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很多树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林念郦也在深深的懊悔中,她将霍长生护在了角落里,以身挡下了又一轮的蒙甲兽的攻击。
等再一次击退进攻的蒙甲兽后,林念郦的状态实在不好,浑身已经没有一处好地了,各处伤口的鲜血汩汩往外流,她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只那向来高贵的头颅依旧往上仰着,看着洞口那张同她十分相似的脸庞。
她好恨,她就该在这丧门星找上门的时候就给解决了。
阿翎清晰地瞧见了林念郦眼里的仇恨,她也看见了刚刚林念郦是如何为了霍长生拼命的。
她从前只以为林念郦的冷淡,是她的天性,只当她是个不会做人母亲的。
后来发现并不是,她只是不喜欢她这个孩子而已。
林念郦对霍长生可是个十足的好母亲,要什么给什么,现下看来,还能为他豁出命去。
阿翎抬头看了看日头偏西后有些灰暗的天空,虽然有些暗沉,但那墨蓝的天空却渐渐能瞧见星子了。
阿翎今日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跟人之间的感情,不是有血缘就注定会相亲相爱的。
只要是人,就有情感偏颇,不是每个父母都无条件会爱自己的孩子。
既然如此,当自己是那个不被喜欢的,与其反省自己,不如也不要喜欢对方。
阿翎钝钝的心好似暗沉褪去,迎来了星河耿耿,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洞里,那抱做一团的林念郦和霍长生。
这两个心思恶毒的废物,如果不是她的血亲,她压根就不会多瞧一眼,这种垃圾怎么配得上她的在意和喜欢。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阿翎挖出埋在心底那最后一丝在意,狠狠丢弃后,顿觉天地如此宽广,风轻云淡。
在林念郦同霍长生仓惶凄厉的哭喊声中,步履轻松地下了山。
心情大好的阿翎,没想到临到家门口了,这好心情能戛然而止。
看见师清浅一身白衣站在她家那朴素的门头下,阿翎心中一惊,脑中警铃大震,她这前脚刚收拾了林念郦同霍长生,这人后脚就出现了。
该不会是替她们来找她麻烦的吧。
“你怎么在这?”
阿翎绕过师清浅走到台阶上,这才回头问道立于台阶下的师清浅。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阿翎忽地发现师清浅好似比从前更高了一些,她微微挑起了半边眉,连她身上的一些气质都好似有了微妙的变化。
“你腿没事了?”
师清浅猝然开口打断了阿翎的探究和猜测。
阿翎心想这不是废话么,阳夏药师都说了她的腿恢复的很好。
“你有事?”阿翎可不觉得师清浅是替阳夏药师来回访病人恢复情况的。
她心中戒备更甚,挡在门前,也没有打算让师清浅进去聊。
就在这时,门却突然从里头打开了,孙菊好一脸惊喜地走了出来。
“果然是清浅呐,我刚刚听着动静,门口像是有人在说话,听声音就像是清浅你的。”孙菊好说着望向阿翎,“今日回来的到早,怎么都站在门口呢,有事进屋聊。”
孙菊好说着就大大打开了门,热情地邀请师清浅进屋。
师清浅冲着孙菊好点头打了招呼后并没有应声,反而是望向了阿翎,那模样像是征求意见。
阿翎没瞧她,目光停在了孙菊好的身上。
孙菊好立刻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她忘了,如今这屋子是阿翎的家,不是从前在霍家了。
她满心懊恼,急得眼眶都有些红了,赶忙就要同阿翎道歉。
阿翎却在这时移开了目光,看向台阶上的师清浅:“进来吧。”
说着阿翎率先提步往里走。
孙菊好眼里含着泪,心有余悸,听到阿翎让人进去了,这心里还有点慌张,她怎么就忘了阿翎从前就讨厌清浅。
她也是太久没见清浅,一时高兴就给忘了。
两人在一起准要吵起来,孙菊好如今心里是十分的后悔刚才邀请清浅进来。
阿翎想来是不想她太难堪才让人进来的。
想到这孙菊好又有些欣慰,阿翎这孩子就是个嘴硬心软的。
她也确实好久没见清浅了,等两人在西罩房改的会客厅里坐定后,孙菊好赶忙给两人上了茶。
又拿出了一道道她为了阿翎研究出来的各式茶点。
阿翎这次回来后不知怎么的,多了个爱品茶吃茶点的习惯,每日忙完回家后总要在这西罩房里歇会儿喝一壶茶。
还会同她的好友聊会儿天,孙菊好开始还以为阿翎是自言自语呢。
阿翎眼见着孙菊好进进出出好几回把茶几上都给摆满了吃食,这才开了口:“好姨,够了。”
孙菊好看了眼,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点头退了出去。
阿翎随手拿了一块点心放嘴里,望着面前的师清浅,心里觉得师清浅不会喜欢吃这些,好姨做的这些都还没她自己做的好吃。
师清浅也确实没有要吃的意思,她只目光瞧着阿翎,眉头微皱:“你刚刚去哪儿了?”
阿翎心里咯噔,难道叫她猜对了,真是因着林念郦和霍长生来的。
她心有不悦,沉了脸:“跟你有关系吗?”刚想骂她是霍家养的狗吗,又想到了师清浅在霍家的那些经历,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也噎了下去。
这么一忍,面色就更难看了。
“你身上有血腥味。”师清浅不知道阿翎已经误会了,她只是有些担心。
“你是狗啊,上哪里都要闻个味。”
阿翎心里是告诫自己说话客气点,但面对师清浅,这说出口的话就是比脑子快,她也控制不住。
师清浅已经将阿翎细细打量了一遍,没瞧出阿翎有哪里受伤,心里略略放心,倒是没在意阿翎说的这些。
同从前那些比起来,阿翎如今对她也莫名地客气了许多。
见师清浅不说话,只拿眼睛瞧她,阿翎拧了拧眉:“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师清浅回过神,将一直拿在手里头的东西递给了阿翎。
“什么东西?”
“阳夏药师给你的。”
阿翎将信将疑,接过去看了眼,竟然是四时流光藤做的护甲,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但是阳夏药师送给她做什么?
是看她处理这四时流光藤尽心?这东西确实是处理起来麻烦。
很少有人给她送礼物,上一世几乎没有,这一世也只有一个顾景阳。
阿翎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细细摸了摸这马甲式样的护甲,阳夏药师送她这么个好东西,她应该回送些什么呢?
她看了眼师清浅,想想还是不问她了,也不打算让她转交,她可不想同师清浅才有什么交集了。
以后最后都同这人远一些,一靠近她就没好事。
“还有其他事吗?”阿翎这话说的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就是没事你就可以走了。
师清浅也听出了阿翎话里的赶客,但她有话要说。
来的这一路上,她总是想起阳夏药师说的那些,她的心很乱,她想同阿翎说她的反常。
她正要开口,阿翎身后却闪起了一些绯色的光。
阿翎顺着她的目光往背后看了眼,是传影石镜,她昨晚上同顾景阳聊完后就给放在了这处,省的它影响自己睡觉。
自从有了这东西,翎二三都失业了,每日的晚班她都得亲自上了。
她拨了一圈石镜上的胭脂色珠子,顾景阳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了石镜里,清丽的声音带着不满的语气从镜子里传出。
“阿翎你怎么还在家,这都什么时辰了,我爹要大显身手的火炙山海兜都快做好了,你怎么还没出发?!”
阿翎望了眼天色,是不早了,她答应了今晚去顾家吃饭的:“马上来。”
顾景阳轻哼一声:“抓紧,再有一刻钟,你要还不到,我就亲自来逮人了。”
“马上马上。”阿翎果断又拨了一圈那胭脂色珠子,顾景阳的催促话语戛然而止,镜子也恢复成了石头模样。
阿翎轻轻呼了一口气。
“你要去同顾景阳吃饭?”
师清浅的声音突兀地在屋子里响起,这语气还十分的变扭。
阿翎看了眼莫名其妙提高了音量的师清浅:“怎么?”
她是不能去吃饭么,这话问的真稀奇。
师清浅想到了阳夏药师今日同她说的那些话,她说多一起吃饭,感情自然就多了起来。
“你在药庐吃错药了?”阿翎搓了搓刚刚突然一阵发麻的手臂,刚才师清浅瞧她的眼神实在别扭,“你别这幅模样看着我。”
阿翎心想怪吓人的。
她赶着出门,但既然今天师清浅自己找上门了,有些话阿翎想想还是决定说说明白。
“既然你今天在这,那咱们今天就把话说说明白吧。”
阿翎说话间一直看着师清浅,师清浅也目光不错地瞧着她,见她没有言语,阿翎继续往下说。
“我呢知道了一些事,知道了从前是我误会了你,我误会你在霍家养尊处优,觉着是你抢了我该有的一切,从前对你也是多有针对,你放心,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误会。”
“以后呢,我不会再因着从前那些事情找你的麻烦,你跟霍家那些事,你是要找霍家报仇,或是有点其他打算,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已经跟霍家断绝了关系,你别找到我头上就行。”
“从此以后,你同我,就跟地和天一样,你这头我那头,咱们各走一头,遇上了最好就当不认识,各走各的道,各行各的事,你是你,我是我,两不相干,好不好?”
阿翎一口气说完后,等着师清浅应下,自此以后,她从前的一切,在今日就算是画上了个句号。
她微微低头,好似看见心里又一个堵着的角落空了出来。
屋里的光线也在这时完全暗了下来,夜风袭袭,院子里的树叶簌簌作响。
阿翎在抬眸时,有些瞧不清师清浅的神色,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只当她默认了。
她正要起身结束这场对话,就听到夜风里传来一个低沉轻颤的声音,那声音里头好似混了砂砾,有些干涸,又好像有些咬牙启齿。
“我要是说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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