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情小宝
见我们进屋,他放下了文件,坐在那说了句:“来了?”
我笑了笑,说道:“斐总,你好!我是行星事务所的陈静男。他们两位是我特意请回来的,王春林,陈子恒。”
听到我介绍到师兄的大名,斐总站了起来,跟我们分别握了手。
四个人又坐了下来后,斐总首先说道:“本来老林跟我提你们事务所,我还很有顾虑,不过,你居然能请到这两位资本界的高手加入你的事务所,胜算会大很多了。”
我跟两位师兄都点了下头,这才跟斐总开始详谈起来。
谈了大概有三个多小时,我们才对如何参与项目,后续如何操作达成共识:他会帮助我们向董事会提议把我们行星事务所加入到备选,而我们不但要提供关于此次资本整合的分析报告,还要提供将来整合完成后的预期目标,并且要在短时间内把参与项目的人员配备到位。
散场后,我开着车送两位师兄去酒店,路上王春林说:“静男,跟你设想的一样,这就是狗咬狗的戏码,只要我们能给到他足够的利润值,他就可以去跟董事会叫板,制约住另一方的势力独大,从而保住他这边的事业版图。唉,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陈子恒师兄笑着说:“凭我们三个人,最起码在资本评核这一块,没有人会提出比我们更有优势的计划了。”
我专心开着车,听他们聊着,相对于他们俩的放松和自信,我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提出打动龙腾控股董事会的方案。把他们送到酒店后,又约好明天一早公司碰面,我便回了家。
查收斐总传过来的邮件,安排小丫租车给两位师兄使用,又把房间简单打扫了一下,自己也泡了一个澡,把脏衣服都洗洗,时间已临近十一点,可我依然没有躺到床上去休息,而是又坐在了书桌那,看着我和倩华母女三人的照片发了一会呆,继续学习到困得不行了才睡去。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两位师兄都守在我的办公室里,研究斐总给的资料,做着各种数据分析,直到确定了最后的企划书。
而斐总那边收到我们发的企划书后的第二天,又通知我们直接去他们总部参加研讨会。
斐总这边的速度这么快,也是超出了我的预计。这种情况要么是金鹏事务所入驻快成定局,所以我们不得不加快速度;要么就是斐总采取了强有力的措施去叫停集团的决策,同时需要马上让董事会见到我们的企划书。
无论是哪种,都必须是争分夺秒的。
一路上,小丫开着车飞快地往龙腾的总部赶着,我和两位师兄都没有怎么说话,直到赶到地点,车在总部大楼停下,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仰头看了看这幢十几层楼高的办公大楼,彼此打了气,这才稳步往里走去。
大楼内,除了一楼的服务台有一个员工把我们带到电梯处,我们就没有再见到其它人。直到电梯在最高层停下,一个助理样的人早已等在那,也是直接把我们往会议室领。
就在这种类似急行军一样的氛围里,会议室的门被助理打开了,会议桌两旁坐着的人都同时看向了我们四人。
以我为首,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闯!在这种心态下,我们走进了会议室,并在斐总的示意下,开始解说我们的企划案。
半个小时后,我大概讲完了,便停了下来,等着他们下一步的指示。
坐在斐总对面的一个有点胖的人相当不相信地问道:“你们这个企划案有根据吗?不会是为了博眼球故意夸大了整来玩的吧?”
我淡然一笑,说道:“贵集团此次的资本整合,涉及的不是一个小部门或是小卖场,涉及的是集团全体上下五条主营线,资金高达几十个亿,累及的股东和员工多达数万人。如此关系巨大的案子,一个玩字岂能概括?”
在坐的有数人面色都有微微地变化,我都看在了眼里,继续说道:“我大胆一点,不妨作个概括:赌。”
当我说出这个字,在坐的就不止面色有变化了,应该说是难看了,就连斐总都皱起了眉头。
我走到会议桌中间,开始详细说道:“如果贵集团此次不作这次整合,应该可以再撑过三年。可是,贵集团既然决定做整合,那么肯定是已经意识到了集团现在所处的状态和存在的重大问题。换句话来说,此次整合关系到贵集团是撑过三年后破产,还是立马破产,或者是通过整合,砍掉败枝,扫清亏损,未来还能存续十年、二十年。”
此时我敲了下桌子丢了一个问题给他们:“既然整合如此重要,那么选择整合方案是不是就是在赌呢?选择金鹏的方案或是我们行星事务所的方案,这就是二选一,赌对了,集团将来能乘风破浪,一马平川;赌错了,集团会落得什么结果,我就不好多说了。”
当场就静默了,似乎连呼吸声都不敢大声一样,我静静地站着,等着有人问下一个问题。
不一会,坐在董事长旁边的年轻女人开口问道:“我们集团的事,自然由我们自己来解决。我只是好奇,你们这个方案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要知道,你们现在所提出来的方案完全与我们收到的另一个方案截然相反,这是不是太不合理了按道理,你们同为事务所提出的方案,就算有差异应该也是小差异啊!这一点你们能帮我们解释一下吗?”
“当然可以!”我说道:“下面就请我们事务所的金牌理财师给大家作进一步说明。”
王春林跟我换了位置,他用他特有的磁性嗓音说道:“刚才你们提到了别人的方案,我们不作评价。在这里,我想跟大家讲讲我们方案的根据。”
他点开了另一份数据表讲道:“这是一份全国主要一级城市的房价近十年的变化图,这是一份近五年的土地开发收益图。从表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线城市的房价已经到达了顶点,而土地开发的成本也是居高不下,房价上升的空间在萎缩,成本却一直在上升,而龙腾集团本身囤地的沉没成本占据了集团80%的现金流,综合看来,这是导致集团陷入如今的困境的首要原因。”
年轻女人继续问道:“即便是这样,可集团所拥有的土地将来还会有升值的空间,你们怎么没有考虑土地增值呢?”
王春林回道:“土地是会增值,可是,是在什么时候增值呢?抛出去拍卖?要知道再见到超级‘地王’的繁花一现可能要等五年甚至十年后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贵集团现在才会在坐拥如此庞大的地产资源的情况下,日渐感觉到运转困难的原因。”顿了顿,他又说道:“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因素,国家政策。”
他说到这一点就没有再说下去,直到在座的一些人开始表现出面色凝重了之后,他才接着说道:“刚才陈总提到‘赌’这个字,我也认为非常贴切,无论是未来市场走向,还是国家调控,或是国际形式,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可如果贵集团在如今举步为艰的情况下,仍把大量的资本投放到房地产,这肯定是非常危险的。哪怕是如今的万达,也开始谋求多元发展。而贵集团只有区区不到20%的试水,如果不改变这种局面,我们行星事务所就可以告诉在座的各位,不如趁早考虑抽手!”
我的老天,师兄居然在龙腾控股董事会上,公然叫板,不亚于拆台了。说不定胆小的股东转头就会撤股,而这对于一家上市集团来说虽不至于致命,却也是要不得的。
连我听着也不禁后背一凉,更不用说在座的几位大佬了。
当场就有二三个人直接怒斥: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大放阙词?
更有人直指斐总:“你找这样的人来是安的什么心啊?”
场面一时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连坐在我身后的小丫都悄悄拉住了我的衣角,我微侧了一下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率先站了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我们的企划书解说到此就结束了,我相信里面有些信息可能对在座的一些人来说冲击力有点大,不过,我仍相信,大家还是希望集团能稳步驶入广阔的大海,将来能随着龙腾这艘远航舰行的更远收获更多。”
我们四人站在幕布那里,带着一丝谢幕的悲壮朝他们鞠了一躬,又对着斐总点了一下头,接着就走了出去。至于身后的这帮人后面会做何决定或是只把我们当作跳梁小丑,这就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
当小丫开着车带着我们驶出龙腾的大门,她夸张地尖叫了一声:“哎呀,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要冲上来打人了!”我们三个都大笑了起来。
她这种说法算是轻的。
如果真实的战争伴随的是真刀实枪,流血拼命;那么,刚才的这不到二个小时,就不亚于商场里的一场无形的战争。
博弈尔!
当车驶入深圳关内后,我让小丫直接带着我们去了深圳最好的一家休闲馆,享受了最贵的SPA,又喝酒庆祝,最后直接包了两个房间休息到天亮。
接下来的三天,两位师兄直接被我安排去了珠海度假村游玩,陪同的是原先周明明的男助理。而我和小丫仍呆在公司,处理日常事物。
刚开始还好,一天二天后,小丫就有点沉不住气了。
她跟着我这么多年,大风大难也见过不少,按说不会再浮躁了。可她同时也是我的好友,看到为了龙腾这个项目,短短的半个月之内我就已经花掉了快一百万,哪怕有林总投资进来的一百万,按行星事务所现有的账务,后续的费用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到第三天,我正在出报告,她进进出出三四趟,却又没什么重要的事。
我只好保存好资料,叫住了她:“小丫丫,来,帮我捏下肩膀吧!”我反手捏着说:“硬的跟石头一样了。”
她如言帮我捏着,却还是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