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上舟渡
虽说下的不是毒药,但昨日萧挽月既敢做出这种事,保不齐以后会给她下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若换了他人敢在女君面前如此,估计早已人头不保,奈何黎晚澄不同,她就是再这样使脾气,萧挽月也只觉得可爱。
“不气了,嗯?”往日说一不二的君王何曾这般软下声哄人,可怀里的是心上人,哪怕是让她摘了星星月亮奉上,她都心甘情愿。
见她不说话,萧挽月又讨好般的吻吻她的耳垂:“下次让你来?”
黎晚澄:……她气的又不是这个。
“早朝的时辰快到了,陛下再不起床就要耽搁了。”声音微冷,明显是在赶人。
美人在怀,萧挽月此刻方才懂得了那些前朝昏君的心态,若是能与心爱之人抵死缠绵,她倒也甘愿当一次这耽于美色的昏君。
可国事为重,哪怕再迷恋这温柔乡,她都得担起身为国君的责任。
女君贴在黎晚澄的耳边,呼吸都黏热:“你来帮我更衣。”
上朝所穿的龙衮和冕冠都在一旁架子上挂着。
黎晚澄轻叹口气。罢了,现在两人这副模样,总不好叫下人看见。
脚沾到地的那刻,她没忍住双腿一软,差点儿就栽了过去,幸好反应快及时扶住了桌子。
萧挽月眼底笑意明显,体贴道:“阿澄身体不适,今日便待在寝宫休息吧。”
她眼角抽了抽,咬咬牙没说话。
而那个害她“身体不适”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展着双臂,长身玉立站在那,等着她为她服侍穿衣。
朝服繁琐,黎晚澄将龙衮的衣领整理平顺,再系好绶带,女君微微低头,方便她为自己带上冕冠。
明黄色的龙袍将她整个人都衬得更为清冷矜贵,君王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尊贵,此刻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副睥睨天地的强势,若自己不曾见过她的脆弱,黎晚澄将那缕发丝塞好,没忍住叮嘱了句:“万事小心。”
萧挽月心头一热,扯过她的手在掌心捂了捂:“等我回来。”
“好。”
待女君走后,黎晚澄倏尔想起昨晚看到的那根红绳,她抬起手细细看了半晌,可除了手腕被磨红的痕迹之外,并无其他。
明明是看到了的,怎么会没有呢?
“小七子,昨晚你有看见我手上的红绳吗?”
系统一脸黑线,从萧挽月拿出红绸把黎晚澄绑起来的那刻,它就已经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身为一个正直且单纯的系统,它才没兴趣围观这两人的那些特殊癖好!
但出于敬业,它还是将黎晚澄浑身上下都扫描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吗……”黎晚澄低眸,眉头轻轻皱起,似是有些不解和失落。
难道是因为中药的缘故,她眼花了?
见系统踌躇,似是有什么话想说,黎晚澄伸了个懒腰:“想说什么就说吧。”
系统欲言又止:“你昨晚,为什么不拒绝她?”
它看得出来,萧挽月喜欢黎晚澄,虽然它不懂为什么女君选择了下药这一方法,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但是如果那时黎晚澄开口拒绝,她定然不会强迫她。
“当然是为了完成任务啊。”她轻笑。一夜之后,萧挽月头顶的治愈值直接飙到了过半,比她勤勤恳恳待在她身边服侍四个月升的都多。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她没说出。
阁楼那晚的女君,总会莫名的让她想起闻以歌。
一样的孤苦伶仃,一样的脆弱倔强,一样的……令人心疼。
待休息的差不多,黎晚澄穿好衣服去了军器监,前两日她命人造了柄软剑,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铸好了。
下早朝已近巳时,见女君回来,黎晚澄起身迎她:“陛下,臣有一物相赠。”
送她礼物?萧挽月本来被朝上那些大臣左一言右一句吵的烦躁,此刻听到这话,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何物?”
黎晚澄稍稍退后了些,而后从腰间抽出来柄剑,那剑本是弯曲,却在抽出的那刻瞬间恢复原状。
她捧着剑,递到女君面前,“陛下先前不是说拿不动铁剑,所以臣前些日子特意命人造了这柄软剑。”
“此剑由钢制成,重量轻,剑身薄柔韧性好,平日里可别在腰间,不易被发现。”
上次放火的人至今都没有线索,她总有不在萧挽月身边的时候,只希望能在遇到危险之时,这把剑能稍稍护她一护。
萧挽月接过软剑,在手中掂了掂,随即笑道:“孤送你一把剑,你便要还回来一把。”
她顿了顿,唇角的笑登时含了几分说不清的暧昧:“那……孤若亲你一口,阿澄可否还会还回来?”
黎晚澄怔愣,不禁回想起那个马蹄糕味的吻,又回想起昨夜她是如何,一点点,将吻印遍她身体的各个部位。
“陛下……”飘落的海棠花遮挡住了视线,未说出口的话便已被吻封缄。
女君处于掌控者的位置,扣着她的下颌,近乎疯狂的攫取她的呼吸。
——
从黎晚澄改任金甲卫统领后,辅国大将军一职便空了下来,后来又因蔡辰在战中屡立军功,被女君擢升了这一职位。
金甲卫不比其他的军队,事务不多,黎晚澄日日在这宫中,左不过是练剑散步,于是她便找了个消磨时间的法子,闲下来的时候就抄写经文。
抄经这事,一为静心,二为祈福。
那日,蔡辰打完胜仗,回朝去找女君复命过后,顺路来了凤华宫。
他来时黎晚澄正在书房抄经,见昔日同僚过来,喜意顿时爬上眉梢。
蔡辰先同她行了一礼,而后从袖子里摸出来个小瓷瓶,献宝一样递到她跟前:“将军,前几日我从夷族那里得了这个,据说对祛除疤痕有奇效。”
蔡辰这人表面大咧,实则细心,先前的征战中,黎晚澄身上落了不少疤,他心里便一直记着这事。
毕竟身为女子,哪怕是再骁勇善战,也总归会在意这些。
黎晚澄接过那小瓷瓶,真心实意道了句谢:“说来,如今我倒还要称你一声蔡将军。”
“将军说笑了,无论何时,你都是我蔡辰最敬仰的将军。”蔡辰咧嘴一笑,挠了挠头,“若不是将军提拔,我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
“在聊什么?”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见女君过来,两人止了话弯腰行礼:“陛下。”
景明宫修缮好后,萧挽月便搬了回去,不同的是,昔日是黎晚澄被召去景明宫,如今却是她主动往凤华宫跑。
萧挽月视线逡巡过二人,而后,在蔡辰身上停留了片刻,轻轻勾唇:“蔡将军倒是好雅致,孤听说,
军营最近似乎有人打架作乱,将军不去好好管理部下,倒是往这后宫跑的勤。”
明明是女子,身上的威严却偏偏连他一介七尺男儿都有些冒了冷汗。
怎么……感觉陛下看着他的眼神,有种杀意啊。
“陛下这时候过来,是有何事吗?”见气氛有些剑拔弩张,黎晚澄出声解围。
萧挽月向前两步,将两人隔开,眸子在看见黎晚澄的那刻倏地变的柔软下来:“孤的发簪找不到了,想来大抵是昨日落在你床上了。”
女君盯着她,这话在齿间绕了绕,暧昧至极。
蔡辰夹在中间,听见这话身躯一颤,恍然间意识到自己怕不是撞破了什么宫中要密,霎时吓的冷汗巨冒,哪还敢再待下去。
“臣突然想起来军中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先告退了。”
眼见着话还没说几句,人便被吓跑了,黎晚澄无奈失笑:“你吓他做什么?”
偏生女君还一副委屈的模样,略略低眉,勾了勾她的指尖。
“明明是你先答应我,今日陪我赏花的。”
第29章 千里江山不及你
外人面前清冷难以靠近的君王,在她这里却俨然一副小女子的柔娇,也不知朝堂上的那些大臣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大跌眼镜。
黎晚澄回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是是,我的错。”
御花园的花都有专人负责养护,放眼望去,五颜六色的花簇在一起,煞是好看。
为了多些独处的时间,萧挽月此行并未带侍卫,只有苏兴在一旁远远的跟着。
走到一处花田,黎晚澄停下步子,扭头朝身边的人笑了笑:“这片兰花开的倒是不错。”
女君指尖拂过花瓣,脸上虽挂着笑,言语间却是掩不住的悲凉:“花开的再美,也总会凋零。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永恒存在的。”
一时间,竟也不知是在说花,还是借花在说她自己。
黎晚澄微微皱眉,总感觉,萧挽月看事物的角度,太悲观了。
她拉过女君的手,同她四目相对:“花固然会凋零,可它盛开那刻的美丽,会被人永远铭记。”
赏完花出来已近酉时,御膳房也备好了饭菜,如今阖宫上下皆知女君和黎将军的关系亲近,两人便不再刻意遮掩。
黎晚澄在景明宫用过晚膳,正准备告退之时,萧挽月忽地叫住她,而后从袖子里摸出来个白色的小瓷瓶。
是那祛疤的药膏。
下午蔡辰走后,女君便从她手里拿走了瓷瓶,她当时也没在意,只当这人是吃醋不愿让她用罢了。
此刻见她拿出来,黎晚澄扬唇笑道:“我还以为陛下会将这药膏扔了。”
萧挽月轻哼一声,手指捏着木塞慢慢旋开,“孤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做这些幼稚的事,这药膏对祛疤确实不错,也算他有心。”
草药的味道霎时飘了出来,那道慵懒低沉的声音也随之钻入耳蜗。
“脱了吧。”
她说的随意,黎晚澄一愣,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见女君神色不像开玩笑,她赶忙捂着衣服往后退了退,试图逃开,“陛下,这事我可以自己来。”
门已被提前关上,她退无可退。
萧挽月丝毫不动摇,提起步子走近,扯住她的手腕把人拉了回来。
“害羞什么,你身上哪处地方我没看过。”瑞龙脑的清凉此刻闻起来却像是致命的春。药,女君刻意咬着的调子既缱绻,又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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