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33
裴景勉强扯着嘴角笑笑,“应酬多了也累,我又不想多喝酒,就躲了一会儿。”
“酒味是淡了些,”褚休轻叹,“你酒量一般,下次要是有这种场合,如果合适的话你就推我出去,我帮你挡个一二。”
裴景先前换女装的时候,为了怕酒气露馅,还嚼了苦茶叶,身上熏了香,如今换回男装,又特意抿了两口酒,显出那点酒气。
裴景见房中于念绕过桌子出来,连忙正色拱手沉声道:“多谢褚兄关心,挡酒这种事情太私人了,我自己喝就行。”
褚休,“?”
褚休疑惑的退后半步,上下打量裴景。
她越看,裴景脸摆的越正,甚至跟她越发显得疏离见外,恨不得把之前就分明的界限再次划的清清楚楚。
褚休,“???”
于念从褚休身后探出头,朝裴景眨巴眼睛,笑了。
裴景慌乱的低下头,不敢看她,更不敢看褚休。
于念抿唇抬手:
‘那你下次多帮裴景喝点,但是不能喝醉。’
她鼓脸摇头。
褚休笑着戳她脸颊,“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师那么贪杯都灌不醉我,我怎么会醉。不过你那酒量……”
褚休笑得眸光亮亮,双手背在身后,余光睨着于念,拉长音调意味深长的摇头,“我可是记忆犹新这辈子都忘不了。”
于念,“……”
于念被她一提醒,瞬间想起来某些恨不得这辈子都记不住的几个破碎画面。
酸涩的青梅,醉酒的她,解开的衣衫叼着的肚兜,以及,弄湿的桌面。
于念满脸通红仰头看月亮,奈何头上没有,只得低头看裴景。
裴晶刚才穿的也是月白色长裙,只是浅蓝色的光泽比较暗淡,比不得月华银袍明亮。
她朝褚休比划,示意褚休去问。
褚休握住于念的手指,“不好吧念念,我问人家妹妹干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用余光看裴景,边说着不好吧边将话问了出来。
裴景,“……”她又不是个聋子。
裴景垂眸,“小妹身体不适,休息去了,我来喊你们看烟花。”
褚休这才多问两句,“你妹妹不出来看烟花吗?要是怕风可以把斗笠戴上,到时候她站我们旁边,要是怕生,念念可以陪着她。”
先前她问念念怎么追出去了,念念说裴家妹妹袖上脏了一角,见客不合适,就去提醒一下。
褚休难得见于念对人这么主动勇敢,也打心底希望她可以有除了自己以外的朋友,这才多问两句裴家妹妹呢。
她对裴家妹妹的了解仅限于——
裴景的亲妹妹。
不然她穿着男装旁敲侧击去问人家妹妹,多少显得有所企图不敬重人家姑娘。
褚休心道自己可是正经人,不该说的话她从不多说!
裴景抬眼看了下于念,于念抿唇笑着,裴景怕褚休多想又赶紧低下头,“她,她不想看烟花。”
裴景顶着褚休于念关心裴晶的目光,深呼吸抬头笑了下,“没事,咱们看咱们的,她今天其实已经看过烟花了。”
荷花一样的姑娘,桃粉色般水润清亮,笑起来比烟花还耀眼好看,在裴晶的人生里,已经绚烂过那么一瞬。
三人还在门口站着,前方一楼甲板上早已堆放好了烟花。
“小景,来。”二楼裴父仰头朝上喊,“解元可* 来?”
这是裴家的生意场,褚休不可能出这个风头,笑着拱手喊,“谢伯父相邀,我陪娘子站这儿就行。”
她站三楼可以,裴景作为裴家嫡长子站在三楼不行。
她不像褚休,她在裴家没有这个话语权。除非她能站得更高,高到整个家族都要仰她鼻息过活。
裴景下去,被挤在人群里,看似往前挪动实在身不由己。
褚休低头朝下看了眼,微微摇头。
“他享受着家族带来的锦衣玉食,只能付出相应的代价,”褚休看得格外通透,“但身为同窗好友,我下次记得帮他多挡点酒。”
于念点头。
“啾——”
“啪——”
一枚梅红色烟花拖着白尾巴窜上天空,炸成绚丽的桃花,光芒四散,如点燃的桃花花瓣,漂亮梦幻。
褚休也是头回这么近距离看烟花,站在于念身后,双手贴在她耳廓上捂住她的耳朵。
褚休垂眸,瞧见于念眸光亮亮的往上看,眼底倒映着烟花光影,似星子在银河里闪烁,透出新奇跟欢喜。
于念伸手指天上,示意褚休快看。
‘好好看。’
褚休眉眼弯起来,亲了口于念的额头,心道是好看。
整场烟花放了快半个时辰,于念从最初的惊艳变得麻木,尤其是总抬头累脖子。
她单手揉着脖颈,另只手被褚休牵着,两人站在一层,等着船临时靠岸下船回去。
褚休见于念低头,以为她没看够,“没事的念念,以后等我当大官了,你每年生辰我都给你这么放烟花!”
于念,“?”
于念疑惑的抬眸看褚休。
浪费这个银钱做什么?烟花也就过过眼瘾,看完就没了,要是有这银钱,她宁愿给褚休多扯几匹好布,给她做很多好看的衣服。
今日人人都穿着好看的新衣服,唯有褚休常年不变穿着这身枣红色。
褚休不管,“我就要给你放烟花。”
于念,“……”
“褚休,于念,”裴景快步过来,手里捧着锦盒,笑着道:“每人都有,但这份是我亲自挑的,里头放了好些好吃的糕点,带回去给楚楚吃。”
褚休不跟他客气,“那我俩先下船了,念念打了长命锁,现在时辰也差不多,该去取了。”
见她俩要走,裴景往前跟了两步,“……行,那、那等年后你们到县城来,咱们再聚。”
褚休牵着于念,跟裴景挥手。
“于念,”裴景又往前追半步,“家妹晶晶,让我跟你说声多谢。”
于念摇头。
裴景目送两人,“还有那个巾帕,等她洗好了再还你。”
上面沾了些墨痕,可能会洗不掉。裴景已经想着送于念一条新的,至于送什么样的,她想好好选选。
于念一愣,倒是比划了一句:
‘谢谢她。’
船靠岸,于念下船的时候已经不像上船的时候那么害怕。
湖里也不再像方才那样空荡荡,而是被人放了好些莲花河灯,如今飘在湖面上,如同湖里开出来的花,倒也好看。
于念握紧褚休的手,想着长命锁,期待的快步朝金银铺子走。
掌柜的瞧见两人,便用铺着红布的托盘将长命锁捧上来,“刚打好没多久,解元时间掐的真准。”
褚休低头看,“是我媳妇心里记挂着,这才没敢耽误时间。”
裴家今夜是要留在船上跨年的,依着裴景的意思,原本是想让她俩也留下。可于念心里惦记着长命锁,怎么可能在船上过夜。
金叶子到底不是金元宝,打出来的长命锁大拇指盖大小,但锁里是实心不是空的。金灿灿的一枚,小巧精致,属实好看。
掌柜的让伙计给长命锁绑了条红绳,提着绳递给于念,“娘子收好。”
于念接过来双手捧着,眉眼弯弯展示给褚休看。
她没有的,但希望楚楚能有。
褚休伸手摸摸于念脑袋,要不是人来人往的,她都想亲她。
看天色听更声,差不多已经亥时中。
褚休出了金银铺子,走到街边一处,伸手问于念要铜板在摊前买了两个烤红薯,用油纸袋装好,拎着朝茶馆方向走。
于念只当她没吃饱或是又饿了,把银钱递给她也没多问。 。
“秀秀念念,”周氏坐在车上,拍着身边,“快来,给你俩占好了位置。”
于念连忙收拢衣裙提着裙摆上去,眼睛看向周氏,抿了抿唇。
周氏笑,“我们刚才看人打铁花呢,也没等多久,才坐下你俩就来了。快些快些,我瞧见你婶儿,你赶紧坐这儿别被她抢了。正好你大哥给咱们几个挡着风,回去吹不着。”
这样既吹不着于念,也不会有谁夜里看不见弄脏她身上的衣裙。
这裙子于念宝贝着呢,要是被踩了一脚或者什么东西划破了,就算再买条新的,她回去也要心疼的偷偷难受。
再说了,回的时候可比不得来的时候。
她们出发时太阳还在,照在身上都暖融融的,如今已经深夜,风起天沉,说不定后半夜要下雪,自然冷得紧。
于念挨着周氏坐,褚休挨着于念坐,两人把于念挡在中间,楚楚则被周氏抱在怀里裹着毯子,只露一双眼睛在外头。
周氏抖开自带的破被,褚刚扯一头,褚休扯一头,正好把她们几个都兜住。
等人齐,褚大叔裹紧衣服吆喝着,“那咱们回去了。”
她们来的时候,县城里的热闹才起,这会儿要走了,县城里的热闹也差不多快散了。
加上今晚玩到兴尽,一听说回家,没一个扭头朝后看的。
车上人多也有别的小孩在,裴景给的那盒糕点如果掏出来实在不够分,褚休就只抖着手里的油纸袋,“来楚楚,你跟你小婶婶一人拿着一个,先捂手,凉了再吃。”
红薯滚烫,褚休用巾帕裹好递给于念,留她握住。
楚楚手小,窝在周氏怀里跟她一起捧着,甜甜的说,“谢谢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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