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33
她字本来就不好看, 褚休写的蝇头小楷像朵朵清秀的梨花,香气从纸上扑来。
她写的字落在纸上, 墨迹团子一个挨着一个,如同一锅煮烂的黑芝麻馅儿的汤圆。
要不然大黄一屁股下去也不会把多余的墨蹭的到处都是。
于念咬着下唇, 写的头疼不想写了。
而且她都抄完了,是大黄弄脏了纸模糊了字迹!
可小景说明天来看她学的如何。
明天就来了。
于念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似的那么排斥小景过来。
她虽没进过学堂,可却感受到了夫子检查功课的压迫感,光是想想头皮都发麻。
于念将纸铺在桌面上, 抬头瞪大黄。
大黄正对着西厢房墙角绑着麻绳的葡萄树蹭爪子。
猫爱磨爪,褚休就将低矮的葡萄树缠了粗麻绳, 留大黄玩耍。
葡萄树虽小却很争气,今年结了果子,虽说就那么一串颜色还青着,但好歹也是自家种出来的,如今就挂在不高不低的木架上。
于念正要提笔重抄策论,余光就瞥见大黄伸长了身体,* 后脚蹬地,前爪一只搭在树干上,一只虚空去勾悬空的葡萄。
于念,“!”
于念毫不犹豫放下笔,“大黄!”
大黄根本不怕人,于念喊于念的,它支愣着猫爪往上捞它的葡萄,爪子伸长,试图扒拉那串珠玉。
直到于念开始拎扫帚了,大黄才往后抿着耳朵扭头跑。
它窜到假山上头,蹲在最顶上甩着尾巴低头看于念。
小黄狗以为于念在陪大黄玩耍,兴奋的扑着过来咬扫帚,摇晃尾巴拉扯扫帚,晃头晃脑的跟于念拔河。
于念,“……”
这跟养了两个不省心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于念捉不到大黄,但是可以戏耍小黄。
她捡了麻绳缠成的球扔出去,大黄跟小黄一起朝球扑过去。
小黄叼了球跑回来,放到于念手里,蹲在她跟前狗眼锃亮疯狂摇尾,等着她再扔一次。
于念盛情难却,抚平裙摆坐在堂屋门口台阶下,抿唇嘿嘿着把球抛远。
小黄再次蹿出去。
从假山上下来的大黄追了一次球就不追了,蹲坐在于念身边,挨着她没骨头似的就地一躺原地翻出肚皮四爪朝天,眼睛望向她,“咪~”
于念把大黄捞起来放在腿上,手指给它梳毛挠下巴,等小黄把滚进假山后面的球找出来,于念再把球扔远。
她还没玩够呢,就觉得风吹过来身上衣服单薄有点凉。
抬头一看太阳,申时都变成了酉时,本来挂在院里的太阳都掉到屋脊后头了。
于念,“?!”
她才玩个狗的功夫,怎么就酉时了!
秋季天黑的快不说,傍晚起风就会冷。
于念放下猫猫狗狗,准备趁褚休回家前再抄一遍策论。 。
“念念。”
褚休推门进来。
她后脚还没迈进门,小黄就风卷黄沙似的扑了过来,爪子搭在她腿上,激动的吐舌头摇尾巴。
褚休低头敷衍的摸了两把狗头,扬声说,“媳妇,我回来啦。”
她四处找于念。
远远看着,她跟她身后摇着尾巴的小黄、一人一狗有那么几分相似。
“这里,”于念在灶房包馄饨,“今天吃,丁香馄饨。”
褚休过来,弯腰低头亲于念发髻,抬手摘官帽,眉眼弯弯,“那我换个衣服过来烧火。”
于念眼睫扑扇,笑的好看,“好~”
褚休,“?”
褚休狐疑的多看了于念两眼,只觉得念念好像涂了口脂,唇瓣都红润红润的,熟透的樱果般散发着果糜香味,十分诱人。
褚休用巾子将官袍擦了一遍,擦掉浮尘跟狗爪泥印,挂在衣架上,再换了身常穿的枣红色衣服出来。
她坐在木墩上准备烧火,“今天大朝会可热闹了。”
于念侧眸问,“捐银的事,解决了?”
褚休笑,“自然。”
顺带着还诈了诈忠义侯。
当年康王一事的证据难找,忠义侯掌权多年,但凡有点痕迹这些年都被他陆陆续续处理的干干净净,所以她们只能从别处入手。
逼一逼他,看他能沉稳到何时。
毕竟就算有了金片,也不能用金片去判定当年勾结敌军、私下里跟敌军书信来往故意要害死康王的人是他。
要是贸然把金片抖落出来,忠义侯反倒是可以说金片上的字是他让下人刻的。
逼他可以,但不能把他逼到穷途末路的巷子里。
说起捐银,褚休看向于念,“小景明天过来后,我要好好敲诈她一顿!我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她不得表示表示。”
褚休哼哼着往锅底塞柴火,自然没看到于念心虚煽动的眼睫毛。
她下午光顾着捉猫逗狗了,策论都没能重抄一遍。
于念侧眸看褚休,抿了下红唇,软声喊,“秀秀。”
褚休扭头望过来,“嗯?”
于念讨好的笑笑,支愣着两只沾了面粉的手,蹭过来蹲在褚休腿边,昂脸看她。
火光从灶底映出来,橘黄色扑洒在于念眼睫上,映亮她娇好的容貌跟水润勾人的唇。
褚休低头看,视线很难从于念嘴上移开。
满脑子都是她媳妇涂口脂了。
什么样的好日子啊,她媳妇还舍得涂上口脂了。
凑近了褚休就能闻到于念唇上口脂的甜腻香味,是浓郁的草莓甜香里头又带着点青苹果的酸涩,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这是裴景回门那次长公主送的,一小瓶十两金,说是果子做成的,可以吃进嘴里。
于念当时看了一眼就收起来,放进梳妆匣里。
用都舍不得用,更别提吃了。
褚休以为于念打算让口脂瓶生瓶小的再拿出来,谁知道今天忽然就用上了。
她被蛊惑的弯腰偏头,眼睫垂下就要吻到于念唇瓣上。
于念腰背不动脑袋后仰,将两人唇瓣维持在若即若离又不让褚休真得逞的距离上,软软的开口,“小景明天来,我还没,抄写完策论。”
褚休立马醒神,看向于念,“不是说今天抄写吗?”
她写了的!
于念委屈的皱起脸蛋,撅嘴跟褚休告状,“大黄,一屁股,弄花了。”
褚休扭头找猫。
大黄在猫窝里呼呼大睡。
褚休没找到,只得鼻尖蹭于念鼻尖,安慰她,“那晚上吃罢饭我陪你再写一遍?就当练字了。”
于念写够了。她捏笔的时候太用力,写久了就手腕疼,可她才握笔写字没多久,还没学会巧劲,只能下苦功夫。
她想让褚休帮她写,因为明天小景就来检查了。
可褚休不搭话。
于念眼睫忽闪,没听到想听的话也不气馁,凑过去亲亲褚休唇瓣,将口脂印在她唇上,失落的说,“那好吧。”
她起身回去继续包馄饨。
褚休坐在灶前舔着嘴角品尝口脂。
酸甜可口,更勾人了。
于念捏完最后一个馄饨,正要起身洗手,褚休就摸过来,双手环着她的腰,低头吻在了她唇上。
反复研磨,卷舌细品。
等吃完了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于念。
褚休眼睛亮亮的,亲了下于念的唇,又亲了一下,“下馄饨。”
于念嘴上的口脂被吃完了,唇瓣却比涂了口脂还要鲜艳欲滴红润无比。她嗔了褚休一眼,乖乖洗了手下馄饨。
吃饭的时候,褚休抬眸看于念,又看于念。
就这么算了?
没胡搅蛮缠撒娇示弱?
不像她啊。
褚休有种鞋子脱掉一只还剩一只的感觉,总觉得没完。
吃罢饭端了两盏油灯进里屋,原先就放了一把椅子的窗前书桌边早就变成两把并肩的灯笼椅。
褚休就着自己那盏油灯的光亮继续写她的话本,于念冲完澡过来,也来重抄她的策论。
于念洗了头发,发丝半干就没盘起来,而是披散肩后。
褚休低头假装嗅不到鼻尖前的清香,直到那香味实在撩人,拼命往她鼻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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