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国公 第152章

作者:村里的一枝花儿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正剧 GL百合

后来虞归晚在偏关屡建战功,逼得东辽割让二十城求和,百官中有出言嘲讽不屑一顾的,也有心情复杂不知作何反应的,唯有王大人高兴到直拍大腿,言虞归晚是天降福星。

不远处,虞归晚和幼儿路过驻留将方才发生的尽收眼底。

幼儿掩嘴轻笑,趣道:“这位王大人着实是个妙人,刚直不阿,又自视甚高,谁的账也不买,普天之下就没几个人能入他的眼,但他对你却是十分推崇,也是难得。”

这么多城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有受伤的,大夫都不够用。

虞归晚在城民中看到好些尼姑打扮的人在帮受伤的城民包扎伤口,安抚那些失去亲人的幼童,照顾无所依靠的老人。

“这些尼姑哪来的?”她招来亲兵细问。

亲兵也不知,就即刻去找了陈妇来。

“尼姑?”陈妇看向那边,恍然大悟道,“她们啊,听说是城郊祥云庵的,带头那个是庵里的掌事,法号明镜,旁边跟着的小尼姑是她的徒弟,叫笃竹。我都着人打听过,这个祥云庵好做善事,收留过不少遭夫家赶出来或遭了难家中不愿留的可怜女子,在麒麟城中名声很响,长阴公主也经常请明镜到公主府参禅悟道。”

虞归晚眼神一闪,“赵祯跟这个老尼姑很熟?”

难怪她觉得祥云庵这三个字很耳熟,原先有暗者来报,言偏关上空时有家鸽出现,放黑鹰去追发现这些家鸽都来自麒麟城方向,陈妇和佟潼手底下的人也曾看见这些家鸽飞往祥云庵的后山,在坊间出现她的谣言时又有尼姑为她说话,着实是怪。

“属下倒见过公主跟明镜在帐前说了一会子话,当时人来人往,四周也乱,两人交谈并没有避开旁人,就连属下从她们跟前过去也没有停下话头,这个明镜似乎只是在向公主问安,并不为别的。”

“派人盯着她们,尤其是这个明镜,若发现赵祯跟她私下有往来就立即除掉。”

“是。”

陈妇也不问缘由,立刻领命去办了。

快要走到妙娘养伤的帐前,幼儿才问出心中疑惑,“是那个尼姑有什么不对吗?”

之前关于岁岁的谣言铺天盖地时她也怀疑过赵祯,顺着线索去查也没查出什么,尼姑愿意为岁岁说话似乎并没有受人指使,她让佟潼留意了数日也没有发现端倪。

虞归晚对危险有很强的感应,就在刚刚,她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等她扫过去时这双眼睛又突然不见了,只有那个叫明镜的老尼姑双手合十对她念了声佛号,可那种危险逼近的感觉一直没散,这不得不让她心生警惕。

“以防万一,我不信任赵祯,以前不信,往后就更信不得,凡是与她有接触的人都必须要摸清底细,”她亲自掀开账篷的门帘侧身让幼儿先进去,“当日我就没想让她活着走出东辽大营,我不动手,东辽人也不会放过她,哪知道廖姑这个脑子不开窍的非要将人背出来,存心跟我作对,亏了她是我徒弟,也并非酿成大错,否则我饶不了她。”

幼儿弯腰进去,对这师徒俩的相处也是摇头,“所以你才让她留守偏关,尽量少让她跟赵祯接触。”

“也有这个原因。”

帐内弥漫着一股刀伤药的味,很不好闻。

妙娘躺在小床上,染血的衣服已经换下,肩上的箭也被取了下来,一层层纱布缠着她的伤处,薄被盖到胸口,垂落的发丝还沾着汗,脸色也依旧惨白。

人还昏迷着,安排了两个仆妇在这里照顾她,都是从南柏舍带过来的,信得过。

见两人进来,仆妇立马站起,“主子,姑娘。”

然后退至一边。

幼儿上前,在矮凳坐下,亲手拧过帕子为妙娘擦汗,又问仆妇,“可喂了药?”

“还在外头小炉子上煎着。”仆妇恭敬道。

“你退下吧。”

“是。”

虞归晚没坐,弯腰看了看,“都没伤着要害,就是失血过多,让她养养就好了。”

“她性子要强,急着立功想证明自己,”幼儿叹气,“当时的情形我都听陈妇说了,着实凶险。”

“缺乏历练,这次就当是涨了个教训,若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还是让她留在家护着你。”

虞归晚是个冷酷严苛的领导者,妙娘的身手是不赖,但冒进是她的致命缺点,这样的人不适合领军。

妙娘睁开了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主子……”

第197章

本就受了伤, 再哭成这样,何时才能把伤养好。

幼儿关心道:“醒了?可有哪里还疼?大夫就在外头,让他进来再给你瞧瞧。”

又悄悄扯了扯虞归晚的衣袖, 还给她拼命使眼色,让她好歹安慰两句。

虞归晚虽不是那种能温情体恤下属的人,但看在幼儿这么忧心的份上还是冷着脸说了。

“才这样就要哭,往后还怎么替我效力,你若再哭,我就……”本来想说就丢出去喂狼,临了又改了口,“就让你去边城当阎罗娘的手下, 到时候有的你哭。”

她往妙娘被泪水浸湿的脸上盖了条帕子, 本意是想让妙娘擦擦眼泪,却忘了妙娘受着伤,手臂都无法抬起,险些被帕子盖住闷死。

幼儿不过转身唤人的功夫,一回头看见帕子, 惊得哎呀一声,急忙掀开。

妙娘赶快张开嘴大口喘气, 竟是忘了哭。

虞归晚这个始作俑者被幼儿瞪了好几眼, 没好气道:“她受了这样重的伤, 况且这次已然是尽力, 也没耽搁事, 你还说个不停,这世上还能找出几个像你这般才能出类拔萃能以一敌十打胜仗的, 依我看妙娘已经做的很好了。”

幼儿跟妙娘年纪相仿,平日里也多亲近, 瞧她伤成这般又哭得可怜,哪里有不心疼的。

虞归晚就吃了味,道:“你倒是护犊子。”

“你若受了委屈,我自然也护着你。”

“除了你,谁还能给我委屈受。”

若有这样的人也早被她一刀给结果了,哪容得太岁头上动土。

知道她这是吃醋了,幼儿哭笑不得,又忌着妙娘在这里,不好太亲密,便只往她手心挠了两下,又悄声说了好几句好话才将她哄好。

“你啊,何苦吓妙娘。”

幼儿颇为无奈,岁岁明知阎罗娘对妙娘的心思,那日在偏关阎罗娘私下里就找过岁岁,想将妙娘要到边城去,护送赵祯回麒麟城的任务可另派人手。

阎罗娘那是司马昭之心,谁还看不出来,只是岁岁没有同意,事情也就没成,偏就眼下又拿这个吓唬妙娘,瞧把人给吓得,脸色更白了,可怜样儿。

“我可不是吓唬。”

“你还真想让她去边城?”

幼儿瞪眼,但凡阎罗娘是个靠谱的,她都不会如此反对,可阎罗娘那样的水性杨花,男女不忌,若让妙娘跟了这样的人,她是一万个不肯。

虞归晚也不怕她瞪,朝床上的妙娘努嘴,道:“你自己问她,可能狠下心来一辈子不见。”

“可是真的?”幼儿立马向妙娘求证。

妙娘本就藏着心事,被两双眼睛这么盯着看,惨白的小脸瞬间透红,难为情的将脸转过去面向里侧。

被泪水浸湿的长睫一颤一颤的,薄唇也抿得紧,一言不发,大有装哑巴到底的架势。

观此情形,幼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一口气上不来,堵在心头难受得很。

她将妙娘视为闺中姊妹,只觉自己姊妹什么都好,定要配个极好的人才行,哪里能是阎罗娘那样的土匪头子,还是个朝秦暮楚阅人无数的土匪头子,又曾在阎罗寨养过男宠,之后也在别的女人处留过情。

越想越为妙娘不值得,若不是看她现在还伤着,幼儿定是要狠狠责备的,怎么就看上那样的,天底下又不是没别的人了。

虞归晚见她一会蹙眉一会气的,就猜着她这是对阎罗娘不满意,不由好笑。

就又被幼儿瞪了几眼,“你还笑得出来,阎罗娘那么不正经,就不是能托付终身的人。”

这话可不得了,妙娘的耳朵都跟着红了,羞恼的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她何时说过要将自己托付给那人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不说,”幼儿把盖着的被子往上弄了弄,“伤口可还疼?你昏睡了这半日,我与岁岁都担心的很。”

“都是小伤,我没大碍的。外头如何了?景宁侯抓到了吗?城中百姓的伤亡如何?都怪我,没能早点想到景宁侯会放火屠城。”妙娘很自责。

“你好好养伤,外头的事就先别管了,把伤养好才是要紧的,”幼儿重新坐下,又唤来伺候妙娘的仆妇再细细嘱咐,“缺了什么就打发人去领,还有夜里风大露水也重,细心着点守着,若是让她着了凉又添新病,我拿你们两个来问话。”

“我们一定尽心照料。”

“再有,外头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许来打扰,你们机灵着点。”

“是。”

之后大夫又来了一次,给妙娘换药。

幼儿眼窝浅,看见妙娘那浑身带血的伤就忍不住垂下泪来。

虞归晚怕她哭得厉害,夜里又睡不好,明日又病恹恹的没精神,便强行将人带出来。

瞧她眼圈通红,虞归晚心里就不是滋味,一边拿了干净的帕子为她拭泪,一边冷着脸凶巴巴威胁。

“不许哭了,再哭我也把你送去边城。”

幼儿哭得鼻头都红成了山楂色,泪眼婆娑的看她,娇声道:“只要你舍得,尽管送。”

何止是幼儿对虞归晚没有法子,虞归晚对她同样也没法,谁让自己偏偏就把这人放到了心尖尖上,平日里掉根头发丝都忍不住心疼大半天,哪里又舍得让她去关外吃苦,若真让去了,幼儿还没如何,她自己倒先睡不着觉,心疼得要死过去了。

“你明知我的心。”她放柔了替幼儿擦泪的动作,生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会将人弄疼。

得着这么一个细皮嫩肉,娇柔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美人儿,有时都不知道该如何疼宠才好,这也是虞归晚日夜要苦恼的问题。

幼儿收了泪,只是还有余恼,“谁让你拿话来怄我的。”

“同你说笑的,哪里就能当真了。”

“我心眼实,就当真,你能拿我如何?”

虞归晚认真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道:“罚你什么我都舍不得,还是罚我自己好了。”

“如何罚,说来我听听。”

“以后鱼水交/欢时我来动,你歇着。”别的惩罚都不如何,唯独这个当真是要她的命。

幼儿一听,往日在床上的欢好就不自觉浮在脑中,俏脸顿时爬满红霞,往虞归晚胳膊上拧了两把,羞恼道:“你这人真真是……一点正经心思都没有,人来人往,大庭广众之下将这样的事拿出来说,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这附近又没旁人。”

她的亲兵站得远,旁人更是靠近不得,除非有人长了顺风耳,否则别想听到她们说什么。

幼儿拉她回营帐,路上还不忘评道:“你也是个不正经的。”

“你是想说我跟阎罗娘实为一丘之貉。”

“她就不是个人,妙娘若跟了她,必是要吃苦受罪,你让她少打妙娘的主意。”

“你这么看不上她?”

“她本事确实不赖,但为人实在不怎么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