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仙咕
啊?什么情况,沈新月手忙脚乱,藏也不是,跑也不是。
外婆风风火火跑来,“哎呦”一拍大腿,上去扯了沈新月后衣领,朝着屁股“啪啪”就是几巴掌。
“作孽了!你个败家孩子!”
“六月雪了,我冤枉!”
沈新月气得不轻,指着人,“是江有盈让我拔菜苗的,我没看见喂鸡那种老菜叶,我问她,她故意的,加害我。”
“欸?”江有盈竖指,上前几步,“别倒打一耙,我可什么也没说。”
沈新月学她当时动作,下巴尖满世界画圈,“你就这样,这样,让我去的。”
江师傅就在这儿等着她呢,笑盈盈走到菜圃边一只破箩筐面前,揭开盖,里面抓了把老菜叶,“我是告诉你,东西在这儿,是你自己蠢。”
外婆抢了小菜苗,种也种不回去,只能洗洗丢锅里煮,临走还骂,“真笨,笨猪!”
沈新月脸色十分难看,捂着心口,一双眼把江有盈瞪着。
这人什么星座,也太记仇了。
“好好喂鸡。”江有盈翩然转身,缓步踱走。
还能怎么样,这个家里,沈新月怀疑自己地位仅在鸡之上。
可就连鸡也欺负她,八成是饿狠了,喂食时在她手背不轻不重啄了一口,她抬手就给人家一巴掌。
饭桌上,沈新月谁也不敢得罪,什么也不敢说,埋头吃饭。
她性情豁达,天生乐观,一大早起来挨训挨打,面碗搁面前,又自己把自己哄好,深吸一口面香,开心扭两下。
离家在外时,沈新月曾多次尝试复刻外婆的面条,可明明是相同的材料,就是做不出来外婆那个味儿。
后来打电话问外婆,外婆说那当然,你们城里卖的东西全是假冒伪劣的,速成的,葱是化肥催大,辣椒也不够香,油尽是地沟油,吃一顿少活一年。
可能有夸大成分,但确实跟食材有关。
“买菜还是去菜市场,虽说也多是二道贩子,仔细挑选,认真辨别,能找到好菜。”江有盈淡淡补了一句。
沈新月不敢接她的话,纸巾擦嘴。
门口几个老太太吆喝,外婆唏哩呼噜吃完,喝去半碗面汤,抬屁股就走。
沈新月碗都来不及收,也跑了。她挎着篮子跟外婆一道,到村口外婆给她指上山的路,“采完给江师傅打个电话,让她送你去镇上。”
说着,扯了沈新月袖子把人耳朵拽到面前,“喜欢人家,就好好相处,江师傅人蛮好的。”
“没看出来。”沈新月皮笑肉不笑。
“那肯定是你的问题。”外婆偏心得毫无道理*。
沈新月气得,“再见!”
草帽遮阳,外婆给她缝的大挎包里有脆脆酥和水,沈新月独自上山摘蕨。
年轻时候,意气风发,做什么都干劲满满,如今而立之年却落得一无所有,心里那口气断了,东山再起,难上加难。
只能专注好眼前的事,喂鸡也好,择菜也好,都是生活。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体验,做什么不是体验呢?”沈新月安慰自己。
至于江师傅……
沈新月叹气,坐在路边一块太阳晒得发烫的大石头上,苦恼捏了捏眉心。
怎么会跑去人家小帐篷里亲嘴巴呢。
复盘当时,确实欠揍,亲都亲了,又拿钱来说事,态度不明难怪人家生气。
天空湛蓝广阔,一丝云絮不见,顶着草帽,长袖长裤倒是没晒着,忙活一上午还是热得受不了。
钱难挣啊,沈新月下山,腿都打摆子。
脚步一顿,山下土路边瞧见一团明亮大红颜色,沈新月心“咯噔”一跳,没站稳,跌坐在草地。
竹篮歪倒,蕨菜撒出来一些,她赶忙收起,慌里慌张往山下跑,气喘吁吁停在小电三轮边,额角的汗滴进眼睛。
消消乐正好通关,江有盈收起手机,抬头,掀了她的草帽,兜里摸张纸给她擦汗。
她一张脸红扑扑,嘴唇水润润,胸口起伏气还没喘匀,江有盈拽了她衣领子把人扯到面前,吻住。
惊惶瞪大眼睛,沈新月忘了呼吸。
她双手攥拳,竹篮捏得紧紧,随亲吻逐渐加深,反应过来,空的左手环住面前人腰肢,扭转败势,化为主动。
江师傅吻技生涩,开始的粗蛮并没有持续太久,小电三轮里往后躲。
这次,沈新月没追,唇瓣分离,凉风灌入领口,稍清醒些,她舔唇,只是目光粘黏。
前面一帮人挎着篮子走过来,说说笑笑的,应该也是上山摘野菜,沈新月把篮子放去车后斗,找东西盖住。
磨磨蹭蹭,等人走过,她才回到驾驶位。
“你专程来接我吗?”
不敢看人,她低头坐在江有盈旁边位置,两只手左右捏着裤缝。
江有盈一瞬不瞬盯着她。
感觉到那股灼热而探究的视线,沈新月更是惶恐,手背飞快擦过额角,“天气好热哦。”
江有盈探身,从她鼓鼓囊囊的挎包里把水壶拿出来,拧开递过去,“喝。”
“谢谢。”沈新月接过,猛灌几口。
喝得有点急,水珠顺着下巴滚,滴进衣领。
江有盈伸出手,轻擦拭。
好痒。
喉咙一滚,手一颤,大半瓶水倾倒而出,沈新月洗了把脸。
半身湿透,狼狈不堪,沈新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为什么,她总在江有盈面前出丑。
“怎么了?”明知故问,江有盈一把小嗓装得好温柔。
“热。”沈新月好像无事发生,装作淡定旋紧瓶盖。
她掀掀领口,“天气真反常,都是那些有钱人开私人飞机开的,全球变暖,冬天像秋天,春天像夏天。”
“是啊,该死的有钱人。”江有盈慢条斯理附和。
她的嘴不被亲的时候,就会变得又尖又硬,满是刺儿。
沈新月把水壶放回包里,捏了把领口的水,又掀起扇两下,里面内衣湿了,不太舒服。
江有盈问:“要不要拿纸垫着。”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话好耳熟。
“正好散散热。”沈新月猫叫似的。
并肩坐,江有盈不打算启动车子,沈新月等了几分钟,“还有人跟我们一起去镇上吗?”
“没有了。”江有盈目视前方答道。
那就是在等我,等我什么呢?沈新月绞尽脑汁,想不到。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江师傅极细微一声叹息,只能先开口。
眉头舒展,沈新月悟了。
抿唇,她低头,“你骂得不错,我确实很幼稚,昨天不应该亲你的,我现在一事无成,穷困潦倒,不能带给你好的生活,还得处处麻烦你,我这种人不配拥有爱情,不配谈恋爱。”
下颌微动,江有盈强忍怒气,尽量让语气轻松,一张脸却阴沉得不像话。
“事情已经发生。”
“你刚才也亲我了,我们扯平。”沈新月撩一把微微汗湿的额发。
好,特别好,江师傅点点头,“你可以下车了。”
沈新月乖乖下车,小电三轮启动,绝尘而去,江有盈背影像一把笔直的剑。
“欸!欸!我菜!”
小电三轮拐下土路,直往乡道走,沈新月不肯放弃,车后追。
“菜!菜菜,没了菜我可怎么活啊,我答应人家的,你好歹把菜还给我。”
小电三轮降速,沥青路上慢悠悠驶,江有盈目视前方,额角碎发飞扬,一派悠然。
沈新月贴着马路牙子追,幸好她平时有健身习惯,不至于太狼狈。
“是我说错话了姐姐,我错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那种人。”
一言不发,充耳不闻,江有盈提速。
沈新月抓住后车斗围栏,被拖拽着,身体猛地朝前一顿,又一靠,她脚下趔趄几步,摔倒在地。
急刹,江有盈快速下车查看。
沈新月闭着眼躺在路边,草帽掉了,眼皮被太阳炙烤,看到红红一片。
“嘟嘟?嘟嘟!”身边人将她半抱,左右摇晃,十分紧张。
睁开眼,沈新月双手把人盈个满怀,翻身滚进路边草丛。
大片白色的车轴草,间或夹杂着蓝色的婆婆纳和黄色的蒲公英,鼻尖浓烈湿润青草香,沈新月居高临下欣赏她惊慌失措的脸,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没有亲亲,就会乱发脾气。
天为被,地为席,清风鸟语,虫鸣花香,沈新月惩罚性咬住她唇。
她果然喜欢我,她很早就喜欢我了,对我爱而不得,走火入魔,所以才总是捉弄我。沈新月什么都明白了。
喜欢接吻,着迷那感觉,掌根扫去她腮边乱发,沈新月深舐那唇,索取甘美的津液,掠夺呼吸。
她是琴,颤动出阵阵优美音律。
亲累她,让她彻底没脾气,唇瓣分离,沈新月掌根研磨,眼神少见带了狠。
太阳晒得眼睛睁不开,睫羽扑簌,江有盈蜷缩在草地,偏头让长发遮住脸,雪白皮肤泛起阵阵的艳。
“好,好。”旁边有人鼓掌。
沈新月惊悚抬头,五步开外,黝黑老汉独坐树下,一手举个红糖馒头,一手端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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