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嗜眠
夏眠还没睡醒的脑袋,更迷糊了。
所以,她是在做梦是吧。
何德何能啊,她最近也没受什么刺激,怎么还能梦见仙女洗澡啊。
听见开门声音的人似乎愣了下,侧头来看她。
门外的人一脸没睡醒的傻意,眼神都是迷茫的,看她的眼神像是不认识了一样。
想来应该是没睡醒,不然怎么会浑身上下只穿一条浅橘色的内裤,就跑来看她……洗澡。
“你……”
玉琅清正想说点什么,就见门口的人走了进来,然后转身,把门关上。
门一关好,她就在洗漱台上的柜子里拿了根小皮筋,三两下的把头发扎好。
玉琅清的话一下子就止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扎好头发,戴上浴帽……完全没有迟疑的走过来,双手一动,揽住了她的腰。
一连串动作下来自然又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像是演练了无数次般。
直到两人相拥,夏眠蹭了蹭玉琅清的脸,才发出了一声轻叹:“唔,好暖。”
玉琅清头发已经清洗干净,自己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整个人被温水洗了这么久,皮肤温度表皮有些高。
而夏眠刚出了一身汗,身体正是散热完毕发凉的时候,一冷一热,像是正负极接触,又像熔岩汇入冰川。
夏眠头上的浴帽擦过玉琅清的脸,玉琅清竟是连躲都忘了,呆愣的站在原地。
本以为她会问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了,可她却话都不多说半句,实力演绎人狠话不多。
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夏眠此刻仿佛换了一个做主的人格,热水哗啦啦的兜头浇下,夏眠紧闭着眼,睡出一身热汗后洗个热水澡,格外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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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人弄干头发后,夏眠也不嫌累,乐此不彼的拿着吹筒吹着那一头秀发,只是吹吹两下,那吹筒就不只吹头发了。
到处乱吹,以为自己拿的是什么武器,嘴里还发出咻咻咻的声音。
梦里长着玉琅清脸的仙女哪里都是又香又软又精致的,夏眠直到躺在床上还不忘把人搂进自己怀里,恨不得偷偷的藏着。
雷声混着雨声的乐曲响了一夜,雨也下了一夜,夏眠是在凌晨四点半的时候突然醒的。
整个人好像骤然清醒了一样,感觉到自己嘴里咬着什么,手里还搂着一个细韧的腰肢,正和人相拥而眠。
一睁眼,嫩滑的肌肤斑驳可怜,夏眠心虚极了,启唇,怯生生的微微抬眼,对上了玉琅清熟悉的脸。
房间被窝里,光线昏暗浅薄,人的轮廓也变得朦胧,但因为靠得近,夏眠能细致的看清对方的。
又或是,她用心看清了。
此刻玉琅清睡得正熟,双眼闭合,长睫挺而翘,鼻梁看到人想上去玩滑滑梯。
夏眠悄悄后退了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迟钝的脑袋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没有做梦。
可能是她的动作大了些,玉琅清蹙了蹙眉,把她往自己怀里压了一下,又拉了拉被子,只是人没有睁眼,像是下意识的动作。
夏眠乖乖的任她拥着,人还是傻的。航班不是停了吗,玉琅清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她上次给过她家里的钥匙,她能进来也不奇怪,她奇怪的是,首都和这里几百公里,她怎么回来的?不是还刮台风,不是还着下大雨吗?
夏眠还在想着,头顶忽然传来玉琅清沙哑的声音:“睡醒了?”
她也醒了?
夏眠大气都不敢出,想着自己不出声她可能就会继续睡。
然而,玉琅清直接低头,和夏眠四目相对。
夏眠:“……嗯。”
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是真的醒了。
“再睡会儿吧,”玉琅清清了下嗓子,声音里少见的透着疲惫,“还早。”
夏眠又嗯了声,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她:“不是说航班停了吗?”而且原定的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她现在像个十万个为什么。
“嗯,坐的动车。”
夏眠:“……”
她竟然没想到这个。
“事情忙完了?”夏眠又问。
“差不多。”玉琅清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又要睡着了。
动车要五个小时这样,她可能是事情一忙完就直接去赶了今晚的车回来,怪不得声音里都是疲倦。
夏眠人往上睡了点,圈住了怀里的人,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柔着声音道:“睡吧。”
静默了两秒,夏眠又小声问:“怎么那么着急着回来?”
“……怕你害怕。”
低低的声音,如同呢喃。
夏眠在昏暗却柔和的光线下眨了眨眼:“我害怕什么?”
“打雷。”
“……”
玉琅清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就吐在自己肩膀上,但夏眠却没有丁点睡意。
她怕打雷吗?
是怕吧,每次一打雷她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脑海里明明什么也没想,但整个人还是慌得不行。
可玉琅清,怎么会知道?
是白天的时候和她打电话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那也太敏锐了吧,她中午和她打电话的时候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应,这要是能猜出来,就太神了。
四点多醒的后果就是,夏眠快六点了才睡着,睡着之后闹钟响起她再次醒来时头像是快要炸了一样,闷疼闷疼的,整个人困倦得不行。
心里不禁发出灵魂一问:这个班,她是要非上不可吗。
或许吧。
夏眠摁着头起身,随着她的动作,被子被拉起,床上另一个人的身形也露了出来。
夏眠不经意间的垂眸一看,人都傻了。
好家伙,那些作案痕迹都是她留下的吗?她……什么时候这么残暴了?不应该啊
夏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夏眠一起身,拉开被子,空调努力下的冷气就跑了进来,冷得玉琅清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看她眼皮一动,夏眠吓得立刻把被子给她压好,动作之快像是要掩盖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一样。
“咳,你今天还要上班吗?”夏眠问。
玉琅清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素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揉了揉太阳穴。
夏眠瞳孔却是看得一缩,自己是魔鬼吗,为什么连手臂上都有草莓印?!
夏眠生怕玉琅清发现了她自己身上的印子,企图吸引她注意力的嘱咐了一长串:
“那你可以继续睡会儿,我收拾收拾先去上班,我十二点下班,你要是起早了可以点个外卖吃,起晚了我大概十二点半这样能把午餐买回来。”
玉琅清耷拉着眉眼,应了声。
虽然精致的脸上没有表情,看着还有点冷淡,可夏眠却莫名的觉得她乖得不行。
夏眠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快睡吧。”
手却是默默把她伸出来的手捉住送回了被子里,还确保玉琅清除了脑袋外身体的一丝部位都没露出来。
玉琅清撩起眼皮,看了眼夏眠,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说,夏眠这掩耳盗铃似的姿态,怪有趣的。
夏眠换了衣服进浴室洗漱,一关门,就觉得自己这浴室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怎么花洒是垂下来的,都不挂好。难道玉琅清用了之后不收拾?她还有这种犯懒的时候?
夏眠把花洒挂好。
浴巾都扔地上的吗?
夏眠认命的捡起来,想着一会儿扔洗衣机里去。
等夏眠准备拿牙刷刷牙时,看到了储物柜下的那条卷起来的浅橘色的布料,她漱口杯都没拿稳,掉在了洗漱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吓得夏眠花容失色。
这下,昨晚自己大胆又放荡的行径全部都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了,根本无法否认无处遁形。
夏眠也不先刷牙了,拼命的捧着冷水洗脸,一捧又一捧的往脸上泼,试图让自己冷静。
要不还是告诉她,那些都是梦吧。
夏眠终于洗漱好,想上个厕所,刚转身,看到那个马桶,脑海里有什么快速闪过。
夏眠盯着它眨了眨眼,最终还是迫于人体生理需求,动作一卡一顿的坐了上去,好似生怕马桶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长出刺扎她一样。
那个扯着玉琅清要求她帮自己脱毛的人,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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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琅清躺在床上,听到夏眠慌乱得跟被猛兽追赶一样的脚步声消失在大门口,随后是轻轻合起的一声关门声响起,知道她出门上班了,玉琅清才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真的困,昨天忙了一天,会谈一结束后又立刻打车赶去高铁站,手机里还全是秦柯发来的一大串的语音。
玉琅清第一次觉得首都和云城隔得那么远。
到了云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出租车少得可怜,她直接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来接她,到夏眠这已经是十二点多。
一进门,就看到她在床上跟只蚕蛹似的,卷成一团。
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
有人说,睡觉喜欢钻进被子里,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玉琅清想抱抱她,想亲亲她,可自己浑身风尘仆仆的,她受不了,更不想弄脏她,就先去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