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三碗
“仍是觉得热。”
闻言,付鱼眉梢微蹙。
怎会如此?
难不成是丹药用得太少?
她拿过暂放到一旁的百宝囊,又从里头倒出两颗一模一样的“清心解毒丹”。
修长如玉的细指捏着,像喂糖丸似的,继续往江书苒嘴里送。
任其“宰割”的少女不挣不扎,在付鱼的亲自投喂下,连着又咽下两颗丹药。
“如何?可有觉得比刚才好一些?”
江书苒:“更热了。”
付鱼沉默。
眉头拧得更深了。
她没放弃,改用灵识去探寻百宝囊里装着的其它丹药。
片刻后,干瘪的百宝囊像被一只无形手一点点喂大似的,逐渐鼓了起来。
等它变得像装满银两的钱袋子那么充实了,付鱼才捏着它的一头抖了抖。
里头装着的数十颗大小不同、颜色有异的丹药,咕噜噜地全部滚到了江书苒的身侧。
江书苒眼皮陡然一跳,只见这位仙人拿起其中一颗,又放到她嘴前,口中说着:“那再试试这颗。”
只是两三颗的丹药,江书苒并不会多想,毕竟修仙之人,身上带着一些丹药以备不时之需,也是正常。
可眼前这位,却眼也不眨地一下拿出这么多不同种类的,如此诡异的行径,不得不让人警惕起来。
她曾听闻,有一种被称作丹修的修仙者,他们提升自己修为的方式,就是通过炼制各种丹药。
为了检验丹药的药性,他们会专门供养一类名唤丹奴的人。
丹奴大多是没有修为的普通凡人。
少部分,会从修为较低的其它修仙者中挑选。
修仙界的丹奴,和凡界的奴仆一样,没有地位,没有尊严,会在尝尽折磨后痛苦死去,是修仙界最下等的存在之一。
难不成,这才是这位仙人出手帮助她的真正目的?
想测试她是否有成为丹奴的资质?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宁愿对方一剑了结自己,也绝不愿受这番屈辱。
心思刚起,就听对方出了声。
“你无需担心,我对你并无企图,至于为何出手相助,你就当我是看不惯这种秽.乱之事吧。”
她的声音,莫名有种能让人安心静神的味道。
“我拿出来的这些,都是对身体无害的丹药,袋子里还有其它的,只是品级太高,你现在并无修为,贸然让你服用,对你来说有害无益。”
付鱼话音一顿:“倘若这些仍是无用,我再带你寻个近点的医馆,让大夫替你瞧瞧。”
倒也怪她。
若不是她低估了药劲,这时候的两人,应当已经在医馆里了。
江书苒身上的药劲,估计也消除了。
江书苒把她的解释听得一清二楚。
她信了么?
自然是没有的。
那些虚伪的男子哄着单纯的姑娘嫁给自己时,也是会像她这般将自己说成是一个好人的。
结果呢,成婚之后,真面目一个个就都暴/露出来了。
江书苒已经认定了对方就是想哄骗她做丹奴的事实。
听她说完,在心里发出一声不屑的低嗤。
她知道对方弄死自己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也是她现在的所求——
比起成为没有尊严的下等丹奴,还不如被动怒的对方直接弄死。
如此一来,正好重新投胎。
看老天是否有眼,让她下辈子别再做人。
决定激怒对方好直接了断自己的江书苒,把主意打到了这些名义上是“解毒”,实则应是被用来检验是否有“毒性”的丹药上。
一心求死的念头暂时抵挡住了从未断过的药劲,她抬手一挥,便毫不客气地将这些威胁着自己的丹药全数甩下了床。
“我不愿吃。”
江书苒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从声音判断对方的情绪变化。
女人依旧清冷的声音,听着与之前并无差异。
“那便带你去寻医,只是这会儿街市上人多眼杂,我们贸然现身的话,定会引来非议,过去一趟需要半柱香左右,你真的能忍到那时?”
江书苒暗自在心中哂笑一声。
这就是所谓的修仙之人么,脾气倒是比她预料得要好太多。
她并不信对方真有这番心性,只觉得她纯粹是披了张伪善的皮。
自己定要将眼前人这副假仁假义的伪装戳破。
江书苒想罢,又故作娇纵地发了脾气。
“我自然是忍不住的,也不愿再吃你这些丹药,这位仙人,不知你可否还有其它替我抹去药劲的办法?”
就算瞧不清对方,她也有种直觉,对方明显被自己这话哽了一下。
觉得自己离死不远的江书苒,甚至是有些迫切地想着,快些动手吧。
付鱼如她所愿地伸手,朝她探来。
以为她打算抹了自己脖子的江书苒,痛快地闭了眼。
一根冰凉的细指,触碰上她。
不是召唤风刃割破她的喉,只是在她额头处,轻轻点了一下。
江书苒只觉本如烂泥般的身子,瞬间恢复了力气。
付鱼:“这是最初级的醒体诀,能让你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恢复原本的力气,这药如何自行解决,你应当清楚吧?”
江书苒只晓得这药需男/女/交/合才能解,全然不知何谓“自行解决”。
听她这么一说,不知想到了什么。
一双潋滟着春意的漂亮水眸,里头的怒意烧得这汪春水更加动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借机羞辱我吗?”
付鱼不知她为何如此动怒。
沉吟片刻,想起她顶多知道男女之事,至于如何自.泄,自是不知。
她轻咳了一声:“所谓春.药,药性之所以会乱人心神,是因为体内的秽气未排出去,想将秽气排出,仅依靠自己便可。”
本想着戳穿她伪装的江书苒,不禁被她说的话带偏了思绪。
闻所未闻的言论,叫她实在有些好奇。
难不成,这是修仙界才会存在的“规矩”吗?
江书苒将信将疑地问:“那我该如何做?”
饶是泰山崩于面前依旧能面不改色的付鱼,在面对这种事时,也无法保持镇定。
清冷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大自然。
她表达得隐晦:“只需、让自己释放即可。”
仿佛在听天书的江书苒,觉得她实在墨迹,不耐的神情在脸上一览无余,一时忘了自己还想求着对方杀了自己,直言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又不说清楚,话讲一半,我怎么听得懂,你若真心想帮我,要么直接教我,要么就替我解决。”
付鱼面露难色:“这样不妥,我还是带你去医馆吧。”
江书苒瞪她:“那你还是一剑杀了我吧,反正我知道你本来也是打算让我给你做丹奴!”
藏在心里的话,一不小心便脱口而出。
江书苒向来不喜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折磨自己的内心,见状,索性破罐子破摔,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神情。
付鱼倒是不意外自己会被如此误会。
原剧情里,反派江书苒从头到尾都像只扎人的刺猬一样,既不与人交心,也从不曾对任何人卸下过心防。
她并不在意是否被误会,当务之急,是要替她解除这药劲。
少女瞧着还有精力同自己对峙,但她看得出来,对方已是强弩之末。
过不了多久,迟迟未能解决这件事的少女,定会因这药彻底迷失心智。
刚这么想完,苦苦熬了这么久的江书苒,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药劲,当着她的面,直接撕扯起自己的衣裳来。
她已然乱了心神,看向付鱼的一双春眸,盈满了叫人不忍拒绝的媚意。
柔若无骨的酥手,开始朝她伸过来。
抓住付鱼身侧的一只手后,扯着她,想让她亲近自己。
受了醒体诀的影响,力气恢复的少女,施力这么一拽,真就将人拽得大半个身子都顺势压在了自己身上。
长发泼墨般落在少女发烫的脸颊上,她觉得有些痒,哼哼唧唧地甩了下头,将发丝甩落至床榻,便主动欺向对方,想要吻住面前这张她看不清模样的唇。
抬起一半,炽热的唇被一双干净无暇的玉手掩住。
手的主人似是放弃了抵抗,叹:“我亲自教你,这样可好?”
愿意做她学生的江书苒不在了。
现在与她咫尺相贴的,是被烈性春.药控制了身体、毫无神志的江书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