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很多树
顾景阳闻言压低了些眉眼,声音也带着些拖尾的鼻音:“嗯?”那眼里还有些危险的气息。
阿翎心道,麻烦了。
另一边,鸿渐学府灵力场。
师清浅望着前方空空的甬道,目光空洞。
“你没事吧?”赵笛青一直关注着师清浅,发现人都走了,她好似入定了一般,就只瞧着学府门口的方向。
见师清浅的脸色苍白如纸,赵笛青的心都揪起来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师清浅似是有了反应,转头看向她,眼里闪过疑惑,也只有一瞬。
“不用,谢谢。”
赵笛青还想再说些什么,师清浅忽然动了,只是那步子瞧着很是羸弱,赵笛青不放心又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怕,我扶着你去吧。”赵笛青说着有些犹豫地伸出了手。
不等她碰到师清浅,就被她一个侧步避开了。
师清浅眼神冷了一分,望向一旁的人都了丝探究:“你是谁?”
赵笛青的手僵在了空中,一脸的不可置信,师清浅竟然不认识她。
这怎么会,她努力扯起个微笑:“我是赵笛青啊,是——”是什么呢,赵笛青忽然就没了词,是每次都跟在阿翎身边的那个赵笛青?
她顿住了原地,师清浅竟然不认识她,她同她是同一年进的鸿渐学府,同在甲六班,虽然没有说过话......
师清浅见她一副失神的模样,泫然欲泣,眼里闪过莫名。
见人不跟着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径自去了后山。
后山宁阴草庐内,阳夏药师正在打坐,听着动静缓缓睁开了眼。
“进屋躺下。”她似是知道师清浅要来,指了指一旁已经准备好了工具的内室。
等师清浅进了屋,阳夏药师在宁阴草庐外围布好了结界,又在房内四角都点燃了灵安香,这才进了内室。
看着床上痛苦闭着双眼,血泪不住往下淌的师清浅,低低骂句‘该’。
尽管心头有气,手上没有半分停顿,一根根同手掌一般长的针没入师清浅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阳夏药师取了七根手臂长的金针封住了师清浅的气脉,顺着脊骨往上探查,探至一半,眉心已经隆起了小山丘,情况比她想的还不好。
师清浅身上脉络中一股气逆着经络而行,齐齐往师清浅的脸上而去。
转瞬间,师清浅的半边脸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纹。
阳夏药师取过一颗药丸塞进师清浅嘴里,不多会儿药效就起了作用。
一条条的血纹似是活了一般,齐齐往师清浅眼角的那一粒红痣汇聚过去。
阳夏药师从药箱里取过一枚洛神淩波破体钉,汇入真气,浅浅钉入师清浅眼尾那红痣内。
细细一枚洛神淩波破体钉瞬间染成了红色,阳夏药师不敢耽搁,即可对着那颗妖艳的红痣催动口诀。
师清浅脸上的血纹渐渐蠕动起来,好似被鲜血引诱的莽原血蛭,齐齐往洛神淩波破体钉处钻。
师清浅的额头瞬间疼得沁出了豆大般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湿了衣襟。
过了一炷香的实际,等脸上的血纹尽退,师清浅也像是被放干了浑身的血液,整个人苍白的好似透明,没有了一丝人气,像一团虚无的气雾化成的人型,轻轻一戳,就能消失地无影无踪。
阳夏药师肃着脸秉着气,看着近乎透明的师清浅,看清了她的骨骼脉络,还有体内金丹。
“还好,金丹没破,不然我也救不了你。”说着取出了钉入师清浅眼角红痣里的洛神淩波破体钉。
师清浅一身透明的皮肤转瞬间恢复了正常,除了眼尾还有异常的潮红,其余一如平常。
“魔气暂且给你封印住了。”阳夏药师将手中的洛神淩波破体钉扔进西边窗下的那透明的琉璃罐里,里头同样的钉子已经铺满了罐子底部。
“你用魔气压制修为不叫突破,这本就危险,就跟扔了个炮仗到那密封罐里。”阳夏药师指了指角落的琉璃罐,“若你的身子是那透明罐子,你时时都能瞧见你体内的真气分分钟在爆炸边缘。”
“如今你只是瞧不见,并不是不存在,已经是在刀山火海边缘艰难求生了,你还要往里头添火油。”
师清浅缓缓睁开了眼,瞧着屋顶横梁上那缠绕着的雁回藤,上头的花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花,时间过的真快,又到了一年花开时。
阳夏药师撤了师清浅身上所有的金针,扶着人起了身:“说说吧,今日是为何?”
她在草庐里听见了麒麟长啸就知道不好,寻了人一问,才知道是师清浅在与人斗术。
“这种小小的比试,只有学府里的新人当回事,你是为了什么,你可别告诉我是为了我那几颗丹药?”
师清浅低着头,摁着眼尾的红痣,那儿虽然取出了破体钉,却还是疼得很。
阳夏见她避而不谈的样子更为疑惑:“你不是个得失心重的人,也不在意这种第一第二的虚名,做什么忽然这么沉不住气?”
阳夏药师听说了,顾景阳术法化龙本是赢定了,师清浅为了赢她直接术法化麒麟。
师清浅同顾景阳月月有比试,回回都赢,难道就为了不输一次?
她又想到了一月前她受伤来自己这里那事:“上月你被人围堵都能忍着,这回是有什么叫你这么在意的?”
阳夏药师可不信,师清浅就为了赢个月试,那不跟说师清浅失了智一样。
师清浅微垂着眼睫,不让阳夏药师看见她眼里的晦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当时的她,就是很想赢。
很想,很想赢。
阳夏药师叹了口气:“幸好你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那火麒麟没睁眼,不算完整术化而出,这般程度虽说很强但至少没逆天,还能用天赋之说应付的过去。”
她听到时吓了一跳,就担心师清浅显露太多,暴露了真正的修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哪里都一样,除非足够强,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少年天才在少年就陨落了。
师清浅在心里自嘲,很强吗,那为什么那人说她不如顾景阳,说顾景阳比她强。
见师清浅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阳夏药师叹口气:“太张扬了,上次在开妖山你都知道要收敛——”
不等她说完,一直沉默着的师清浅忽然开了口:“开妖山有穹顶峰布下的伏魔结界,能感应魔气。”
阳夏药师一顿,她这是在解释为什么当初会忍?
“你又怎么知道鸿渐学府没有内门眼线?你就不担心在学府里暴露魔气?”
师清浅忽地抬起了头,直视着阳夏药师:“不一样,开妖山四处是妖,我的魔气太精粹,会引发万妖异动。”
阳夏药师明白了,到确实是这样,在开妖山暴露死得可能就不止一个师清浅了。
她倒还真是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你这次这么张扬,保不齐名声就给传到了内门。”
师清浅轻抿唇角:“无所谓。”反正再有几个月她就去内门了,提前知道也无所谓。
阳夏药师蹙眉:“可是有线索了,你知道那人是谁了?”
师清浅:“不知道。”金丝柳给的线索太少了,内门符合是她‘爹’的条件的人虽说不多,但也不少。
阳夏药师看着师清浅这幅惊艳面孔叹息:“你同你娘长得一模一样,他若是见到你,必定认得出。”
师清浅懂他话里的意思,对方一眼能认出她,而她却认不得对方,敌在暗我在明,实在危险。
“若是他还想杀你——”阳夏药师觉得师清浅去内门实在危险,不如在外面多修炼几年,说不得也能突破,届时也能多点自保的能力。
师清浅沉默不语,若是对方要杀她,她如今可能确实敌不过。
“正邪不两立,他连你娘都能说杀就杀......”阳夏觉得对方并不会因着师清浅是他的孩子就放她一码,在师清浅小时候他可就一直在派人追杀。
只不过金丝柳换了孩子,他们追杀错了人。
听金丝柳所说,那些人追了他们有十年才放弃。
不知道是主动放弃的,还是因着金丝柳他们去了魔域,修士进去危险才放弃的。
阳夏药师还有另一层担心:“不说那畜生,就说你这特殊体质,万一魔性暴露,你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成为他们中的异类,被修仙界不容,轻则驱逐,重则打杀.....”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了。”师清浅浅浅笑了,异类么,她确实是个异类。
修士同魔物生下的异类。
“异类!”
“精粹仙体真是太异类了!”
顾鸿决听完阿翎复述的斗术比试发生的事,心有余悸:“师清浅也强得太异类了。”
他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结丹境能术法化出上古神兽的。
他收到的消息只说她家景阳术法化龙还是输了,他还以为是景阳的术龙太弱,叫师清浅术化的其他灵兽给打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麒麟,还是火麒麟。
可怕,太可怕了。
这就是精粹仙体的可怕之处吗?
“景阳日后记得离她远点,爹不要你赢她了,你日后离她远些。”顾鸿决说着顿了顿,尴尬看向了阿翎,似是刚想起来她同师清浅的关系。
阿翎立马表面自己是同他一边的:“我早就说师清浅不是好东西。”
顾鸿决点点头,他现在也认同这一点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今日这事太奇怪了,他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不禁问阿翎:“你可知道师清浅亲生爹娘是谁?”
他很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生出这么厉害的精粹仙体,总觉得不是一般人,他从前就觉得霍振种色厉内荏的货色是生不出来师清浅这种厉害角色的。
阿翎摇头,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两世加起来她都不知道师清浅爹娘是谁。
要不然她还不早就找上门去,让人把师清浅领走了,还能叫她在眼皮子底下恶心人。
而且就连金丝柳也不知道,她是师清浅亲娘的仆人,只知道师清浅她爹是个修士,说是用的假名。
金丝柳一直管师清浅娘亲喊主人,只知道姓师,其他例如名字、身份一概不知。
她就那么一心为主,主子是好是坏,是正是邪一概不问,主子叫她护好师清浅,她就能拿无辜的她来顶包。
一等一的‘忠仆’,阿翎轻嘲一声,她们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的情感,也不如没见过面的主人的孩子。
想到这,阿翎喉头像塞了团棉花,堵得慌。
她从前心里隐隐有猜测,师清浅的娘亲或许不是人,至少不是一般人。
因为她知道,金丝柳是魔。
一个普通人类怎么可能用魔做仆人。
不过这些都同她没有关系,她并不想关心,她如今只想好好修炼,早日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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