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村里的一枝花儿
她打开屋门出去。
廖姑也已经穿好棉衣从厢房跑出来,还提着弓箭。
“师傅!”
“嗯,你留下,护好家里的人。”幼儿身边总要有个人她才能放心。
廖姑点点头,把丫头婆子全叫去正屋,锁上大门。
经过上次盗匪进村,杜氏都怕了,坐立不安,幼儿既要担心已经出去的虞归晚,又要宽慰母亲。
角楼上火把大亮,睡熟的外村村民用棉被裹住孩子跑进内村,确定没有人在外面了虞归晚才下令关门。
这扇门用的都是极厚的木板,七八个成人合力才能抬起来一块,外面还包着铁皮,就算是千斤以上的大锤子也不能轻易破开。
盗匪还没有摸到村口大门,就已经被狼群劫断退路,赶羊似的赶到空地,胯/下马匹不安的踏着积雪。
这股盗匪足有三四十人,个个都是亡命徒,手上沾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凡是他们到过的村庄皆成焦土,在燕州府出动军队剿杀他们之前,他们就一路逃窜到庶州,想在北地招兵买马再立山寨。
焦姑母只告诉匪首南柏舍有女人有粮食,却没有提村子有围墙,更没说狼群。
不是她突然良心发现,而是心思歹毒,只想把盗匪引来南柏舍,最好是能如小坝村那样,也放一把火给烧了,她心里才痛快呢!
匪首发现不对头,立即让手下冲狼群砍杀,“不过几只畜生,给老子宰了!”
狼群警惕得很,找不到合适偷袭的机会,它们就不会靠近,只徘徊在边缘,呲牙发出威胁的低吼。
惹得匪首更加恼火,恶狠的目光一转,锁住缩成一团的焦姑母母子俩,“先把这两个宰了,丢出去把狼引过来!”
“是!”手下磨刀霍霍,目露凶光。
焦姑母被儿子推一把,“杀她!杀她!是她把你们带过来的,不关我的事啊!”
盗匪哪里管这些,大当家的让他两个都杀,那就是都杀,他举刀先劈了焦姑母,再从后一刀砍向试图逃跑的小儿子。
两人连呼救都没喊出来就没了命,血很快染红雪地。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血腥味让狼群躁动起来,嚎叫声更急切,野兽的凶性到达顶峰。
冰箭破风而来,匪首慌忙卧身躲过,但他身后的手下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直接一箭穿喉。
这支冰箭更像是一道命令,告诉狼群可以行动了。
凶性被血腥味激发出来的野兽高高跃起,利爪专往盗匪的马匹抓,被抓瞎双眼的马发起狂,将盗匪甩下来,没躲开的只能被马蹄踏碎胸骨。
墙头的火光照过去,一片片的血红。
没经历过这种事的雇工面色惨白,但他们没有退缩,全都握紧手中棍棒。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能扛过今夜,担不起守卫村庄的任务,他们明天就得走人,以后就不可能再吃到香喷喷的大包子和肉汤,家里人也要跟着自己饿肚子,所以他们不能躲,就算害怕也不能退,南柏舍村民能做到的,他们也能!
对这些人的表现,虞归晚还算满意,没杀过人不要紧,可以慢慢教,前提是胆量可以,不能看到血腥的场面就吓的腿软,甚至尿裤子。
将手指抵在唇边,她打了个呼哨,让狼群将盗匪感到围墙下。
嗜血的冷光在她眼底闪过,她甩开马鞭,道:“全部抓活的,吊在村口示警,看以后谁还敢打南柏舍的主意。”
早就手痒的村民大声叫好,举起弓箭,数十支冰箭朝盗匪射去,避开了要害,只将盗匪射下马。
匪首再厉害,也挡不住这么多箭,很快就受了伤,从马上跌落,在雪地滚了几圈,狼狈不堪。
大门启开,十几个妇人低身抱住马脖子,迎着凛冽的风雪疾驰杀出,手中的长鞭破开寒风,缠住匪首的脖子将他拖拽到马前,立刻就有另一妇人举起两臂长的冰刺钉住他的两只手掌,他越挣扎疼的就越厉害。
紧接着又从门后跑出一队人马,身量矮小,是村里的孩子。
他们跟着廖姑训练,已经能独自进山猎野兽,上次村子进盗匪,他们也能拎起棍棒护卫家园。
虞姑娘说了要见人血才算有胆量,以后才能像廖姑一样带商队出关,他们不惧怕杀坏人,这些祸害百姓的盗匪就该杀!
“绝对不能放过这些来打劫村子的人!咱们四五个围他们一个,抓活的!”
孩子们杀气冲天,像小狼崽子死的嗷嗷叫着往上冲。
他们的父母或在城墙上看着,或在底下跟他们一样在抓盗匪,无一例外都在他们骄傲,孩子大了,能护卫家园,往后就不必再成别人砧板上的肉。
尤其南柏舍幸存下来的村民,她们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盗匪杀害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只要是盗匪,来了南柏舍就别想活!
盗匪进了包围圈,想跑都跑不了,他们在小坝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现在轮到他们自己成为待宰杀的羔羊,才能体会到那些被杀村民的恐惧。
他们没有被立即抓起来,而是像反抗不了的猎物,村口这块地方成了猎场,孩子们策马转圈,手中的马鞭甩的啪啪响。
新加入训练队的人也出来了,虞姑娘让他们拿这群盗匪练手,以后跟商队出去遇到事才不会慌张。
虞归晚没有下去,而是单腿踩在墙头看孩子们‘玩’。
在末世,孩子也是要从小就训练如何击杀丧尸,基地内有专门的场地,能在里面杀死第一个丧尸的孩子才算合格。
孩子比大人更快适应,鞭子狠狠抽在这些盗匪脸上,越抽就越恨,他们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生活,这些可恨的坏蛋为什么要来抢他们的东西!
“啊!”盗匪被抽疼了,在雪地里翻滚,哭喊着求饶,“不关我们的事啊,是我们大当家听了那个糟婆子的撺掇,说这个村子有粮食,我们才来的,是我们不长眼,冒犯了诸位小爷小姑奶奶,求饶过我们这一次,我们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改过自新?盗匪的话岂能信。
“别听这些废话,再抽几鞭子,拿了结实的绳子绑起来,在四肢割两道口子放血,吊到路口去,撑不了多久血就流干了,让他们也尝尝等死是什么滋味!”
第037章
在打斗途中盗匪死了大半, 剩下的也很快被五花大绑带到虞归晚面前。
匪首还算硬气,恶狠狠地瞪眼睛,嘴里含着血沫叫骂:“老子今天栽在尔手, 算倒霉,有种现在就杀了老子,如若不然,只要老子逃出生天,必定杀回来取尔等狗命,杀光村中老幼,妇人卖去窑子做妓!扒下尔的皮,将尔腌成咸肉!”
妇人一脚踹在匪首膝弯, 让他跪下, 再薅住头发迫使他抬头,一口吐沫啐他脸上,骂的比匪首还凶狠。
“死到临头还嘴硬,老娘今天先剥了你这畜生的皮!”
村里的牛皮羊皮都是妇人剥的,每张都很完整, 可见技艺精湛,人/皮她没剥过, 拿这作恶多端的匪首练手倒也不错, 皮再糙也糙不过牛皮, 用锋利的匕首从肚腹先划开一刀, 切割至背部, 再沿线挑开大腿……
妇人勾起被寒风吹裂的唇,露出的笑容让杀人如麻的匪首都肝颤胆寒, 感到恐惧。
“逃?”虞归晚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退后一步, 摇摇头,轻声道,“还没有东西能从我手上逃脱。”
村口的空地前燃起篝火,村民和雇工合力将盗匪绑上十字木架,用刀子在他们的手脚各划一道口子,鲜血滴在雪* 地,很快染红一片。
盗匪恐惧的睁大双眼,辱骂,求饶,哭喊,全都没用,村民是不会同情这些盗匪的,雇工也不会,他们也有亲人曾死在盗匪的刀下,这些做尽坏事的畜牲就该死!
匪首连同他的手下共十一个活口,全被立在村口,风雪刮过,失血加上失温让他们在慢慢感受死亡的临近。
狼群夹尾徘徊在四周,似是在等待他们咽气然后再扑上来饱餐一顿,它们的獠牙上还粘着带血的碎肉。
放眼看过去,雪地上只剩下残肢断臂,连具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出。
居住在外村的村民此时也不敢回家,全部躲在鞣制皮革的那个院子里,院门关好,屋内烧着火盆,倒是不冷,只是听外面夹风传来的狼嚎和叫喊让他们很不安,大人捂住小孩的耳朵,不让他们听,胆小的更是吓得低泣,老人们则担忧的望向门口。
在盗匪的马背行囊中找到许多成色算不上好的金银首饰,看样式应是乡下妇人姑娘戴的,还有几袋面粉干粮。
妇人提着这些东西去逼问盗匪,才知道这是他们从燕州窜到庶州之后在小坝村及其他几个村庄抢来的。
听盗匪供述恶行,妇人怒不可遏,这些没人性的畜生,竟然烧了一整村的人!
此事非同小可,何况这伙盗匪又是从燕州逃窜来的,说不准就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她们将人杀了也不要紧,可总要知会一声。
“虞姑娘,咱们要不要……”
这对县太爷来说就是送上门的功绩,肯定不会往外推,说不得还要对南柏舍的村民嘉奖一番。
虞归晚点点头,道:“等天亮了再派人去县城。”
受伤的马匹活不长,她喊来雇工将马匹拖回村里的院子,连夜宰杀,将马肉分给今晚有功的村民和雇工。
躲在屋里的村民闻得盗匪已经被绑,也全都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回肚里,撸起袖子帮忙干活。
二十几匹马,每个人能分到至少二十斤肉,村民们还好,各家都不缺这点肉,雇工却不一样,就算是日子好的时候他们一年也买不上二十斤肉,更别说马肉跟牛肉一样是稀罕物,寻常人家谁养得起马,贵着呢。
一些鸡零狗碎的,如骨头、内脏,处理起来麻烦,村民们就没要,全给了雇工。
这里里外外加起来足有四五十斤东西,放到雪地里冻结实,等回家了再带走,足够他们一家人吃到过年,再不用愁过年连像样的肉菜都拿不出了。
虞归晚还要带人巡视村子周边,看有无漏网之鱼,不得空回家,就先让人回去报信。
“那起不成气候的畜生,哪里配虞姑娘出手,我们轻松就拿下了,得了不少伤马,已经在那院里宰了,这是最嫩的一块,虞姑娘交代我送来,说是明早包饺子用,还让我告诉姑娘她巡视完就回家,让姑娘别担心。”来报信的妇人嗓门洪亮的说完,再把手中提着的马肉交给一旁的婆子。
幼儿松开攥紧的手,将刺了血痕的掌心收起来,焦灼的心才微微松了松。
外面的风雪紧,她亲自包好一件厚实的狐狸毛斗篷交给妇人,叮嘱道:“她出门急,没带披风,眼看这雪下的愈发大,你带了这个给她。”
妇人接过,“哎!”
盗匪已被擒获,廖姑也不必再守在家里,她跟幼儿说了声就窜天猴似的跑出去,牵过自己的枣红马直奔村口,瞅着还没有完全咽气的匪首狠狠抽上几鞭,再招呼上小伙伴一起去找虞归晚。
“师傅!”
大老远就听到小徒弟声情并茂的呼喊,虞归晚勒紧缰绳,巡视的队伍停在避风的墙后。
漏网之鱼没看到,倒是发现一窝下山觅食的野猪,大猪带小猪足有十几头。
南柏舍附近的山头都让村民猎的差不多了,警惕性高的野兽也弃领地跑到了别的地方,这窝野猪应该是从别的地方稀里糊涂撞过来的,之前她就听村民提及,跟东辽相连的群山野兽多,也会窜到这边来。
入冬前从南柏舍运出去的木材也有很大部分来自东辽那面的深山,又没军队驻守,东辽的边民也不进山,哪里知道南柏舍的村民胆子那么大,居然敢跑过去砍树,把半个山头都砍光了。
对此,虞归晚毫无负担,东辽人都能扮作盗匪抢劫南柏舍,就不允许她的手过去讨点便宜?发现了又怎样,打就打,她人少没关系,扔几十个火/药筒过去也能把东辽人炸飞上天。
她可以不主动欺人,但别人也休想骑在她头上。
拢紧身上的斗篷,她摊开掌心接住下落的雪花,深吸一口冷透心脾的空气,从中能辨别到血腥气。
她握住雪花融在掌心,回身,“不是让你守家,谁让你出来的?”
廖姑缩缩脖子,“我担心师傅。”
虞归晚冷下脸,“胡闹,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趁机摸到家里去,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想过?”
廖姑一愣,意识到是自己犯了蠢,忙低下头不敢说话。
虞归晚也知道小徒弟是因为知道盗匪都被抓住了,家里也一切安全才出来。但是,廖姑也犯了擅离职守的错,如果真有漏网之鱼,后果将不堪设想。
“伸手。”
廖姑乖乖将手伸过去,啪一声,结结实实挨了师傅一掌,从掌心到上臂全麻了,她暗暗呲牙,师傅的手劲儿可真大。
她缩回手,忍着麻痛,也不敢往衣服上蹭,怕师傅看了会更生气。
“记住这个教训,下不为例。”虞归晚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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