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俯晴流
“嗯,你认识我?”苏观诧异地问。
侍应生点头,说是温小姐安排的,便领着她往旋梯上面走。
扶着楼梯上楼的时候,苏观隐隐约约听见了楼下门口处传来的吵闹声音,似乎是什么人想要进来,而门口的人不愿意让她进来。
苏观本来没怎么在意,但奈何楼下的响动声音太大,她还是看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侍应生走在前面领路,回头看见苏观停下了,又循着声音看了眼吵嚷的门口,主动开口:“苏小姐,不用管她们,还请跟着我。”
苏观觉得新奇。
侍应生的反应未免太习以为常了,难道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酒馆还经常有人闹事不成?
苏观还是很快跟上走在前面的侍应生。
“那是什么人?”跟在侍应生的身后,苏观好奇地问。
侍应生头也不回,脚步也一点没有慢下来的迹象,她平静的语气中还带着轻蔑:“那是个疯子,非说是我们老板害了她的老婆。可是我们老板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苏观:“所以,她老婆被害是确有其事,她只是认错人了?”
侍应生反而笑了起来,回头看向苏观,说道:“她都是个疯子了,谁知道是确有其事还是她信口胡诌的?您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吗?”
“是的。”苏观很诚恳地回答。
“那就对了,因为您要是经常来我们店里,就会知道那个疯子也算是个‘常客’了,”侍应生的语气越来越轻快,“只可惜,这个‘常客’她不给钱。以前她还定时定点地在门口开闹,后来我们还找人驱逐她。”
两个人已经上了楼梯,在廊道上面走了好长一段路了。
马上就要到温时锦所在的包厢了。
“这驱逐也没持续多长一段时间……”侍应生说到一半,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半掩的包厢门口,“到了。”
她中止了刚刚的谈话,就着半掩的门敲了敲,清清嗓子说:“温小姐,我已经将苏小姐带过来了。”
温时锦正百无聊赖地在桌上和人玩牌,一听这话登即便扭头过来,看向苏观:“嗷,老娘可终于等到你!快过来,快过来。”
她实在太过热情,苏观完全没有推绝的可能,便走了过去。
刚刚还想跟她分享八卦的侍应生贴心地带上了门。
“姑奶奶,我可等到你,”温时锦干脆地甩下手中的牌,双手撑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苏观,“说吧,我刚刚和姐妹们打了个赌……”
苏观警觉:“你们打了一个什么赌?”
打什么赌,还需要等她来了才揭晓?
那肯定与她有关。
温时锦神秘一笑,和对桌的几个女人交换视线,这才说:“你今天下楼去找谁了?”
顾奕西那张清冷矜贵、精致无比的脸登时浮现在她的眼前。
但是苏观没有说。
温时锦接着问:“都不说找什么人去了,那说说看,做什么去了?”
苏观觉得口袋里结婚证的份量好像更重了。
好吧,见了谁不能说,做了什么更不能说。
苏观尴尬一笑:“你赌的什么?”
她这么一问,温时锦本就不算太好的面色直接僵住了。
“我是说,你直接不回来,不会是找女朋友去了吧?”温时锦冲着苏观做了个鬼脸,又转回去给她的姐妹说话:“她刚刚啥也不说,见了谁也不说,做了什么事情也不说,我看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
桌子对面的短发女生开口:“苏大小姐都不说自己找了
谁,做了什么,你就一口咬定她去找女朋友了啊?不信不信,我不服,这个赌不能算你赢!”
苏观没来由地心虚,动了动鼻子。
嗯……找女朋友?
她和顾奕西有过女朋友的阶段吗?在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一直很莫名其妙——然后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就在今天下午全部打破了。
顾奕西拉着她去领证结婚。没有女朋友的阶段,直接跳到了老婆的阶段。
温时锦仍旧不愿意服输,执拗说:“人家就是因为害羞才不好意思说啊!对吧,苏观,这里没有别人,我们几个人的嘴巴还算严实。而且我保证不多问你的那个真命天O是谁,你直接告诉我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去找她就行……”
说到最后,温时锦的脸都涨红了。
看来这次赌注她下得很大。
但是苏观同样打定了主意,说不说就是不说。
于是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下,苏观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去找我女朋友。”
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都结婚了,哪里还是女朋友的事情?
温时锦“啊”地惨叫了一声,一脸不可置信:“你当真没有?”
苏观:“没有。”
温时锦:……
之后她们接着玩牌投骰子,温时锦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很快温时锦提前下桌,和苏观坐一块去了。
苏观这个时候还在鼓捣手机。
她正在思考要不要把这条消息告诉给妈妈。
结婚前方今越做出的承诺还犹在耳畔,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就告诉她。
但是……要怎么样把这件事告诉给妈妈呢?
正在想这件事的时候,温时锦猛不丁地坐下来,把苏观吓了一跳,她立刻熄灭了手机屏幕,转移话题:“你不玩牌了?赢少输多?”
温时锦非常不开心:“赢的。但是刚刚打赌输了,再怎么赢都没心情。”
苏观讷讷,看来温时锦的确下了一个大赌注。但是她为了保密,也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于是苏观继续说:“话说回来,你经常到这家小酒馆来?”
“嗯,对,怎么?”
苏观想起刚刚侍应生给自己没说完的八卦,或许温时锦知道也不一定。
她将一路上的侍应生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又问温时锦:“你经常来,知不知道这个人?那个女人到底怎么了?”
这种八卦可听可不听,但是人的兴趣就是如此,很容易被挑起。
苏观现在也只是需要这句八卦转移话题。
温时锦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说:“我知道那个女人,前几次我和她们来,都碰到了她在门口闹,说是这家店的老板害了她的老婆……”
“她也不要补偿,只是说想要个说法,”温时锦耸耸肩,端起桌子上面的洋酒啜了一口,又往后仰躺下,“之前我好奇还问了一轮,但是这里的员工你也看到了,年纪都和我们差不多大,根本不知道这么多事情。”
苏观追问:“那后来你知道些什么?”
温时锦:“后来好奇就问了一点点。据说,那个阿姨的妻子是在发热期感染了重病?还是说错误使用了过期的抑制剂还是什么的,我也记不清了,因为每次这个阿姨过来闹的时候话术都不一样……”
“总而言之,她的老婆生了一场重病,到现在都没有好过来。然后这个阿姨认为害她的人,是这家小酒馆的老板。事情就是这样。”
苏格想了想,“那你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吗?你相信那个阿姨说的?”
“这里的老板和我们差不多年纪。”温时锦挑眉,语气轻慢,“至于那个阿姨……嗯,我们都已经叫她阿姨了。”
她们都已经叫她阿姨了,年纪上直接差了个辈分,怎么害到那个阿姨和她老婆?
温时锦的意思很明显,苏观也懂了。
两个人正猜测这八卦的后续,包厢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
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清脆声音,全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温时锦选的包厢私密性很强,而且设计上也是隔音很好的厚实木门。
她们在包厢里面听到的声音都这么大,更不用说外面的情况了。
包厢里面的所有人立刻站起来,彼此对望了一眼。
一个头发齐肩的女生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还是第一次同温时锦出来玩,怎么就遇到这种事情?
温时锦揉了揉突然发疼的太阳穴,生无可恋地看了一眼苏观,小声嘀咕:“我怀疑啊……就是我们刚刚说的那个人。”
下一秒,包厢门便被有节奏地叩开。
刚刚的侍应生出现在门前,她一脸歉意地说:“抱歉,楼下遇到了一些事情,有人在店面闹事,店内保安已经在控制了。而我是上来提醒各位。”
温时锦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又有人在店面闹事,还是那个人?”
侍应生点点头。
“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温时锦无语,“她这次都打砸东西了,你们报警不?”
侍应生面露难色:“呃,我们老板也只是说她有精神病,如果她来,我们只需要看住她,不让她闹事。”
温时锦表情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变得古怪离奇。
“我这次坐在这么里面的位置,都听到那么大的声响,你们还不报警?她这次在店面打砸,在一楼打砸,你们这是一点都不管啊?不管就算了!”温时锦忽然变得生气,“我害怕她马上就打到二楼了!”
侍应生连忙说:“温小姐,还请您冷静。我们店里面的保安素质相当高,她一定不会上二楼来的……”
温时锦这次直接不忍了,翻了个白眼:“你们店里面可不只是保安素质高,我看你们的老板素质最高,这种情况都不报警,还只是看着她发疯?以后你们这家店改名精神科治疗分院吧!”
侍应生尴尬地笑着,相当局促。
苏观光是站在旁边都能感觉到温时锦的怒意。
“算了,”温时锦缓过气,语气也软了下来,“我不是生你的气,只是对你们家老板的做法不满。我现在也没心情玩了,你直接带着我们走了吧。”
侍应生赶紧答应,然后小心带着温时锦苏观一行人下楼,打算从后门离开。
温时锦生气,但苏观更多的是好奇。
下楼的时候,还能够依稀听到大厅传来的尖锐叫声。
“凶手!你们老板就是凶手!”
“还有你,你偷偷拿一个相机想做什么?是不是想拍下我的照片给谁看?给你的老板看吗?让你老板出来,别躲在背后当一只缩头乌龟,快点,让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