早就说是你勾引的我,再说我也没怎么着你,就隔着衣服摸了两下,结果就因为你不满十……”
江栖辞只觉得耻辱,再也忍不住,揪住江承的衣领,狠狠地给他左右来了两巴掌,不够解气,又打了两巴掌……
一片寂静,只剩巴掌声。
良久。
江栖辞终于停下来,凉凉地问:“……酒醒了么?”
江承愣愣地点头:“醒,醒了。”
她点头,松开对方的衣领,揣着大衣的口袋,无比高傲地朝前走去。
风扬起她大衣的衣角,黑色长卷发不断飘扬,对身后的翟星眠喊了声。
“走了。”
翟星眠喘了两口气,又趁机踹了一脚江承,追上去。
“来了。”
这时,江奶奶才想着扑上去查看江承的伤势。
不论对方怎么咒骂,江栖辞始终没有回头。
……
车子在繁华的城市中穿行,看着昏黄路灯不断倒退,翟星眠心里五味杂陈。
她似乎……知道了江栖辞曾经发生过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江栖辞渐渐平复了心情:“刚刚你看到的那个是我堂哥,大我五岁,然后……”
她忽然就不想多说什么了,只是轻笑了声,总结道:“那一家子都和我有血缘关系,但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翟星眠默了默:“……能看出来。”
江栖辞开着车,侧脸依旧精致漂亮,也看不出多少难过的神色,语气平静道:
“我曾经看过一句话,世界上最大的监狱就是你的内心,走不出自己的执念,到哪里都是囚徒。”
她喉咙动了动,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想做那个囚徒。”
……
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江栖辞十三岁之前,虽然父母总因为爷爷奶奶那边的人吵架,但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幸福。
可是就在十三岁,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度过了人生最为黑暗的一年。
她的母亲因车祸去世,司机肇事逃逸。
父亲和外婆他们待在警局,只想早日看见肇事逃逸者被捉拿归案。
他不放心江栖辞一个人在家,就叫了极为信任的侄子,去家里陪江栖辞,只偶尔回趟家。
那时江栖辞和江承关系还算不错。
她是独生子女,最亲近的除了江承,就是比她小五岁的崔锦瑞,可崔锦瑞那么小,还傻,连一元钱和一毛钱都分不清,江栖辞很嫌弃他。
不可避免的,她和江承的关系更为亲近。
十三岁的少女懵懵懂懂,目光纯粹明净,不会避着从小亲近的哥哥,成天只穿着睡衣在家里晃晃悠悠。
正常人怎么也不会对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堂妹生出那种心思,可奈何江承是个禽兽。
在某个夜里,江栖辞靠在沙发上睡着,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隔着衣服摸她的胸。
一睁眼,就看见江承的裤子半褪不褪。
甚至想扒她的衣服。
江栖辞十三岁,也依稀懂了点什么,见此场景,顿时就清醒了,使劲拽着自己的衣服,惊叫出声:“哥,你干嘛!”
江承边顿时吓了个激灵,泄了口气,可随即眼睛一转,诱哄道:“小辞,松开,哥哥不骗你,可舒服了。”
江栖辞态度强硬,激烈地反抗:“不可以!”
江承却不肯放过她,都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下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他又不会干什么,只是摸一摸,江栖辞迟早是要嫁人的,先给他摸摸能怎么样?
他把江栖辞的双手交叉,用一只手把她固定在沙发上,一条腿压着江栖辞的两条腿,江栖辞人小,又是个女生,从小娇生惯养,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却依然挣脱不开。
她绝望地想哭,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子钉在墙上一样。
江承的另一只手空出来,便想脱掉江栖辞的裤子。
江栖辞瞪大着眼睛,眼看着对方就要得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右腿用力踹了一下,正中江承的下身。
江承顿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痛苦不堪地捂着那里。
江栖辞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下去,赶紧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两只手不断地颤抖着,锁上门后,惊魂未定,重重地靠着门喘息着。
她靠着门逐渐滑了下去,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呜呜咽咽地哭着。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
她听见魔鬼般的叫声:“小辞……”
带着怒火,带着诱哄。
“给哥哥开门好不好?”
声音逐渐加大,江承不断地撞着门。
江栖辞把脸埋在膝盖处,整个人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失声地哭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歇下来,江栖辞也松了口气。
可是。
江栖辞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泪还没干,睁大了眼睛,看上去恐惧又无助。
她房间的钥匙……
在茶几里的一个小篮子里。
江栖辞就这样度过痛苦而难熬的一夜,好在江承始终没有发现那串钥匙,可是过了今晚,还会有明天,她又能躲过几天。
她房间没有电话,不敢呼救,因为她担心自己呼救,反而会激怒江承,那岂不是更危险。
她坐在房间里的飘窗上朝下望,不禁在心里想,十楼,她跳下去,有可能活着么?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第二天白天,有一个小女孩敲响了她们家的门。
“江承哥,能叫栖辞出来和我一起玩么?”
是……沈照。
不等江承说什么,江栖辞打开了门:“好啊,阿照。”
她就这样躲过一劫,跟着沈照去她们家玩。
从江承面前走过的时候,她吓得浑身发抖,腿上跟灌了铅,每一步都迈得心惊胆战,生怕江承兽性大发,连沈照也不放过,那她哪怕赔上自己,也一定要让沈照跑出去。
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发生。
一出了门,江栖辞就拉着沈照狂奔,像是身后跟着一只洪水猛兽。
几乎是关门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跟沈照借了电话,和父亲说了这件事。
父亲听了一惊,立刻把她接过去,看见江栖辞满脸泪水,很是愧疚。
可是在处理这件事上,却显得有些犹疑。
江承,人如其名,承载着江家的希望,他怎么能让他们家唯一的独苗入狱。况且,如果江承因此入狱,他该怎么面对他的父母,他的大哥。
江栖辞的奶奶更是不以为意:“不就摸了一下么,她一个丫头片子,生下来不就是让人摸的。”
江栖辞整颗心都是凉的,她开始整日整夜地做噩梦,梦见江承那天找到了那把钥匙,梦见她根本没有逃回卧室。
她变得怕黑,不敢一个人,不敢关灯睡觉,睡觉时,衣柜门一定要打开,否则她总是觉得有个人躲在那里,还有床底下,永远要检查一遍。
如果没有她的外婆,恐怕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外婆生性刚烈,可不管什么亲戚不亲戚的,刚经历丧女之痛,外孙女又被欺负,抹干了眼泪,直接打上了门。
骂江奶奶的时候,怎么难听怎么骂,江奶奶虽然同等泼辣不讲理,但却没有外婆反应快,被骂地差点气抽过去。
崔外婆表示,我们一定要告他,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