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笺
好朋友就是这样,随叫随到,就算消息框暂时安静,也不影响她们的交情。
傅清微:【你之前考公的材料给我一份呗?】
甘棠:【国考不是都结束了吗?你怎么突然决定考公?】
傅清微:【不是国考,狗公司说转正要考《行测》和《申论》……】
甘棠:【世上竟有如此离谱之私企,真把自己当盘大头菜了呀?要不换一家?能考过公务员笔试的,谁去私企待着】
傅清微:【先考着吧,资料发我~[躺平.jpg]】
甘棠:【也别发你了,我直接给你送上门,你等着,我现在就出发】
傅清微:【……你别是来看女主B的吧?】
甘棠:【嘿嘿嘿,你怎么知道?我现场浅嗑一口,不过分吧?】
傅清微:【女主A和女主B可能要BE了】
甘棠:【我靠,我才一天没问,我的cp怎么就要BE了?是女主A还是女主B做了什么?我决定火葬场要烧谁】
傅清微:【烧女主A吧,她伤了女主B的心】
甘棠:【那一定是情有可原】
自从知道女主A是谁以后,甘棠的心眼就是偏的。
傅清微:【没什么情有可原,是女主A自私自利,把女主B骗到家里,说会一辈子不离开她,现在她要去追逐自己的理想,把女主B抛在脑后,也别火葬场了,直接把女主A烧成灰吧】
甘棠:“……”
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甘棠小心翼翼:【你说的不太像我认识的女主A,千万不要钻牛角尖,意气用事啊】
傅清微避而不谈:【考公资料发我】
甘棠不提要上门的事了,把电子版发了她一份,又把纸质资料的购买链接推给她。
傅清微打开桌上的台灯,开始刷题。
之前甘棠备考公务员考试,班上好多人在考,傅清微也跟风复习了一段时间,虽然后来还是觉得不喜欢没去考,省下一笔报名费,但是幸好打下了些基础,现在捡起来复习没那么生疏。
离灵管局的考试时间不到三个月,就算大概率过不了,她也要竭尽全力。
中午从医院回来就没有吃饭,这会饥肠辘辘,傅清微也没脸让观主给她做饭,冰箱里随便扒拉了两片土司,煎了个外焦里黑的鸡蛋夹在面包里,三两口塞进胃里。
学习到九点,傅清微合上备考资料,准备做晚课。
卧室的房门毫无动静,傅清微敲了敲门,用耳朵贴在门板上,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傅清微敲了三次门,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抬手按下门把。
被窝里熟悉的一长条,并不是枕头伪装的,傅清微一面看着戴着面具睡觉的穆若水,一面轻手轻脚地打开了衣柜拿睡衣。
她心不在焉,哗啦一声带动了衣架,突兀地响起在安静的房间。
“对不……”
无人回应的卧室,道歉也像扰人清净的噪音,刚出口便被咽了回去。
傅清微拿了两天的换洗衣服,默默地退出了房间,门缝里躺卧的身影慢慢收窄,房门被轻轻带上,锁舌咬住。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熟悉的诵经声断断续续地从隔音不好的门板外传进来,面具后的红线滑落,穆若水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
傅清微趴在地上,试图从底下只容一张卡片通过的门缝里观察到里面的情况,她直起身,无功而返。
洗完澡后躺进沙发里,傅清微清理了一遍短信信箱,发现有一条银行的打款短信,她等了快两个月的灵管局实习工资终于到账了,税后足足有三万多。
她们俩终于有钱了!
她第一时间从沙发跳了起来,喊了一声:“道长!”举着手机满心欢喜地朝卧室奔去。
跑到门口笑容已经完全从她的脸上消失,隔着门克制地说了一句:“观主,我发工资了,以后……”她说不下去。
也不知还有没有以后了。
意料之中的没有传来回应。
傅清微登陆手机银行的app,确认了一遍进账,点开了占英的对话框:【占科,工资到账了,是全额发放的。我记得我向局里购买了生犀角,是不是忘记扣款了?】
占英:【犀角的购买在我名下,不会从你的卡里划钱】
傅清微:【多少钱我转你?】
占英:【一口气恐怕有点贵,分期吧,一月三千,你先转我两个月的】
傅清微至今不知道犀角的价格,她上网搜了一下,说几百一克的有,几千到一万一克的也有,灵管局珍宝库收藏的必然不是普通的犀角,可能会更贵。
傅清微:【总价多少】
占英报了个数字,傅清微倒吸一口凉气,掂了掂自己还没无热乎的银行进账,说:【还是分期吧,我转你六千,分十二个月结清】
怪不得灵管局工资高,要真的想从局里买点东西,羊毛出在羊身上。
傅清微的小金库又多了三万的流动资金,她想了想,还是划出了一笔钱做考驾照的专用款。
把购物车里给穆若水挑的东西都结了账,傅清微满脑袋杂念地闭上了眼睛。
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
傅清微醒过来人还是呆滞的,对着客厅天花板目光放空。
说起做梦,自从遇到了穆若水,她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和人拜堂的梦。
傅清微猜测会不会是她先前就被小鬼缠身了,入梦是为了害她性命,等她终于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天,就是身死之时。遇到观主以后,没有小鬼作祟的机会,就不再做洞房花烛的梦。
本来她可以顺便问问观主的,现在观主也不愿意理她。
天气越来越冷了,傅清微蜷在被子里给她发微信:【还在生气吗?要不要喝点儿血?】
这么不痛不痒的问题,她肯定不会回。
傅清微翻了个身,又打字道:【我知道错了,你对我做什么都行,不原谅我也行,但你不要气坏了身体】
傅清微抬起头,盯着房门的方向。
盯得眼睛酸疼,都快出重影了,房门一点动静都没有。
傅清微的脑袋砸了下去,埋进枕头里,一动不动。
咔哒——
门把被拧开的声音,傅清微一个激灵坐起来,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向她大步走来的女人。
傅清微低头整理自己的睡衣,衣领、下摆服服帖帖,站在原地期盼地等她。
她已经有一天没有抱到她了。
穆若水停在她一步之外的地方,虽然戴着面具,但傅清微感觉她说话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你是不是执意要拜师修行,要考入灵管局,走那条危险的路。”
“是。”
“左手伸出来。”
傅清微起初不明白伸手做什么,等她乖乖将手伸到她面前,袖口滑上去,露出手腕红线穿着的佛珠。
穆若水:“我把它收回来,你有意见吗?”
傅清微喉咙发堵,出口的话带上轻微的鼻音。
“没有。”
她不想在观主面前哭,先前大部分时候都有博她可怜,故意的成分,现在是她选的路,是她先食言,她不想用眼泪绑架她。
于是她始终也没有哭,但祈求的尾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你能不能不要走?”
穆若水刚长出来的指甲触碰着傅清微手腕光滑的肌肤,指尖灵活地没有碰到她一分一毫,解开了红绳,收回了自己掌心。
“给我一个理由。”穆若水抬起脸,依旧只有一张面具。
“我昨晚刚给你买了一堆快递,你还没有拆。”
“我以为我真的对那些东西感兴趣?”
“对不起,我、”傅清微深深地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软弱的泪水,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
穆若水咄咄逼人的锋锐还没有使出来,整个身体就被一副突如其来的力道抱住。
与其说傅清微将她抱进了怀里,不如说是她贴进了她的怀抱,像一只被打湿了羽毛,无家可归的青尾小鸟,在她冰凉的怀抱里汲取温暖。
穆若水的怀里没有温度,渐渐的还是热了起来,是青雀自己的体温焐热了她。
她抱得非常紧,差点儿把穆若水的面具带得掉下来,双手环着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胸口,穆若水挣也挣不脱,只能任由她的体温一寸一寸侵蚀她的身体,腐化她的决心,柔软她的意志。
“可以了。”穆若水象征性地挣了挣。
“除非你答应我不走。”
“那你就一直抱着好了。”
傅清微果真一直抱着她,手臂还有越收越紧的趋势,要不是穆若水感觉不到痛,现在她说不定又生气了。
还好她没有痛感,只能察觉到她的不舍和……少见的无赖。
穆若水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抱,直到她听见怀里的人打了个哈欠,一个小时过去了。
穆若水如梦初醒:“……”
她这是在干吗?陪她玩什么无聊的抱抱游戏吗?
傅清微:“你答应不走了吗?”
穆若水:“休想。”
傅清微:“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不和你商量就去找占科说拜师的事。”
一晚上过去了,她脑子终于灵光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