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上舟渡
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有清心草他还能不受魔气反噬。
萧景凛在体内魔气暴动的时候,将魔气强行灌入凡人体内,以这种残忍手段避免魔气的反噬。
“残害无辜,你配不上你的这身仙骨。”
一袭白衣无风自动,洛初抬手,魔气在掌心渐渐凝聚成剑。
“配不配得上,还轮不到你这个黄毛丫头来评判。”
萧景凛不屑轻笑,却在看清她手中的那柄剑后,瞬间瞳孔剧震,下意识踉跄了一步。
蚀天剑!
她是魔尊!
“怎么?萧掌门,有胆子拿,没胆子承认吗?”
第54章 仙魔殊途亦同归
萧景凛瞳孔一震,心下道,魔尊怕不是发现了他私藏秘法的事?
他背过掌心暗暗调动魔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初冷笑一声,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手腕翻转,直接握着蚀天剑砍了过去。
到底是偷学来的东西,他身上的那些魔气与洛初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萧景凛抬起剑,调动了全部内力才勉强挡住洛初的一击,随之,他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不过几招下来便已落了下风,萧景凛身上的衣袍被血色浸染,握着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反观洛初,她似乎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连发丝都未乱。
心底的不甘和怨恨攀枝疯长,萧景凛眸中的赤色愈深。凭什么?!他明明已经掌握了秘法,甚至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结果到头来竟然连这女人的一招都挡不下来。
蚀天剑抵在脖颈,只消她的手腕稍稍一动,萧景凛必然命丧黄泉。他舔去唇角的鲜血,故意激怒洛初:“咳咳……看来魔尊也不过如此。”
“若是没有那颗魔丹,你也不过就是我脚下的一只蝼蚁……”
面具下,洛初毫无表情,这种类似的话,几百年来她不知听了多少遍。
的确,没有魔丹她可能什么都不是。但是,如果她有选择的话,她宁可不要这颗魔丹,这天下人人都觊觎的力量,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切悲剧的开始,是困住她,终其一生也无法逃离的囚笼。
洛初牵挂着尚在睡梦中的黎晚澄,不愿同萧景凛周旋太久,冷声问道:“那卷秘法在哪?”
话音刚落,整个密室猛地一震,萧景凛唇角勾起抹得逞的笑,刹那间,地下被尸体遮盖的巨大法阵倏地发出一道蓝光,他言语间是掩不住的得意:“魔尊大人方才不是还很厉害吗?怎么,连一卷小小的秘法都找不到?”
方才他一直在拖延时间,为的就是这一刻。
早在建造这间密室时,萧景凛便做了两手准备,他在地下埋了一个传送法阵,为的就是能在危急关头救命。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住性命,总有一天他会将今日所受之屈辱,尽数奉还。
萧景凛指尖捏着法诀,满目怨妒的盯着洛初,随即蓝光一闪,他直接消失在原地。顷刻之间,房间内只余下执剑的白衣女子,微风轻扬起她身后的墨发,背影清冷又孤傲。
洛初眯了眯眸子,轻轻一笑,她确实是没想到,萧景凛居然还在这房间中藏了一个巨大的传送法阵。
倒还真是狡兔三窟。
可惜,这招在她面前不起作用。
下一秒,洛初抬起右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抓,只见原本已经靠传送阵逃出生天的萧景凛又被硬生生从传送阵扯了出来。
萧景凛彼时刚传送到千里之外的树林深处,此处灵力充沛,是个绝佳的修炼疗伤之地,他上次偶然来此时就将传送阵的另一端布在了这里。
好不容易从魔尊手底下逃出来,他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还未等他站起身,突然一股极强的威压生生将空间撕开了道口子。
萧景凛只感觉那道裂缝宛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直直将他往里面吸,方才打斗耗费的内力还未恢复,他只好拼命扒住地上的土,可惜挣扎了不过片刻,便被那道裂缝吸了进去。
脚尖刚触到实地,脖颈便被冰冷的手指狠狠攥住,洛初这次没有再给他逃跑的机会,眸子中溢出杀意。
萧景凛显然没想到洛初能打破空间的限制,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魔尊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眼见着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抬起手,死命抓着女人的胳膊不放。
萧景凛目眦尽裂,头脑已经被疯狂占据——既然活不了,不如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随着一声低吼,仙骨被内力所化的火焰点燃,他身上的魔气顿时膨胀了两倍,看样子,竟是打算用魔气将自己引爆。
洛初轻蔑一笑,似是对他的垂死挣扎感到十分不屑,眼见着黑雾如浪潮一般侵袭而来,洛初却始终一动不动。
那些魔气在触及到她的衣袍之前便已尽数消散,好似惧怕般的,不敢近女人的身。萧景凛瞪大了双眼,大抵是没想到自己燃烧神骨提升后的魔气,竟然都伤不到洛初分毫。
随着最后一缕火焰的吞噬,仙骨燃烧殆尽,那团膨胀的魔气也渐渐消弭。
洛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愚蠢,她体内有魔族的血脉,魔气与她同源而生,萧景凛居然认为用魔气能伤到她。
真是可笑。
她唇角勾起点淡漠的弧度,指尖继续用力,被攥住脖颈的男人宛若刀尖下的弱兽,在窒息的痛苦中痛苦呜咽。
本来她还打算让萧景凛死的痛快点,可这人偏偏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怪不得她。
随着时间流失,男人的挣扎力度渐渐减弱,最后瞳孔狠狠瞪着洛初,咽了气。
洛初毫不在意,松开手指,那具软趴趴的尸体便落在了地上,和那些残肢断臂混在一起。
比起那些连尸体都拼凑不完整的可怜人,她起码还给他留了具全尸。
洛初不想碰他的身体,便用神识探测,下一秒,她指尖微微一抬,一个通体黑色的卷轴从男人胸前的储物项链中飞了出来。
那条项链被萧景凛设了禁制,除了他无人能打开,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高深的禁制也不过是无用功。
洛初伸手接住卷轴,微眯着眸子辨认上面的暗纹。
果然,像萧景凛这种谨小慎微的人,必然会将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
不过……她盯着手里打开的那卷黑色卷轴,微微蹙眉,怎么只有一半?
——
石台上,晨曦的微光轻轻落在女人精致的眉眼,氤氲出一片暖色,黎晚澄似是被这刺目的阳光惊到,颤颤睁开了眸子。
甫一醒来,身上的酸痛便使她微皱起了眉头,腰间那处更甚,想来大抵是昨晚在石台上做的时候硌到了,哪怕洛初当时已经贴心的垫了层衣服,可石头到底是不比床来的柔软。
她转头看向身旁,石台的另一侧空空如也,洞穴内也早已没了那人的气息。
黎晚澄按了按有些酸麻的后腰,声音微哑:“小七子,洛初又去哪了?”
心下隐隐生出些许的埋怨,几个月前她便这般不告而别,如今竟是又要重蹈覆辙吗?
系统尽职尽责道:“定位显示,她在玄雷宗。”
玄雷宗?黎晚澄蹙眉沉思,不过……洛初怎么会突然去那里,莫非是为了上次萧振身上的魔气一事?
她从纳戒中拿出面镜子,本想用法力托着镜子悬浮到身后,结果因为弥修洞禁制的原因,体内的法力一丝一毫都调动不起。
黎晚澄稍稍叹了口气,含了几分的无奈,只好认命的用手拿着,还好这幅身体的柔韧度不错。
她偏过头去看,镜子中映出半截光滑的脊背,上面星星点点印着些红痕,是昨晚留下的,黎晚澄有些脸热。
视线向上逡巡,后肩接近脖颈的位置,有一圈暗红色的——
牙印。
大抵就是洛初当时说的印记。黎晚澄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触及到肌肤的暖意,却又好似比肌肤烫上些。
洛初牙齿很齐,咬的牙印也极为对称,颗颗分明。印在这个地方,莫名显出几分色气……不过,还挺好看的。
念及,耳边仿佛又响起昨日,她覆在她耳侧的那句轻喃:“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能将你找回来。”
黎晚澄没忍住笑了笑,下一秒,却见那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身后。她吓了一跳,迅速将镜子收回戒中,抬手把解到肩膀的衣衫拉好。
这人方才不是还在玄雷宗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见洛初没有察觉,她才松了口气,心下倏尔划过丝庆幸,还好这人看不见,不然自己刚刚那副拿着镜子欣赏她牙印的模样,实在是太过羞耻。
“阿澄,我吵醒你了吗?”洛初走到黎晚澄身侧坐下,掌心贴在她后腰处细细按着,声音轻轻柔柔的,哪还有面对萧景凛时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倒是像一只仰着肚皮求夸的大猫。
黎晚澄摇摇头,“没有,我醒一会儿了。”转而捉住洛初的手臂,顺势躺倒在她怀中,语气带着些许的埋怨:“你去哪儿了?”昨晚折腾的狠了,她如今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嗓音也软乎。
今早睡醒没看见洛初,她还以为这人又跟上次一样,春风一夜后再次不告而别。
“去取回了个东西。”事关魔族,洛初没有说的太详细。
黎晚澄偏了偏头,唇瓣轻轻擦过她的脸侧,鼻尖突然钻入抹血腥的味道,她一愣,“你……是去杀人了吗?”
面前的女人白衣胜雪,甚至没有沾染丝毫尘埃,她就那样静静坐着,冷艳的侧脸在光线下忽明忽暗,孤冷出尘,宛若神衹。
可偏偏,身上落了血腥。
洛初呼吸一滞,她怕黎晚澄醒来看不到她会着急,故而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先赶了回来,只是没想到,黎晚澄居然如此敏锐。
半晌,她轻轻嗯了一声。
洛初薄唇紧抿,向来不可一世的魔尊此刻竟有些慌乱,她怕黎晚澄厌恶她。
她想解释,告诉她原因和真相,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谁知,她突然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黎晚澄抬手要去拉她衣袍的系带,“你没有受伤吧?”她眉心紧蹙,语气中只有担忧。
“没有,”洛初愣住,许是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自己,一时间有些局促,小心翼翼的启唇,“你不介意我杀人吗?”
她没有反抗,任由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被剥落。
黎晚澄将人从里到外细细检查一遍,见她确实没有受伤才放下心。
她指尖轻抚过洛初的下颌,落在唇瓣上轻轻按了按,声音很轻,却认真:“你如此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信你。”
这分感动,像是蕴着暖意的春风钻入心间,极细腻的将她包裹,洛初一瞬间竟有些想要落泪。
“阿澄……”
突然被抱紧,发丝随之在脖颈划过,有点微痒。“怎么了?”黎晚澄圈住女人的腰,垂眸看她,这么久以来,这似乎还是洛初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直白的展露情绪。
少见的脆弱。
洛初埋在她的肩窝,“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第一次有人在得知她犯下杀业后,脱口而出的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也是第一次,她这样被一个人全身心的信任着。
而这个人,是她放在心尖上,苦苦寻觅了百年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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