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很多树
既然师清浅没有重生,那现在的她应当只是个外门学修,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甚至还懂得高阶魔修探查魔气的方法。
这就算在魔域,也只有玄魔境以上的魔修会,且只能探查比自己等级低的魔修。
“你究竟是谁?”阿翎认真地望着眼前的人,她觉着她好似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上一世她被金丝柳带回霍家,听金丝柳说了换孩子的事,她满心满眼只有被金丝柳欺骗的痛苦。
后来她将这些怨怪在师清浅身上,只当她不愿意去过苦日子不想失去霍家的好日子,所以死赖在霍家不走。
又因为周围所有人都喜欢师清浅而忽视她,心里失了平衡时常找师清浅不痛快。
她好像一次也没有去想过,师清浅是什么来历。
师清浅偏过头,神色有些异样,呼吸深长了起来。
阿翎望着她的侧脸,她的脸很瘦,侧脸的轮廓像一笔勾勒而成没有一丝缓冲,几缕碎发散落在耳旁和脖颈处,她低着头,后颈骨突兀地梗着。
这个角度瞧,那梗起的弧度,略显孤直,但也强硬,好似无坚不摧,但也像是随时会折断。
阿翎望着她那苍白的皮肤,在这透亮的屋里甚至有些透明的感觉,不知怎么的,阿翎想到了上一世。
那时候她晚了十年才进了奇鹤山,在十二峰选入门弟子仪式上见到了云梯之上的师清浅。
那时候的她,已经入主了冬雪峰,一众仙风道骨中她还是最显眼的那个,一身素白,肤色浅的近似透明,好像下一刻就能羽化成仙。
阿翎却只想将人从那云梯之上拽下,狠狠踩上一脚。
那时候的她觉得师清浅那样的人凭什么成仙,她拥有的一切本都该是她的,阿翎把自己输给师清浅的原因归结于小时候的颠沛流离,没有享受到霍家给师清浅寻的那些天材地宝。
现在阿翎忽地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师清浅的能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她甚至可能还有些不得了的秘密。
阿翎成魔近百年,有个道理,她一直深以为然。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阿翎完全不想知道师清浅身上那些秘密,她现在算是领教了师清浅的本事,她一个身处正道的结丹境小小学修竟是连魔道玄魔境的术法都会。
这么逆天,还能叫所有人都不曾发现,她算个屁。
阿翎果断放弃了想要再同师清浅对着干的想法。
她不想重来一次,又草草死在了师清浅手上。
想到这,她忽地又想起了一件事。
上一世她最后选择了师清浅,那也是听说了她人在魔域,她想寻个人双修,这近一点的当然是首选。
原本她还以为师清浅到魔域是为了清理什么大魔,那时候的她已经是魔域最高等级的魔修之一,除了已经失踪千年的魔尊,整个魔域只有神魔镜是最高修为。
阿翎若是能进一步突破,就可成尊,统领整个魔域。
可惜,差了一点。
现在想想师清浅不在冬雪峰呆着,只身一人出现在魔域,实在可疑。
不过不论她在哪儿,阿翎心想,不管她在哪儿遇上师清浅,她真的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事。
罢了,她认怂了。
打不过只能躲了,阿翎心里默默下了决心,日后一定躲着些师清浅。
想明白了这些,阿翎也不纠结师清浅是谁了。
“不管你是谁,同我都没有关系,师清浅,今日我们把话说开,以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也请你以后别管我的事。”
师清浅偏过头,直直瞧着阿翎,眸光闪烁。
“今日的事,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还有你刚刚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阿翎是不会承认她画的符咒有问题的,谁知道师清浅设的这个阵法是不是能传音,她不能留下把柄。
至于师清浅说的那些,只她一人看见,她大不了抵死不承认,师清浅又没证据。
师清浅见阿翎不再追问她是谁,心上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更多。
她想告诉她。
只是,那会有危险。
“不论你从哪里学的,以后都不要在用了,魔修术法会影响心境,心思不正——”
“你说谁心思不正,魔修怎么了,魔修也有好人,术法没有好坏,只看用的人!”
阿翎虽然刚刚发誓不再跟师清浅对着干,但听着这话实在忍不了。
上一世她堕魔后明明什么也没干,却成了修仙界人人唾弃的魔女翎。
他们这些修士,自诩正道,对于非我族类压根不分好坏,一杆子就给归为歪门邪道。
只有他们是正道,他们所作所为就是正义。
‘妖魔鬼怪’在他们眼里都是邪恶的,要消灭掉以证天道。
当真可笑,魔修若全是坏的,又为什么有魔修渡劫成仙呢。
道不同而已,有什么正邪。
师清浅意外于阿翎的愤慨,但一向平静的心也被狠狠触动了,原来在阿翎眼里,魔也有好的么......
阿翎见她不吭声只当她被驳了没话说,她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废话了。
阿翎四处看着这间温馨的屋子,想找个突破口,不论什么术法都是有‘术眼’的。
忽地,阿翎瞧见了,刚才她刚睁眼时就看到的窗外,那透着些不对劲的景色。
那落地的透明琉璃窗外,一支寒梅热烈的绽放,虽然没有闻到梅花香,却能从那缀满花朵的画面上感受一二。
阿翎目光从那一朵朵盛开的小花蕊里移开,望向更远一些的地方。
那儿有一片荷塘,翠绿的荷叶上,一朵朵荷花点缀其中。
阿翎心头一震,脑海里似是有一道光闪过,她想起来了。
她猛地往屋里看去,雕刻有百合的拔步床挂的是雨过天青色的纱帐,床头的高几上放着一透明琉璃缸,里头浮着一朵静静盛开的睡莲。
床尾藤编的小猫窝里静静躺着一只小三花。
临窗的这张高低炕,可卧可坐,上头一张案几,上头放满了她爱吃的小食。
窗外有她喜欢的冬日寒梅,夏日嫩荷。
这本该一个冬日开花,一个夏日开花,如今却在一处成了景。
同她幼时描绘的梦想小屋一模一样。
小时候她同金丝柳过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日子,她曾经同金丝柳说过,她好想有一间自己的屋子。
她所描绘的屋子,就和现在看见的一模一样。
那时候金丝柳还笑过她,说荷花同梅花不能一起开。
阿翎明白了,不是空间转移,这只是个幻象,从头到尾,她们就一直还在车厢内。
她心头酸涩地望着她曾经梦想里的一切,这是她小时候的一个奢望。
现在她倒是有能力拥有一间这样的屋子了,可是也没有意义了。
就像霍家她从师清浅手上抢来的屋子,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她并不想费心去装扮。
不动感情,失去也不会可惜。
阿翎目光温柔的缓缓扫过屋里的一切,当看见窗下坐着的师清浅时,这股酸涩才烟消云散,只剩一阵恶心。
她阿翎的梦想小屋里,才不会有师清浅。
阿翎不知道师清浅为何要布下这么一个幻境,她如今对于师清浅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是一百万个敬谢不敏。
知道是幻术后,阿翎不想再同师清浅拉扯,她看了眼‘小屋’里的门,上前一脚踹开。
车夫吓了一跳猛地拉紧了缰绳,回头看见是阿翎一脚踹开了车厢门,心头暗骂了一句。
阿翎瞧见车夫的那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真想掘了这吊死鬼的天灵盖,一天天的净恶心人。”
想到自己的梦想小屋被师清浅看了去,她就觉得这梦想不能要了。
“看什么看,赶的什么破车,就这水平也就只能给里面那烂人赶车!”阿翎想到之前车夫驾车不说一声害得她差点给师清浅跪下就来气,用力踹了脚车辕,在车夫震楞中跳了车。
车厢里,师清浅在阿翎踹了车门后,安静地瞧着四周幻象一点点消失,恢复成了车厢模样。
望着阿翎生气离去的背影,师清浅偏了偏头,眼里闪过困色,她不喜欢?
她想着或许有个阿翎喜欢的环境,她能对她少些戒备,放下一点敌意。
她没想到阿翎心中所想的能叫人安心的地方,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
师清浅不知道那是阿翎从前在哪住过的屋子,想来那应是一段不错的回忆。
望着那抹慢慢远去的青绿背影,师清浅捏着乾坤珠的手指猝然用力。
乾坤珠碎成了粉末,随风散入了空气中,无声无息。
鸿渐学府澄心院,齐乐山等着曾老调息结束,同他回禀了今日试炼的比试结果。现猪服
听到是顾景阳的队伍赢了,曾老有些意外。
“竟不是清浅这队赢,顾景阳那队有厉害的新人?”
曾老想着师清浅大约是没有尽全力,打出的伤害大约是跟顾景阳差不多的,若是顾景阳这队赢了,那应该就是两队新人的差别。
但这次的新人里,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
“是霍翎,最后是她杀了顾景阳那队的猛犼兽。”齐乐山说着还有些气愤,“她一个筑基初期哪里能有这种能耐,这事说不得里头有蹊跷。”
就是顾景阳同师清浅都说是霍翎做的,不知道他们两为什么要说谎。
曾老更为疑惑:“霍家阿翎?”竟然是她。
曾老让齐乐山具体说了一遍当时是怎么个情况,听到阿翎最后一击,将一头生命力丹红色的猛犼兽给一击击毙,苍老的眼眸里浮起疑虑。
他嘴里重复轻声念到‘霍家阿翎’,似是在脑海里搜寻这个人的记忆。
齐乐山赶忙加了些提示:“就是上次清浅受伤,您给罚了回家反省的。”后来师清浅又改了说辞这后半段齐乐山就没说。
曾老知道阿翎是谁,他只是在回忆她的根骨。
上一篇:一觉醒来和教导主任结婚了
下一篇:我cp竟是修仙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