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三碗
谢宴白听着她逐渐变得平稳的呼吸声, 又过了十分钟,才敢叫她。
“桑止, 睡了吗?”
正在美梦中畅游的桑止不屑理她。
一只手伸来, 小心翼翼地把桑止的脑袋从被子里解救出来后, 又收了回去。
刚才看不见的脑袋,现在不但能看全了,就连桑止的侧脸, 也成了她贪婪视线中所能寻得的慰藉品。
开过一轮的二号房间的门, 半小时后又开了一回。
这次是楚锦瓷从里头出来。
她本来想下楼, 站到栏杆边的时候,似有所察, 回头一看,望见了远处那尊名为谢宴白的守护神。
楚锦瓷悄声朝两人靠近。
此时的谢宴白, 正以一种蹲坐的姿势待在原地。
趴在膝盖上的脑袋,面朝着桑止所在的那一侧。
这样的角度, 正好可以让她看见对方的脸。
楚锦瓷的脚步声轻得可以忽略, 等她走到谢宴白身前了,才被对方发现。
谢宴白抬头:“锦瓷?”
小姑娘看了下熟睡的桑止, 又看向谢宴白,刻意将讲话的音量降到最低:“宴白, 你不回去睡吗?”
谢宴白收回看她的视线,重新摆回刚才那样盯着桑止的姿势, 轻声回答:“嗯,不回去了,你是来找她有什么事吗?”
楚锦瓷连连摆手:“我是看你一直没回来,还以为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那你晚上不睡了啊?”
小富婆弯了下唇:“睡的,等会儿应该就睡了。”
彼此都是成年人,也都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楚锦瓷看她这样,难免有点心疼,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和谢宴白目前的关系,也就只是能正常说话的同屋室友。
楚锦瓷独自回去了。
走廊的灯光,将那道返回二号房间的影子,逐渐拉成一条细长的黑线。
半分钟后,她又开门走了出来。
这次手上带了条和桑止同款的空调被。
谢宴白没有推脱她的好意,道了声谢:“晚安。”
楚锦瓷做了力所能及的事,这下彻底心安,回走两步,被身后人叫住。
她回头,看见谢宴白的面容半隐在走廊灯下,如蒙了一层薄薄的灯雾,一时叫人看不真切。
“今晚的事,麻烦你不要和她说,谢谢。”
「这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满满be感是怎么回事!!!」
「你俩到底之前啥仇啥怨啊?总不会真的是有狗血的什么杀父之仇吧?」
「啊啊啊大晚上的本来就容易emo!还让我看这个!!!不行,我要去看两集碎尸案冷静一下。」
天蒙蒙亮,大概才五点左右。
以这种不健康的睡眠姿势待了一整晚的谢宴白,在黑暗中无声睁了眼。
她没能马上起来。
桑止乌鸦嘴应验,她的确整个下/身都麻了。
隐忍着不敢发声,在原地缓了足足十分钟,谢宴白才扶着墙爬起,于寂静之中,悄声回到二号房间。
一个小时后,楼下的小型健身房,迎来了除付鱼外,第二个开始使用它的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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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走廊光线不足,晚上十一点之后走廊灯会自动关闭,早上等嘉宾起来之后,再由嘉宾自己选择是否要开启。
八点之前,走廊灯其实陆陆续续被开过几回,大家发现地上躺了个可怜的受罚人后,又默契地分别把灯关了。
桑止是八点之后醒的,睁眼时,神志还没完全回归,见四周暗得不可视物,下意识喊:“谢宴白你还没起床?”
话音落地瞬间,脑子清醒了。
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也都回想起来。
明白自己是在走廊受罚的桑止,伸了个懒腰,起身把被子收拾好,推门进了三号房。
半小时后,桑止出现在餐厅。
这时候的餐厅里,已经有四个人在吃早饭。
楚锦瓷,陆眠,沈清睿,还有讨厌鬼纪然。
除了纪然,另外三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同她打了招呼。
楚锦瓷今天吃的还是抹了花生酱的吐司片,小姑娘暂时放下早饭,跟在桑止后面进了厨房。
桑止打算给自己弄份酸奶水果麦片,一边从冰箱里挑食材,一边问她:“锦瓷,你昨天梦游了吗?”
这个问题涉及了楚锦瓷的知识盲区,她斟酌两秒,选择用事实来回答她。
“我是在单人床上睡的,醒来以后,也是在单人床上。”
桑止点点头:“谢宴白没跟你说有没有梦游?”
小姑娘艰难地摇了下头。
桑止看出她表情中的纠结,直言问:“怎么了?你表情看起来怪怪的,是谢宴白昨天也欺负你了?她人呢,都几点了还没起床?”
“没有没有,她没有欺负我。”觉得继续聊下去可能会瞒不住的楚锦瓷,试探着转移了话题,“昨晚你睡得好吗?”
“非常好,你那花露水很有效,睡前刚好有只蚊子,我喷了一下,应该是没有其它蚊子再过来,我一觉直接睡到天亮,身上一个蚊子包都没有。”
「小富婆活该,长了嘴不知道用,现在好了吧,明明是自己亲手特地打的蚊子,功劳全被花露水抢了。」
「怒其不争怒其不争呐,哎!!!」
楚锦瓷有点惊讶:“效果这么好吗?我自己平时也会喷,但感觉作用没那么大,有几次喷了,早上醒来脸颊边上还是有小个包的。”
两人就着花露水的话题聊了几句,厨房里又进来一个人。
是端着草莓果盘的付鱼。
昨晚付鱼挑选草莓的时候,桑止就在她边上和她聊天。
小姑娘观察力强,也就把草莓的数量顺便记了下。
现在果盘里的草莓少了三颗,她眼尖得一下就发现了,好奇问:“姜时微昨晚没怎么吃啊?那你不是白洗了吗?”
提到昨晚的草莓,付鱼有些不自在地躲开了她询问的眼神,解释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僵硬。
“嗯,昨晚是我吃的,没吃完,早上再吃。”
桑止明显看出她的反应不太正常,但对方在她眼中依然还是那个不知道菠萝妙用的纯洁小花朵,也就没深想。
“我正好要做酸奶,你这草莓应该没坏吧,那直接分我几个好了?我也省得再洗。”
这些草莓看似寻常,实则都是在雪山上滚过一圈的。
小狗嘴馋,昨晚一连吃了三颗都还嫌不够,贪心得想继续品尝第四颗。
是女人实在承受不住,娇嗔着骂了她一遭,才让小狗不得不歇了念想。
口舌之欲没有满足的小馋狗,开始老老实实地把女人原本摆好的其它几颗草莓,重新捡起来放回果盘里。
收拾完草莓,又抱着女人去洗了次澡,回来后自然而然地就搂着人上床睡觉了。
因此这盘被彻底遗忘的草莓,也是刚才打算下楼给姜时微做早饭时才被记起来的。
听桑止这么一问,付鱼不由得回忆起一些混乱的画面,小脸闹得通红,连忙说:“一晚没吃都有些烂了,还是重新从冰箱里拿新的吧。”
她说完,直接将盘里那些看着还好的草莓全都倒进了垃圾桶。
动作飞快,生怕晚一步,这盘没来得及重新清洗的草莓,就会成为桑止的口中物。
“好吧,那我自己再洗一些吧,你还要吗,要的话我多洗一些分你。”
付鱼婉拒了。
她已经尝过了滋味最甜的草莓,这种普通的品尝方式,以后可能就难入她的眼了。
楼上正在日常画稿的姜时微突然打了个喷嚏。
桑止好奇付鱼今天要给姜时微准备什么。
付鱼看了下她手边碗里的鲜白色醇厚酸奶:“酸奶还有吗,我也弄和你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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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鱼今天只准备了一碗酸奶麦片。
莫名有种小狗直觉,昨天姜时微只吃了一口三明治,今天多半也只会吃一点点的早饭。
姜时微在老地方画稿。
付鱼像昨天那样,搬了椅子到她边上,在不看到画稿本的同时,也能刚好将手里的早饭喂给她吃。
如她所料,姜时微只尝了一小口,就不再吃了。
唇珠的位置覆上一层薄薄的酸奶,女人伸舌轻舔了下,唇上那层奶白色是不见了,却换上了一层更具有诱惑力的湿润水意。
姜时微余光见小狗又盯着自己发了呆,暂停画稿动作,捏着细铅笔轻轻在这笨狗的脑门上点了下:“看什么呢,笨狗。”
女人没说给奖励,小狗心再痒,也不敢主动向她索吻。
慌里慌张地收回视线,结巴说:“没没事,我开始吃早饭了。”
姜时微没把头转回画稿本前,继续盯着她看了几眼,唇角一勾,那双恍似能看透一切的媚眼轻敛,声线也被掐得又娇又软:“想亲我?”
小狗眼神一亮,小耳朵也透了粉,回答得倒是不含糊:“想。”
“那该怎么做?”
得到允许的开心小狗,立刻就把酸奶碗放下了。
起身迫不及待地就要朝她凑来,又被女人一把捂住了唇:“笨狗,就这么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吗?”
小狗登时反应过来,一边连声和她道歉,一边冲去把满载观众哀怨之言的摄像头给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