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白羊
有了!
她咬着奶茶吸管,乐得抖了腿,「你说啥时候见那就啥时候见,行,咱后天见。」
丛容呼噜声已经起来了。
沈郁澜嘻嘻一笑,提着半杯奶茶,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出了店门。
她背着手,哼着得意的小曲儿往食杂店的方向走了。
一缕烟雾飘出二楼的窗,闻砚书轻抚胸前小痣,忽的红唇轻抿,露出个浅浅的含蓄深远的笑。
第22章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咳咳。”
沈郁澜是在剧烈的控制不住的咳嗽声中苏醒的。
四肢酸痛, 十分想吐。
掀开蚊帐,爬着下床了。
小黄两条腿儿拨浪鼓一样扒拉着门,喵喵地着急出去, 估摸着是要去找小野猫私会了。
母爱的力量真是伟大。
沈郁澜虚弱极了,还是先去帮小黄把门打开了, 小黄喵一声, 头也不回地冲刺出去了。
沈郁澜哑着嗓子也不忘说:“猫大不中留啊。”
摇摇头,翻箱倒柜找来一支体温计, 夹着量体温。
身体软乎乎, 一点力气都没有,旁边有椅子, 她长喘一口粗气,坐下了。
隔壁包子铺香味飘进来, 闻着突然很想吐。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早知道这样, 昨晚,唉。”
早知道这样,昨晚说什么也不能三盆凉水从上到下浇树苗一样把自己浇透了, 本来只想来一次小感冒, 逃避明天上岗, 不成想折腾过头,直接发烧起步了。
过几分钟, 她眯起眼睛, 看着体温计上面那道长长的黑线。
“我的妈, 38度了。”
她一向惜命,正打算去李大夫那儿拿点退烧药, 转念一想,不成不成,吃药了,病就好了,这罪不就白遭了嘛。
忍一忍吧。
里屋手机响了。
她边晃边走过去,铃声已经响完一遍了,再响第二遍,接了。
“妈。”声音可虚弱了。
叶琼心大,没听出来,“枣儿,去给你闻阿姨送两瓶好酒。”
“我不去。”
“你这孩子,能不能有点感恩之心,你闻阿姨多够意思啊,一个月给你开两万块呢,给她送点好酒那不是应该的吗,你可懂点人情世故吧。”
“闻阿姨啥好酒没喝过,能喝惯咱这粗糠?”
“喝不喝是她的事儿,送不送是咱的事儿。”
“要去你去,我不去。”
“不去下个月就不给你零花钱了。”
这个班儿上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闻砚书答应给的两万块还不知道有没有准呢,万一连叶琼每月固定给她的零花钱都没有了,到时候约会女孩子咋办,带人家喝西北风啊。
为了本就不宽裕的撩妹资金,沈郁澜只能委屈求全,“行,我去。”
“等会儿你麻子叔去镇里,我让他顺道把酒给你捎过去啊,你抓紧点,今天就把酒给你闻阿姨送去,别耽误了。”
电话挂了。
沈郁澜糊涂的脑子有一瞬清醒了。
闻阿姨精明,装病骗不了她。
只能真生病。
为啥要故意生病,当然得让闻阿姨看见,然后好好矫揉造作一番,只要能博取闻阿姨的同情,明天就能继续休息,那和玖儿不是想咋约会就咋约会了。
再顺水推舟把丛容推上位,成全一段好姻缘。
因此沈郁澜坚持不吃药,非要等麻子叔把酒送来,到时候提着两瓶酒,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去祥和酒店,闻砚书开门的时候,弱不禁风的她就晕倒在她怀里,上演一出美人计,啊不,病秧子计。
麻子叔平时干活儿可磨叽了,等他把酒送来,估计都得晌午了。
沈郁澜提前换了短袖和牛仔裤,去床上躺着等,麻子叔一来,她立刻就走。
身体愈发酸疼,眼睛怎么都睁不开了,好困,她闭上了眼睛……
“郁澜,郁澜,醒醒,别睡了…… ”
沈郁澜像是掉进无底黑洞,想爬出来但怎么都没有力气,是那阵焦急的呼唤声让她睁开了眼,入眼是额头叠成方块的毛巾边角,还有闻砚书凑近在她面前的脸。
“你醒了?”
沈郁澜有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眼前的闻砚书,实在和平时看到的一点都不一样。
有点担忧有点疲惫,甚至还有点温柔的责备。
她站在床边,额角隐隐透出汗水,嘴角欲言又止地抿着,花裙子胸口被水弄湿了,隐隐透出……
沈郁澜即使脑袋不是很清醒,也知道把头转向一边。
毛巾从额头掉落了。
闻砚书弯腰想捡起来,沈郁澜先她一步拿到了毛巾。
闻砚书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弯下去的腰却一直没有直起来。
她看着沈郁澜,一直看着沈郁澜。
沈郁澜一定是烧糊涂了,闻砚书的脸缓缓向她靠近的时候,没有缘由,胸口起伏的频率肉眼可见地变快了。
闻砚书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没有挡着胸口,而是挽着头发,缓缓地把额头碰上了沈郁澜的额头。
那个瞬间,沈郁澜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抓紧了床单。
“滴答,滴答……”
潮湿的空气里响起老摆钟敲打的声音。
钟摆敲一下需要两秒,远比沈郁澜心跳的频率要慢得多,而闻砚书咬在嘴角的发丝近在咫尺。
不,闻砚书的一切都近在咫尺。
她的眼神和呼吸的气息,她肩膀的骨骼感和唇釉的清香,她胸前的小痣和越压越低的领口……
沈郁澜呼吸开始变得错乱。
这时,闻砚书微微拉开她们的距离,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故意逗她, “阿姨长得好看吗?”
“好看。”
沈郁澜眼神有点迷离了,头明显往上抬起来,像是想要索取什么。
闻砚书唇角勾起,轻轻把沈郁澜小幅度向上撑起来的头压下去,说话的气息喷洒在沈郁澜脸上,“好像不是很烫了。”
然后,她站直了。
沈郁澜眼神略显空落,盯着闻砚书的眼神都变了,“可我觉得还是有点烫,你可不可以……”
“什么?”闻砚书摸着坠落的耳坠,手指动作很涩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可不可以,再那样为我量一次体温。
“可不可以……”
沈郁澜不太好意思说,特别是看到杂乱的床的时候。
床边是昨晚没吃完的半袋怪味豆和芬达汽水空瓶子,几颗怪味豆洒了出来,应该是被搂进被窝了。
有点硌脚,沈郁澜抖搂抖搂被子。
闻砚书按住她还在被子里的腿,等她不动了,出去了。
她烧了壶热水回来,给沈郁澜倒了一杯,“给,喝点。”
沈郁澜摇头,“不喝,好热,最讨厌喝热水了。”
闻砚书的视线往下移。
沈郁澜下半身一凉,头伸进被子里一看,脸顿时从红变绿了,“卧槽,我裤子呢,我起球的裤子呢。”
“脱了。”
沈郁澜猛地护住自己,摸了摸,内衣还在。
清醒了,彻底清醒了,坐起来,“不是,你脱我裤子干嘛,裤子惹你了啊,没事脱我裤子,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不是我脱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里就咱俩。”
闻砚书把水杯强塞到沈郁澜手里,“琼姐早上告诉我,说你会来给我送两瓶酒,一直到傍晚,你都没来,我就过来了,看见你昏睡过去了,我就把李大夫找来,她给你打了一针。”
“什么针啊?”
沈郁澜看看手背,也没有针孔啊。
闻砚书指了指。
沈郁澜一会儿挠挠脸,一会儿蹬蹬脚,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屁针儿啊,啊啊啊,不活了。
沈郁澜透过一条细细的指缝看着闻砚书,“所以我这裤子,是小李大夫帮我脱的?”
“嗯。”
那还好,那还好。
沈郁澜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