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仙咕
“沈硕送我去王国栋家,我被那女的扇了好几个大耳光,出来还被电三轮撞了,是路过一个老奶奶救了我,带我去家里给我煮面吃。亏得是好人,要遇见人贩子我现在娃都生了一箩筐!”
沈新月指着外面,“不信问她。”
沈硕舞着扫帚正扫院呢,外婆冲过去一把拎起她耳朵,拧个半圈,“我问你,有没有这回事儿!”
“什么什么——”
无妄之灾,沈硕莫名其妙。
柳飘飘气得直跺脚,手指着沈新月,“你你你,你这个小王八羔子。”
“那我妈就是老王八羔子。”
面锅冒了,沈新月赶紧关火,筷子锅里搅和搅和,感觉差不多,捞进碗里。她快速煎了两个鸡蛋,面拌好,肉酱和辣椒都搁得足足,端碗就跑。
沈硕满院子转圈,说那都多久的事了,还翻旧账,外婆抢了扫帚追着她打,柳飘飘在后头追。
“嘿嘿——”沈新月端碗跑出院子。
第36章
一大清早,沈新月被叫骂声吵醒。
迷迷糊糊,听见是外婆的声音,她从被窝里钻出,顶个鸡窝头趿拉上鞋出去。
还以为外婆跟村里谁谁谁又打架了,二楼围栏边探身一看,正举着扫帚半空中挥舞,嘴里骂骂咧咧的。
她们家屋檐底下也有一窝燕子,听外婆说去年还是只单身燕,今年就组上队了,两只甜甜蜜蜜整天出双入对,每天一大早蹲在她房间外面那根晾衣绳上亲嘴,拉得满地屎。
“东边那么大一块地方,不够你们玩,再不济院里还有跟晾衣绳,成天就盯我屋门前嚯嚯……”
外婆挥扫帚把燕子赶跑,敲沈硕房间门,“起来了喂,还睡着,屋门口给我打整打整。”
沈硕起床,也没什么怨言,披上衣服先去接水扫地。
柳飘飘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外婆把扫帚递过去,站门口望着屋里那人,“哪句话,给我说清楚喽。”
柳飘飘是真不怕死,掩唇“嘻嘻”一笑,“寡妇门前是非多。”
“你活够了!”外婆撸起袖子冲进去,把她按在被窝里打。
沈新月含着牙刷在院里溜达,伸了个懒腰,也不说劝架,直接去了隔壁院子。
江师傅也起了,刚洗漱完下楼,脑袋朝一边歪,正编辫子。
今天好多事要做,她腿又还伤着,换了条棉麻材质的阔腿裤,上衣同款,襟前一排盘扣,有点像公园里老太太的太极服,但她穿着感觉完全不一样,像某个武馆的掌门人。
“早啊江师傅!”沈新月快乐奔向她,嘴里牙膏沫喷出来,“唔”一声,赶紧跑去卫生间清理。
江有盈去堂屋拿了自己的大茶壶,昨天的茶叶倒出来扔院里一棵山茶花树底下。
“一大早就鸡飞狗跳的。”她换了新的茶叶,先去厨房烧水,外出习惯带个大茶壶在身边,茶水晾到适口的温度,喝起来很舒服,提神。
沈新月漱完口出来,“还不是女明星,故意招惹外婆。”
她说了屋檐底下的燕子,然后笑着挨到人身边,撞撞肩膀,“你猜女明星说什么惹外婆那么大火。”
江有盈耳力再好,人在房间里说话她也听不见,老实摇头。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沈新月不知道自己随的谁,也是有点贱。
“那什么门前,是非多。”
江师傅翻了个白眼,“寡妇就寡妇呗,那什么那什么,怕咬了舌头?还是我这个小寡妇见不得人?”
她生气了,扭身辫子一甩,进厨房。
沈新月“哎呀哎呀”跟进去,两只手从后面揪住她衣摆,晃晃,“人家开玩笑。”
“滚开。”江有盈其实没怎么生气,但在沈新月面前,她就想使性,喜欢被人哄。
耍赖皮,沈新月从后抱住她,下巴颏垫在她肩膀,抓了她手来,“我看看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幸亏没崴脚,也没扭到手,都是些皮外伤,经过一夜休养,已经结痂。
“啾”一下,沈新月亲亲她脸,“要不今天歇着吧,翻塘什么时候都行,不差这几天。”
说着说着,脚步微错,转到她面前,歪头有一下没一下吻她的唇,呼吸变了节奏。
舌尖尝到甜丝丝冰凉凉薄荷味道,两人贴得那么近,身体里窜起股热,江有盈一下软了,细哼着退后几步,被沈新月抵在灶台边。
电热水壶“咕噜咕噜”,水烧开“嗒”一声,自动断电,沈新月缓了缓,小舌舔一下她唇瓣,吮含,手臂滑进她宽松的后衣摆。
“别……”江有盈按住她手腕,这大清早的,怎么话没说上两句就缠到一起。
“你就会跟我甩脸子。”鼻尖轻碰一下鼻尖,沿雪滑的腮一路行至她颈部,沈新月轻咬一口,闭眼平复,可以感觉到皮下血液的流动速度。
“以后我就这么对付你,敢骂我,就把你亲成一滩烂泥。”
“你才是烂泥。”江有盈推开她,跑院里跺了跺脚,抖落满身的不自在,“以后白天不许干那事!”
舔舔嘴唇,沈新月背着手跟出去,“干什么了我。”
她眨眨眼,手撑在摇椅,弯腰歪头看她红红的脸颊,“什么啊,说清楚,人家布吉岛你在说神马啦——”
白眼,懒得跟她废话,江师傅去泡茶。
早上吃馄饨,前些日子外婆包好冻在冰箱里的,江师傅吃完就去忙了,她前些日子约了村里几个老人帮着翻塘,她们记性不好,到了上工的日子,还得一家一家去喊。
沈新月习惯性收碗,想想不对啊,皱着眉,“我怎么天天洗碗,饭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
沈硕也干活,扫院洗衣什么的,沈新月瞄准柳飘飘,“你去洗碗,你不能什么也不干。”
柳飘飘这几天太放纵,脸蛋都圆一圈,她两腮填得鼓鼓,捧碗侧身躲,含糊说“我不会洗碗”。
嘴里的吃食咽下,她喝口汤,“我是女明星,不食人间烟火的女明星,洗不来。”
沈新月叉腰站着,“行,那你午饭和晚饭都别吃了,人间烟火会污染你的神性。”
“我洗。”沈硕说。
沈新月不答应,“人人都要劳动。”
女明星嘀咕,“不想劳动怎么办。”
沈新月铺垫了半天,终于进入正题,“反正你不能白吃白喝。”
外婆看她一眼,沈硕叹了口气,柳飘飘恍然大悟,“你要收我钱呐?”
沈新月讹了两百块钱,乖乖洗碗去了。她攒的钱一分没花,放在房间抽屉小时候用的塑料文具盒里。
电子货币时代,钱在手机里只是一串串冷冰冰的数字,真钱捏着,是有形状,有味道,有温度的。
她抓起钱来,细数一遍,又凑到鼻尖闻闻,满脸陶醉,“真香,真香——”
江有盈开挖机翻了荷塘,雇来的老人们自带有防护的橡胶服,先把水面淤泥和杂草清理干净,挖出的藕根从水下取出,剪掉枯萎的,烂掉的,按品质分类后回填,这样今年的荷花才能长得好,莲子也能结得多。
秀坪有山有水,种荷的人家不少,江有盈忙完自家荷塘就开着挖机走了,去帮别家翻。
塘小的,家里人年纪大的,她不收钱,塘大的,象征性收点,至于承包给外地人的,明码标价,人工和机器费用都得算进去。
沈新月在荷塘里帮着翻藕,没跟她一起去,忙到快中午,累得不行,橡胶服里分不清是水还是汗,黏糊糊很难受,早上吃的馄饨也消化完了。沈新月上岸,回家看外婆做了什么好吃的。
从村口大树旁经过,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三人扎堆牌桌,玩得热火朝天。
沈新月扯袖擦了把额头的汗,叉腰在旁边站了五分钟,没有一个人发现她。
“算了。”草帽扇扇凉风,沈新月回头找小安要两杯冰咖啡,歪在吧台给江有盈打电话。
那边还在忙,响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沈新月问她怎么样,“要不要回家吃饭。”
“不休息了,一口气弄完,下午还得去一趟镇上。”江有盈说。
沈新月说知道了,身上没带钱,咖啡先记账,去村口小饭馆炒菜。
“辣子鸡,宫保板筋,再随便来个清炒的蔬菜。”
她大手那么一挥,“记江老板账上。”
提着打包好的饭菜,沈新月直接去荷塘,家里那三个不管了。
担心被发现,她还特意绕路,拐了好大一个弯,顺着绕村的小河走了几百米,过石桥。
几场大雨下过,河水涨了些,河畔垂柳抽出嫩芽,坎坡边好大一片迎春花,开得焦焦灿灿,不知谁家鸭群,沿河戏水,悠然自在。
驻足小石桥,赏景片刻,再启程脚下轻快不少,心情飞扬,感觉生活充满希望。
远远,水塘边看见个黄色的大家伙,沈新月加快脚步,近前冲着机器大力挥手,“老婆!老婆!”
没人应,她跑到挖机旁边,踮脚伸长脖子一看,欸?怎么是个男的。
“乱喊什么,谁是你老婆。”曹光新坐在驾驶位。
“你……”沈新月挠头,“我老婆呢。”
她左右看看,老婆正盘腿坐在不远处一个瓜棚底下,捡了个缺牙豁口的大蒲扇,正懒洋洋有一搭没一搭扇着。
“咋没干活呢,跑人家瓜棚里躲起来了。”沈新月提着饭盒过去,路上还挺小心的,怕踩了人家瓜苗。
“还挺贴心。”江有盈接了打包盒,顺手放旁边小桌,“外婆她们呢。”
不提还好,一说这个沈新月满肚子气。
“都让外婆带坏了,村口大树底下,都搞成规模了,回头又打起来。”
江有盈笑笑,怀里摸出包湿巾,扯她到身边坐下,“瞧瞧你满头满脸的汗,今天累坏了。”
沈新月闭着眼睛任她擦脸,“不辛苦的。”
小脸晒得红扑扑,小嘴也水润润,江师傅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快速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奖励。”
沈新月睁开眼,捂着嘴“哼哼”笑,“你好像很喜欢我哦——”
明知故问。
“嗯呢。”心情很好,江师傅难得配合。
在家挺大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一到外面就怂了。沈新月手臂捂脸,感觉自己又红又烫,含糊着:“那我刚才叫老婆你有听见吗?”
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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