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很多树
刑宴敕看着眼前这一幕,向来轻浮的脸上都多了些凝重,他十分不解他都能通过的测试,怎么阿翎会有了波折。
他蹙着浓黑的双眉往阿翎望去,他认识的阿翎虽说不上多好,但怎么着也不能是个大坏蛋吧。
是不是这水晶球出了什么问题?
他往前走了两步,想去瞧个清楚。
刚往阿翎身边靠近了一些,阿翎手心底下的水晶球竟然震颤着转动了起来,那闪出的红光一道一道的,像是要将这水晶球给劈裂了。
刑宴敕吓得顿住了脚,红色的利光在他脸上闪过,他竟然觉得脸有些疼。
眼见着阿翎手下的水晶球闪起了越来越多的红光,好像马上就能压制住那越来越暗淡的绿光,忽地,一声清扬鹤鸣自如墨的山峦间传来。
那本该在鹤门崛壁上方镇守的冰鹤仙人,竟然盘旋在了这飞鹤清潭之上,所到之处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阿翎如今脑袋里已经完全是炸裂的岩浆了,额角沁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掉落至衣襟里头,汇入那一片潮湿中。
她的后背衣衫早就被惊出的冷汗给浸湿了两三层。
为什么会这样?
阿翎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但瞧着这越来越赤红的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而且她的手好似被这水晶球给牢牢吸住了,她想收回手都不能够。
额角的汗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她浑身滚烫地好似下一瞬间就要被爆裂开了。
天地间在此刻一片赤红,什么碧水清潭,青山流云,阿翎什么也瞧不见了,也听不清四周越来越多围上来的人闹哄哄的在说些什么。
她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剧烈心跳,还有她好似很艰难的粗重呼吸。
就在她觉着浑身燥热得意识都有些迷糊时,手背忽地传来了一阵深入骨髓的清凉。
这股清凉顺着手心沿着手臂汇至肩颈,气势汹汹如九天悬落的瀑布狠狠浇透了她心里莫名燃起的心火。
阿翎昏沉的头脑在霎那间恢复了清明。
她赤红着眼,垂眸往清凉处看去,她的手被一只瘦削细长的手掌给整个儿包裹住了。
阿翎震愣地往那瘦削苍白的手的主人看去,一张比鹤羽还素白无血色的脸突兀地出现在了阿翎面前。
怎么会?师清浅不是在养伤么?
她怎么来了?
阿翎动了动嘴唇,喉咙却跟堵上了一团荆棘一般,不光令她说不出话,还刺痛地无法吞咽。
头上黑影拂过,白鹤低鸣着在低空盘旋,阿翎本来似堵上了一层棉花的耳朵瞬间被清空了障碍。
原本嗡嗡像隔了很远的喧闹,猛地如炮仗炸飞一般,在耳边轰响了起来。
阿翎觉着头好痛,痛苦地拧紧了双眉。
师清浅低垂着的羽睫微颤,看着面前人的痛苦神色,苍白的脸上闪过不悦,她抬头往四周望去,原本收起的威压在此刻尽数释放。
一瞬间,碧潭之上,差点被压垮了脊梁的众人齐齐收了声。
好半晌,师清浅才收起来那股迫人低头的威压,四周才有了劫后余生般的粗重呼吸声。
刑宴敕刚才猝不及防被师清浅的威势惊吓到,等回过神,自觉没了面子,又见师清浅莫名其妙出现,还捏住了阿翎的手,以为她要做什么,大声呵斥着靠近师清浅,要叫她把手拿开。
顾景阳心道不好,正要出手去拦,却晚了一步。
或者说是,师清浅的动作太快了,她想拦也拦不住。
刑宴敕才刚靠近师清浅一步,就被师清浅一个挥手给直接打出了这飞鹤清谭之外,人影都瞧不见了。
强,真是太强了,顾景阳心中惊叹。
上首的内门修士也回过了神,见她师清浅徒手使的内力就将人打出去这么远,便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厉害的,日后在内门的造化指不定如何,这样的人不可得罪。
但他们三人此次是负责监守秩序的,有些话不得不说。
“此处不得打闹伤人,违者取消资格。”
顾景阳闻言上前一步解释道:“误会误会,我们是一个学府的,寻常就这么闹着玩。”
说完这话,顾景阳还不忘替阿翎问道:“刚刚这水晶球是怎么了,可是出了故障?”
三位监考修士互相对了个视线,他们也都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纠结是通过还是不通过,他们也第一次见着红绿交替闪的情况。
甚至也怀疑这水晶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这水晶球测试千百年来从未出过问题,出问题后该如何处理他们也不知,思索着要不要去宗门求助时,那水晶球亮起了绿光。
师清浅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放到了刚刚出问题的水晶球上,只见她一放手去后,那水晶球就亮起了绿光,完全没有问题的模样。
师清浅测完后,并不关心周围人的各种反应,她低头看着还在刚刚的惊吓中有些发愣的阿翎。
“没事了,你再试试。”她说话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寡淡,但这语气里安抚意味连阿翎都听出来了。
阿翎不知道师清浅怎么忽然就出现了,又怎么她测试就没问题,她望着眼前的水晶球很是迟疑,这可是测试善念值的考核,她怎么会在这处出了问题。
她难道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或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她内心黑暗得很?
阿翎犹豫间忽然感觉手心被轻轻捏了捏,她低头看去,师清浅刚刚握着她的手竟然还没有松开。
手心凉凉的,手腕上却一阵一阵地传来滚烫的热度。
“你测不测,不测就走开,别耽误大家时间,你看这后头还有这好些个人呢!”
排在阿翎后头的修士忽地叫嚷了开来:“这已经有个插队的了,你别再磨蹭耽误功夫了。”
他话音刚落,后头又有人喊道:“你小点声,你没看那白衣服的姑娘修为极高,还有那绿衣服的姑娘迟迟亮不起绿灯,搞不好就是个心黑的,她俩可是一伙的,你别惹了她们,当心小命不保。”
他喊着让人小声点,自己的声音却大的生怕别人听不见。
那被劝的人听他这么说,立马不服气了:“笑话,我还能怕两小姑娘,再说了,此处可身处内门,谁敢伤人。”
顾景阳心想,他这后半句已经暴露了他的害怕。
那人见顾景阳也朝她看了过来,梗着脖子催了句:“搞快点!”
等师清浅也转过视线望向他时,他立刻就闭了嘴,只嘟嘟囔囔的像是自言自语:“我这不也是赶时间么。”
阿翎僵在原处还有些心有余悸,听着后面的催促,深吸一口气就要将左手从师清浅手里抽出来。
一下却没成功。
师清浅一手握着阿翎的手,另一手绕过阿翎身后,牵起了她另一只手,在阿翎拒绝之前,将她的手放到了水晶球上。
绿光亮起。
这一次水晶球反应十分的迅速,没有任何异样。
师清浅也在这时松开了刚才一直握着的阿翎的手。
监考的三位修士互相对了个眼神,立刻宣布阿翎通过测试,给了银羽名录牌。
师清浅也顺利通过了修为测试,拿到了银羽名录牌,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多看阿翎一眼,同顾景阳点头示意后,径直御剑离开了。
天空中一道黑影闪过,一直盘旋着的冰鹤仙人一声长啸后也振翅离去。
阿翎望着被白鹤遮挡了一下后就迅速消失不见的白色身影,手心还有刚刚被她握住时的凉意,师清浅的手怎么这么冰?
不是,她不是来不了这内门考核了吗?
顾景阳目送着师清浅离去后,转头看向阿翎,目露担忧。
“阿翎,刚刚可是发生了什么?”
原本她也猜测是那水晶球出了问题,可后来清浅试了却没事,而且刚刚那水晶球在红色绿色之间闪烁时,她瞧见阿翎的神色似是十分痛苦。
原本她也是要上前拉扯开阿翎的,只是慢了一步,她又抬头看了眼天空中已经早就没了痕迹的清浅,也不知是清浅来的速度太快,还是刚刚她光注意着阿翎没注意到其他的。
她竟是连清浅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
阿翎脑袋在此刻都是懵懵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手,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测试时,她会出那种状况。
“师清浅,你给我等着瞧!可千万别再落我手上,不然我有的你好看。”
刑宴敕捂着胸口朝着天上破口大骂,他刚被师清浅一招打出了鹤门外,自觉那是师清浅偷袭,他没准备好才会这般狼狈,挣扎着爬起来要来同师清浅再打一次。
刚才他远远地看见了师清浅要御剑离开,想要拦下却已经来不及了,心里憋着好大一股火,看见阿翎同顾景阳走了出来,脸色也还是难看的很。
但到底是忍住了那股恼意,询问阿翎刚刚可有通过测试。
听到阿翎最后拿到了银羽名录牌,刑宴敕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日后你要小心着些师清浅,她这个人记仇的很,上回的事她一定是记在了心里,一有机会肯定会报复我们,刚刚你看,这么多人她就敢动手,日后你可一定要小心了。”
刑宴敕还想多说几句,他之前在家里就听说了师清浅害的阿翎被她爹打了,他又已经被学府停课在家反省这么久,这事怎么也算扯平了,今日才刚见上面,师清浅就动起了手。
阿翎看着就不是师清浅的对手,他忧心得很,心里盘算着日后可不能让阿翎落单了。
要让阿翎独自碰上师清浅,那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阿翎却没心思听他说那些废话,也歇了看热闹的心思,同顾景阳一道御剑离开。
阿翎拒绝了顾景阳邀她去顾家吃饭的邀请,独自回了家。
她人还没到家,今日飞鹤清台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尽数传遍了三峰十二洞。
阿翎对此一无所知,好姨见她一脸菜色地回家,初始还以为是阿翎没通过考核,等瞧见阿翎的银羽名录牌,才大喜过望,也不管阿翎为何那副沉默模样,激动地就开始张罗要替阿翎庆祝。
阿翎看着她忙进忙出,心情渐渐地好了些,不管怎么样最后的结果总是好的。
虽然她还是不明白她的善念值是有什么问题,还有后来能通过测试,同师清浅有没有关系?为什么她一来了,她就通过了测试。
不行,阿翎想要知道原因,她要去找人问问清楚。
阿翎到了宁阴药庐外,瞧见那透明泛着蓝光的结界,知道自己是来的不巧了,她看了眼手上这七层食盒,心里一阵别扭。
这是好姨听说她要来宁阴药庐找师清浅,硬让她带上的,里头是三人份的菜数,好姨把阳夏药师那份也准备了。
她怕是以为她是来找师清浅她们庆祝的。
阿翎再次看了眼这幽幽闪着蓝光的结界,是她来的不凑巧了,阿翎刚放下食盒打算离开,眼前的结界却忽然像撕纸一样开了一道口子。
“阿翎来了啊,进来吧。”
阳夏药师的声音自结界里头传了出来,就像在阿翎耳边说的一样。
阿翎疑惑地四处一瞧,没瞧见阳夏药师的身影,看到面前结界的口子已经大得同一扇门一样了,阿翎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进到药庐内,却不见阳夏药师的踪影,当阿翎要去后院瞧瞧时,她的面前却凭空出现了一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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