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三碗
包括许星升在内在座三人,都听懂了她的意思。
原本就因为章昭明的话而不自觉开始产生期待的许星升,现在由于她的回答,期待值又上升了些。
她拿起付鱼替自己处理好的啤酒罐,刚要凑唇去尝一口,眼尾突然被人用指腹擦拭了下。
“是光线问题吗?眼睛这儿好像有点红。”
她旁若无人地对她做着自然又亲昵的动作,大概是受了章昭明他们的影响,忍不住也开始相信“付鱼也喜欢自己”这件事的许星升,被她的动作撩得有点晕乎乎的。
声音也因此软得一塌糊涂:“是、是光线问题。”
说完,她听见有人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很明显,是章昭明在表达对她逃避行为的不满。
许星升想为自己解释。
她不是故意的,他们都不是付鱼本人,所以就算自己当时因为看见那颗粉色星星而产生了期许,也从没敢将期许改为认定。
她知道他们都对她抱有百分百的信心,但她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原计划来。
许星升微微仰头,抿了一小口酒。
结果啤酒的味道对她来说实在太怪,本来打算一口气喝三罐的人,最后只咽了一口,就一脸嫌弃地把罐子放回桌上。
付鱼将她有趣的反应纳入眼底,被可爱到的同时,不由觉得好笑:“已经成年的许星升小姐,第一次喝酒,味道怎么样?”
许星升听出她的揶揄,撒娇般冲她哼了一声,随即重新做好心理准备,打算继续喝,还没碰到罐子,东西就被人率先夺走了。
付鱼诱哄着揉了揉她的头:“脸都有些红了,乖,今天就先尝一口,下次再多加一口,好不好?”
看来这家伙的体质真的有点特殊,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才喝一口酒,酒意就能上脸的。
许星升打了个浅浅的酒嗝,眼神开始有点迷离,嘴里还是倔犟地表示:“我没有醉,我还想再喝一点,还我。”
付鱼难得没依她,顺手把罐子往离她最远的桌面角落放去。
随即起身,以公主抱的姿势,一把将不听话的想要伸手去够酒罐子的醉酒小姐抱起。
温柔把人不安分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的动作,和她冲章昭明说话时的冷淡语气,形成鲜明对比。
“车我开走了,到时候让林秘书还你。”
吃了一大口狗粮的章昭明连忙比了个OK的手势,等人一走,终于忍不住开口吐槽。
“她俩要不是双向奔赴,我直播倒立吃/屎!”
许慕宁:“……”
哈咯?我还在吃烧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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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上副驾的许星升,立刻安分了下来。
她懵懵地看着正在给自己系安全带的付鱼,小动物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看得人心里直发软。
付鱼揉了下她红扑扑的脸:“困的话就先睡吧。”
许星升不说话,还是呆呆地盯着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她醉后的模样实在乖巧的,不再担心她发酒疯的付鱼坐去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进入小区的车子沿着道路驶入地下车库,最后停在专属车位上。
付鱼熄了火,拔出钥匙下车。
她从车头绕过去,来到副驾驶的门外。
车门打开,将上半个身子探进车内,开始解束缚着许星升的安全带。
正和她面面相贴的人,突然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压在她的手上。
付鱼下意识看向对方。
目光不期然撞入一双被一层朦胧覆盖的明亮眼眸。
靠得太近了,反倒让人看不清这双眼里有什么。
付鱼心跳一停,听见了一声软软的询问。
“付鱼,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啊?”
第18章 跳楼自杀的十八线18
许星升说完, 缓缓地眨了下眼。
雾般的朦胧散去,露出那双仿佛要看进人心底的干净眼眸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近在迟尺的面前人,写满期待与紧张的眼里, 又夹杂着几分少见的固执。
付鱼仿佛没读懂她势必要得到一个回答的决心,第一次略显慌乱地躲开了视线:“星升, 你醉了。”
许星升鼓起全部勇气,借着酒劲把问题主动问出口, 当然不可能只是要一个毫不相干的答案。
从未如此强势过的许星升, 把付鱼曾对自己做过的动作, 毫不犹豫地还给了她。
她松开压着对方的手,转而一把捧住她微微偏过的头。
本以为掰回来的话需要费点劲,结果付鱼显然是习惯了自己对她的纵容, 察觉到许星升的意图, 既不挣扎也不反抗, 安静顺从她的样子,像极了一生都以公主之令为行动准则的忠犬骑士。
车厢的空间实在有些狭窄, 被她用掌心包裹住一大半的脸,近得几乎就要和她唇对唇碰上。
这场重新开始的无声眼神对峙, 先败下阵来的,反而是开启这一切的许星升。
她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有点红, 不知道是酒意未散干净, 还是羞涩使然。
不敢再同付鱼对上眼神,只好微微敛下眸, 将视线放在其他位置——例如那张形状和颜色都非常漂亮的唇。
许星升记起自己那晚背着人做出的坏行径,生理性地咽了口口水, 随即慌忙又逃开视线,一时找不到目光落足点的眼眸, 还是颤颤巍巍地回到了原处。
她决定快刀斩乱麻:“我没醉!我现在清醒得很!我就是很理智地在问你,你对我这么好,到底只是因为想和我做朋友,还是因为喜欢我!”
压在脑子里的话一股劲全说了出来,大脑变空的同时,许星升也镇定下来。
她直直盯着对方,大胆又直白地开口:“付鱼,我不想和你只是朋友。”
这一回,对方终于没有秒回她的话。
可她的沉默,却比刚才的敷衍之词,更让人觉得折磨。
眼里闪着的一颗颗星星,因为周遭太过安静,而逐渐失了光彩。
暗藏在星星里头的小期待,也一点点地消失了。
她以为就算结果再坏,自己也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可当坏结果真的耀武扬威地敲着门,叫嚣着让她开门迎接时,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法淡定地请它进门。
隐约之间,似乎有人叹了口气,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眼尾,被人以再温柔不过的力道抹了一下。
熟悉的温度融化了不知何时包裹住她的僵硬外壳,从逃避空间中回到现实的许星升,听见了对方无奈的声音:“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先哭了呢。”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突然看不清眼前一切,原来是因为被眼泪蒙住了视线。
“真没醉?”
许星升登时不哭了,告白被婉拒已经够让她难受了,现在拒绝她的人还要继续质疑她的感情,满心的委屈与悲痛,瞬间被怒火点燃,变成了不满与哀怨:“我没醉!我一点也没醉!”
“那没醉的许星升小姐,可以麻烦你,松开我脸上的这双手了吗?”
因为得到了结果,正打算把人放开,并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回到这个伤心之地的许星升,一下被激得又升起逆反心理:“不可以!”
她又有点想哭。
是因为讨厌这么容易动心的自己。
又忍不住埋怨事事太过温柔而让她避免不了动心的付鱼。
酝酿着的眼泪刚要溢出眼眶,就听见被她暗自抱怨没有心的无情人,温柔地低喃。
“它们挡着,我该怎么吻你呢?”
许星升目光呆滞,俨然一副自己大概是产生了幻听的样子。
直到自己的手被人带着、一点点从脸颊肉上挪开,那双有着她熟悉温度的手,再次同她十指相扣。
不久前,手指间的亲昵被藏于餐桌底下,不敢宣之于众。
这一回,她的手被对方温柔勾着,压在了柔软的椅座上。
停车场的灯光穿过敞开的车门,落在她们紧紧相扣的手间,一如自己那暗藏心底的纷乱情愫,终于得以窥见天日。
许星升看着她凑近,先是鼻翼相触,轻轻的挤压过后,对方微微调整了方向。
灼热的呼吸因为她歪了一点头而全数打在自己泛着红的脸颊上,毛孔都被熏热的刹那,她吻了上来。
就像康师傅公司养的牛,工作了几十年,受的还只是些皮肉伤。
许星升都还没尝出味,对方就已经无情地把唇瓣的享用权,直接收了回去。
“付鱼!你是不是不行啊?”
许星升的理智早在对方吻上来时就被踹走,脑子里只剩下了“接吻”二字,不满又委屈,登时口不择言起来。
“我已经成年了!酒都喝过了,就算舌——唔。”
暗下眼神的人,就连眸底的温柔,都染上一股危险的味道。
惩戒般在那片脆弱的嘴唇上咬出一小道浅浅的印,对方因为吃痛而下意识启开的唇,被她毫不客气地用舌头占据。
湿软的口腔内含香似蜜,第一次到来的陌生侵略者,因为经验不足,只能不懂分寸地四处逗弄。
原本还昂着头颅打算与之一战的原住民,很快受到了对方的单方面欺压,它惊慌失措地想往回躲,反被一把勾住,被迫开始了一场纠缠之舞。
片刻后,侵略者意满而退,离开前,还不忘带走它的战利品——
两串从原住民身上剥下的、挂在领地外壁上的晶莹湿物。
食髓知味的人,略显不舍地把人松开。
一贯清冷的声音,彻底哑了。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不太行的错觉?是我平时对你太温柔了,对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