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三碗
“师仙人给了我好多可以用来制作甜汁的果苗,师尊,我方才忘了问她,这些果苗在修仙界,多久才能长成果树啊?”
“眨眼便可。”
江书苒又被震惊道:“居然这么快么?我还以为至少得一个月呢。”
顾虑到这点,她刚才还特意找师宵涟额外要了几颗凤梅。
“凡是木修,皆可做到。”
“木修?师尊您不是风——”江书苒噤声。
她想起来在入门考核境时,常青派那位风修说过的话。
——那位天才,是如今修仙界内,唯一能驭风纵万物的渡劫境风修。
既如此,那师尊能像其他木修一般快速催熟果苗,想来也是不奇怪的。
江书苒改口:“师尊,那我们快些回去罢,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试试自己做凤梅汁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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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书苒不让付鱼陪在一旁,兀自在厨房里捣鼓半天,终于做出一碗还算不错的凤梅汁。
她没有立刻端着它出去,而是先从百宝囊中取出那个没有任何付鱼气息的茶碗,将盛在饭碗里的凤梅汁倒出一些撞倒茶碗里,再带着这两个碗,前去找自家师尊。
进到付鱼屋里后,江书苒将那个茶碗递给她,面色自然地解释道。
“我第一次做这个,不知道做得好不好,所以就先给师尊浅尝一些,师尊若是喜欢,明日我再多做些,到时候也和我一样,用大碗盛。”
说完,又指了指付鱼手中捏住的小茶碗:“我没寻到比这更合适的小碗,所以就从百宝囊中将它取出来暂用了,师尊您放心,我在使用之前,已将它洗得干干净净,绝对不脏的,您可以放心喝。”
付鱼直接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薄唇贴上茶碗边沿,当着江书苒的面,缓慢饮下这一碗味道还挺不错的凤梅汁。
江书苒也没闲着,见她喝了,也跟着把自己手里的这碗咕嘟咕嘟地咽下去。
她这碗份量多,但她喝得比付鱼急,因而两人最后几乎是同时放下的碗。
江书苒顾不上听付鱼评价,就佯装镇定地将茶碗从她手中主动拿过,道:“师尊,我先去将它俩洗了,洗完就回来和您继续调息。”
“好,虽是第一次弄,但味道很不错。”
江书苒因为担心泄漏情绪而刻意绷着的脸,这回再也维持不住,笑得实在有些娇憨。
“多谢师尊的夸奖,那我明日再做!”
“好。”
从付鱼寝屋出来的江书苒,并未回到厨房去清洗这俩装过凤梅汁的碗,而是返回自己寝屋。
大的那个,被她不甚在意地随手往竹桌上一丢。
小的那个,则被她像先前一般,重新往里倒入一碗清水。
就着师尊方才喝过的位置,将自己的唇瓣贴在上头,一边覆盖着属于师尊的味道,一边将这碗今日份的琼浆玉露,小心翼翼地咽进肚中。
一碗清水喝完,总算满足的江书苒,舔舔湿润的唇角,将它重新放入自己的百宝囊中。
味道能留十日,那十日之后,自己再找师宵涟问问,还有什么果子可制甜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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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
除了脑袋,身子的其它部分都藏在罗衾底下的江书苒,照例利用风镜,联系上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的付鱼。
见清冷的面容出现在风镜中,少女面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师尊,我要歇息啦,您也早日歇息。”
“好。”
风镜散去,原本安分躺在床榻上的人,却如耗子一般,灵活地掀开罗衾爬了起来。
罗衾消失,藏在底下的这堆几乎快占满整张床榻的印满画面的宣纸,自此便彻底暴/露出来。
江书苒拿着手上这张新鲜出炉的师尊正脸,细细与其它这些对比之后,忍痛割爱般地将其中一张取下,并用手上这张替代。
她痴痴地摩挲着手里刚被换下来的这张,惋惜喃喃:“若不是师尊每日都起得比我早,怕她来窗前喊我时瞧见,我定是不会残忍地将你收于百宝囊中,而是将你同其它伙伴一般,贴于墙上,夜夜伴我入眠……你放心,再过些日子,我便寻个理由,让师尊给我换张再大一些的床,这样,你也可陪着我了。”
说罢,她依依不舍地在这张只印了半张师尊脸的宣纸上亲了一口,才将它小心翼翼地存回自己的百宝囊中。
江书苒躺了回去。
正要团好罗衾闭眼入眠,刚将眼闭上,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倏地又睁开了眼。
她往上提了提这层罗衾,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一个新的主意又冒了出来。
明日再去一趟元宵峰,问问师宵涟,有没有什么法术,是可以将死物固定在这罗衾上的。
若真有,她日后不就能身前有师尊,身后亦有师尊了么!
想着这个画面彻底入眠的少女,就连嘴角,都是弯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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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跑去元宵峰寻师宵涟的江书苒,得偿所愿——还真有她想要的这种法术。
彻底改造完罗衾的江书苒,在前后师尊画的陪伴下,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甜蜜的夜晚。
这晚,对江书苒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夜晚。
她安静立在床榻边,弯腰掀开被子。
将百宝囊中的师尊画都取出来后,再利用相应的法术,将它们分别安置好。
入睡准备做完,江书苒躺了上去。
她先唤了面普通的风镜出来,对照着自己现在的状态仔细检查过,确保不会有“师尊画”露出来了,才将这面风镜遣散,重新唤了面可以联系自家师尊的风镜。
今日的风镜有些怪。
不像往日的风镜一般,很快就将师尊的面容呈现出来。
它像是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有些朦胧,叫人看得不够真切。
江书苒蹙眉,还以为是风镜出现了问题。
原本安分摆在罗衾底下的手,因为这个意外,只好暂时先抬起来。
动静不敢太大,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可以掩藏好的一切就会露馅。
只是她手才抬至一半,风镜中的画面,倏地便清晰了。
看清画面中明显是正沐浴完在更衣的付鱼,江书苒只觉脑子哐当一声,就像是被重重的锤子砸过一般,敲得她双眼直冒金星。
她被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震撼得都忘了该“非礼勿视”,直勾勾地盯着风镜中这堪称要人命的美景,又痴又呆的模样,像极了凡界那些浪荡的登徒子。
对面的忙于换衣的付鱼,总算发现了这面不该在此时出现的风镜,清冷的声音依旧:“书苒?”
被她一唤,江书苒猛地回神,慌里慌张地挥散风镜后,哗地一下从床榻上坐起。
她大口喘了好几声气,突然觉得有种气血直直往上冲,下意识往床边一侧身——
啪嗒。
两串鲜红的血色,自鼻间溢出,砸在地面上。
江书苒维持这个姿势片刻,等脑中那副画面逐渐淡去,自己狂跳的心脏也真正冷静下来了,才虚着身子翻下床。
利用法术处理完地面的污秽后,才哆嗦着披上挂在竹椅上的外裳,前去找自家师尊“负荆请罪”。
敲过屋门,里头传来熟悉的清声:“进来罢。”
自知做错事的江书苒,低眉顺眼地来到付鱼床边,同她道歉。
“师尊,您罚我吧,我方才不知您正在沐浴,所以才……”
付鱼对她的态度如初:“今夜我本已洗过一次,方才又出了些汗,才在入睡前又去了趟浴屋,每夜你都会在这时同我联系,若真要论错在何处,也是我忘了提前告知你一声。”
她见江书苒一副“师傅我罪该万死”的萎靡神情,叹道:“无需如此自责,你我皆为女子,方才那一眼,于你而言,想来也不过只是照镜而已,所以,你也不必再因此而耿耿于怀,时辰不早了,你安心歇息罢,明日起,便无需再提这事了,也无需再想,知道么?”
“好,我知道了,多谢师尊。”
做了错事反倒被安慰一番的江书苒,心怀愧疚地回了屋。
她翻身上床,闭眼逼着自己入睡。
只是眼刚一闭上,不久前消失的画面,又在脑中浮现。
未着寸缕的师尊,若凝脂般的肌肤,似山峰般的雪白……
江书苒猛地往外一扑。
啪嗒。
又是两阵鲜血直涌而出。
她熟练地用法术处理完,再度虚着身子躺回去。
闭上眼前,江书苒在心里恶狠狠地告诫自己——
不可再想了!
师尊那般温柔,你却如此“以怨报德”,江书苒,如此肮脏的你,还配做人么!
训斥完,江书苒才重新闭上眼。
脑子很乖,终于没再重现那个画面。
她刚打算放下心,脑子又开始作乱。
片刻后,又是一声啪嗒。
江书苒:“……”
放弃做人的江书苒,终是沉沦在这一番叫人难以抗拒的美景中。
地上的鲜红血迹,来了又消,消了又来,反复数次,才在江书苒的适应下,得以消停。
次日早。
做好早饭的付鱼,一眼就看出了江书苒的不对劲。
她眉色微拧:“你怎这般脸色,莫不是昨夜未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