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葫芦两元一串
“父亲可是在为兄长的事担忧?”司云琴直接问道。
“是啊。”司岩长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过来了?”
司云琴关上了门:“此事太后如何说?”
“太后暂时将你兄长关押了起来,命大理寺彻查此事。”司岩揉了揉眉心:“你兄长是被陷害的,但他们伪造了证据,若司空府、大理寺以及太后都查不出你二哥无罪的证据,那你二哥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太后也为难。”
“若太后真的将兄长定罪,父亲会如何?”司云琴问道。
司岩面上顿时露出了愤怒之色:“为父不傻,不外乎宰相等人觉得你二哥出事我就会投向他们那一边,可害我儿之人,为父怎会与狼为伍,太后此次发怒是为了百姓,为父也清楚,琴儿你没见过冻死的人,为父见过,为父理解。”
“如此女儿明白了,二哥的事女儿会想办法的,太后也定然不会杀了兄长的,这点父亲绝对可以放心,父亲说宰相?可是因为宰相有联系你了?”
“今日下了早朝之后他与为父说了几句话,不外乎就是说这天下终究姓宇文,让为父莫要糊涂。”司岩嫌弃地说道。
“这么早就暴露了自己,难不成真的还有后手?”司云琴想不通还能做什么?
她微微蹙眉,想将线索都串起来,但却百思不得其解。
“总之父亲小心,他们若是来拉拢,答应也未尝不可,若父亲不答应,听闻女儿已经与之合谋切莫激动。”司云琴叮嘱道。
“琴儿,你想做什么?”司岩微微蹙眉,自家女儿向来聪慧有主意。
“不做什么,给狼壮胆,胆子大了就能露出狼尾巴了。”司云琴大致也猜得到沈言心想做什么了,这些想依附于宇文家的人,想掌握小皇帝一步登天的人,不如先撤掉,她只怕汉王会因此牵扯出来。
“你…”司岩叹了口气:“为父需要和太后去商议。”
司云琴摇了摇头:“不必了,女儿回宫自会去找太后,只要父亲知道女儿不会真的与父亲对立就好了。”
司岩松开眉头,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父亲永远站在你身后。”
“我就知道我女儿向来聪明。”司云琴往日给司岩也出过不少的主意,他自然清楚自家女儿的本事。
司云琴笑了笑:“父亲,女儿还有一问。”
“若有朝一日女儿被废后赶出皇宫呢?”司云琴想提前知道家里人的态度。
司岩果然再次蹙眉:“你又想做什么?被赶出皇宫莫不是要触怒太后,不过要真能出宫也好,你自小自在惯了。”
听到自家父亲的话,司云琴过去抱了他一下:“谢谢父亲,女儿明白了。”
“只要父亲还是这大昭的司空,就断然没有护不住自己儿女的道理。”司岩是个极其护短的,司云琴打小就知道。
嘴角微微上扬,司云琴笑了笑:“父亲放心,女儿不是要造反。”
和司岩告别之后司云琴再次赶回了皇宫,回永安宫换了身衣裳,梳洗完毕才去往了御书房,这一次不再是只带着司茵或者林枫就过去了,而是皇后仪仗齐全,浩浩荡荡地去了御书房,好像生怕世人不知道一样。
司云琴到了御书房外,蓝汐在外面候着,通禀沈言心之后才传召司云琴入内。
她出去的时候宰相刚好出来。
司云琴和他对视了两人,宰相先行礼告退。
等她进去了之后,蓝汐将门关上了。
宰相回头看了一眼才彻底转身离开。
司云琴一进去之后那样子就全然不一样了,一张小脸皱着:“这皇后的行头比之那大婚的凤冠霞帔不遑多让,都死沉。”
沈言心轻笑了声,目光落在那盛装打扮的人儿身上,感觉还是年纪小了,看起来过于华丽沉重了,不合适她。
“皇后来质问本宫来了?”沈言心半开玩笑道。
“你将我兄长押入大牢,不该来问一问求求情吗?”司云琴反问她。
沈言心颔首:“确实应该。”
“那不就是了。”
司云琴一点都不客气地开始喝茶:“您老给臣妾解答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呗?”
沈言心看着她端着茶杯的手:“本宫很老?”
司云琴差点被呛到,你可真是会抓重点。
第58章
司云琴听到沈言心的询问还是尴尬的笑了笑:“不老, 只是敬称。”
“朝堂之上有人递交证据,本宫不能坐视不理偏袒徇私。”沈言心也没多和她计较,笑了笑回答了她的疑问。
“我知你兄长无罪, 但今日朝堂之上本宫必须给朝臣一个交代, 只能暂押天牢,后续之事便看能不能找到证据证明你兄长清白了。”沈言心说得坦白。
这些司云琴都清楚, 也没有多加说什么。
“证据之事我帮不上忙, 但栖玥和那些人应该能搭上线, 至于我, 我兄长都被您不分青红皂白投放入狱, 我父亲愚忠忠于不该忠之人, 欲扶持我三哥继承家业弃嫡子扶庶出,我心有不满也不奇怪吧?”司云琴笑着道。
沈言心轻笑了下,将司云琴喜好的果子推到她面前:“多加小心, 本宫不希望你有事,总归他们也不会希望真将你兄长处死,毕竟司空手握我朝水师,不是开玩笑的。”
“这可不好说啊,我兄长真死了, 我父亲必定反你, 而天下人也多了一个反你的理由, 幼帝掌朝,我亦年幼,岂不是很好把握?人心都是贪婪的, 铤而走险不过一念之差。”司云琴轻声叹息。
沈言心点点头:“此事辛苦了。”
司云琴摇摇头:“我早知如此, 如若当初我不入宫,抗旨不从, 一人一马离开这漩涡的中心或许还能真的图个清闲,如今已经没得选了。”
沈言心却是认真地看着她而后笑了声:“你不会的。”
司云琴对亲人的重视和在乎,让她不会抗旨不遵。
“所以说才被你拿捏了。”司云琴没好气地瞪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小心宰相,说不定他是保皇党之首。”
沈言心神色果然凝重了许多,宰相是先帝信任的辅政大臣,她摄政还有宰相支持的功劳,要真是如此,那是人心善变还是藏得太深?
沈言心还在思考,司云琴已经起身,她今日没吃果子,起身整理了神色,变得有些哀怨和沉重。
司云琴跪下对着沈言心磕了个头,白皙的额头泛起一圈红。
随后便一脸沉重地出去了,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落魄,像是强撑着走出了御书房。
等她走出去之后沈言心也摔了茶杯,饱含怒气地说道:“宣司空进宫。”
一时之间谁都知道了皇后去给兄长求情被太后训斥了,而后司空也被叫进宫训斥了一番。
而如今传入长公主府的信件也多了不少。
皇后和司空多方走动,都未曾减轻司元驹的罪责半分。
朝野之上有人夸赞太后不徇私枉法,也有声音说太后是忌惮司空势大,开始收回司空府的权力了这才拿司元驹开刀。
司云琴那日去往重华宫中应宇文栖玥的邀约。
随后奚风雨也悄悄过来了,宇文栖玥和司云琴对弈,奚风雨在旁边坐下。
宇文栖玥和她边下棋一边说道:“皇后瞧着怎么这般憔悴?”
司云琴苦笑了声:“我与兄长自幼感情甚好,一母同胞,如今这般的情况,我如何能睡得着。”
“司大公子绝对不会做私吞赈灾物资之事,司空对大昭一片忠心,朝堂上下谁人不知。”宇文栖玥有些愤愤地说道。
司云琴抿唇不语,只是眼神暗淡地落下一子。
奚风雨看着轻声道:“这可不像皇后平日里落子的风格。”
宇文栖玥叹了口气:“罢了,我知道皇后心焦,无心弈棋也是正常,是本宫为难皇后了。”
司云琴苦笑了下:“扫兴了。”
“自父皇离世司空辅佐太后鞠躬尽瘁本宫甚为感激,但如今太后手中权势已经稳固,断然容不得司空这般的存在。”
“栖玥姐姐所言,本宫如何不知,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兄长私吞赈灾粮草之事证据如此齐全,揭发者更是太后信任的股肱之臣,皇后不觉得奇怪吗?”
司云琴抿着唇,隐隐有些愤怒:“太后…不止于此吧?”
“人为了权力有什么不可以的。”宇文栖玥淡漠地说道。
“母后一离世她就迫不及待地进宫,而后父皇的病情便一日日的加重,我不信她沈言心毫无野心。”宇文栖玥与宣德皇后母女情深世人皆知,她怨恨沈言心在世人眼里也理所当然。
“当真是太后?”司云琴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宇文栖玥拿出一封信件,上面是沈言心的暗中嘱托。
写了嫁祸司元驹的事宜:“妹妹不信自己看,这凤印可做不得假。”
司云琴瞧着那一封假书信,连字迹都模仿的像模像样的,她还挺好奇这凤印从何而来。
看完之后司云琴如那些人所愿的怒出愤怒的模样:“当真如此?我定要禀告父亲,我司家上下尽心竭力辅佐于她,她却假借天子之威要我司家身败名裂。”
“妹妹莫急,太后如今把持朝政,如你所言也不过借的天子之威,她甚至不是陛下的生母,何德何能,外戚专权乃前车之鉴待到沈家人渗入朝堂可就晚了。”宇文栖玥说得格外严重。
司云琴故作不解地问道:“栖玥姐姐的意思是?”
“本宫以为合该将陛下的权力夺回来,由宰相辅政,待到陛下成年,再还政于陛下,方为正道,本宫再坐镇皇宫想来宰相也不会有所二心,加上司空府于宰相互相牵制,自能等到陛下成年。”
司云琴想了许久最后加上奚风雨和宇文栖玥的劝说,还是点了头。
而后又问奚风雨为何也如此厌恶太后。
奚风雨苦笑了声:“我不厌恶太后,只是我不愿困于这深宫之中,长公主答应我事成之后可许我出宫,天地广大我想去看看,仅此而已。”
司云琴了然地点头,随后便询问宇文栖玥准备如何做。
宇文栖玥给她大致讲解了一下,大抵就是先在朝堂之上安排自己的人手,再让天宁寺的住持发出女主天下的言论,逼沈言心退朝。
不算高明,但有用,流言蜚语什么时候都有用。
何况天宁寺被太|祖封为国寺地位可见一斑。
司云琴听完之后表示一定会全力相助,但前提是一定要救出她的兄长。
等她走了假山后面走出来一名男子,男人手执折扇,看起来倒是个书生模样,奚风雨一眼便知道此人会武功,而且不弱,不然也进不来这守卫森严的皇宫了。
“不愧是长公主殿下,小人佩服,小人这就回去禀告主上,已经与皇后谈妥了。”
宇文栖玥冷漠地看着面前的棋盘,甚至没有正眼瞧他:“嗯,希望宰相大人抓紧行事,将皇城守卫权早日拿到手。”
“诺,那小人先告退了。”
等人走远了,宇文栖玥才放松下来,摊开手,手心都是汗:“风雨,这演戏也太难了。”
“我差点都以为云琴是真的要与太后为敌了。”宇文栖玥小声说道。
奚风雨将帕子递给她:“擦擦,怎么会,只是想不到会是宰相在背后谋划。”
她这些天跟着宇文栖玥,一点点地顺藤摸瓜才扯出了宰相,表达出来了她们的合作诚意,不得不说宰相藏的是挺深的,一直都不显山不露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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